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略施小計(二)
蘇婉将四姨太的房門關好,然後走回到衛生間裏,輕輕的用鐵絲将那枚名貴的藍寶石戒指和她事先封堵在水管內防止戒指滑落的過濾網一起勾了上來。
然後小心翼翼的将戒指放在包中,現在她準備去堂會了,去為了那個沈雲軒探聽事情。想到這裏她就有些郁悶,可是卻也沒有辦法。
不一會兒,蘇婉便乘坐着黃包車來到了林家位于郊區的堂會,外面看來這是一處很大有些古老的院落,應該是清末大戶人家的府邸改建而成。
大門外站着好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正在把風放哨,蘇婉在外面稍稍停留了片刻,眼見堂會開始的時間差不多少時,她走到門前。
這時,門前把守着的壯漢也發現了她,于是其中的兩個人伸手将她攔住,大聲喝道:
“什麽人,難不成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兩位大哥,我是林家的丫鬟,是給四姨太送東西來的。”
蘇婉連忙停住腳步,抖着身子,似乎有些畏懼的說。看那架勢若不是林家人,輕則會被轟走,重則還會被打一頓的樣子。
那兩個人一聽蘇婉是四姨太的人,态度明顯緩和了下來,兩個人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個人說:
“那好吧,你等下,我進去通報一下四姨太。”
蘇婉點頭答應,不一會兒,那個大漢,又從裏面返了回來和另一個人小聲說道:
“我問四姨太了,的确是她的人,她正急着等着要東西呢,我們趕緊放她進去吧,四姨太可是不好得罪的。”
那個人也連連稱是,于是兩個人一擺手,讓蘇婉進去了,蘇婉順着大門正中央的大路徑直向裏面走。
只見道路兩側佳木茏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于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隐于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但見青溪瀉玉,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三港,獸面銜吐。這間院落往日的奢華可見一斑啊,雖然院子的景色很美,但是三五一崗,五步一哨的景象,可不是那麽讓人賞心悅目了。
幾乎每走幾步路,蘇婉就會看見腰裏別着家夥的黑衣人,在那裏轉來轉去,還有不少看似堂會裏頭目的人從外面進來。
蘇婉盡量在大路的一側走,不引人注意,不一會兒她就走到了大廳裏面的側面的房間,四姨太等在此地休息着,而林老爺和林文豪卻沒有見蹤影,大概在外面忙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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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一進屋,四姨太就迎了上來,急切的問道:
“怎麽樣,戒指找到了?”
“恩,找到了。”蘇婉一邊答應,一邊從包裏将戒指拿過來,交給四姨太。
四姨太接過戒指,戴在手上,看了半天,終于滿意的笑了,蘇婉瞧了一眼外面,大概是快開會了,林老爺已經在大廳的正座上坐下了,而林文豪就站在他身後,其他堂會裏的頭目則分列兩旁,背着手站着。
蘇婉輕聲對四姨太說:
“四姨太,戒指我給您送來了,我現在溜出去吧,不然一會兒老爺看見,會責罵我的。”
四姨太走到門前,用手撩起門簾,看來下外面的情況。
“算了算了,人都在大廳,你出去反倒礙事了,不是也沒有看過堂會的樣子嗎,今天就算開開眼吧,一會兒老爺要是看見你,自然我有擔着呢,你怕什麽。”
蘇婉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自然不再過多在講什麽了,于是兩個人就留在了後屋中。
不一會兒,大廳裏的堂會就開始了,最初是各個大小頭目向林老爺報告各自管轄範圍的情況,這些都是一些常規的事情,并沒有引起蘇婉的注意,不過有一個人講話時,蘇婉卻在意了,因為這個人正是奶奶口中那個害了蘇婉父母的王老虎。
只見那個王老虎長得短粗胖,可偏偏配上一個滾圓滾圓的腦袋,滿臉都是橫肉,眼睛都幾乎看不見了,說起話來唾沫橫飛。讓人看見就心生厭惡。何況他又是害的奶奶失去兒子媳婦,害的原來那個蘇婉失去父母呢,所以此時蘇婉更是對他唾棄之極了。
王老虎開始是向林老爺極力訴說自己多麽多麽為林家出力,鞠躬盡瘁,對林老爺又是多麽多麽的敬仰與忠誠,後來大概連林老爺自己也聽得有些心煩和生厭了,于是打斷了王老虎的話,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老虎啊,還有什麽事,沒事換其他人。”
“堂主啊,有事有事啊。”王老虎一點都沒有眼色,似乎全然沒有看出來林老爺的不耐煩,又繼續磨叽。
“近兩年,在小弟日夜努力下,咱們林家的碼頭生意越來越好,目前時局動蕩不安,正是我們做軍火生意的好時機啊,可是咱們這兩個碼頭的确是不夠用,現在航運比較方便的碼頭就是東郊那裏的上水碼頭了,這個碼頭原來一直封着,不讓航運,不久前,政府将這裏重新開通,此處位置隐蔽,江水也夠深,地勢也不錯,正适合我們走貨啊。”
別說,王老虎這番話,倒是讓林老爺聽的很認真,話也說到了他的心坎裏,這碼頭的事情也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可是上海本就是龍蛇混雜,寸土寸金,更別說是這個肥的流油的碼頭了,一共就那麽幾個,幾乎都別人占着,雖說林家在上海也算是數得上的,勢力也不小,可是手中握有碼頭的人,也個個非富即貴,不好強取豪奪啊,所以碼頭擴張的事情就這麽一直擱置着,此時聽王老虎這麽一說,林老爺又有些動心了。
林老爺想到此處,擡眼看着王老虎問道:
“這個碼頭如此之好,想必也有人占着呢,誰啊?”
“是劉福山。”
“劉福山?上海灘還有這麽一號人物?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林老爺一皺眉,想來上海有頭有臉的人,他就算沒有全部打過交道,但是也都聽說過,如今怎麽會冒出來一個什麽劉福山呢?
“堂主您是有所不知啊,這個劉福山本是東北人,來上海才不到兩個月,堂主日理萬機,忙的不行,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王老虎總是不錯時機的拍拍林老爺的馬屁,不過這些話林老爺聽多了雖然很膩歪,但是有時還是很受用的。
他沉思了一下,然後問:
“哦,原來如此,不過老虎啊,看樣子,你是打探過這個劉福山的底細了?”
“那是了,不然怎麽敢在堂主你老人家面前提呢!”王老虎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和話語中還是有掩飾不住的得意,看來他又在林老爺面前立了一回功。
他晃着碩大滾圓的腦袋開始講了起來:
“那個劉福山十幾年前從東北和一些人一起偷渡到南洋去淘金,聽說在那裏不知道怎麽的就來了運氣,賺了不少的錢,然後他就自己買了一個礦,結果這人運氣不錯,這個礦居然是天然的鑽石礦,一下子他身價就翻了幾百倍,後來就做起了珠寶生意,不出幾年在南洋也是有名的富豪,有了錢便想衣錦還鄉,可是無奈時下裏北方比較亂,所以他就打算在上海定居了。而來這上海的第一件事除了買了府邸就是高價買了這個碼頭。”
“哦,原來是這樣,那麽你覺得我們出多少錢可以買下來,或者是用多少人能拿下來?”
林老爺對這碼頭很感興趣,于是便問了下去。
王老虎雙手搓了搓,有些為難的說道:
“錢恐怕買不了,這個劉福山就是不缺錢,聽說幾輩子也花不完,至于讓兄弟們去搶也不太妥當,聽說他和現任的上海警務署長顧元生是東北的同鄉,這次劉福山又送了不少禮給他,兩個人關系匪淺,所以不好明着動手吧。”
林老爺一聽此話,也有些洩氣,顧元生的人,他自然不好輕易去動,倒不是他畏懼顧元生,只是古話說民不與官鬥,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想與顧元生井水不犯河水。
這時王老虎又接着說:
“不過這個劉福山雖然有錢,現在也有了靠山,但是他畢竟是剛剛到上海,人生地不熟,依小弟之見,老爺可以去會會他,拉攏一下,和他合作,共用碼頭,他自可以做他的珠寶生意,我們也可以做我們的生意,他的碼頭又有顧元生罩着,自然我們幹起活來也方便些。”
王老虎這人長得挺猥瑣,可是鬼主意倒是挺多的,這個點子不得不說還是不錯的。
“恩,老虎啊,你說的甚是有理,那麽你找個時間幫我約下這個劉福山。”
“老爺,不用你約他,我想他很快就會給老爺你下請帖的。”
王老虎咧着大嘴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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