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夢中笑話
平時獨來獨往的老頭子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所以婉拒了櫻東辰的挽留,同時也是抱着可以在鎮上幫他們打探消息的決心離開的。老頭子辭別了櫻東辰他們就直奔櫻花鎮而去。
鎮上比以前“熱鬧”多了,尤其是鴉兵比平時都多,特別是布告欄前,一群人把布告欄圍得水洩不通,看來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宣布了。人多的地方就有情報,老頭子也朝布告欄圍攏而去。
“哇!這誰那麽大的膽子啊,連櫻谷主都敢冒充,這是神仙上吊嗎?”
“你別說,這年頭就有些不正常的人靠嘩衆取寵出名。倒是這個老頭子,看着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诶,你別說,還真有點眼熟呢!哦,想起來了,他經常在河邊釣魚!你說我去告發他是不是就可以發財了呀?”
“呵呵!就你聰明!發財的事還輪到你,機會早就被人搶走了!聽說已經有人報過信了,結果在河邊跑了個空,報信的人還被以虛報信息打了一頓。你去報案,這身板經得住打嗎?”
老頭子站在人群外面聽着人們的竊竊私語,再伸長了脖子看向布告欄,四張通緝令貼在上面,不是櫻東辰他們和自己還有誰!老頭子感嘆一聲:鴉兵的速度還真快,通緝令都出來了,連人物的細節都畫得那麽詳細。老頭子沒做長時間的逗留,從布告欄離開了。
在鎮上轉了一圈,老頭子思前想後,覺得這個消息得立馬告訴櫻東辰他們才行,不然他們貿然出現,中了鴉少主的計。
一路避開人們的目光,老頭子悄悄地來到了大櫻花樹下,進了山洞。他恨不得把打探到的消息立刻告訴櫻東辰他們,好讓他們再作以後的打算。
櫻東辰他們看見老頭子回來了很是高興,可是老頭子卻沒有了平日的笑容,反而一臉凝重,白鷺不禁擔心地問:“大叔,你怎麽了?”
老頭子看着櫻東辰他們擔憂的神色,說:“我沒事,倒是你們。最近都不要出去了,鴉少主正到處找你們。”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主要不是大叔有困難,其他的都是小事。知道原因是這個讓櫻東辰松了一口氣,“這次動靜有點大了,他不到處找我們才是奇怪的事呢。”
“你們找到應對的辦法了嗎?畢竟一直躲着也不是辦法。現在我們很被動呢。”
過街老鼠一般的日子誰想過,就連老鼠也不想這麽過的吧,可是它不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樣的局面不是嗎?
“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于盡!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呢!”櫻東辰說,語氣也很無奈。有本事誰會受這窩囊的氣。
“怎麽能說這樣的氣話呢,漲他人氣勢滅自己的威風!”櫻東俊替櫻東辰擔心道,櫻東辰受了那麽多苦,到頭來不是苦盡甘來,他也怕櫻東辰會做出傻事來。“沒有辦法我們就想辦法,總之不能坐以待斃!要相信,壞人總會被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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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櫻東辰笑了,說:“哥,我開玩笑的!仇家不死,我怎麽能死呢!不過想想現在真的很諷刺,我們正如過街老鼠。”
人生總有低潮的時候,在低潮時能仰望高處就還有希望,最怕的就是朝底下望——深淵會把人拉下去,到時候想要翻身就難了。聽了櫻東辰的話,櫻東俊多少還有些擔心的。目前的形勢對他們真的很不利。
“要不,我們也去梧桐境看看?”白鷺提議道,“大家對那裏的評價都很高呢!我們何不換個環境生活?到那裏誰也不認識我們,我們可以從新開始。”
“梧桐境?”老頭子思索着這個地方,在鎮上聽到人們談論的很多,風評是真的不錯,但是具體是不是名副其實,還有待驗證。“我覺得丫頭說得有道理,我們可以去那裏先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櫻小子,你覺得呢?”
“我們這算是落荒而逃嗎?”櫻東辰自嘲道。“逃到了那裏繼續隐姓埋名嗎?我的根在這裏,我的仇人在這裏,我哪也不去。大叔,你和鷺仙兒去吧。”
“對,大叔,你和鷺仙兒去吧。我們就不走了,這裏是我們的家。”櫻東俊的想法和櫻東辰是一樣的,不想離開這個生養他的地方。
老頭子和白鷺面面相觑,櫻東辰想把他們往安全的地方送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從而往更深層次的方面想,他們變成了外人。
白鷺越想越生氣,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說:“這是你們的家,難道就不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嗎?就你們感情深,難道我就不留戀嗎?你們想支開我?我們患難與共那麽長的時間,我鷺仙兒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我們去梧桐境只是想找一條好的出路,報仇固然重要,難道不是先活命,有命再去報仇嗎?”
“你不怕死與我何幹!我們本來就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兩個人。你想去哪你随便,不必帶上我。”
白鷺盯着櫻東辰,眼前的櫻東辰突然變得好陌生。白鷺想了想,說:“也對。你是櫻花樹,我是一只白鷺,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關系。要說有關系,那真的是……真的是有問題了。如你所願,我和大叔走。”
白鷺往外走了幾步,發現大叔沒有跟上來,回頭招呼大叔道:“大叔,我們趕緊走,省得礙了別人的事。”
好好的商量事情,怎麽就變成劍拔弩張的事态了。老頭子拉住往外走的白鷺,說:“鷺仙兒,有話好好說。這樣一走了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同時,老頭子還不忘對事件的另一個關聯者——櫻東辰說:“櫻小子,你說兩句呀,你的意思不是鷺仙兒認為的那樣的。”
“大叔,我的意思就是她所認為的那樣的。我沒什麽好說的。你帶她從我的眼前消失,我謝謝你!”
櫻東辰的話把老頭子想要勸留的話截了下來。一時間老頭子啞口無言,看看櫻東辰又看看白鷺。
“哼!大叔,你也看到了吧。我再留下來那真的是沒臉沒皮的了。雖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但是這臉面還是得掙給我自己,為日後見着我的父母好有個相認的理由。”
白鷺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老頭子。老頭子想自己就來報個信怎麽就成了老死不相往來了呢!那自己不就成罪人了嗎?
“這……這……”老頭看着白鷺走了,再看看櫻東辰無動于衷的樣子,再嘆了一口氣,去追白鷺的腳步了。“丫頭,你等等我,外邊危險!”
白鷺和老頭子走了,櫻東辰坐在石凳上發呆,櫻東俊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你也是為了他們好!鷺仙兒有大叔照看着,會沒事的。別難過了。你還有哥呢!”
“呵!”櫻東辰昂着臉對他哥笑,“誰說我難過的。他們都走了,我們反而清淨了。好了哥,現在就剩我們倆了,報仇的事還是得我們親自來。大仇還沒報,哪來的時間在這裏傷春悲秋。我去練功了!”
這時候的心情适合練功嗎?櫻東俊張開的嘴巴又合上了,邁出去的腳步也收了回來,心情不好還是讓他一個人單獨待會兒吧。
山洞的旁邊就是瀑布的出口,奔騰的水傾瀉而下。水流争先恐後地往懸崖下奔,落下懸崖後沒多久就消失在雲霧中。流水急匆匆地想沖出去,不管前面是平坦的平原還是危險的懸崖。櫻東辰看着這奔騰不息的流水,他的內心也像這流水一樣——奔騰,翻滾,唯一的目标就是報仇。
報仇,拿回屬于自己的名字,創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天只能躲起來,連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時都要顧及三分。要報仇,就要變得強大。怎麽樣才能強大?櫻東辰握緊了拳頭都能感覺體內的血在沸騰。
關鍵還是掌握變強大的方法。可是,通往強大的路一條都不通,他也像這瀑布水一樣,流入了未知的懸崖下面。焦躁,迷茫。一切又回到原點。
櫻東辰站在了瀑布下凸出的石頭上,任由瀑布的水重重地澆在自己身上。期許着冰冷的水讓他焦躁的心情冷靜下來,想出一條通往成功的路。
天黑了都沒看見櫻東辰回來,櫻東俊開始着急了,櫻東辰不會練功走火入魔了吧?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櫻東辰沒有走出山洞。因為他說去練功是往山洞裏走去的。櫻東俊着急地在山洞裏四處尋找,可是找遍了整個山洞都沒看見櫻東辰的身影。
“東辰到底去哪裏了呢?”櫻東俊自言自語道。
就在櫻東俊坐立難安的時候,櫻東辰一身濕漉漉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怎麽搞的全身都濕了。快去換身衣服。你去哪裏了,我找你半天了?”櫻東辰的出現讓櫻東俊擔心的同時又開始關心起櫻東辰來。
“我就在瀑布那裏洗個澡而已,跳下去之後才發現沒帶衣服,所以就這麽濕着回來了。”櫻東辰解釋道,不解釋他怕櫻東俊問個不停,“哥,我沒事,你不用太過擔心!”
原來是在瀑布下面!櫻東俊還是很後怕,瀑布那麽深,萬一他真的想不開跳下去了都不知道。
“我沒有,只是一個人在這裏有點無聊了而已。”櫻東俊說。櫻東辰不想他擔心,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的負擔,那麽他就表現出不關心的樣子。“你帶來的書呢?我拿兩本去看看,我的功力也有待提高呀!不然到時候打不過別人還挺丢人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意識到櫻東辰的功力也不是很好,櫻東俊改口道:“主要是敵人太強大。”敵人強大不就是說明自己太弱了嗎?這不也是明顯的打擊人的措辭嗎?櫻東俊看着沉思的櫻東辰,覺得自己又說錯話了,急忙更正,“也不是太強大,一般般而已。嘿嘿……”
平靜的櫻東辰說話了:“哥,敵人真的很強大,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會努力的,哥,你放心。我真的沒事!”
明明心裏是那麽的難過還反過來安慰別人,櫻東俊再不好說些什麽,給了櫻東辰一個微笑,拿着書回自己的地盤。想要安慰的話說出來顯得多餘,不說吧心裏又放心不下,更害怕說錯了話!
櫻東俊拍拍櫻東辰肩膀,再多的話語變成了無聲的安慰。
換好衣服的櫻東辰躺在石鋪上,頭枕着雙手,仰望着山洞頂。
山洞頂的岩石凹凸不平,沿着石頭的紋理描摹,一只巨大的鳳凰盤旋在山洞頂。這只鳳凰是那麽的熟悉,不用多想,鳳爻的形象就出現在了櫻東辰的眼前。
“怎麽又是這只死鳳凰,”櫻東辰鄙夷道,“真是陰魂不散!”
盤旋在天空的鳳凰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它背後說它的壞話,回頭一瞥,正對上櫻東辰鄙夷的眼神。下一秒,鳳凰直轉個方向,亮出了一對蒼勁有力的爪子,向櫻東辰俯沖而來。
“死鳳凰,怎麽又把沖我來!”櫻東辰從鳳凰眼中感覺到了怒意,可想而知被鳳凰抓住了會是什麽後果。
不想成為獵物,櫻東辰只有鉚足了勁逃跑。眼看鳳凰就要靠近自己,櫻東辰向鳳凰使出了自己的絕招——“飛櫻”,企圖阻止鳳凰的靠近。
第一次施法沒有成功,櫻東辰以為是自己着急念錯了咒語。第二次,第三次施咒後都沒有奏效,櫻東辰才恍然大悟,這是在夢裏才會出現的情況。
做夢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接二連三地進入到同一個場景的夢境中,估計沒有人能做到,櫻東辰對這個夢境開始懷疑起來。怎麽好端端的又進來這個夢境?
沒有法力支持,櫻東辰的體力有限,終究沒能逃脫鳳凰的魔爪。鳳凰爪子緊緊地抓着櫻東辰的衣服,櫻東辰想要掙紮卻又怕從高空中掉下去。
反正是在夢裏,摔下去疼了就會醒了。這樣的想法剛出現,就被櫻東辰否決了。鳳凰朝他噴火球的那種感覺很真實,醒過來後皮膚還有灼傷的感覺。所以,現在肉體凡胎的摔下去,那就成肉餅了!從夢中醒了,估計也只有最後一口氣了吧。
大仇未報,櫻東辰不敢冒這個險。
“放開我!快放我下去,你要把我抓去哪裏?”櫻東辰咆哮道。
掙紮,咆哮,換來的是鳳凰的冷漠。回答他的只有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大山的巍峨,瀑布的磅礴,森林的茂密,風景快速地消失在身後,櫻東辰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他只想知道,鳳凰要把他抓去哪裏?會不會把他抓回去當口糧?
“你?能吃?肉沒三兩,骨頭又硬,雞肋都不如。”櫻東辰被扔在木屋的連廊上摔得眼睛冒金星,隐約的聽到了有人說了這麽一句話。櫻東辰定了定心神,發現鳳凰落地後變換成了一名男子。再仔細看眼前之人的樣貌,不是賀爻是誰?
“賀爻?”櫻東辰環顧了一周,木屋建在大樹之中,古香古色,簡樸清幽。“這裏是哪裏?你把我抓回來幹嘛?我們無……”
賀爻目不轉睛地盯着櫻東辰讓他想說“我們無冤無仇”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裏,怎麽會無冤無仇呢?說是深仇大恨都不為過吧,櫻東辰在心裏想着。
“你認識我?”賀爻緩慢地圍着櫻東辰打量一圈說,“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來?”
櫻東辰在心裏腹诽道:怎麽到這裏來的也是我的疑問好吧?并且聽賀爻這語氣和瞧這神态,他并不認識自己?那賀爻用火球灼傷自己的賬不就被他賴掉了!
“我還想問你,你怎麽老出現在我的夢裏。”櫻東辰道。
“你的夢裏?荒唐!這是我的家——土生土長的地方,怎麽就變成你的夢了呢?笑話!”賀爻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一改之前的淡雅君子之儀,哈哈地笑了起來。随即意識到了什麽,說:“等等……你說‘老’,說明你不是第一次來了?我可是第一次看見你,快從實招來,你有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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