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鐵角同盟
修養了幾天,白鷺才醒來。渾身的羽毛都有不同程度的燒毀,想要恢複到原來的模樣就要更久了。況且被賀爻的毯子蓋住後皮膚更是傷燒了,外皮烏黑,看似離烤熟的鳥不遠了。
白鷺傷心地留着眼淚,這賀爻也不比那櫻東辰好到哪去呢!
“你醒了,喝點水吧。”旁邊是櫻東辰用樹葉子準備的朝露水。“賀爻可能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我已經說過他了,請你見諒!你的傷勢慢慢修煉,會好的。我們三,算是同病相憐了。相識就是緣分,只要我們好好修煉,會好的。”
櫻東辰對這個白鷺也不是很熟悉,安慰起來略顯生硬。白鷺不為所動,櫻東辰咳嗽了一聲,示意賀爻也說兩句。
“我的毯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蓋的,以後你別打它的主意了。你要是冷了,你可以跟櫻東辰說,讓他給你做個窩不就行了嗎,何必受那個罪。”
這聽着哪是道歉該說的話,櫻東辰又咳嗽了一聲。
“你嗓子不舒服嗎?以後我把樹洞讓給她一個角落就是了。”賀爻不是很情願地說。
看來是不會道歉了,逼到這份上能緩和一點也不錯了。櫻東辰說:“賀爻嘴巴硬,其實心地是好的,他曾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的賀爻裹着毯子望着樹洞外邊的天空,對于別人對他的評價無動于衷。
白鷺看着傲嬌的賀爻,有這個櫻東辰在調劑,姑且就放過他了,等她恢複了,再找他報仇也不遲。
白鷺跟櫻東辰道了謝,喝了朝露水,窩在巢裏休息。
“喂,櫻東辰。”白鷺感覺喚他櫻東辰就好像喚的是雲櫻臺上的大壞蛋櫻東辰,然後改了口,“我叫你櫻大哥吧,你說我們同病相憐,你們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八卦!”賀爻說。
“我沒問你!一開口就長刺,你是荊棘一族的吧!”
“呵呵,你們相處也挺融洽的,其實吵吵鬧鬧也是一種樂趣,以後不寂寞了。賀爻是鶴族,這麽說起來,百年前你們還是一家你。”
“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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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
對于賀爻和白鷺的否定,櫻東辰并未介意,接着說:“賀爻之所以是個孩童模樣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我在贖罪。我,如你所見,現在變成了一棵櫻花樹都是拜人所賜,這仇家還不止一個。诶,我要變強大才行啊!”又一次提起心裏的不痛快,櫻東辰說完又沉默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加油就行。壞人遲早會受到懲罰的。”深仇大恨的,不是感同身受,安慰起來就顯得幹巴巴的,白鷺說完得不到櫻東辰的回應後,窩在巢裏閉目養神。
只有賀爻在悠閑地看着外邊的風景。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相安無事,白鷺的羽毛恢複了當初的模樣。賀爻就開始催促她趕緊離開。
看見白鷺在枝頭外梳理自己的羽毛,賀爻說:“你的羽毛已經恢複了,你什麽時候走,我為你餞行。”
“想趕我走,沒門。這裏可是我的第二個家。要走你走。你有手有腳,沒人攔你。”
“你,不是說好的嗎,恢複了就走,你想耍賴皮嗎?”
“我說的,可是我又改主意了呀!怎麽樣,你要朝我吐口水還是拿毯子烤我呀,只要你敢,我就喊櫻大哥治你。”白鷺自覺櫻東辰是站在她那邊的,渾身是膽,居然敢挑釁賀爻。
賀爻當然不敢,他要是把白鷺弄傷了,櫻東辰就會用自己好不容易修來的法術替白鷺療傷。櫻東辰的法術得不到提升就變不了人型,賀爻也挺着急的。
這樣一衡量,得不償失。所以對白鷺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着她在眼前嘚瑟。
就這樣,只有賀爻不反對,白鷺在樹洞裏就住了下來。每天清晨,白鷺都會在櫻花樹間穿梭,偶爾鳴叫幾聲表示自己愉快的心情——還是大自然自由自在的好呀!
賀爻總會刺激她是因為以前被關傻了,後遺症現在才發作!然後就是和白鷺開啓的鬥嘴模式。
其樂融融,假如沒有仇恨的話,這樣的生活是櫻東辰很向往的,可是老天偏偏不讓他安生。櫻東辰在心底暗暗發誓。明年櫻花盛開的時候,一定要站在雲櫻臺上。
當第一片樹葉落下的時候,櫻東辰說:“冬天要來臨了,春天還遠嗎?”
“呵呵,讓你變人型,你倒先變成詩人了。”賀爻說着倒彩的話。
“那叫有文化,哪像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白鷺第一時間替櫻東辰發聲,俨然成了櫻東辰的代言人。
“反正我是吐不出象牙的。你想讓我和狗比較,比贏了,就是比禽獸還禽獸;比不贏,就是禽獸不如,我才不上你的當。你有本事你吐呗,我一直想看看你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白鷺和櫻東辰都站一條線了,他的同盟應該是櫻東辰,什麽時候變成了別人的了,賀爻可不同意。
“切!算你聰明!”白鷺昂着頭說道,“我的本事也不是随便顯擺的,想要看我的本領,你巴結我呀!”
“诶呦!你巴結我呀!”賀爻學着白鷺的語氣說,“給你點顏色就當開染坊了,你巴結我還來得及,我不嫌棄你反應慢半拍。”
“你不嫌棄我,我還嫌棄你呢!一邊玩去,小屁孩!”
“小屁孩我還是人型的,你個雛鳥兒!”賀爻諷刺白鷺是個幼稚的鳥兒,白鷺氣不過想打他。飛撲過去就聽到櫻東辰說:
“賀爻,鷺仙兒,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白鷺從出生就在櫻東俊的鳥籠子裏了,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做的第一個打算就是逃離櫻東辰的魔爪,而且還成功了。現在過得也挺好的,至于以後的打算,這種高深的問題還從來沒想過。
賀爻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肯定想得很複雜,說:“就你這小腦袋能有多大容量,別整那麽複雜的,我看你呀就等着變成人型後找個如意郎君嫁了,然後相夫教子就行了。”
“憑什麽我就只能在家裏,圍着夫君,孩子轉。我也可以浪跡天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這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白鷺一身正氣,一副女俠的做派。
“我覺得鷺仙兒說得沒錯,有大丈夫的氣概。”櫻東辰贊同白鷺的想法。
“其實吧,我只是想找一找我的爹娘而已,別人都有親人,就我沒有,感覺怪怪的。”白鷺憧憬着和家人團聚的畫面。
“說不定你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賀爻笑着說。
“你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呢!哼,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聽說你出生在地底下的一個洞穴裏,你也是孤家寡人呀!怎麽,五十步笑百步,到底誰更可笑呀!”白鷺挺直了腰杆和賀爻争辯道。
這兩人就是難兄難弟,确實沒有什麽好争辯的。櫻東辰說:“對了,賀爻,你呢?你想做什麽嗎?”
“打家劫舍,做天底下最壞的人!”賀爻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那我就先為民除害,把你這大壞蛋扼殺在搖籃裏。”白鷺飛撲向賀爻,一孩一鳥在打架。論打架,白鷺會飛也沒有孩童模樣的賀爻靈活,最終白鷺被賀爻抓在手裏扔出了樹洞。
“诶呀!”白鷺沒了動靜。
“她會受傷的!”櫻東辰說,擔心地到處張望,尋找白鷺的身影。
“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都過去那麽久了還是一程不變,還是老樣子,我都替你着急。我是你仇家的話,你再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都忘了你長什麽樣了!”賀爻恨鐵不成鋼地說。
能不着急嗎?可是着急也不是寫在臉上的,寫在臉上它也沒有用呀。櫻東辰想反駁又覺得語言很蒼白,暗自神傷起來。
“啾啾”白鷺歡天喜地地回來了,嘴裏叼着一串果子。
“樹上結了好多果子,我摘了一些,快來嘗嘗。”
居然是櫻花樹的果子,賀爻看見果子就流口水,印象中,這種果子很好吃的,甚是懷念這種味道呢。
“快拿來,我嘗嘗。”賀爻迫不及待地要吃。
“你就不怕我趁機下毒了?”白鷺把櫻花樹果子丢給他。
“量你也不敢!”賀爻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擔心白鷺會毒死她,“再去采一些回來,采最大最紅的那種。”
“感情我成了你的手下了,你叫我幹嘛我就幹嘛,不去!”白鷺可不想做賀爻的免費勞動力。帶一串已經是作為朋友的饋贈了,還要連吃帶拿就是厚顏無恥了。
“不會讓你白跑的,冬天來了,我的毯子給你一角。”賀爻說。
現在晚上是越來越冷了,冬天來了那就是更冷了,再下點雪的話搞不好就結冰了,賀爻的小毯子确實有很大的吸引力,可是,自己不是蓋不了那張毯子嗎?要來好像也沒多大的用處呢!
白鷺遲遲不動也沒表示,賀爻說:“你在擔心毯子會把你烤糊了嗎?別擔心,我給你的,決對不會把你烤糊了,只會越來越暖和。”
“口說無憑,先試一試。”白鷺不傻,先驗貨再說。
賀爻從毯子上抽出幾根絲線,放在白鷺的窩裏,讓白鷺卧上去。
白鷺半信半疑地卧在窩裏。剛開始一點溫度都沒有,白鷺瞪着賀爻,仿佛在說:你耍我!
賀爻伸出手,五指并攏,手心朝下壓了壓,點了點頭。意思是讓白鷺稍安勿躁。
慢慢地,窩裏暖和起來了,白鷺高興地在窩裏左右打滾——好舒服啊!
“賀爻,你這毯子好神奇啊,是什麽做的?”白鷺問。
“不清楚!”賀爻打住了八卦的白鷺,“這回信我了吧,快去采果子,把樹洞填滿了。遲了果子都掉光了。”
“啊!樹洞那麽大,你是想累死我嗎?”白鷺抗議道。
“抗議無效!再啰嗦就把絲線還給我。”絲線已經從白鷺的窩裏飄了出來,“我是為你好,你看看你,不運動都胖成球了,再過一個冬天,等春天到的時候你還飛得動嗎?烏鴉族的少主可能喜歡胖胖的,你這樣的正好合他胃口,這樣你就更逃不掉了。”
“放回去!我去還不行嗎?找那麽惡心人的借口,煩死了!”嘴裏念叨着煩死的了白鷺還是任勞任怨地去采果子以換取溫暖的絲線好過冬。
“你是故意激她的吧,這丫頭不知道存糧過冬,你讓她主動幫你存了。做好事不留名呀,賀爻!”櫻東辰取笑賀爻道,其實賀爻沒有他表面上看着那麽冷淡無情的。
“我可沒有那麽偉大,我喜歡吃這種果子而已。”賀爻別過臉,仿佛聲音的出處就是櫻東辰的臉似的。
“不管怎麽說,也謝謝你,替我照顧了她。”
“要說感謝,別光嘴皮子感謝行嗎?你能不能快點修煉成人,我都待膩了。”賀爻不滿地說。
“知道了,我的仇人還在逍遙法外,不用你說,我都着急上火。我會努力的。賀爻,謝謝你,陪着我。”
“诶呦!太矯情了,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沒事,你就去修煉吧,還有啊,修煉的時候放空一切,切莫想你的深仇大恨,容易走火入魔!”賀爻提醒道。
“呵呵,那我不說了。賀爻,你到底是什麽來頭,你的身上有很多我們解釋不了的迷呀。”櫻東辰問道。
“怎麽,你也變成那丫頭了嗎?喜歡八卦了。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那些想法它自己就出現了,我在懷疑我有一個天才的腦袋,所以思考問題和別人不一樣!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
“往自己臉上貼金呢。臉皮夠厚的!”和賀爻待久了,臉皮都變得不一般了。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櫻東辰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在低落的時候遇到了活潑的他們,不然自己都要在仇恨中迷失自己了。
白鷺一趟一趟不辭辛苦地把櫻花樹的果子運回樹洞裏。這邊白鷺叼回來一串,那邊再叼回來一串的時候,樹洞裏還是空的。
“你這麽個吃法,我什麽時候才能把樹洞填滿?你就不怕吃多了拉肚子!”白鷺忿忿不平地說。
“不會啊!我從來不拉肚子。”賀爻舒服地吃着果子,吃完了還不忘把籽給吐外邊去了,“填不滿那是你速度不夠快,效率不夠高。你看你回來一趟才叼回來一串果子,你要是叼回來兩串,三串,一堆。我怎麽會吃得完。你真的叫仙兒,誰幫你起的名字?他還真了解你,知道你不怎麽聰明才給你起了個互補的名字。”
王八蛋,就知道欺負人,大嘴一張,十串果子都不夠塞牙縫的,自己才那麽小,還要叼回來一堆!這不是誠心想累死鳥的嗎?白鷺氣勢洶洶地把果子扔到賀爻身上,
“不許對我的名字品頭論足!我很喜歡我的名字。”
“脾氣真大!我不說就是了。快去吧,天要黑了,趁天黑之前多采點才是真的。”賀爻不說了,白鷺罷工了他就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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