我以為我老公快死了

第37章

“韓碩。”西瑞爾抱着周煜，冷眼看着身前的人。

而那個名為韓碩的人面部肌肉僵硬，抽了抽嘴角，接着詭異的聲音從他喉嚨裏發出來，“西，西瑞爾。”

德萊已經消失了，地上只剩下那頭鬣狗，看上去了無生機，身體劇烈地起伏着，精神體是沒有血的，但從那鬣狗的狀态卻能看得出來，剛剛德萊雖然只出現了一瞬，卻咬死了它的要害，它已經不行了。

但韓碩沒有，甚至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正常。

“西瑞爾。”韓碩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種異常興奮地情緒，甚至激動地渾身上下都抖了起來，像是看見了什麽極其有趣的事情一樣，面部的皮膚一再開裂，嘴角甚至直接咧到了耳根處，“西瑞爾。”

接着就在西瑞爾面前，他整個脖子就像瞬間失去了骨頭一樣，頭直接往右一歪，歪到了一個正常人根本辦不到的角度，遠遠看去好似脖子斷掉了一樣，面部開裂滲血的皮膚，爆出的眼珠，裂開的嘴角，還有斷掉的脖子加起來，那場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然而韓碩本人卻沒有絲毫異色。

周煜扭過頭剛好就看見了這一幕，那猙獰至極的場景，尤其是這人臉上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即便是見了無數屍體，解剖了無數人體的周煜也被他這種詭異的扮相吓了一跳。

西瑞爾伸手把他腦袋重新按回自己懷裏，不讓他看。然後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直覺這人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已經不是染體的問題了，這根本就不是韓碩，甚至不像個人。

“把……把那個華裔給……給我。”韓碩的嗓子裏發出斷斷續續的機械般的聲音。

“不可能。”西瑞爾感覺到周煜緊繃的身體，拍了拍他的背，堅定地說道，一邊大腦飛速地轉了起來，為什麽韓碩會要周煜？

現在的韓碩看上去根本不像個活人，反而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一樣，那他又為什麽認識自己，還認識周煜？

那頭韓碩聽到西瑞爾拒絕的回答之後，眼睛瞬間睜地更大了，他喉嚨裏發出一絲絲怪聲，那對本來就像是随時能掉出眼眶的眼球越發的搖搖欲墜，與此同時，地上那頭鬣狗竟然重新站了起來！

那雙眼睛還是通紅的，但卻沒有瞳孔，顯露出灰敗的顏色。德萊咬下的傷口還在，它四肢僵硬，分明已經是差到不可能再進攻的狀态了，卻依然像個提線的木偶似得站着。

韓碩直直地盯着西瑞爾，卻遲遲沒有讓鬣狗動作，像是在顧忌什麽一樣。

“西瑞爾，”被他壓在懷裏的周煜靠着西瑞爾給的安全感強行把自己從那種極端的恐懼中拽了出來，然後想起了什麽，他輕聲提醒道，“剛剛我用棍子打，打他的時候，有金屬的聲音，他的手，應該不是正常的，那不是人手，身體也有可能不是。”

西瑞爾看着那條鬣狗，目光裏閃過危險的光芒，沉默了一會，再看了眼地上那頭已經了無生機卻還站立着的鬣狗，心裏有了定論，“知道了。”

“歐蕾夫人她剛剛……”周煜一股腦的想乘着清醒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說出來，生怕遺漏掉一丁半點。

“我知道，我爸去了，沒事的。”西瑞爾後退了一步，空着的那只手伸到後面去，抓住了什麽，繼續低聲道，“一會抱緊我。”

“好。”周煜點點頭。

氣氛就這麽僵持着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接着在一瞬間爆發了！只見那頭鬣狗突然崛地而起，即便動作僵硬無比，可力氣卻大了比之前不止兩倍！

西瑞爾一把摟緊了周煜，伸手從後面的廢舊機器人身上硬生生扯斷一根手臂，然後猛地直接砸在了鬣狗的頭頂上，一條腿把它踹開來之後，用那根手臂斷而尖銳的那一端狠狠地刺進了鬣狗的身體裏，直接貫穿它的身體連着刺到了地板中！

然後甩開那只手臂，抱起周煜，撐着一旁的窗口沖了出去。

身後的韓碩絲毫沒有受到鬣狗狀态的影響，轉個彎就直接追了上來，但卻還是追不上抱着周煜的西瑞爾，且距離還在不斷拉大。

周煜擡頭看了眼西瑞爾，又看了眼身後窮追不舍的韓碩，大概猜到了西瑞爾想做什麽。

西瑞爾肯定認識這個人，可剛剛他下手殺鬣狗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手軟。

而且這兒看上去不像是廢棄的教學樓，四周都嶄新的，學生上課的痕跡也很明顯。而西瑞爾當時左手邊不過兩步就有一扇窗子，可身後那個韓碩卻完全不知道，而是硬碰硬地沖着門撞。

這不合常理。

周煜再想想這人的狀态，覺得他很有可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和學生、校長關系都很好的韓老師了。

周煜想了想，知道西瑞爾不方便，而他一個哨兵，對向導學院肯定了解的不多。所以自己騰出手來找到這裏的地圖，調了出來，呈現在了西瑞爾面前，然後問道，“你想去哪？“西瑞爾眉宇一軒，目光在上面定了定點之後，語氣聽上去竟然有些隐隐的笑意，“謝了。”

然後還沒等周煜反應過來，就一只手撐住走廊的外牆，然後整個身體跳起來越過，抱着周煜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在他懷裏的周煜還沒來得及收回地圖，整個人都懵逼了，天知道他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麽刺激地事情，這二樓至少有六米以上啊！可西瑞爾跳下來卻又快又穩，除了那種非常不舒服的下降感以外，甚至沒讓他懷裏的周煜移動半分！

天哪！這人只是恢複了個肉體，能量核還裂着就已經能這樣了？！那恢複了能量核之後他豈不是能原地起飛？！

回過神的周煜立馬想到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連忙回過頭去幫西瑞爾打探敵情，只見身後的韓碩站在二樓時先是一頓，很明顯這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然而不過停頓了幾秒之後，他還是照着西瑞爾的方式，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

落地時，比西瑞爾要沉重好幾倍的聲音傳來。

---不光是機械手，還有機械腿。

周煜之前在狂奔的時候被恐懼包裹地死死的，所以沒有發現這些，可這會兒仔細一聽，就會發現他幾乎每一步都是重重的。

西瑞爾突然一個轉彎，周煜也把腦袋縮了回來，敬職敬業地給西瑞爾彙報敵情，然後奇怪地問道，“他是機器人嗎？”

“不是，是ae改造人，這件事有點複雜。”

“哦，那就不說吧。”周煜話音剛落，就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然後猛地一頓，擡起頭來驚道，“他怎麽不在後面了？”

“去地下工廠了。”西瑞爾了然道，那邊有個近道，要跨過不少障礙，他抱着周煜不方便。

“那我們……”

“也去。”西瑞爾說完，一腳踹開了一扇門，然後抱着周煜沖了下去，“阿煜，一會可能要用你的精神波來控制，操縱我來，辦得到嗎？”

周煜一頓，皺了皺眉道，“我沒有試過。”

“我知道，但是來不及了，很簡單的機甲，不會太難的。”西瑞爾說着，兩個人就已經進入了地下工廠，只見一輛機甲在他們面前，正順着鐵軌往外開，西瑞爾想也沒想，随便抓住一輛機甲，打開機艙就抱着周煜沖了上去。

停在在駕駛艙的外面的隔間，西瑞爾把周煜放在了地上，指了指面前一個金屬探測儀，“試一試。”

周煜一頓，他不明白為什麽非得用機甲，也不明白本來好端端的肉身戰怎麽就突然變成了機甲戰了，但西瑞爾嚴肅的目光讓他把所有的疑問都壓了回去，他覺得不能在這個時候強行求解釋，他能做的只有相信西瑞爾。

深呼吸一口氣，周煜上前了兩步，伸手按住了那金屬儀器伸出來的一個黑色的碟片，把大拇指按在上面，接着他就感覺一道輕微電流流經了他的大腦似得，只是輕微，卻讓周煜渾身一僵，下意識抿緊了唇。

剛剛在歐蕾夫人面前擋住韓碩的一擊傷口還在，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害怕地太厲害，竟然全無感覺，可這會兒那股電流流經時，分明只是那麽一點點，卻在他鬧鐘引起了劇痛，他咬牙忍住了，而他面色本就蒼白，也看不出來什麽。

西瑞爾根本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只以為是第一次接觸機甲的不适，于是伸手揉了揉周煜的頭發，無聲地安慰了他一下。

“虹膜檢測通過---”

“指紋檢測通過---”

“波長檢測通過---”

“波長主人周煜确認，駕駛艙門正在打開。”

一道機械的女聲傳來，周煜被西瑞爾再度抱起，走進了駕駛艙內。

這很明顯不是正式的戰鬥機甲，艙內小的要命，頂多就是個基礎實習機甲，然而西瑞爾卻完全不介意，艙內沒有多餘站的地方了，他就幹脆把周煜抱在了懷裏，讓他坐在他腿上。

周煜才剛剛從那陣疼痛中緩過神來，機甲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開了出去，西瑞爾手法極其娴熟。周煜則是對這種坐法相當的不适應，然後很不自在地動了動。

西瑞爾臉色一變，按住了他的腿道，“別動，就一會兒。”

左右看了看，好像确實沒有什麽位置來給他坐了，周煜只能僵手僵腳地窩在西瑞爾懷裏，委曲求全地不打擾他，還好除了最開始的疼痛之後，腦袋已經稍微好點了，至少這點痛他還能忍。

但臉都快燒起來了，他只得強行找了個話題道，“你要幹嘛？”

“找韓碩。”這個普通的機甲在西瑞爾的操控下把每一個功能都發揮地淋漓盡致，沒過一會兒，他就通過地圖直接找到了韓碩的所在之地。

“那是哪？”周煜也看見了那個标識，問道。

西瑞爾按下兩個鍵，機甲就飛快地沖了出去，“實驗室。”

“他去那裏幹嘛？”

“不清楚。”西瑞爾把機甲的速度提升到最快，“但肯定不是好事。”

周煜身體微微一僵，把這種不适感壓了下去，然後問道，“ae改造人到底是什麽？”

頓了頓，西瑞爾解釋道，“帝國十三年前的禁止項目，算是林承之教授的最後的遺作。”

“最後的遺作？”

“對，林教授當年所在的國家向導雖說在進化，生出初期向導功能，但卻因為藥物反應，且體質偏弱，所以大量死亡，而剩下的哨兵因為能量波動的原因，時不時就會爆發狂躁症，更是找不到足夠數量的向導來安撫。這種情況對行軍很不利，那個時候星球尚未統一，環境也不穩定，所以他就提出了一個設想，在哨兵腺體的基礎上注入向導的腺體，将兩種腺體和信息素合二為一，再用一些基因改造，化成一個精神和體力兼并的優體。”

周煜一頓，“成功了嗎？”

“基礎構思而已，他剛提出設想沒多久後就逝世了，但十多年前的帝國因為生育率極底，向導存活率也低，就有人起了這個念頭。”

“那……失敗了？”既然會被禁，那顯而易見是這個下場。

“嗯，當時那個研究機構抓了大量的人進去，各種年齡段都有，最後卻只存活了兩個，腺體融合會造成身體大面積死亡，基本上很少有人能扛得住。即便是扛住了，之後要想行動，也必須得肉體做成機械體。”

“最後國家把這件事壓下去了，所以少有人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恐怕我也想不到另外一個人竟然會是韓碩。”西瑞爾皺了皺眉，看着地圖上标識在實驗室停了一會之後，突然掉轉頭朝他的方向攻來，立刻一拉搖杆，機甲的行進速度瞬間緩了下來。

不知道另一個人是韓碩，那也就是說，兩個人之中，其中有一個是西瑞爾知道的？

周煜好像隐隐想到了什麽，就是韓碩身上那種氣息，他之前好像在哪裏也感覺到過，“那除了韓碩以外的另一個人是……”

“塞賓。”西瑞爾接上，然後不顧周煜一臉訝異的表情，道，“坐好了，他攻回來了。”

西瑞爾沒有把話說完，其實即便是ae改造人，如果有精神體的話，也根本不可能做到韓碩剛剛那樣絲毫不受影響，甚至操控着能量耗盡的精神體重新開始攻擊。

不過這種宛若操控傀儡的方法，他過去倒是在別的地方見過---

在和蟲星的戰場上。

想到這，西瑞爾目光一淩，然後猛地一拉搖杆，伸腳踩中了什麽，機甲瞬間就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翻轉，淩空而起，直接跳到了韓碩機甲的上空，然後猛地下降，機甲側方出來的長槍狠狠地刺了進去。

韓碩的反應能力根本就跟不上西瑞爾，所以等他回過神來時，那機甲的整個右手臂膀都已經被西瑞爾很空切斷了。

西瑞爾目光冷靜，幾乎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再次靈活地調轉機身，然後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刺向韓碩的右臂，韓碩別說攻擊，躲都來不及，就一連被西瑞爾斬斷了兩邊臂膀，機甲光禿禿地往後一退。

而就在西瑞爾要以同樣的方式直取那機甲心髒時，他臉色卻突然一變，在空中突然飛速控制機甲後退，因為他懷裏的周煜臉色已經慘白的不像話，正死死咬着嘴唇，甚至泛起了血色！

“怎麽了？”機甲根本就沒有受到創傷，他刻意先斬斷了韓碩攻擊的武器，就是怕機甲受創讓周煜也跟着受傷，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西瑞爾有些急了，想伸手去探探周煜的情況，可身後的韓碩抓住了時間，就像只瘋狗一樣緊咬着他不放，他根本不敢再讓這機甲受到任何碰撞，只能處于被動不停地躲避。

而周煜這會兒也根本就聽不清西瑞爾的說話聲，他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褲腿，緊緊閉着雙眼，那種疼痛感實在是太劇烈了，幾乎引發了他之前所有的傷口，和過去一受刺激就暈倒不一樣，他現在是強行保持清明接受着這股痛楚，那實在是太難受了，不光聽不清，他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西瑞爾看着已經被他咬出血的唇，眸色一沉，伸手想去扳，卻又不敢用力。

眼見身後的韓碩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正抓住一切機會往上攻，幾乎每一次都是自殺式襲擊。

西瑞爾不敢亂動，只能用最小的動作堪堪躲過，看着周煜的狀況心急如焚。

假設有可能的話，西瑞爾寧願直接阻斷周煜和機甲的鏈接，可他辦不到，他破碎的能量核甚至已經不能支撐他使用能量膠囊了，現在攔斷鏈接，就是直接把兩個人都推上懸崖。

也就在這時，機甲內彈出了一個聯絡窗口，西瑞爾一頓，伸出手接通了。

“a-3區，是你在和他抗衡？”索爾将軍的臉色很不好看，西瑞爾發誓他這輩子沒見過他爸這麽難看的臉色，但他顧不了這麽多了，應了一聲之後就調轉機甲繼續躲過韓碩的追擊。

索爾将軍看到周煜的情況後一頓，微微一皺眉之後道，“頂住，我現在派人去支援。”

西瑞爾抿了抿唇，目光裏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他低聲道，“不行，對方是ae改造人，初步懷疑和蟲星有關，必須立刻安排人撤退。”

和蟲星有關，那十有八九是沖着他來的，周煜很有可能只是受到牽連。而韓碩的樣子分明是不死不休，而他一直沒有叫支援的原因，就是因為ae改造人的能量核，和正常哨兵向導不一樣。

在主體死亡之後，他們的能量核會掀起巨大的爆炸，當初在遠行星被那群開發者囚禁了一千多個失敗品，等帝國派軍隊趕過去時，那監控人直接瘋了似得同時引爆了那一千個人脖頸上的項圈，硬是直接把整個遠行星炸成了碎片！

那個遠行星雖然比首都星小很多很多，可怎麽說也是個小星球，哪怕用帝國目前研制出來的最強炸彈，丢雙倍都不可能直接炸碎一個星球。

索爾将軍不比他少了解這些事情，聞言臉色一變，“那阿煜？”

“他受傷了，是我的錯，之前沒有察覺到。”西瑞爾細心地觀察着周煜的情況，他記得剛剛出來的時候周煜确實是不疼的，于是一邊精準地慢慢把機甲動蕩的幅度控制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一邊巧妙地躲過韓碩的攻擊，引着他朝一片荒蕪的野地奔去，那是一個訓練場，有軍部的能量護盾，如果控制的好的話，興許不會造成什麽太大的傷亡。

索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一動，沉默了一會道，“那邊我會安排，需要什麽幫助嗎，上将？”

“派個遠程機甲來接他。”訓練場近在眼前，西瑞爾冷靜道，“不需要支援，時間不夠，即刻封鎖學院，撤軍至少千米，爆炸之後派人去檢查實驗室，他剛剛在那裏停留了十五秒。”

“收到。”那頭的索爾将軍沖西瑞爾行了個标準的軍禮，對他說了一句保重，通訊就挂斷了。

這頭，在西瑞爾的控制下，周煜的大腦已經不那麽疼了，所以剛剛和索爾将軍對話的後半段，他是聽見了的，一只手虛虛地抓住了西瑞爾胸膛的衣服，低聲道，“我不走。”

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但就是不想走，他做不到，一想到走了之後很有可能面對西瑞爾直接在他面前被炸死的結果，周煜就是覺得辦不到，無論是誰他都辦不到。

西瑞爾沉默了一會之後，在他頭頂落下了一個輕吻，“還痛嗎？”

“不痛。”周煜倔道，然而下一秒，韓碩就不要命地用整個機身撞上了西瑞爾的機甲，劇烈的動蕩讓周煜的臉色瞬間一白，腦域再次開始劇烈的動蕩起來，這一次要比前幾次都厲害的多，他再也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痛苦地呻-吟。

剛一出口又死死憋住，也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力氣，一把抓住西瑞爾的衣服，一字一句道，“我不走！”

西瑞爾臉色變了又變，看向身後機器的目光幾乎想殺人，目光裏又含着點愧疚，沒回答周煜。

他的表情讓周煜瞬間心裏一沉，拽進了西瑞爾衣服，大聲道，“西瑞爾我告訴你，你別---”

然而他話音還沒落，西瑞爾就按下了一個紅鍵，接着駕駛艙的艙門就這麽自動打開了，疼痛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他和機甲之間的鏈接被阻斷了！

周煜瞪大了眼睛，手上剛想用力，就被西瑞爾一個巧勁弄得直接松開了，接着就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乖一點，出去的時候坐穩了。”

“我不---”周煜大聲喊着，然而根本就沒有用，下一秒，他整個人就騰空而起，坐上了一個巨大的身體，是德萊！

西瑞爾強行把他按到了德萊背上，那只巨大的猛虎聽從主人的命令背着周煜直接沖了出去。

完全沒有給周煜一點點說話的機會，德萊就已經載着他沖出了機甲，不過幾秒，便已經是百米之外。

韓碩看見了之後立刻猛地調轉方向，卻被西瑞爾操控下的機甲淩空攔住了，機艙主人離開之後機甲只有至多十秒鐘的使用時間，這對已經沒有顧慮的西瑞爾而言完全夠用，只見那機甲中心出現一杆筆直而鋒利的刀鋒，千鈞一發之際，狠狠地刺向了對面的機甲中心區域，甚至準确無比地直接刺進了韓碩的心髒。

空氣中沉寂了兩秒，然後爆發出了一個蘑菇雲般地巨大火花，瞬間吞沒了一道突然升起的綠光，震耳欲聾的聲音在那一個接一個的火花之後響起，空氣中好像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地吼叫聲，卻又消失在陣響聲之中。

最後十秒，被移到千米之外，由遠程機甲護住的周煜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瞪大着雙眼甚至沒有眨一下，玻璃般的瞳孔中倒映着那場爆炸，而把他送到這裏的德萊，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