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學，陸溪伸着懶腰，迅速提起書包往外走。
“哎，溪哥，等等我！”翁伊快速将作業塞進書包裏，拉鏈還沒拉就追上去。
剛出去，見到溪哥站在走廊上，安靜地看着二班的方向。
“溪哥快走吧，兄弟們都等着你請客呢。”翁伊愉悅地說。
今天陸溪拿了一千元獎金，所以請兄弟們好好吃一頓。
陸溪點頭，“嗯，走吧。”
兩人往校門口走去，一路上陸溪緊皺眉頭，想起今日拒絕方今瑤的事。
見到靠在圍牆上的汪兄妹和巫輝，舉手打招呼。
“巫輝你小子，都不等我們！”翁伊一把挽住巫輝的脖子，強迫對方彎下腰。
只不過他不敵巫輝，一拳就被打趴了，捂着肚子開始裝可憐。
“溪哥，她呢？”巫輝瞧出陸溪心情不佳，故意問道。
以往方今瑤必定纏住陸溪，提早在門口等待。
但每次朋友聚會，陸溪都會從後門逃走，讓方今瑤白等。
“不知道！”陸溪漆黑着臉，一腳踢在懸挂在翁伊書包上的籃球。
汪倩美站出來，笑道：“她是誰？”
翁伊瞬間精神，神秘兮兮地說：“是溪哥的……”
陸溪一拳敲在翁伊的腦袋上，不耐煩地說：“還吃不吃！”
“吃吃吃。”翁伊捂着被敲疼的頭，笑呵呵地走在陸溪身邊。
汪倩美皺眉，拉着哥哥問：“哥哥你認識嗎？”
汪子平視線從書本上移開，思考半番說：“不認識。”
“巫輝，你說！”她插着腰間，命令道。
巫輝着眼看她，挑了挑眉，“無你無關的人。”
說完跟上去，安靜地聆聽陸溪和翁伊的對話。
“他他這是什麽态度！”汪倩美惱怒地說，将地上的樹葉當成巫輝，使勁踩踏。
“小美！”汪子平嚴肅地瞪了她一眼，立馬乖巧下來。
“不是哥哥說你，再亂說話，以後就不能與陸溪一同放學了。”
汪倩美低下頭，小聲地回答：“是……”
自從跟陸溪一同放學後，變得比以前更引人注意。
女同學常常拍她馬屁，那感覺實在太棒了。
陸溪路過一家蛋糕店，被一個小熊蛋糕吸引目光。
“溪哥怎麽了？”翁伊說道，順着視線看去，見到櫥窗上的蛋糕。“其實我們只吃火鍋就飽，不用買蛋糕了。”
“不覺得那個小熊蛋糕有點可愛嗎？”陸溪難得露出一抹笑容。
翁伊埋頭看，搖搖頭，“不像，有點醜。”
陸溪笑容僵住，轉身就走。
方今瑤走進發廊店，跟李師傅打了招呼，坐在椅子上。
李師傅微笑地幫她鋪好毛巾，溫柔地查看方今瑤的秀發，忍不住說：“你頭發保養得真好，烏黑亮麗，以後想賣得時候一定要來。”
“賣？”方今瑤問。
“對啊，你的頭發又長又烏黑，用來做假發必定好看。”李師傅愛不釋手地撫摸她的長發。
方今瑤點頭，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勇敢地說：“賣給你吧。”
“啊？”李師傅有點懵了，“賣給我？”
“對啊，我已經膩了這發型，想換一個。”方今瑤淺笑說。
李師傅再三詢問，對方還是這樣回答。
“那行，我免費幫你做個發型，還給一百塊錢，你覺得怎樣？”
方今瑤聳了聳肩，“好！”
剪刀慢慢靠近頭發，咔嚓一聲切斷了。
頭發被李師傅小心翼翼地放在櫃子上，整齊地擺好。
方今瑤眼眶濕潤，這剪刀不僅剪短她的頭發，還有心中殘留的情絲。
“行了。”李師傅仔細地幫她吹走碎發，瞧着鏡子裏的她，滿意地點頭。“感覺怎樣？”
方今瑤輕輕地搖晃腦袋，興奮地說：“我的頭好輕。”
“肯定啊，你得小心控制住腦袋，別亂甩。”李師傅幽默地說。
“李師傅的笑話還是一樣地寒冷啊。”
方今瑤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短發的發絲正好長極耳垂處，發絲包裹在耳際邊，顯得更富有輕盈與靈動感，弧度的劉海又增添了些許俏皮感。
李師傅取過兩根橡皮筋，輕松地綁了兩根短辮子，只有半指長。
“好啦，這樣更顯可愛。”
方今瑤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謝謝李師傅！”
她拿着口袋裏有三根棒棒糖，在淺口袋裏，顯露出來。
是李師傅給的，說是獎勵。
取出荔枝味的棒棒糖，取下糖果紙，放入口中。
以前她總愛将荔枝味存起來，因為他喜歡吃，現在她得補償一下自己。
荔枝味從口中蔓延，讓她心情都愉悅起來，走起路來都蹦蹦跳跳。
兩根小辮子也跟随晃動起來。
剛到樓下，見到一個身影，她愉悅的心情統統消失。
此時的陸溪靠在牆壁上，手裏玩着游戲。
她深吸一口氣，忽視對方大步往門口走去，滴滴地輸入密碼。
聲音吸引地陸溪的注意，他無心地看了一眼，又縮回視線。
半會，門打開了，方今瑤進去後他才反應過來。
迅速往前跑，用手擋住關上的門，跑進裏面。
“方今瑤！”他連跑三格樓梯，捉住了對方。
用奇異地眼光看着她，“你剪頭發了？”
方今瑤一把掙脫掉陸溪，往後退幾步，面無表情地點頭。“好看嗎？”
“屁，醜死了，還綁兩個小辮子。”他一把将橡皮筋取掉，頭發散落，空氣中彌漫着熟悉的香味。
方今瑤皺起眉頭，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轉身往樓梯上去。
下一秒又被捉住了手腕。
她實在忍無可忍，一腳踩在對方腳背上，憤怒地說：“樓梯上不可玩鬧！”
陸溪忍着疼痛，跟在方今瑤後面來到走廊上。
他反複查看對方的頭發，掀起一撮，還拔了一根才相信。
“我以前不是說過你長發好看嗎？”
方今瑤瞪了一眼對方，怼他說：“我現在說你光頭好看，你去剃嗎？”
“不會。”陸溪迅速說。
“切，別妨礙我。”她一把推開對方，往自己家門走去。
陸溪趕緊擋在她面前，稍稍緊張地說：“我…比賽得了獎，剛發獎金。”
“嗯，然後呢？”方今瑤漠不關心地說。
“途徑一家蛋糕店，見到一個用巧克力鋪面的小熊蛋糕。”
果然說到巧克力蛋糕，方今瑤眼中會閃着星光。
“我是用來……”陸溪低下頭想拿起蛋糕時，才記起在樓下忘記拿了。“你等我一下。”
說完匆忙跑下樓，來到方才站的位置，放在椅子上的蛋糕不見了。
四處查看，一個人影也沒有。
方今瑤在樓上等了十五分鐘，還是沒見陸溪回來。
想了一下，走下樓梯，來到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她露出苦笑，剛才期待的心情全掃而過，只有無盡的苦澀。
步伐沉重地走進家門，書包往地上一扔，躺在沙發上。
“今瑤回來啦。”方深走過來，輕輕撫摸女兒的腦袋。
“爸，你這麽早就回來了？”
爸爸是警察，經常半夜三更才回，遇到案件，甚至一天一夜不回家。
但他會抽空打電話回來，即使是一分鐘報平安。
“想我乖女兒就回來啦。”
方深往廚房看一眼，低聲地說，“爸爸買了蛋糕，藏在冰箱裏，不要告訴媽媽哦。”
廚房裏悠悠傳來媽媽的聲音，“我早就知道了。”
“哈哈，老婆真聰明。”
待方今瑤坐起來，爸爸用驚訝地眼神看着她，過了一會轉過頭對廚房大喊：“老婆快出來！”
媽媽手裏拿着雞蛋，急急忙忙趕出來。看到方今瑤的頭發後，呆在原地。
“女兒，你你的長發呢？”方深詢問。
“剪了。”方今瑤撥了撥秀發，滿意地說。
賀書蘭放下雞蛋深呼吸，關心地問：“是不是學校遇到不開心的事？”
“沒啊。”
“那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方深問。
“沒有，她們不夠我打。”方今瑤露出手臂上的小肌肉，得意地說。
被媽媽狠狠打了一下，立刻泛紅。“就學你爸爸，小小年紀就愛打架。”
“老婆我沒有！”
爸爸和媽媽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就互相喜歡，長大後直接領證結婚。
沒一年，就懷了方今瑤。
“爸爸媽媽，我是嫌棄長發麻煩，才剪成短發的。你們不覺得這個發型也好看嗎？”方今瑤挑眉暗示。
方深和妻子對視，紛紛假笑鼓掌贊揚。
“好虛假…”方今瑤提起書包往房間去。
坐在書桌旁，拿着紅筆把錯題改好，将筆記統統補回來。
忽然聽到媽媽說家裏的門鈴壞了。
方今瑤根本不在意，門外響亮的電視聲傳入耳朵裏，她默默地關上房門。
陸溪滿頭大汗，站在原地喘氣。
手裏提着剛買的蛋糕，圖案還是小熊。來到方今瑤家門前，按了一下門鈴，靜靜地等待。
半響後，沒人開門，連續按了門鈴，還敲了敲門。
依舊沒有人回複。
生氣地将蛋糕舉起，想扔在地上時，手停住了。
望着上面的小熊圖案，嘆氣地拿進家門。
“我回來了。”
陸媽媽拿出冰箱裏的蛋糕，來到兒子面前，興奮地說：“剛才樓下清潔的阿姨見到你忘記拿蛋糕，好心地幫你送回來。咦，你怎麽又買一個了？”
“不知道！”
陸溪心裏窩火，拿着書包直接回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