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陽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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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宏宇被痞子攥住後衣領猛砸腦袋,膝窩遭遇連連狠踹,虎口叉着另一個痞子的脖子不放,揮起拳頭招呼太陽穴,往後一肘搗在他同夥鼻梁上,趁其倒地集中火力把手裏的人往昏了揍。
他扔下解決掉的痞子,還沒完全轉過頭就從餘光裏發現一道白光,心裏咯噔一下。
沖擊腹部的力道分散笨鈍,與利器刺入相差甚遠,關宏宇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只聽到沉悶的一聲撞擊,痞子仰面倒下,被飛起的一腳踹進腹部蜷縮起來。
關宏峰從字典上拔下匕首,轉動腳步看向他:“你是不是不惹事難受?”
關宏宇倒退:“哥你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刀放下。”
關宏峰折起匕首又走出幾步,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包扔給他:“回家,有豆豉魚吃。”
他顯然是從廚房直接跑來,圍裙都沒顧上摘,上面還沾着殺魚的血腥。關宏宇抱着書包夾着尾巴跟在後面,大氣不敢出。
這可是他昨兒晚上剛睡的親哥。
不只睡了,還不知如何收場地拔屌裝死。剩下關宏峰趴了好一會兒起來收拾殘局,悄無聲息地去了廁所。
關宏宇聽着廁所裏接水沖涼的動靜狠抽自己大嘴巴。
這不剛才,因為跟自己較勁惹上倆痞子,要不是關宏峰來救場,肯定要進醫院。
“要不是朱奶奶跟我說你在路口跟人打起來,你今天不是進醫院就是進派出所。”好像真的有所謂的雙胞胎感應,關宏峰說出了關宏宇的內心臺詞,“你想幹什麽,關宏宇?”
“……”
“去把臉收拾收拾,衣服也爛了,別讓媽看見你這副德行。”
關宏宇不敢跟他對視,灰溜溜地往房間方向轉身,咬咬牙轉回來:“哥,我記起昨天晚上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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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
“然後呢?”關宏峰問。
關宏宇擦了一下刺痛的傷口,清清喉嚨垂眼又擡眼:“我,不是,酒後亂性。我,一直,很,喜歡,你。”
平時滔滔不絕的一張嘴,此刻竟然滿足于流暢不卡頓。關宏宇抓抓腦袋,食指擦擦鼻尖,重心從右腳換到左腳,手揣進褲兜又拿出來不知所措地垂在身側,“就是這樣。”
“知道了。”關宏峰說,“洗臉換衣服,還有褲子。”
依然是那張冷靜的臉,眉梢都不動,好像這兩句把關宏宇榨出汗來的告白跟“我今天跟人打架了”沒什麽區別。
“宏宇。”
關宏宇一震,回身。
“順便把字典放書架上。”
關宏宇看着關宏峰指向字典的手指,中了邪一樣血液上湧,口舌不聽指揮地擅自發出聲音:“你不喜歡我就該揍我一頓,別憋壞了,我欠揍,你殺了我都是應該的。”
“關宏宇,”冷靜演變成了冷漠,正是關宏峰作為哥哥訓斥他的專用表情,“你的感情跟這件事的性質沒有任何關系。”
關宏宇剛才被揍的腦袋再次嗡嗡作響:“你說的對。”
“單純從結果來看,我沒有産生任何生理和心理的不适,這事翻篇兒就行了。”
“啊?”關宏宇愣住了,“……哥。”
“又怎麽了?”
“沒有不适,那你舒适嗎?”
關宏峰一刀剁在菜板上。
。。。
關宏峰突然喜歡在書桌上擺一杯水。
關宏宇很快發現一件事——水潑猛了會發出啪的一聲,堪比耳光。
翹課早早埋伏起來沒用,首次偷襲失敗後,關宏峰就愈發注意,而他關宏宇似乎怎麽都會留下蛛絲馬跡,做足準備的關宏峰很難被引誘,更不容易被制服。
何況關宏宇不想強迫他。
按第一次那樣晚歸翻窗,夜讀的關宏峰桌上那杯水就派上了用場。
再晚歸點,則躲不過家長的一頓暴打。
“那次是怕我耍酒瘋吧。”
“叨叨什麽呢?”
“沒什麽。”關宏宇坐在牆根底下,揚着下巴垂眼看擱在腿間的啤酒瓶,“今天還是不喝了。”
“哎,關兒,你都多長時間沒跟哥兒幾個喝酒了。”
損友一把沒拉住他,關宏宇起身走出兩步,扔下煙踩滅,退回去拿起啤酒漱掉嘴裏的煙味,把書包甩到肩上。
他錯過晚飯卻能在新聞聯播期間回到家,家裏的兩人都一臉意外。
“媽。”關宏宇抓抓頭,“哥。”
“吃飯了嗎,宏宇?”
“吃了,媽。”關宏宇走到沙發後面拍拍關宏峰,往房間指了指,“有事跟你說。”
仗着老媽在跟前,關宏宇把胳膊往關宏峰肩上一搭,穩穩當當地,沒遇上抵抗。
房門一關,關宏峰轉頭看向關宏宇,關宏宇嬉皮笑臉,不撒胳膊:“哥。”
嘴剛湊過去,被關宏峰撈住後脖子把頭按在肩上,沒來得及欣喜興奮,整個人往上一聳。
關宏峰給了他一記膝頂,力道之大讓關宏宇腳跟都離地了。
“我……操……”關宏宇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壓着嗓子怕讓門外聽見。
關宏峰穿拖鞋的腳站在他視野裏:“我說過不能喝酒。”
“沒喝!我漱口來着!”
“所以你是抽煙了。”
“……”
“想跟我說什麽?”關宏峰背對書桌坐下,胳膊搭在桌沿,手肘一晃就能碰到水杯。
關宏宇還蹲在原地擡眼看他,明明是一張自己也有的臉,味道卻不同,像夏天的雪糕,冬天的豆腐鍋,既冷又暖,既硬又軟:“既然沒有生理心理的不适,那你作為我哥,能不能大發慈悲照顧一下弟弟的感情和肉體?”
“關宏宇,”關宏峰皺眉,“你就沒考慮過這件事的倫理問題嗎?”
“沒有。”
“……”
“你會因為怕我耍酒瘋就忍了,那我覺得倫理對你來說也沒那麽重要吧,哥。”關宏宇扶着膝蓋站起來,“我還記得你沒掙紮到最後,後來你都挺……”
關宏宇又被水扇了個嘴巴,濕漉漉地閉了嘴。
“那是純生理反應,”關宏峰放下杯子,“但人是高等生物。”
關宏宇又被他的話扇了第二個嘴巴,張大眼睛看他:“啊。那,既能拯救我這個失足青年,又能那什麽,一舉兩得不是很符合高等生物的邏輯嗎?”
“你告訴我怎麽就是拯救失足青年了?”
“你不配合我,我就只能喝醉了再耍酒瘋,一次能得手,第二次也能,就屬于連環犯罪了。”關宏宇抹掉彙聚到下巴的水,甩了甩手,“你配合我,我就再加一個條件,就是絕不未成年抽煙喝酒,怎麽樣?一舉三得。”
關宏峰緊皺的眉頭更緊,把關宏宇盯出一副即将逃逸的神情來:“那我也有兩個條件。”
“您、您說。”
“一,放學按時回家。”關宏峰伸出第二根手指,“二,上床提申請,批了才能進行。”
“那多沒情調……”關宏宇話音未落,見關宏峰鼻梁都皺起來,趕緊低頭,“行,那口頭還是筆頭?”
“口頭,當天中午之前就要提交。”
“你一直不批怎麽辦?”關宏宇走近他一步,“兩禮拜必須來一次。”
“不行。”關宏峰冷聲道,“我不會違反協議一直不批。不允許設限。”
“好,那這君子協定就成了。”
關宏峰看一眼伸在眼前的拳頭,揚手用拳頭一頂。
“為表誠意我們現在就來一次吧。”
“駁回。”
“哥。”
“閉嘴,關宏宇。”
。。。
關宏峰卷起校服放進書包,往家相反的方向走出幾條街,走進好不容易看到的成人用品店。
老板一挑眉毛,伸出手:“拿來吧,是不是聽我的沒錯,用中號合适?你才多大啊,就想着用大號。”
關宏峰眉心肌肉微緊,倒是沒皺起來:“大號的也開封了。我是不是把潤滑油落下沒拿?”
“哎,訛人啊還是怎麽的?你沒落下,弄丢了自己負責,或者再買一管。”
“算了。”
關宏峰走出店門,聽見老板在身後咂舌說哎呀現在的小孩真早熟。
感覺特別熟練的關宏宇,居然是第一次買套,他居然想得到買套。
“哥。”
關宏峰剛進家門,關宏宇就跳到他面前,一路退着跟進房間:“哎,我昨兒晚上遞交的申請,您批嗎?”
“我當時就駁回了。”
“對,然後我又說了句‘哥’,相當于二次提交,你只讓我閉嘴沒批示。”關宏宇死皮賴臉,“我這可遠不止你規定的當天中午之前提申請,是提前一整天了,您看您這誠意是不是該表達一下?”
關宏峰把書包放桌上,擺出書本文具:“好。”
他餘光裏的關宏宇一僵:“啊?”
“怎麽了?”
“啊,”目光相觸,關宏宇反而撓着頭看向旁邊,又撓兩下恢複滿臉堆笑的狗腿樣,一手搭在關宏峰肩膀上,“那趕緊趁媽沒回來……”
“來不及做飯。”關宏峰把他的手抹下去,“等晚上睡覺。”
只要在家吃飯就對老媽殷勤不斷的關宏宇這天格外本分,家長終于有空對他進行數落教育,他也都一一應着,桌子下面用腳的側面一下兩下地撞關宏峰的。
關宏峰收回腿,腳勾住他的凳子腿,一撩。
關宏宇連人帶飯翻倒在地,扒住桌沿“沒事沒事”地趴在來,之後就徹底老實了。
兩人躺在各自床上,月光明晃晃地映着窗簾,客廳終于沒有走動的聲音,平靜了有一陣子了。
“哥,”關宏宇把腦袋移出床鋪,看着上鋪的欄杆,又擡腿踩在床板上微微用力頂起,“哥?”
上面垂下一條胳膊:“把潤滑油給我。”
“啊?”
“快點。”
關宏宇把潤滑油遞上去,屏息凝神試圖從陣陣悉索中推理出關宏峰的動作,胯下發緊,手腳僵直,血液亂湧。
“哥,你在……”
“閉嘴。”
語氣跟往常一樣,冷,但不狠,卻足以讓關宏宇抿着耳朵乖乖噤聲。
然後胳膊又垂下來:“套。”
關宏宇艱難地驅動胳膊手指,把套也給他:“咱倆的號一樣嗎?”
“廢話。”
關宏宇又撕下一個包裝,拆開了往脹到難受的性器上套,欲望在這一晚無窮無盡的等待中勃發至極,他竟忍不住往上頂了一下腰,閉緊眼睛咬牙沉下去。
再睜眼關宏峰已經站在床邊,關宏宇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用手肘撐起身往後退到床頭:“吓我一跳。”
關宏峰依然一臉冷靜,但性器在夜色中繪出一道直挺挺的黑色筆觸,關宏宇想起身,卻被他按住肩膀。關宏峰撩腿跨坐在他腰間,一條胳膊背到身後扶住了他的性器。
關宏宇險些忘了呼吸,充血的頂端剛被納入肛口就下身震顫,一股非高等生物的沖動在下半身肆虐,咬牙忍住狂插猛幹的欲望,一手握住了關宏峰赤裸的大腿根部。
“哥。”
“閉嘴,關宏宇。”關宏峰聲音微顫,呼吸在抖,眉心像要擰出水來,“一句話都別說。”
整根性器終于被溫熱包裹,關宏峰松懈的呼吸聲緊握住關宏宇的心髒。關宏宇坐直了,關宏峰想躲,卻被拴在性器上無處可逃,四瓣嘴唇便交錯在一起。
品嘗自己嘴唇的形狀,自己牙膏的餘味,相同血液溫熱過的鼻息,相同基因遍布的皮膚。
關宏宇用手護着關宏峰的頭頂往上挺腰,關宏峰也盡量彎着脖子避開床板,雙層床的金屬零件摩擦着咯吱作響,有一萬種方式解讀,卻只有正在做愛的兩人能觸及到真相。
誰都想不到,誰都不會往最正确的荒謬方向去想。
關宏宇握住了關宏峰的性器,隔着套為他手淫,關宏峰又要制止,卻終究成為催促欲望的幫兇。兩人的嘴唇相合又錯開,錯開了又各自尋找,空氣在齒間喉間摩擦出細不可聞的嘶嘶,掩蓋不住性器抽插肛門腸道的黏膩聲響。
“哥……”也許說話聲能掩蓋這些必然使關宏峰尴尬的動靜,“你歇會兒……”
“我說了閉嘴,關宏宇。”
嘴唇封印住了嘴唇,欲望逃逸的路線只能向下,關宏宇只覺得性器硬了又硬,抽插着的腸道在不斷擠壓幾乎無法抽拔,胸口猛地一股力道是關宏峰把自己推倒,眼前一張上下晃動的臉發狠似的皺眉張口。
關宏峰粗聲喘息,膝蓋快速開合支撐身體前聳後坐,抿緊嘴唇把高潮的呻吟忍回腹中,戰栗之下捂緊關宏宇的嘴把他漏出喉嚨的聲音壓制回去。
忍耐消耗完兩人最後的力氣,一陣相互迎合的射精挺動之後,房間裏只剩逐漸緩和的呼吸。
“唔唔唔唔唔唔唔。”
關宏峰挪開關宏宇嘴上的手。
“我哥果然是君子。”關宏宇還是有點喘,“說一不二。”
關宏峰從他身上下去,摘了套甩在他胸口:“處理掉,別露馬腳。”
他本想爬回上鋪,一腳下去差點滑倒,好在關宏宇反應快臂力過關把他拉回床上。
“你睡下鋪,我上去。”關宏宇舉起雙手盡量不碰怒目而視的關宏峰,“身體不舒服就砸床板叫我。”
“好。”
“哥。”
“嗯。”
“你真好。”
“……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