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吵鬧的教室。
方今瑤剛做完題目，伸了伸懶腰。
注意到從走廊經過的陸溪，眉頭皺了皺，今天他在自己面前出現無數次了。
連這個走廊，她都看到對方次數足足十次。
“闵蘿，你今天有發現陸溪頻繁路過嗎？”方今瑤戳了戳看攝影書的闵蘿。
闵蘿點頭，指着剛剛再次經過的陸溪，淡定地說：“嗯，已經第十五次了。”
“十五次？走廊最後是廁所，他該不會尿頻吧？”方今瑤偷偷地說，引得闵蘿哈哈大笑。
“不對哦，他好幾次經過都偷偷看進來，是不是你欠他東西啊？”闵蘿摸着下巴，仔細地回想道。
方今瑤緊皺眉頭，手摸了摸口袋裏的棒棒糖。
這個可是他送給自己的，總不可能想拿回去吧。
周三是全校大清潔，方今瑤抽簽抽中了搬水擦窗臺。
看着髒兮兮的水桶，她嘆了嘆氣，抽取紙巾墊在拿的位置上。
提着水桶進入女廁，用清潔阿姨的工具徹底擦幹淨。
污水順着水流進下水道，響起轟隆隆聲。
乘了半桶水，剛擡起來堅持沒幾秒，迅速放下，默默倒了一半出來。
經過男廁所時一道聲音喊住了她，方今瑤不敢回頭，埋怨道：“陸溪，哪有人在廁所叫人？幸好我反應及時，不然看到男生上廁所怎麽辦？！”
陸溪也是提着水桶，他看了一眼方今瑤，接過她的水桶。淡淡地說：“廁所就我一人，看到就看到呗。”
“哇，我會長針眼的！”方今瑤瞟了一眼陸溪。
陸溪瞬間明白剛剛無心說出來的話，臉微微泛紅，盯着對方。“你思想龌龊！”
“混蛋，是你先說的。”方今瑤被氣得活蹦亂跳，一巴掌打在他得後背上，傳來響亮的聲音。
陸溪立刻将手中的水放下，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你這人沒良心，自己的水自己擡！”
“擡就擡！”方今瑤氣鼓鼓地拿起水桶，沒走幾步放下換一只手。
陸溪輕輕松松地提着水桶走在她身邊，臉上還露出嘲笑。
方今瑤一咬牙，雙手提着水桶快速往前走，硬撐終于到達課室門口。整個人靠在牆壁上喘氣，手都麻了。
“哈哈，你剛才好像烏龜啊，拱起背走路。”陸溪在後面捧腹大笑。
方今瑤插着腰憤怒地說：“要你管！”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陸溪笑個不停，拿水桶的力氣都沒有。
方今瑤不理會對方，拿過毛巾泡水擰幹，擦去窗戶框槽中的灰塵。原本白色的毛巾迅速變成漆黑，還沾滿灰塵和垃圾。
她擦了一遍，毛巾變成黑色了，扔進水桶裏洗幹淨。
清潔完窗戶框槽後，從班級裏拿出椅子，小心翼翼地站在上面。
拿着濕的報紙擦着玻璃，下邊的被她擦幹淨了，只剩下上邊。
她踮起腳，使勁地伸展，奈何始終夠不到。
陸溪收回笑容，對着方今瑤說：“喂，下來。”
見到對方不理睬，直接舉手将她抱了下來。
“ 哎，你放開我。”方今瑤紅着臉緊張地說。
陸溪不耐煩地将她放下來，一條毛巾扔進她懷裏。“你幫我擦窗戶框槽，我幫你擦玻璃。”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椅子上，稍稍舉起手就能碰到玻璃最上邊。
方今瑤撇了撇嘴，将毛巾浸泡在對方幹淨的水桶裏，擰幹後安靜地擦着窗臺。
“哎，方今瑤你怎麽幫我們班擦窗口啊？”翁伊好奇地問。
擦窗臺的手停了下來，方今瑤狠狠刮了翁伊一眼，咬牙道：“翁伊，我還在生氣，你別跟我說話。”
翁伊想起昨晚，撓了撓腦袋，歉意地說：“當時太危險了，潛意識逃走。”
“抛下我還不止，逃跑時你腳滑踢了我一腳，我屁股還疼呢！”方今瑤一手擰住翁伊的耳朵，聽着他嗷嗷大叫。
“輝輝救我。”翁伊向掃地的巫輝求救，誰知對方轉頭走開。
他立刻向不遠處的陸溪求救，“溪哥，救救小弟！”
陸溪擦窗的動作停了下來，搖了搖頭。“打不過她。”
“呵呵呵呵，翁伊你的末日到了！”方今瑤一看對方沒幫手，更加得意了。
翁伊耳朵被擰得泛紅，“今瑤妹妹，要不…要不我放學請你喝奶茶？吃章魚小丸子？”
“兩樣！”方今瑤笑着說。
翁伊咬牙點頭，“成交！”
翁伊雖然獲救了，但錢包縮水，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拿起掃帚遠遠躲着方今瑤。
陸溪站在椅子上，俯視滿臉笑容的方今瑤，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跳下椅子，來到她的身邊，用手肘撞了撞對方。“你什麽時候做手工巧克力？”
“嗯？”方今瑤疑惑地看着他，“我為什麽要做巧克力？”
“我上次不是說想吃嗎？”陸溪煩躁地皺起眉頭。
方今瑤擺擺手，嫌棄地說：“我沒想過，你讓別人送給你吧。”
陸溪滿腔憤怒，腦裏忽然浮現昨天看的文章。捂住嘴偷笑，自言自語道：“欲擒故縱！”
“記得将巧克力打包好看一點。”他說完後，擡着兩個水桶往廁所方向走。
方今瑤用鄙視的眼神看着哼歌的陸溪，“神經病。”
周四，陸溪精神奕奕地走出家門，偷偷往方今瑤家走了幾步。用力嗅了一下，沒有巧克力味……
周五，陸溪愁眉不展地走出家門，大步往方今瑤家走去，再次用力嗅了一下，沒有巧克力味……
周六，陸溪怒發沖冠地走出家門，大步往方今瑤家走去，根本不用聞，空氣中一點巧克力味都沒有！
他耐性已經耗盡，伸手按了門鈴，但沒人回應。
“方今瑤開門！”他拍打門，一遍又一遍，手掌都泛紅了。
門還是沒開。
在他準備踢門時，方媽媽提着菜籃子出現，她驚愕地看着滿臉漆黑的陸溪。“陸溪，你找今瑤？”
陸溪收起脾氣，連忙走到賀書蘭身邊，接過對方的菜籃子。“方阿姨，籃子這麽重，怎麽不找方今瑤幫幫忙？”
“她啊，早就去圖書館了。”賀書蘭取出鑰匙開門。
“圖書館？她怎麽會突然變得熱愛學習了？”陸溪好奇地問。
上次補課，她也很認真聽課，和以往不同。
賀書蘭笑了笑，開玩笑地說：“可能告白被拒絕了。”
陸溪提着菜籃子的手頓了頓，不敢接方阿姨的話。
剛進門的陸溪聞了聞，根本沒有巧克力的味道，有點垂頭喪氣。
“方阿姨，你家有做過巧克力嗎？”他小心翼翼地說。
賀書蘭将菜放進冰箱裏，聽到陸溪的話搖了搖頭。“沒有啊。”
“哦，那沒事了。”陸溪走出了家門。
賀書蘭望了一眼，皺起眉頭，快速撥打了方深的電話。
“喂老公，出事了。”
天剛黑，方今瑤提着沉重的資料回到家，倒在沙發上。“媽媽，我回來啦。”
賀書蘭拿着掌勺走出來，瞧了一眼疲憊的女兒，心中的話沒說出口。“快去洗洗手，等爸爸回來就能吃飯啦。”
“嗯…”方今瑤從袋子裏抽出書本，躺在沙發上背書。遇到不會，打開書本朗讀一次，再将書合起背誦。
她記憶力差，只能重複再重複背誦才能記得。
賀書蘭在廚房聽着女兒背書，心中浮起複雜。
菜肴端到餐桌上，剛洗好手的方今瑤趕緊入座。見到爸爸拿起筷子夾菜，她連忙大口大口地吃。
“吃慢點，別噎着了。”賀書蘭夾起雞腿放在女兒碗裏。
“謝謝媽媽。”方今瑤笑嘻嘻地說，咬了一口雞腿，激動地晃動雙腿。
賀書蘭和方深對視一眼，兩人都不願第一開口。
最後方深被老婆狠狠踢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猶豫半會說：“今瑤，爸問你件事。”
“嗯，問吧。”方今瑤三兩下就将雞腿解決了，肚子已經有三分飽了。
“你你是不是跟陸溪吵架了？”方深說完後，安靜地注視着女兒，不想錯過她任何表情。
方今瑤搖了搖頭，“沒有啊。”
“他今天早上很生氣地來找你。”賀書蘭插嘴說。
“他生氣關我什麽事。”方今瑤忽然沒胃口了，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看電視。
“你們正在經歷青春期，脾氣會暴躁點。但從小到大，你應該知道他人不壞，嘴硬心軟而已。”賀書蘭細心地勸道。
“嗯，我知道。”方今瑤坐在爸爸身邊。“爸爸，幫我！”
方深聳了聳肩，小聲地說：“你媽媽是這個家的皇帝，你爸爸只是妃子而已，不能越級。”
賀書蘭拍了拍女兒的手，苦口婆心地說：“陸溪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簡直将他當成女婿一樣。雖然他脾氣不太好，但人是好啊。”
“媽，你女婿不是他。”方今瑤縮回手。
“你以後的戀愛媽媽不管，但希望你們兩個能好好相處。當初是陸溪媽媽救了你一命的，媽媽那時羊水突然破了，是她将我們安全送到醫院的。”賀書蘭眼眶紅潤，吸了吸鼻子。
方深站起，抱着哭泣的老婆，向着方今瑤眨了眨眼睛。
她緩緩站起來，抱住媽媽，嘆氣道：“我知道啦…”
作者有話要說： 陸溪乖巧地喊：岳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