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偷龍轉鳳
自從和沈雲軒見面後，蘇婉便時刻的留意起四姨太的行蹤，四姨太在林家的時候和平常看起來無恙，因為沒有了三姨太和二姨太，所以少了在争鬥，加之林老爺心情欠佳，所以整個林家都顯得極其的安靜，從林文豪到下面的下人幾乎都各做各的事情，話也不多說一句。
不過細心留意之下，四姨太偶爾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想必是打電話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不過蘇婉進不去，也聽不見只是猜測而已，另外，四姨太也會借故外出打牌，往往一去就一天的光景，原來對于四姨太說去打牌的話，蘇婉倒也沒有多想，但是如今想想四姨太多半是去私會情人了。
自從三姨太離奇死後，大概過了一周的時間後，這天傍晚杜軍出現在了林老爺的書房之中，林老爺示意他關好門，然後低着聲音問：“怎麽樣，查到些什麽？”
杜軍向林老爺走進了幾步，也低聲回道：“回老爺話，三姨太臨死前和平日裏一般無二，就是和商界的太太們打打牌，我也都暗中調查過，沒有什麽問題，此外還去過一次珠寶店，一次郭家商店，然後就一直呆在家裏。”
“哦，去郭家商店買了什麽？”林老爺随口問了一句。
杜軍撓撓頭，想了一下說：“好像是什麽熏香的，應該是春鳳陪她去的，具體的我還沒來得及問春鳳呢。”
林老爺聽到熏香二字，突然想起來，那日進入三姨太房間後，聞道的一點點殘留下的味道，那味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于是他想了一下對杜軍說道：“你去把春鳳給我叫過來。”
杜軍領命後，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他便走到大廳中，這個時候的丫鬟們除了服侍主子的，就都在幫着收拾桌子，準備晚餐，因為三姨太不在，春鳳也暫時來幫忙，杜軍站在樓梯口，朝着春鳳一揮手，“春鳳，你過來。”
春鳳對這個杜軍也熟悉的很，知道他是林老爺的心腹，自然不敢怠慢，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跑了過去，一作揖，“杜二爺，您叫我，有事嗎？”
“你跟我上樓來，是老爺找你。”
杜軍說完，扭身徑直往樓上走去，春風哪敢多問，自然也跟在了後面，恰巧這個時候蘇婉從門外抱着林文豪洗幹淨的衣服進來，看見春鳳跟着杜軍上樓，心裏不由得一動，難道是林老爺要詢問關于三姨太的事情嗎，說不定會查到熏香的上面，也說不定會查出四姨太來。
想到這裏，蘇婉情不自禁的朝抱着狗在沙發上看着報紙的四姨太望去，奇怪的很，四姨太似乎對于林老爺追查三姨太死因這件事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害怕，依舊和往昔一樣。
沒過多久，杜軍又從樓上走下來，這下叫的人就多了，四姨太，李媽，老張，包括蘇婉在內，都被叫了上去。
蘇婉進了林老爺的書房，看見林老爺正背對的着大家，面朝窗戶的坐着，而先上來的春鳳則垂首站在一旁。
還沒等林老爺說話，四姨太就嬌聲嬌氣的扭着腰，“哎呦，老爺，你怎麽一下子把我們都叫了上來啊，出了什麽事情嗎？”
林老爺聽到四姨太的話，将身子轉了過來，用眼睛将進屋的人從頭到尾都掃了一遍，最終将目光落在四姨太的身上，開口問道：“月茹，聽說是你在郭家商店買了熏香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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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麽，老爺因何問起這事，我可記得老爺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啊？”
“不是，聽春鳳說，老三是看見你買了熏香也一時興起去郭家商店買了。”林老爺解釋道。
四姨太挑了挑眉毛，雙手抱肩，翻着白眼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三姐倒是十分喜歡與我攀比，所以看見我買了熏香也去買倒也不奇怪。”
林老爺咂了咂嘴，“可是她買了這熏香後的第一天晚上就離奇死亡，難道這不奇怪嗎？”
“奇怪？老爺的意思難道是這熏香有問題？您可別吓我，我也用了啊，難不成也會出事吧？”
四姨太臉上露出極為誇張的驚恐表情，手舞足蹈的對林老爺大叫着。
林老爺一皺眉，“我就是問問，你慌什麽啊，看你那樣子精神身體倒是好得很，不會有問題的。”
四姨太用一只手輕撫着自己的胸脯，嬌聲說道：“人家怎麽能不怕呢，老爺淨說些讓人心慌的事，對了，我那裏還剩下一點，我一會兒回去便把它丢掉，太吓人了。”
“哦？你那裏還有？杜軍啊，你去把四姨太房內的熏香拿過來，我替她扔。還有去把三姨太房中剩下的也一同拿過來。”
林老爺擺擺手轉臉對杜軍說。
杜軍點點頭，立刻去辦，蘇婉看着四姨太剛剛的表演，心裏納悶，難不成這個四姨太真不知道那熏香是魔鬼的腳跟嗎？不對，如果真的是魔鬼的腳跟，她用了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呢？沒有誰能抵抗住魔鬼的腳跟的藥力，蘇婉不行，沈雲軒也不行，這個一向養尊處優，靠着男人吃飯的四姨太就更不行了。
如果四姨太房中的熏香不是魔鬼的腳跟，而三姨太房中的是，一會兒都拿到林老爺這裏，自然會被分辨出來，林老爺必定會去郭家商店追查清楚，順着這條線，必然會查到四姨太的身上，難道她不怕嗎？還是說她和沈雲軒都推測有誤，這事與四姨太無關？不對，也許四姨太早就有所準備了，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
不一會兒，杜軍就分別從三姨太和四姨太的房中将熏香拿了過來，林老爺打開盒子仔細的對比兩個熏香，端詳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麽區別。
他擡起頭，看看蘇婉，李媽，春鳳和老張說道：“是你們幾個發現三姨太的屍體的，當時你們進屋是不是也聞到了熏香的味道？”
老張率先撓着頭，哈着腰對林老爺道：“回老爺，當時我站的門口，沒進去，畢竟三姨太的卧室，我一個男人也不好進去，而且看見屋子裏的那種情景，吓得魂都沒了，也就沒有注意到什麽熏香的味道。”
李媽和春鳳則說聞到了，當林老爺讓她們聞聞看和手裏拿的是不是一個味道，是不是同一種熏香時，她們也有點迷糊，春鳳說盒子都是一樣的，看着也都是黃色的粉末制成的，應該是沒錯。
不過最後走上前來的蘇婉卻知道，這熏香已經被調換過了，根本不是當天三姨太房中所點的那種，雖然粗略的聞起來，味道都有一股濃濃的麝香氣味，但是細細品味起來，卻還是有不同的，至少現在的這個熏香，不會有那麽詭異和讓人覺得恐怖。
林老爺蹙蹙眉頭，看了眼杜軍，杜軍俯下身子在林老爺的耳邊說：“郭老板拿出來的熏香也是這個，我也問過幾個買過熏香的客人，都是這種無疑。”
林老爺嘆口氣，然後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蘇婉偷偷的看了一下四姨太，只見她的粉面上帶着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看來她早就料到這一切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林老爺又派杜軍查了一陣子，可是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弄得林老爺整天的心煩意亂，也開始相信是不是真的有冤魂野鬼在作怪，于是還偷偷的請來茅山道士來作法，弄得林家上下散的都是鹽，貼的都是符咒，折騰了一陣子後，也沒有發生什麽事，大家也就漸漸淡忘了三姨太的死，日子也恢複到了往昔。
也對，人死就如同燈滅，沒有誰會為誰一直哀傷，一直活在想念之中，人總是善于遺忘讓自己不快樂的事情，然後尋找讓自己過得輕松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