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櫻花，淚殇

第43章 夢中熟人

什麽目的？聽了賀爻的話，這回輪到櫻東辰想要發笑了，這是惡人先告狀嗎？

櫻東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賀爻說：“我還想問你呢？你把我抓來是什麽目的？快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你不是老來的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賀爻的語氣着重在了“老”字，貶低櫻東辰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既然老來，怎麽會不知道回去的路？要不就是撒謊咯。面對那只不禮貌的手指頭，賀爻只是拂了一下手，櫻東辰伸直的手臂就轉了個方向。

櫻東辰捂着酸疼的手臂，不作聲張，心裏卻委屈極了：憑什麽賀爻就能用法術，而自己不能？敵我的實力懸殊也太大了些。單打獨鬥肯定沒有勝算。在外邊被個假的櫻東辰欺負就算了，在自己的夢裏還要被人欺負。真是人善被人欺！

“不服？”賀爻看戲似的看着櫻東辰變換莫測的臉戲谑道。“快從實招來。或許我心情好還能給你指條明路，讓你回家。”

“你不是很厲害嗎？我想什麽你都知道，那你肯定也能猜到了我來這裏的目的，又何必要我多此一舉在這裏廢話！”

櫻東辰在賀爻面前簡直就像是透明人一樣，只要他動了哪根筋都能被賀爻發覺。幹脆就開始放棄了争辯，随便賀爻去想象吧。櫻東辰也有點賭氣的成分在裏面，他就不信賀爻真能猜到。

“呵！生氣了！那你自己在這裏氣着，我就失陪了。”賀爻作勢要走。

賀爻要是真走了，那自己就像上次那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櫻東辰趕忙喊道：“慢着！”

“哦？你改變主意了？”賀爻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随即立馬就變了個臉，“我也改變主意了，你自己慢慢找回家的路吧。”賀爻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鳳凰飛走了，翅膀煽動的風迷了櫻東辰的眼。

等櫻東辰眼前的景物變得清明，那只翻臉跟翻書一樣的鳳凰已經沒有了蹤影。

“你給我出來！”櫻東辰大聲呼喊道。唯一能說話的人都走了的話，要走出這個夢境更像癡人說夢了。想想前兩次在夢境中醒來，櫻東辰都有點後怕。

第一次出夢境被鳳凰的火球灼燒。上次更離譜，在無人的夢境中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大喊大叫，把嗓子喊破了也沒有回應。後來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一陣大風，把他掀翻到河裏，在河裏掙紮一番，喝足了水才醒過來。

這次好不容易逮着個人了，盡管這個人不讨自己喜歡，櫻東辰也不想輕易放他走。櫻東辰斷定，這個夢境一定與賀爻有關系，不然怎麽偏偏就夢到了他而不是別人。

“賀爻，你回來！”櫻東辰又大聲喊道，聲音有多大回音就有多大。可是回應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說賀爻沒有搭理他。

不死心的櫻東辰對着天空繼續喊着讓賀爻回來。嗓子都要冒煙了還是沒有賀爻的半句回應。

“王八蛋！”櫻東辰坐在了木板上，實在是沒力氣喊了，忍不住口吐芬芳，咒罵起賀爻來。

“王八蛋，你罵誰呢？”憑空冒出了賀爻的聲音，卻不見其本人。

“王八蛋罵的就是你！藏頭藏尾的算什麽君子。”氣急攻心的櫻東辰掉進了賀爻的文字陷阱都不自知，只管口頭上讨個痛快。

“呵……承認了就行。現在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計較。”賀爻現出了蹤影，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櫻東辰。

終于又出現了！可是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自己承認什麽了，他就心情好了，他心情不好又不是自己造成的，關自己啥事？櫻東辰是一頭霧水外加上更加讨厭高高在上，自大的賀爻。

“原話是這樣的哈，‘王八蛋罵的就是你！’所以，你就是王八蛋咯。”賀爻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後知後覺的櫻東辰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着了他的道了。心裏又有氣又想不出話語反駁。手指着賀爻“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賀爻用手指指着櫻東辰，然後緩緩攤開，說：“一個手指頭指着別人的時候，有三個手指頭是指着自己的。難道，你對自己還有什麽不滿嗎？”

櫻東辰郁悶極了！眼前能說會道的賀爻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賀爻嗎？除了樣貌一樣之外，沒有一處是自己所熟悉的賀爻。

“你不是賀爻？你是誰？”櫻東辰質疑道。

“我是賀爻，如假包換的鳳賀爻！你自信點，可以把‘不’字去掉。”賀爻笑嘻嘻地說道。在他面前，櫻東辰仿佛一只寵物一樣，被擺弄的寵物想要反抗卻又無能為力讓他的心情很爽。

“你不是！”

“我就是！”

“不是！”

“就是！”

……

“你是！”櫻東辰堅定的說道。

“不是！”賀爻斬釘截鐵地回道。

“你自己也承認了，你不是賀爻，你是誰？”櫻東辰乘勝追問道。

賀爻錯愕地看着櫻東辰。為了讨個口舌之争，自己竟然和他争論了半天，最後居然着了他的道。

“居然掉進了你挖的坑裏！有趣！”賀爻笑了，坐在了櫻東辰的面前，說：“好久都沒遇到過這麽有趣的人了，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既然是個常客了，怎麽會找不到回家的路呢？你家哪裏的？在這裏有什麽親戚？”

賀爻的好心情沒有換來櫻東辰的好臉色。

“怎麽？你不想說嗎？說嘛，我想聽。”賀爻往櫻東辰的方向挪了一點點，那樣他們就靠的更近了。

你想聽，我就要說嗎？我想聽的時候，你不也沒問過我的意見嗎！怎麽來的？說出來會有人信嗎？自己做個夢就夢到這了來了，有時候還不是做夢也到了這裏，更奇怪的是接二連三夢到的還是同一個場景。從夢中醒來的方式還每次都不一樣。癡人說夢大概就是這的吧。櫻東辰自嘲了一番後，問：“這裏是哪裏？”

賀爻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裏到處都是參天的梧桐樹，有梧桐樹的地方就有鳳凰。最大最茂盛的那片梧桐樹林就是鳳凰宮，眼前之人居然不認識這個美麗的地方，真是稀奇！

“這裏是鳳凰宮啊！”賀爻說。說完眼前之人臉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來是不相信的。“鳳栖梧桐，這裏就是鳳凰宮，我是賀爻，鳳賀爻！”賀爻重申道。

“你騙人也找一個好點的理由，好吧！鳳凰宮怎麽沒有鳳凰，沒有鳳凰的鳳凰宮還叫鳳凰宮嗎？你真當我不知道嗎？”櫻東辰就差給賀爻翻白眼了，這個謊撒得一點水平都沒有，泡泡一般的謊，一戳就破！

櫻東辰的表現讓賀爻看起來像個騙子，賀爻可不想無辜被套上這個罪名，急得站起來跟櫻東辰理論：“怎麽會沒有鳳凰？他們在外邊，這裏是宮裏，我的地盤，誰敢在這裏放肆。我們鳳凰的地盤是獨立的，只有未成年的鳳凰才會跟着父母一起住。我，早就自己一個人住了。”

可是在櫻東辰的記憶力，他是看到過很多鳳凰在一起的場景的，怎麽到了賀爻嘴裏，一切都不一樣了呢，到底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所以，賀爻的話在櫻東辰心裏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賀爻就是一個撒謊的騙子。

“怎麽？你還不相信？”櫻東辰的沉默讓賀爻覺得他還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信你？你讓我怎麽信你？你說這裏是宮裏？”櫻東辰左右張望了一下說，“就這樣的環境？和鳥巢有什麽區別？要說區別，那也是窩比別人大些而已。雖然我沒有去過鳳凰宮，但是也聽說過鳳凰宮的富麗堂皇。你這破屋，跟富麗堂皇跟本不搭邊好吧。”櫻東辰無視了想要争辯的賀爻，繼續說道：“想要我信你，你先告訴我怎麽從這裏出去？最起碼給我相信你的誠意吧？”

“哦……”櫻東辰說了那麽多讓賀爻意識到他的目的只是讓自己告訴他出去的辦法，賀爻明白了，也笑了，說：“你說你是做夢夢到這裏的，那你自己醒過來不就相當于離開了。又何必問我離開的辦法？還說你來這裏不是有目的的？這不是很拙劣的演技嗎？一拆就穿！說吧。目的是什麽？我也很好奇，能不聲不響地進入到我的地盤是什麽目的？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要是那麽簡單就好了！之前說了那麽多就當是廢話了。櫻東辰看着賀爻，嚴肅地說：“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應該，必須認識你嗎？”賀爻看着櫻東辰嚴肅地說。

“我第一次來的時後，你還朝我噴火球來着？”櫻東辰邊說邊觀察賀爻臉上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破綻，可是賀爻淡定的臉顯示壓根就沒有這回事！

“噴火球？你确定？”賀爻說，“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被鳳凰族的火球燒到，你連灰燼都不會剩，而且，鳳凰一般不輕易噴火球，除非涅槃的時候。”說完賀爻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櫻東辰。

賀爻的意思就是自己說謊咯。說不定在賀爻的眼裏自己還是個瘋子呢，瘋言瘋語，不着調。櫻東辰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瘋子解釋得再多，他的論據都是站不住腳的。櫻東辰無奈地說：“你還是告訴我怎麽離開這裏吧？你也看見了，我兩手空空，來你這裏也占不到便宜，就更別提什麽目的不目的的了。我的目的就是離開這裏！”

“說得也是！打，你是打不過我的。”賀爻大手一揮，說：“你走吧。”

走，自己肯定是要走的。可是經賀爻這麽大手一揮“你走吧”，倒顯得櫻東辰成了他的俘虜，還要對其感恩戴德一般。關鍵是賀爻還沒告訴自己離開這裏的方法。櫻東辰叫住了賀爻的步伐：“你還沒告訴我怎麽離開這裏，我怎麽走？”

“腿長在你身上，邁開腿走就是了。難不成連這個基本的技能都忘了？”賀爻揶揄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櫻東辰可不想聽這些沒建設性的廢話。大仇未報，自己忙得很，沒工夫陪閑人在這裏拉呱。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怎麽來的怎麽走就是咯！走路要人教，睜開眼睛也要人教嗎？你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嗎？真不知道你的家人是怎麽教你的！都教成智障了！”賀爻慢條斯理地說道。

“混蛋！”櫻東辰舉起巴掌想要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家夥，巴掌還沒摸到對方的臉，在半路就被截住了。“混蛋，放手！”

“你這是何意？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找打不是？”顯然賀爻也是有脾氣的，在發脾氣之前還禮讓了三分。

說別人沒有家教的人還跟人談家教？在櫻東辰看來就是在往他的心窩上戳刀子一樣。況且自己的家教很好，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櫻東辰用力掙脫賀爻的鉗制，用力過猛加上賀爻突然撒力讓他差點兒跌倒。

“就你這樣對別人的家教品頭論足的人還談君子，你配嗎？我看你的家教才不怎麽樣！不然怎麽會把你教成這樣！”櫻東辰站穩了腳步，盯着賀爻說道：“沒家教!”

“找死!”賀爻伸手就把櫻東辰的脖子掐住了，手下的力度越來越重。

櫻東辰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已經在賀爻的手下了。前一秒還大言不慚的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下一秒一言不合就開打，就這樣的人提起“君子”這個詞都是對君子的一種侮辱。櫻東辰憋着氣，臉漲得通紅。

呼吸越來越少，讓櫻東辰清楚地意識到，再不把活命的機會争取到，他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雖然是夢裏，但是這夢也太真實了。這次，恐怕連醒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哼！這次給你點教訓！”賀爻撤了力道。“滾！”

肺部從新獲得空氣，貪婪地呼吸着。大量的空氣争先恐後進入狹窄的氣道讓櫻東辰劇烈地咳嗽起來。賀爻再晚一點撒手，小命就真交代在這裏了。突然，櫻東辰意識到，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都會自動醒過來的，怎麽這次還是在夢裏。

“怎麽會這樣？”櫻東辰喃喃自語道，對周圍不變的環境充滿了疑問，“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賀爻看着櫻東辰驚慌的樣子，也傻眼了。自己使用的力道心裏有數的，不至于讓人死掉但也不至于瘋掉吧？眼前的人莫不是裝的？要是裝的，那這演技真的是絕了，演得跟真的一樣。心裏是這麽想的，賀爻也就那麽說出了口。

“你說誰是裝的？你他媽才是裝的？”櫻東辰突然上前拽住了賀爻的衣領，強烈地指責賀爻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快告訴我怎麽離開！”

被一個武力值不如自己的人拽住衣領雖殺傷力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賀爻把瘋狂般的櫻東辰拎出了一個手臂之外，說：“你這人是不是理解問題有困難，一直嚷嚷着要離開，我也放你走了。你走就是了，你還要怎麽樣呢？”

“你理解問題才有困難，要是知道怎麽走，我還要問你嗎？還要被你指責家教問題嗎？我的家教很好，爹，娘對我教育有加，不用你操心！”櫻東辰咆哮道。

要不是這方圓之內只有這一個生物，櫻東辰也不會找他要離開這裏的方法。然而晦氣的是，方圓之內只有這麽一個和自己有過節的生物出現。

“你不也指責我的家教有問題嗎？這麽說來，我們算是扯平了。”既然大家都有錯，那就各退一步，當做沒發生就行了，賀爻就是這麽想的。“還有，我還要說一句，我的家教也是很好的。”

櫻東辰沒心思和賀爻讨論家教好不好的問題，家教好壞也不是嘴上說好它就是好的。理論起來就沒完沒了了。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回到現實。這個夢境，真不知道是怎麽産生的。如果出不去，又會産生什麽後果呢？櫻東辰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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