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漂泊的船
櫻東辰和白鷺被賣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幸虧跑了出來,現在躲在巷子裏回憶整件事情的經過,其中最有疑問的是那個給他們吃餅的怪老頭子。
怪老頭子長啥樣,當時櫻東辰低着頭沒看見,只有白鷺和他聊了幾句,并且看清了他的容貌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櫻東辰覺得應該回昨晚睡覺那巷子去查看看,說不定會有線索。
“他後來就走了,怎麽會是他呢?說不定是巷子裏其他人呢?”白鷺還是不能把怪老頭子想象成壞人。
“所以他的嫌疑最大,要是我們吃了他的餅當場暈了他就是罪魁禍首,他不敢。所以他假裝走了,等我們暈過去了,又裝作是我們的朋友把我們扛走了,別人才不會起疑。”櫻東辰分析道。
“可是他也吃了餅的呀?”白鷺反駁道。“為什麽他沒事?”
“你就是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櫻東辰看白鷺就是豬腦子一樣的存在,滿滿的鄙視之意。“他笨啊,他啃過一口的你會吃?他給你的是不是一塊完整的餅,毒肯定在餅上了。他自己吃的能有毒嗎,就算有毒,毒是他下的,他能沒有解藥嗎?笨死了!”
聽了櫻東辰的分析,感受到櫻東辰的鄙視,白鷺覺得自己确實挺笨的。接下來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櫻東辰也感覺自己說話重了些,但是忠言逆耳,也是希望白鷺以後少走彎路,不吃虧。櫻東辰說:“你待在這裏,我去看看他們走遠了沒有。”
櫻東辰走出巷子正好與追他的兩個“勇士”打了個照面。
“在這呢!”
“勇士”發現了櫻東辰甚是驚喜,抓到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不好,被發現了!櫻東辰撒腿就往外跑。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以為他們找不到會死心,不曾想他們那麽執着。
胡同是不能回的了,白鷺還在那裏等着,說不定追她的人也在附近。櫻東辰在外邊跑了好幾圈才把追他的人甩開,然後再悄悄地回到胡同裏。
當櫻東辰回到胡同時已經沒了白鷺的身影。
難道白鷺被抓回去了?那就糟了!逃跑被抓回去不被打個半死才怪。白鷺那個小身板,怎麽能經受住嚴刑拷打。櫻東辰想都不敢想,撒腿就往春霄樓跑去。
憑着幾圈躲避“勇士”的經驗,櫻東辰摸清了春宵樓和春風樓的位置。它們的大門正好一東一西朝向,但是後門卻緊挨着。賣他們的人說不定就是在這兩扇後門交易的。這就說得通賣他們的人怎麽那麽神速地把他們賣在不同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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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要緊,櫻東辰就直奔春宵樓後門而去,在春宵樓找不到那就去春風樓找,“勇士”已經知道櫻東辰和白鷺是一夥的,說不定會把白鷺帶到春風樓當誘餌等自己自投羅網。
春宵樓後門把手森嚴,櫻東辰不敢貿然行事。沿着圍牆繞了一圈,在一處防守松懈的地方跳了進去,剛落地,就被人發現了。
“誰?幹什麽的?”
跑,更惹人注目,櫻東辰向來人抱了一拳,說:“我迷路了,煩請帶個路。”
那人看櫻東辰的穿着打扮,确實像這裏的客人,就給他指了一條路。櫻東辰感激不盡,朝着那人指的路走了過去。
待看不見人了櫻東辰才舒了一口氣,幸虧機智,否則就被當場抓獲了。
這下櫻東辰有經驗了,自己就是這裏的顧客,那就大大方方地找。反正這邊的人不認識自己。
櫻東辰裝作喝多了找不到自己的房間,一間一間房間地闖。沒找到人被罵兩句也不生氣,低頭哈腰地道歉退出來,偶爾也會遇到硬茬子想要對他動手,櫻東辰就趕緊跑。
一圈下來,櫻東辰也沒看見白鷺。難道不在這裏?不在的話也是一件好事,櫻東辰自我安慰道。
大大方方地從正門出去了,櫻東辰想去春風樓看看,要是白鷺被那兩位“勇士”捉住了的話,回春風樓的概率會很大。
春風樓就不能這麽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光身上這件衣服那麽紮眼,多少會有人認出自己來。
櫻東辰找了一間裁縫店,出來時已經搖身一變,俨然一個翩翩佳公子。再戴個帽子,就沒人認出來了,多虧了春風樓夫人出手闊綽,一套衣服值千金。換了一套常服之後,口袋還多了不少錢呢。
櫻東辰一踏進春風樓就有很多小官人開始圍着他轉,拉着他入座,喝茶。然後小手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這讓櫻東辰想起那位夫人所說的賺錢之道,頓時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各位,你們這有沒有一位新來的,叫鷺仙兒?”櫻東辰打斷了對他上下其手的人問。
“原來都有相好的人了,白費我們的力氣。”小官人們都散開了,顯然都不是鷺仙兒。
“客官原來是想聽曲兒的,我們這沒有叫鷺仙兒的,倒是有叫莺歌兒的,他的曲兒聽起來就像夜莺的歌兒一樣,所以就莺歌兒。要不,客官今天換換口味?”
一身大紅的衣裳,扭着腰,走過來一位盛裝的美人兒。櫻東辰定睛一看,不就是早上在他房間等他醒來的那位夫人嗎?糟糕,不會被認出來吧。
“客官,屋裏沒有太陽了,可以把紗帽拿下來了。紗帽擋住了視線,你都不能看清楚他們的容貌,說不定有你喜歡的類型呢。”夫人說着就要把他的紗帽取下來。
都忘了有紗帽了!櫻東辰虛驚一場,急忙阻止了夫人的動作,說:“那就這位莺歌兒吧,給我一個包間。”
“客官樓上請,我馬上給你安排包間。”夫人的生意上門了,高興地朝人喊了一聲,“帶這位客官去莺歌兒的包間。”
來人是夫人身邊的“勇士”之一,夫人稱他為,櫻東辰就跟随他上樓了。
樓梯不長,可是櫻東辰走得很慢,這虎二在這裏,那白鷺會在這裏嗎?
莺歌兒,這名字的發音好熟悉啊!
櫻哥兒,不就是阿娘喚自己的小名嗎?怪不得熟悉,想到以後再也聽不見阿娘喊他櫻哥兒了,櫻東辰不免有些落寞。
未見其人,先聞琴聲。
包間的門打開,裏面坐着一位俊朗的小官,正在低頭撫琴。
客人來了也不起身相迎,虎二說:“莺公子,夫人給你帶的人,請好生接待。”
彈琴之人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沒有擡眸,沒有說話。
“你下去吧,我和他聊聊天。”櫻東辰把虎二打發走了。
等虎二走了,櫻東辰把門一關,走到莺歌兒身旁坐下,倒了一杯茶,紗帽簾子一掀,茶一飲而盡。
莺歌兒的琴聲停了,轉頭看着這個不速之客——毛躁,俊俏,缺根筋。
喝了一杯茶後,櫻東辰的神經放松下來了,說:“吓着你了吧,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來這裏的人不是尋歡作樂而是來問問題的。莺歌兒看着櫻東辰沒有說話,仿佛在等他說下去。
櫻東辰又喝了一杯茶後說:“我想打聽一個人,你們這有沒有新來的叫鷺仙兒。長得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年齡不大,頭頂上有一撮白色頭發的。”
櫻東辰絞盡腦汁只記得白鷺頭上有一撮白毛。其他的是個姑娘都可以這麽形容。
莺歌兒“噗嗤”一聲笑了,說:“你找個姑娘,在這裏找?這無疑是南轅北轍呀!”
這會兒櫻東辰不解了,一臉疑惑地望着莺歌兒,意思是你接着往下說。
“來這裏的都是男的,在這裏的也都是男的,除了夫人。懂?”
那就找錯方向了!櫻東辰對上莺歌兒一臉鄙夷的臉瞬間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這下丢人了,而且還把自己送進了虎穴。
“不在這裏就好,那我走了,謝謝你哈。”這邊沒有,那邊也找過了沒有,那麽白鷺現在還是安全的。櫻東辰走到窗邊,打算從窗戶出去。
剛打開窗戶往外看,就看到“勇士”之一,守在樓下了。櫻東辰趕緊把窗戶關上。
莺歌兒走到窗戶前,推開了一條縫。看見樓下的人,笑着說:“你這是想白嫖?”
“怎麽能說是白嫖呢,我可什麽也沒做呢?走窗戶節省一點時間而已。”櫻東辰怎麽會坦白他什麽都沒做就要花錢太不值得了。
“趕時間去找你的心上人?”莺歌兒戲谑道。
“瞎說!她是我朋友。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櫻東辰不确定對方能幫忙,畢竟素昧平生,但還是開了口。
莺歌兒坐下,繼續彈琴。
“要我幫忙也不是不行,給我贖身吧,錢也不多,一千金。”
還說不多,在櫻東辰這就是天文數字一樣了。好不容易口袋裏有點錢,全部家當也就這點錢,還沒焐熱呢,都拿出來肯定舍不得。
櫻東辰咬咬牙,說:“能不能少一點呢?我的錢不多,還差五百金。”
“成交。”莺歌兒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來一個錦盒。嘩啦一下把錦盒裏的東西都倒在桌子上,全是金銀珠寶。“加上這些,應該都夠了。你拿去給我贖身。”
櫻東辰看着莺歌兒認真的樣子,反而猶豫了。自己也只是想讓他幫忙吸引一下樓下“勇士”的注意力,他好逃跑而已,怎麽就變成幫他贖身了呢?他還沒聽聽自己所說的忙是什麽,就答應了。萬一他做不到呢?自己這錢花的還是太冤了些。
“怎麽,你反悔了?”莺歌兒看着櫻東辰的臉都變幾回了,開始擔心他反悔了。
“你們這消費一次多少錢啊?你不是挺有錢的嗎?還不夠你贖身嗎?”櫻東辰問。
“你點了包間,喝了茶,聽了曲,起步價位一百金。”莺歌兒笑着說。“加上你欽點了我,一千金。”
櫻東辰仿佛聽錯了,就這樣就一千多金,啥都沒幹?這老板是強盜出身的吧?還不如和莺歌兒的交易劃算呢。幸虧多問了一嘴,不然還真不好脫身。
莺歌兒把櫻東辰的表情盡收眼底,說:“考慮得怎麽樣?”
櫻東辰用桌布把金銀珠寶裹起來走下了樓,去找夫人幫莺歌兒贖身。
夫人看着桌上的金銀珠寶,拿起一件在手裏掂量,放下又拿另外一件。每一件都摸過之後,說:“這不合規矩啊,莺歌兒在我這那麽長時間,我花了那麽多精力調教出來的人兒,你說贖身就贖身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雖說賣給夫人你了,但是也沒有不給人贖身的道理是不是,用贖金贖回自由身,怎麽能反悔呢?夫人是開店做生意的,這點誠信都沒有嗎?”
櫻東辰極力游說夫人放人。
“再說了,夫人也說了,你培養了他那麽久,那他給你也賺了不少錢了吧。做人要有良心,你說是不是?要是沒有良心,跟那四條腿的沒區別,那還費勁修煉這兩條腿幹嘛,是不是?”
櫻東辰明的暗的說了一大堆大道理,希望夫人松松口。
“你說得對,那就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再加無百金。莺歌兒你領走。”夫人一錘定音,定了最後的價格。
櫻東辰把口袋裏的錢掏出來放在桌子上,說:“就這麽多了,我也退一步,最多3百金。”
夫人簡直懵了,沒見過這麽讨價還價的人呢。
在夫人沉默的同時,櫻東辰拉着莺歌兒的手跑了。
“夫人,沉默就是代表你同意了,莺歌兒自由了。”
一口氣跑了二裏地後面都沒人追上來,櫻東辰跑不動了,放開莺歌兒的手,扶着一棵樹在喘氣。奇怪的是,跟着他跑了一路的莺歌兒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自由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櫻東辰朝莺歌兒擺擺手,示意他走。
莺歌兒一動不動地站在他的身邊。
櫻東辰問:“怎麽還不走,還有事嗎?”
“你不是說有事要我幫忙的嗎?我的條件你做到了,現在該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你要我幫的是什麽忙?”莺歌兒似乎很高興,說話嘴裏都帶着笑。
“已經不重要了。”
人都出來了,還算什麽幫忙呀。櫻東辰覺得找這只白鷺挺貴的,好不容易換來的家當短短半天就敗光了,下次看到白鷺要讓她還錢才行。
“哦。”這就是莺歌兒的回答。
“那你走呗,還有事嗎?有事你說事,杵着幹嘛的。你不會是沒地方去了吧,沒地方去你還不如待在春風樓裏,起碼不用風餐露宿。”
櫻東辰開始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錢了。這莺歌兒離開春風樓都不知道該幹嘛,感覺這錢就是白花了。
“我沒事啊。我是你贖出來的,你去哪裏我到哪裏呗。”莺歌兒還是滿臉笑意地說。
感情是贖了一只跟屁蟲呢!自己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裏還有時間跟這個無所事事的人耗着。
“你愛幹嘛幹嘛去,別跟着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帶着你不方便。”櫻東辰想把莺歌兒打發走,他可不想帶着個麻煩。
“我不麻煩的,我能照顧我自己的。”莺歌兒開始拉着櫻東辰的衣袖撒嬌。
櫻東辰的雞皮疙瘩又起了,甩開了莺歌兒的手,說:“站好,好好說話。別用你在春風樓裏對付客人的招用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人家還是清白的呢。”莺歌兒好不委屈,背對着櫻東辰,手裏扯着大樹的葉子。
看着一地的破葉子,櫻東辰都替大樹感到疼了,說:“別揪了,都把樹的頭發揪禿了。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跟着我只會吃苦,何必呢?”
這是松口了。莺歌兒馬上轉過身,說:“我不怕吃苦的,什麽苦我都能吃。”
這是不是無緣無故給自己惹麻煩啊!櫻東辰認命了,自己做的孽,後果自己嘗。既然出來了,還得再找找白鷺這家夥,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再看看身邊這只跟屁蟲,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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