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家大族毀容受
所有人面上難掩震驚, 一時間愣在原地。
三叔公站起身來, 有些難以接受的回過頭看了看那口棺木, 又回過頭來看向褚修衍,顫抖着手指指着他,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褚修衍沒有看他,而是走到近處瞥了眼吳公公手上的聖旨, 擡眼笑道:“不知是我聽錯了還是如何?公公讀的似乎是給我的聖旨?”
吳公公神色有些尴尬, 低聲說了句:“正是。”
“那還請公公回禀聖上:多謝聖上美意, 只是,如今的修衍還當不起這個義衆候。”
話中意思, 衆人都心知肚明。褚修衍都還活着, 如何追封為候?
吳公公彎起了眼,點着頭“應該的應該的, 世子平安歸來便好,皇上定然也會高興的。”
一旁的楚聞霖聽後, 左手握拳擋住臉咳嗽了幾聲掩飾笑意。
高興不高興先放在一邊另說,但是皇宮裏肯定得被摔碎幾件東西。
醒來之後, 他便知道了整個事件的緣由,也才發現原來皇家與褚修衍積怨已深。
難怪後面秦仲黎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被嚴邊宗認了回去,一個重要原因大概就是他出身是褚家。
“既然如此, 咱家就先回宮禀告皇上了”吳公公彎了彎腰, 卷起了聖旨,朝外走去了。
他走後,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還是老太太首先出了聲, “還愣着幹什麽!快将這些晦氣的都撤了。”
下人才驚醒過來,連忙棺木擡了出去,府內的白绫也都被全揭了下來拿去燒了,旁邊的紙錢自然也是拿去埋了。
至此,牌匾的上褚又成了褚修衍的褚。
Advertisement
三叔公左右看了看讪笑幾聲,“修衍啊,不是我說你,既然好好的怎麽不給來個信呢?回來就好,不然你叫我們這些人怎麽受得住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褚修衍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是叔公真這麽想,那便好了。”
“如何不是?”三叔公拍了拍手,“快準備洗塵宴,給世子壓壓驚。”
褚修衍輕擡起手,擋住了他,“不必了,一切按平常來便是。”
“是,忘記修衍你不喜人多,清雲齋一直讓人收拾着,你好好休息。”
聞聲,後面的人都在暗地翻了個白眼,真是能扯,清雲齋一直都是褚修衍的人守着的,什麽時候還能讓他指揮着行事。
不過,褚修衍也不理會這些,偏頭對楚聞霖說道:“走吧,這裏風大。”
自從墜崖他醒來後,褚修衍對他便事事心細,楚聞霖也不好拂他好意,便點點頭,跟着他向清雲齋走去。
三叔公只能在後面暗暗咬牙。
筍桃和椿水早就聽說他們回來了,除了巨大的驚喜便是手足無措了。清雲齋的香沒燃,替換的衣裳也沒備好,還是椿水想了起來,慌裏慌張的帶着筍桃全都準備妥當了,才看見楚聞霖從遠處走了過來。
筍桃欣喜萬分的迎上前去,福了福身行了一禮,“恭迎世子,公子歸來。”
“謝謝。”楚聞霖笑道。
褚修衍将披風脫了下來放在一旁,“去将熏籠燃起來。”
“是。”筍桃有些疑惑,這時候還未入冬,點熏籠有些早了。雖然如此,但是還是按照吩咐去了。
褚修衍伸出手,手背碰了碰楚聞霖的臉頰,“乏了?”
楚聞霖點點頭,舟車勞頓這話不是說說而已,走了這一路,他着實疲憊的不行。
“先去睡吧。”褚修衍輕聲說道,輕輕的解開他外衣的系帶,脫了下來。
楚聞霖迷迷糊糊之間也就沒在意褚修衍的動作,順着他的動作擡起手來讓他脫了外衣。
正巧筍桃和椿水擡着熏籠進來,看見兩人的動作莫名的有些臉紅,總覺得世子和公子像是對新婚夫婦一樣。
褚修衍将衣服放在了熏籠上,輕聲道:“你們今後就将熏籠常點起來。另外,去将他的東西都搬過來,日後他與我同住。”
筍桃和椿水點了點頭。
房內安靜下來,褚修衍走入了簾幕內,坐在了楚聞霖的床邊。
铮越走了進來,看見簾幕後的身影,低聲說道:“世子,昨日族長便遣下人将你的賬目拿走了。”
褚修衍取下楚聞霖頭上沒來得及取下的發簪,握在手中笑了一聲,“他若是拿的住便随他拿去。皇宮那裏如何?”
“渙遠傳來消息,說皇上暴怒。”
褚修衍手指繞過了楚聞霖的頭發,“給秦仲黎的東西送去了?”
“是,已經讓下人送去了。”
嚴郁風一直急功近利,就是因為他對自己這個太子身份以及那個皇位的執着,那若是将秦仲黎皇子的身份揭露出去,那該如何呢?
既然嚴邊宗和嚴郁風都想着除掉他,那他就讓秦仲黎換掉他們。
——
嚴邊宗坐在榻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告訴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活着回來?”
身前跪着的在狩獵場搜查的侍衛,将頭磕在地上不敢說話,一旁是太子嚴郁風。
“說啊!”嚴邊宗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怒道。
侍衛後背一涼,哆嗦的解釋道:“微臣當日确實沒有發現兩人的身影。”
嚴邊宗呼着粗氣,眼中一片猩紅,他也明白了,這肯定是褚修衍使的計。
估計褚修衍也猜到嚴邊宗他當時是想下了死手的。
墜入懸崖,多好的機會。所以當夜嚴邊宗便下了命令,一旦找到褚修衍,無論死活,帶回來的只能是屍體。
但是最後居然那麽輕易的就掩人耳目的離開,肯定是有人相護。嚴邊宗沒想到褚修衍的手居然伸到了狩獵場周圍。
這次兩人也是徹底撕破了那層虛僞的窗戶紙。
看着他的臉色,嚴郁風小聲地說道:“父皇,您是君,他是臣,即便他知道您的心思,也不敢怎麽樣的。”
嚴邊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見此,嚴郁風便按照他母後教他的,說道:“若他有什麽心思,外公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的,世家那點兵力,不論如何也抵不上吧。”
嚴邊宗揉了揉眉頭,“罷了,你們都下去吧、吳公公,吩咐下去,為褚修衍和楚聞霖舉辦獵宴,以示嘉尚。”
無論如何世人的嘴還是要堵住的,不想落人口實的話,只能繼續将這次的事當成真的來辦。
就像嚴郁風說的,就算他們知道救駕都是借口,也不能抵抗聖威。
——
爐裏正燃着香,袅袅升起,外面天色剛剛亮起來,還不是起身的時候,外面無一人走動,便沒有一點聲響。
昏暗的簾幕內,床上楚聞霖已經醒了過來,卻發現褚修衍正一只腿曲起坐在他的旁邊。
寬松的中衣微微垂下,露出點精致白皙的鎖骨,黑發散開柔順的落在肩頭。
他看見楚聞霖睜開了眼,眼睛看了過來,微微笑道:“醒了。”
楚聞霖點了點頭,也坐了身來。這幾日在安彬城與褚修衍同床同寝,楚聞霖已經習慣褚修衍在他身邊的感覺了。
褚修衍看了看窗外,“時間還早,過會兒再起吧。”
昨夜睡得早,楚聞霖覺得再睡下去,真的該成豬了。
突然,他注意到褚修衍臉上的面具,有些出神。似乎第一眼見褚修衍時,他便戴着,沒有一刻是取下來。
發現他的凝視,褚修衍輕笑了一聲,“想看我摘下面具?”
楚聞霖連忙搖搖頭,“不敢。”
一些人特別敏感自己的傷口,就像是逆鱗一般,觸碰不得。
雖然知道褚修衍不是那麽偏激的人,但是為保謹慎,還是算了吧。
“有何不敢。”褚修衍淡淡說道,伸手牽起了他的手,溫熱的手心貼着他的手背,放在了自己的臉上,眼神平靜,“若是想看,你便親手摘下來。”
掌心觸碰到了那塊金制面具,楚聞霖心下一動,看着褚修衍的眼睛,手指捏住了勾着耳廓的面具邊緣。
但是就在褚修衍以為他要取下的時候,楚聞霖拂過了他的鬓邊,将他耳邊的散發撩在了耳後,“在聞霖心中,即便有這塊面具在,仍風華依舊,掩不了世子之才貌。”
而這塊面具,自然還是不動為妙。
褚修衍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緩緩低下了頭靠在他的頸邊笑了起來,溫熱的氣息落在肌膚上,一陣癢意。
“世子,公子,該起身了。”外面傳來筍桃的聲音,擡頭一看才發覺天已亮了起來。
筍桃和椿水端了水過來之後,因兩人都不喜歡服侍,便出去了。
還穿着白色中衣,散着頭發的褚修衍選了件暗紅錦袍,解開了系帶替楚聞霖穿上。
“世子,我自己來吧。”
手腳健在,又不是小孩子,楚聞霖還是不習慣讓別人替他穿衣。
但是褚修衍動作卻沒有停頓,端正地站在他身前近處,楚聞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輕微的氣息。
他将宮縧貼着楚聞霖的腰間繞到中間,手指轉動将其系成了結,順着扶着流蘇放了下去。
然後褚修衍擡起眼看向了他,一雙桃花眼深邃無比,專注無比,“是我受之若饴。”
——
楚聞霖去閣部向學士報平安去了。
铮越走了進來,懷中是那一沓賬目,“世子,族長讓人将這些送回來了。”
“放下吧。”褚修衍不以為意地指了指書桌。
铮越放下之後,看着楚聞霖遠去的背影,“世子的方法好像已經初見成效了。”
這些日子,褚修衍一直在讓楚聞霖習慣他的存在,從同室到同寝,再到現在的穿衣穿戴,漸漸蠶食着他所有的個人領地,而楚聞霖則全然不知,像是處在溫水中,沒有察覺到水溫的逐漸上升。
褚修衍喝下一口清茶,眼神帶着笑意,“還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17 23:54:22~2020-07-18 20:54: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被迫學習的第(N)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煌煌 10瓶;忘卻青絲塵 5瓶;烈日而生的花 4瓶;憤怒的湯圓、零食繼承者 3瓶;月亮上的彩虹船、嗯。 2瓶;蘇瑜燃、被迫學習的第(N)天、Sherl、飯團乖、小巫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