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周末，老張拿着小竹子偷偷潛入網吧，現場捉住五個上網打游戲的學生。其後太過激動，扭傷了腳，得留在醫院觀察幾日。
導致一班只好跟二班一起上體育課。
陸溪一向高挑，在隊伍中一眼便能被瞧見，吸引女生們的視線。
光潔白皙的臉龐，烏黑深邃的眼眸落在體育老師和方今瑤身上。
“老師，我想請假。”
體育老師有些愕然，随後看到對方的腳，微微點頭。“去休息吧。”
“謝謝老師。”方今瑤步履蹒跚地走進樹蔭下，坐在跑道旁。
“溪哥，咋了？”翁伊注意到陸溪的反常，小聲地詢問。
“沒。”陸溪從體育老師身上移開視線，恢複往日的慵懶。“這個體育老師……”
“身材賊棒是吧？聽說很多女生特別崇拜他。”
陸溪眉頭挑了挑，“哦？”
“不不，溪哥身材最好！”翁伊膽顫地說。
“閉嘴！”
“是……”
因人數過多，體育老師決定跑完三圈跑道後，各自選擇器材運動。
同學們都有怨言，還沒開口，老師吹響了哨子。
陸溪十分淡定，邁開大長腿跟在後邊，身邊總有幾個女生跟随。
她們低下頭，防止風吹起劉海，露出額頭。
沒一會，她們體力不夠，被陸溪抛在後方。
路過方今瑤面前，他的腳步慢下來。
她正拿着樹枝在地上亂塗亂畫，臉上浮現出愉悅的表情，一雙眼睛靈活之際。
“欸。”
吓得方今瑤迅速擡起頭，手中的樹枝在慌亂下扔了。
瞧清是陸溪後，眼眸微嗔道。“幹嘛！”
“等會要不要……”
“今瑤。”馮文昊跑過來，看見陸溪後微微點頭。
“你能幫我拿着水杯嗎？我怕等會尋不見。”
“沒問題。”方今瑤接過水杯，微笑地幫對方喊加油。
馮文昊輕笑地跑開了。
見陸溪還在原地，她挑眉說：“你剛剛想說什麽？”
陸溪瞪着方今瑤不說話。
“老師盯着你了。”方今瑤縮了縮脖子，低下頭說。
“……你不幫我喊加油？”
“加油，可以了吧。”
“真敷衍！”陸溪伸手捏住方今瑤臉頰，躲開對方的攻擊，跑走了。
留着被捏紅臉的方今瑤，她死死盯着陸溪的背影。
方今瑤感覺無聊，撿起地上的枯葉，用來擋住螞蟻的前進路線。
忽然頭頂的太陽被遮擋住，擡起頭迎上一對黝黑的眼睛。
女生的短發被汗水沾濕，紅撲撲的臉頰上滑下一顆顆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請問是方今瑤同學嗎？”
“嗯，我是。”
她的心不上不下，現在腿受傷，逃跑和打架都沒勝算。
“呼呼，能到那邊談一下嗎？”女生氣喘籲籲地指着空無一人的籃球場。
“這裏不行？”
女生羞射地看向某處，“我怕被他聽見……”
方今瑤順着女生的視線，看見奮力和馮文昊賽跑的陸溪。
“好。”
兩人坐在籃球場旁的長椅上，正巧躲進樹蔭裏。
方今瑤低下頭，觀察着馮文昊的水杯。
女生望了一眼水杯，心裏咯噔一跳。
“你好，我是一班的安葉欣，之前開學儀式見過，還有飯堂和小賣部都碰到過。”
“你好……”方今瑤對面前的女生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安葉欣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問道：“請問你，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方今瑤急忙搖頭，“肯定不是啊。”
安葉欣眼中閃過愧疚，“對不起……剛剛我太激動了。”
“沒事。”
樹葉飄落下來，停在水杯上。
方今瑤伸手拿下樹葉。
安葉欣吞吞吐吐地說：“那你是怎樣做到幫他拿杯子？”
“啊？”方今瑤這下懵了，見到對方堅定的眼神。快速掃了一眼手中的水杯，不可置信地問：“你說的他，不會是馮文昊吧？”
安葉欣臉蛋爆紅，口吃道：“呵呵呵，怎怎麽可能呢。”
半響，她沮喪着臉說：“是，就是他……”
方今瑤不敢再碰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那個，請問能公平競争嗎？”安葉欣懇求地詢問，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小手緊緊捉住衣角。
“不不，我跟他是好朋友而已，你別誤會。”方今瑤扶額說。
她沒想到弄出這場烏龍，想必之前在飯堂和小賣部被留意到，都是馮文昊的原因。
“真的？”
“當然！”
安葉欣得到回答後，嫣然一笑，原本緊皺的眉頭松開。
清風吹過，掃起她的秀發，清澈的眼眸裏流露出笑意，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
方今瑤好奇地詢問：“你是喜歡他哪一點？”
安葉欣紅着臉，扭扭咧咧地回答：“他…很可愛。”
“可愛？”她實在無法從一個一米七五的男生身上看出可愛二字。
“嗯，特別是……”
話還沒說完，只見安葉欣臉色變得嚴肅，站起身捉住飛過來的籃球。
籃球和方今瑤距離幾乎貼臉，恐怕下一秒就砸她頭上了。
“小心點！”安葉欣板起臉，大聲地喊。手指靈活地轉動籃球，聽到同學們道歉，微笑地将球扔還給對方。
手剛擡起，一個身影往這邊跑，她的心咯噔一跳，球從手心滑落。
哐當一聲，扔進隔壁的垃圾桶裏。
打籃球的同學&方今瑤：……
安葉欣捂住臉，低聲細語道：“對不起，剛剛失手了。”
打籃球的同學只好拆開垃圾桶，将籃球取出。
“今瑤，你在這裏啊。”
馮文昊微笑地跑過來，純白的校服飄起，吸引了安葉欣的目光。
“抱歉，拿着你的水杯到處走。”
“沒事。”
方今瑤将水杯還給對方，回頭見到安葉欣花癡的模樣，暗地裏戳了戳對方。
“忘了跟你介紹，這位是一班的安葉欣同學。”
馮文昊禮貌地點頭，見到對方面孔後，忽然恍然大悟。“我記得……”
安葉欣：！！！
“剛剛跑步第一的女生。”
安葉欣垂下小腦袋，剛剛她是見到方今瑤終于獨自一人，才拼命跑完。
沒想到第一印象就這樣烙下了。
場面十分尴尬，方今瑤局促不安。
這時陸溪手插口袋，慢悠悠地經過。
方今瑤像見到活命稻草，叫喊道：“陸溪！”
陸溪頓住腳步，視線落在方今瑤身上，眼裏露出困惑。
“我們不是約好一起去嗎？”
“确定？”
“當然啦！”她使勁眨眼，暗示對方。
陸溪偷笑，一手捉住她的衣領，輕松地揪起對方往前走。
“那個，我有急事先離開了。”方今瑤邊回頭邊說，此時的她像似在水面淩波微步一樣。
片刻後。
方今瑤黑着臉站在男廁所外邊，但凡上廁所的男同學都瞧她一眼。
她嘗試像烏龜一樣挪動。
剛從廁所出來的陸溪視線追随她，頗有興趣地說：“方今瑤你是當烏龜當上瘾了？”
方今瑤咬緊銀牙，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是你說要跟來的，我只能如你願。”陸溪雙手環繞，揚起嘴角地說，“要不你求我帶你回去？”
“想。都。別。想！”
“随你。”
陸溪在她身邊慢慢走，忽然轉過頭笑吟吟地望着她。
正午的日光照在他身上，黑發都鍍上一層碎金。眼底帶着柔柔地笑意，嘴角微微勾起，悅笑地說：“剛剛為什麽跟我離開？”
“嗯？什麽？”
“那個馮文昊也在啊，為什麽選擇跟我離開？”
方今瑤仰首翻白眼，“能別這麽無聊嗎？”
“是不是覺得他沒我好？”
方今瑤：……
她稍稍沒留意，踩在水管上，整個人往前摔。
下一秒，一只手臂挽住她腰間，手臂的溫暖透過校服傳到她皮膚。
兩人距離很近，能嗅到屬于他淡淡的奶香味，還夾着太陽的味道。
“方今瑤你很重。”
“什麽？！”方今瑤努力站起，手插腰間憤怒地說：“我最近輕了！”
陸溪俊臉上揚起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哈哈哈，笨蛋！”
到放學後，方今瑤還在生他氣。腮邊鼓鼓的，不說話坐在自行車後座。
“拿着。”
方今瑤疑惑地望着陸溪。
“這是熱水袋，今天走這麽多路，敷敷比較好。”陸溪耐心地說，見對方呆呆的模樣，直接塞進她手裏。
方今瑤笑了笑，卷起校褲，露出烏黑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異常明顯。
她輕輕将熱水袋敷在上邊，沒有想象中的燙。
“走了。”陸溪收回餘光，望着前方說。
一只手輕輕捉住他的校服，後背傳來聲如細絲的道謝。
陸溪燦笑，踏着自行車往家方向去。
突然，手機響起。
“幫我接一下。”陸溪淡淡地說。
方今瑤伸手進對方口袋，尋到手機，見到屏幕名字。“是陸阿姨。”
“接吧。”
方今瑤按了接聽，“陸阿姨好。”
“啊，是今瑤啊，陸溪呢？”宮平樂興奮地說。
“他在踩自行車呢。”
“哦哦，我今天要回他外婆家，你能問問他有沒有帶家裏鑰匙嗎？”
方今瑤扯了扯陸溪的衣服，“阿姨問你有沒有帶家裏鑰匙。”
“帶了。”
宮平樂和方今瑤唠嗑幾句話後，挂斷了電話。
“阿姨說今晚你來我家吃飯。”
陸溪點點頭，“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