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世家大族毀容受
“我就說你為何要改了主意, 原來是已經有了新的人選啊。”
楚聞霖走上前去, 看着兩人,語氣無不陰陽怪氣。
“是你?”褚殊華皺起眉,“拿了那些東西還不滿足嗎?又跑來在這裏胡言亂語。”
看這兩人的談話, 秦仲黎猜到了楚聞霖的身份,拱手解釋道:“您誤會了, 褚小姐只是替我解圍而已。”
褚殊華別過頭去, “不用和他解釋, 不過是個不相關的人罷了。”
“你們這一唱一和倒是将我說成了罪人, 反悔的是你, 大婚之夜将我留在冬天雪地過夜也是你,倒成了我的過錯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你是個什麽樣的人。”褚殊華冷冷的看着他,轉頭吩咐着旁邊的婢女,“茗兒!去找人來,将這人打出去。”
“你敢。”
“我為何不敢,我是褚家的女兒, 是這裏的主人,你算什麽。”
茗兒很快的就找了幾個壯實的家丁過來,看着五大三粗,吓人的很。
楚聞霖頓時抿緊了嘴。
幾個家丁幾步走上前來,拽住了他的胳膊, 向外扯去,楚聞霖現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如何能抵擋得過他們。
卻就在這時, 長廊外傳來一道聲音,“楚公子。”
衆人看去,原來是褚修衍身邊的小厮铮越,他緩緩走了上來,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家丁,看向楚聞霖,“世子請您過去。”
家丁面面相觑,一時拿不定主意。
铮越語氣沉了下來,“沒聽見這是世子的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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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大漢連忙松開了楚聞霖,恐慌的跪了下去。
“向楚公子賠禮道歉。”铮越對這幾個家丁說道,但是他的眼神卻是看向了褚殊華。
幾個壯漢冷汗直流,連連求饒,“求楚公子饒恕,奴才知罪了。”半點看不出方才的那兇猛厲害。
铮越擡了擡手,“楚公子,世子在清雲齋等您。”
沒有将楚聞霖趕出褚家,褚殊華似乎還有些不甘心,但是世子都出面了,她不能不從,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楚聞霖朝她都不能擅闖的清雲齋走去。
悶悶地向秦仲黎行了一禮道別,秦仲黎淡笑着回禮,“讓您為難了。”
褚殊華搖了搖頭,“不是表哥的錯。”
聽見尊貴的嫡女喚自己表哥,秦仲黎不禁愣了愣。
還沒有走遠的楚聞霖躲在柱子後探出頭遠遠的看見這一幕,勾起了嘴角。
與秦仲黎道別完,褚殊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只是回廊處,铮越還靜靜地站在那裏,在她經過時,他突然看着她,出聲提醒了句,“楚公子如今是世子的客人,還請小姐牢記。”
褚殊華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看向他,铮越卻颔了颔首離開了。
這是,在警告她?
——
楚聞霖走入清雲齋,房裏燃着銀碳,點着熏煙,漂浮着淡淡的香氣,他俯身行禮,“世子。”
“二叔應與你談妥了?”層層紗幔後,傳來褚修衍的聲音。
原來是他請褚二爺出面,楚聞霖應了聲,“是。”
“此事是褚家虧欠于你,我身為褚家世子,自然也有責任,桌上的是我給你的賠禮,你看看吧。”
只見旁邊的小葉紫檀桌上,正放着一份單子,楚聞霖拿過看了看,被上面的東西吓了一跳。
與褚修衍給的東西相比,褚殊華那些簡直就如同是過家家,上不得臺面。
思索了片刻,楚聞霖将單子放回了桌上,“世子。在下不能收。”
“上面的東西可夠你在京城裏自立門戶,也不用在褚府寄人籬下了。”
可是他就是想在褚家寄人籬下,所以楚聞霖沉默了下來。
兩人都沒有言語,屋內瞬間靜了下來,只有銀碳被火引着的些許聲響。
許久,褚修衍似乎輕笑了一聲,話語低沉,似乎有些愉悅,“不想走?”
楚聞霖低下頭來,沒有回答。
然後他就聽見了紗帳被人掀起的細微摩擦聲。
是褚修衍走了過來。
視線中出現一雙金絲履,楚聞霖朝後退了幾步,卻被褚修衍捏住了下巴,擡了起來。
褚修衍身穿着狐白裘,左邊依舊戴着金制面具,長發被玉冠束起,露出面部精致的輪廓,他眼睛緊緊盯着楚聞霖問道:“怕我?”
“并非如此。”楚聞霖解釋道,“只是我聽聞世子不喜他人接近,才不敢冒犯。”
“是嗎?”褚修衍眯起眼睛,勾起了嘴角。
楚聞霖平靜的看着他,“千真萬确。”說着,他擡步朝前走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褚修衍身上傳來了一股清冽的香氣。
褚修衍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松開了手,似是随意提起,“确實,庶吉士出身,要麽官至首輔,要麽自此籍籍無名。一個寒門若無貴族相助,仕途便難有出路。”
這個朝代,世家的權利處于頂峰,官場大半皆由世家掌控。
整個官場可以說是比權的地方,寒門子弟大多也只能投靠世家為其效忠,否則根本毫無出路。
那褚修衍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楚聞霖若是離開褚府,那就再沒有加官進爵的機會了。
楚聞霖怎麽聽不懂,他立馬掀袍跪了下去,“請世子助我。日後聞霖定對世子忠心耿耿。”
褚修衍垂下眼,“如何忠心,如何耿耿?”
“唯命是從,令行禁止。”楚聞霖擡起眼,堅定說道:“天地可鑒。”
世家大族勢力的一個重要源泉就來自于在朝堂各個官職上任職的官員,他們多分布廣泛。而這些人一部分出自本家,一部分就是出自于培養出來的讀書人。
所以楚聞霖向褚修衍表明自己願為他所用的态度,這樣便能留下來,也能靠褚府走得更遠。
楚聞霖不經常有什麽表情,卻反倒因為這樣,作出誓言時而顯得更加真誠無比,迷惑人心,似乎此言一出,便是信守不渝。
褚修衍緩緩勾起嘴角,他伸手拿過了桌上的單子,走至炭火前,放了上去。
火舌逐漸吞噬着紙箋,最終将其燒成了一抹灰燼。
——
楚聞霖也算是在褚府安定下來,只是他被休一事帶來的風波還沒有平息下來。
今日他一到庶常館內,就看見自己抄寫的經史被墨汁完全浸透,還往地上滴答着,看樣子剛剛遭遇不測。
他兩只手捏起來拿起來一看,上面幾乎所有的字都看不清了。
而身後那日諷刺自己的庶吉士寧紫山還在與人看着他竊竊私語,一猜就知道使他們所為。
楚聞霖眯了眯眼,轉身将這一段濕透的宣紙直直地扔到了他的臉上。
只聽啪叽一聲,滿是墨汁的宣紙緊緊黏上了寧紫山的臉。
他一時不防,還有墨汁進了喉嚨,咳嗽着扒掉臉上的紙,一把扔了在地上。一臉黑色墨汁的寧紫山怒火中燒,指着楚聞霖,“你!”
楚聞霖歪了歪頭,“抱歉。我沒看見這裏還有個人。”
“楚聞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寧紫山攢起了拳頭,朝他走過來。
被捏住領子的楚聞霖看着他黑的像剛挖煤回來的臉一點也不驚慌,甚至有點想笑。
“怎麽回事?”這時教習走了進來,他皺眉看了看寧紫山的臉又看了看楚聞霖。
這個教習不姓寧,但是卻好像與寧紫山有些親戚關系,平日就愛偏袒他,寧紫山在庶常館鬧事,教習也不會怪責,甚至還會揪出幾個無權無勢的頂罪。
這要是楚聞霖那個褚家姑爺做的好好的,估計也沒什麽事,但是卻偏偏被那個小姐休了。這次,就在衆人都以為楚聞霖完了的時候,教習卻對着寧紫山訓斥道:“松開手,看看你像什麽樣子。”
寧紫山還以為自己聽岔了,“教習,楚聞霖他!”
“沒聽到我的話?”教習皺起了眉頭,“去,清洗幹淨再回來。”
寧紫山只好不服輸地看了楚聞霖一眼,推了他一把,往外去了。
“好了,都坐下。”教習走至衆人面前,“将前些日子命你們所書的經史都交上來。”
與寧紫山相處好的幾人都幸災樂禍的看了楚聞霖一眼,他們得意地将自己的交了上去還特意提了一下,“楚庶常,你的呢?”
楚聞霖撇了撇嘴,在地上躺着呢。
教習這時也看向他,楚聞霖只好嘆了口氣解釋道:“教習,出了些意外,容我多一日時間,明日我便補交上來。”
就在幾人以為教習會狠狠斥責之時,教習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下不為例。”
衆人皆目瞪口呆,楚聞霖卻面色如常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放班後,寧紫山找到了教習,“姑父”
“在翰林院不要叫我姑父。”教習糾正道。
“是,教習。您今天怎麽了,我都被這樣欺負了,您還不替我做主。”
“你就不會看清點局勢?”教習瞪着他,氣得胡子都快要翹起來了,“你惹他做什麽?”
“他怎麽了?沒身份沒地位,剛被褚家小姐踢了出來的窮小子,有什麽惹不得的?而且這回是他當衆打我的臉。”
教習冷笑一聲,“是,他與褚家的婚約是沒了,可是他被褚家世子留下了,你惹得過?”
“褚家世子?什麽?”寧紫山詫異地睜大了雙眼,“這怎麽可能?”
“以後動動腦子,不要再像這次莽撞了。”教習拍了拍他的頭,恨鐵不成鋼。
一陣車轱辘的聲音傳來,兩人看過去,是輛黃花梨馬車,整個京城能有如此財力的也只有那位世子褚修衍了。
正巧楚聞霖剛出了翰林院的門,像是替楚聞霖立威,馬車停在他的面前,馬夫跳了下來,将杌凳擺在他身前,“奴才受世子之命接您回府。”
作者有話要說: 小楚:這或許就是權利的味道感謝在2020-07-06 10:30:24~2020-07-07 19:21: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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