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風偏度玉門關
“來找我。”
“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平時不都是您莅臨寒舍麽?”關宏宇用臉和肩膀夾住手機,扔下沒啃完的雞腿起身,“我一直以為您的地盤神聖不可侵犯。”
“宏宇,”電話那邊傳來壓抑的喘息,“我試過了,出不去。”
關宏宇瞬間連手指頭都燥熱起來,簡直要被水龍頭裏的冷水凍傷似的:“沒事吧,哥?你聽起來不像一般意義上的發情。”
“快點兒。”
最後的動靜是吞咽的水聲,關宏宇眼前閃過關宏峰上下滑動的喉結,是無可奈何又不想多費口舌時的沉默,是含住性器到深喉時本能的反射,是有所需有所求卻礙于面子的欲言又止。
無論哪種情況,都在關宏宇心裏潑上油點燃了火。
“哥。哥?”
關宏宇邊按門鈴邊砸門,關宏峰給了他小區門禁和單元樓門禁的鑰匙卡,卻始終不肯交出房子的鑰匙。他就是這樣的人,你以為破開了他最後的防備,侵入了占據了,其實總有一道城牆築着。
無愧于祖上姓氏,關宏峰本人就是一道關卡。
走廊上頂燈黯淡,門一打開,關宏宇差點被屋裏高亮的光線閃瞎。
剛才在電話裏喘息吞咽的關宏峰沒事兒人似的站在他面前,背光而立,天天在鏡中就能看到的面孔竟然無比陌生。
“臉怎麽了?”關宏宇揚手要摸,擎在半空落到他肩膀上,“哥,怎麽回事?”
關宏峰擋開他的手:“工傷。”眼睑垂下去避開對視,轉身補充一句,“近身搏鬥的時候刀子紮的。”
“其它地方呢?”關宏宇關上門追上去,掀起他的衣服查看,“我說我最近怎麽臉這麽疼。”
關宏峰抓住褲腰抵消他往下扒扯的力道:“其它沒什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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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關宏峰一擡頭,錯過的鼻尖相互摩擦,呼吸纏繞:“我患了逆向型的感光性休克。”
“啊?”
剛剛碰觸到的目光又移開了:“簡而言之,如果我置身于特別黑暗的空間,就會出現休克症狀。”
“也就是……”關宏宇努力選擇不會傷他自尊的措辭,徒勞,“怕黑?”
“對。”
“那你晚上必須一直開燈嗎?”
“對。”
“以後不會在局裏加班到深夜了?”
“對。”
“你叫我過來,不是什麽天降的獎勵,只是因為你出不了門?”
“對。”
“操。”關宏宇撫了把頭發,“那我睡你就再也不用摸黑了吧?”
“關宏宇,你怎麽只想到這種事?”
“你不就是為了這種事叫我過來的嗎?”關宏宇學着關宏峰的樣子皺眉,“怎麽,做愛不看臉是什麽奇怪的癖好,是怕我看到你身上的贅肉嗎?”
“我不想看到你是我弟弟。”
話音落地,兩人之間突然只剩凝固的沉默。
“宏宇,”關宏峰把胳膊向外一翻,脫開關宏宇的掌握,退後一步,“我們是親兄弟,我有責任把你引上正途,但我們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什麽樣子?”關宏宇反問一句,用拇指輕輕摩擦覆蓋傷口的紗布,“除了你把臉弄成這樣,我們好好的。”
“……”
“哥,你真的自以為是。”關宏宇笑笑,“走不走正道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引不引導都不管事。我就選你了。”
“我明明能拒絕。”
“沒有人能拒絕我。”關宏宇歪着頭,嘴唇湊近他的嘴唇,“尤其是你這個自戀狂,怎麽能抵擋你自己的臉?”
難以啓齒,淺嘗辄止。
與關宏峰的吻向來如此,否則就要挨揍。
一吻結束他的呼吸還十分穩妥,仗着光線充足,能看清連嘴唇都沒被滋潤。
也能看清他擡升的眼睑。
“原來你也是閉着眼睛接吻啊。”
“……”
“不讓我閉嘴嗎?”
關宏宇在床上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閉嘴”。
受人仰望的關宏峰,在別人那裏是能看不能摸,到他這兒是只能摸不能看不能說。
“既然能看見你的臉,那麽就算你閉了嘴,也逃避不了我跟親弟上床的事實。”
他的上半截眼球沒入眼睑,冷淡,理智,完全不搭配當下的場合。關宏宇不由得皺眉,伸手扣壓他的後腦勺再次咬住他的嘴唇。
預料中的暴力反抗并未出現,關宏峰後撤半步,攥住關宏宇的衣領提起他步步進逼到牆上去。
關宏宇尚未出征的舌頭被扼殺在自己的口腔裏,鼻息熾熱灼痛皮膚,關宏峰吻技拙劣但侵略性十足,牙齒磕碰到嘴唇撞出血味,唾液在毫無章法的舌戰中泛濫沖垮了情趣。關宏宇試圖撥亂反正,卻在得逞之前就被他撕到發熱咬到性起。
唇齒分離,喘息混亂交織,兩人都在吞咽混合的唾液。
“十次申請九次駁回,還有一次不甘不願,今兒是怎麽了?”關宏宇扯開衣服扒下背心,“你是我哥嗎?”
關宏峰不接話,松開褲子落到地上,擡腳邁出去,抓住關宏宇的腰帶把人拉到面前:“宏宇,你還是話太多。”
關宏峰在床上從來是連名帶姓地叫關宏宇,好像這就能把兩人的關系拉遠撇清,又好像在讨伐在批判。關宏宇忍着他讓着他,反正又不會被這名字摧毀了性欲。
但這一聲“宏宇”雖然沒摧毀性欲,卻使他脆弱的兄弟禮讓的覺悟灰飛煙滅。
“再說一遍?”
“宏宇,你……”
關宏宇堵住他的嘴,一步步把他推進卧室推到床上,握住他的肩膀翻過去,扯開他內褲裆部暴露肛口,另手拉開拉鏈掏出性器抵在褶皺中心,慢慢将之抻平。
關宏峰從來都會在性愛前自己做好擴張潤滑,見面就可以插入正題,這次也不例外,吸納龜頭的肛口又軟又纏,不似主人。
“看不到我的臉,聽不到我的聲音,你就不是我的了嗎?”關宏宇撐在關宏峰身側,額頭抵着他的肩膀,手掌挎住他的臉頰捂着嘴,“從來,”
“唔!”
“都是,”
“唔!”
“我關宏宇,”
“嗯!”
“在幹你。”
空氣通過快速煽動的鼻翼嘶嘶作響,關宏宇松開手掌,得到自由的嘴巴大口呼吸,呻吟聲被斷斷續續地頂撞出來。關宏峰雙手緊抓床單,肩胛聳動,腰肌扭曲,高翹的臀部将吞納性器的肛口盡顯無遺。他終于沒有往前逃,終于不執着于絕對控制的騎乘,只是依然惜字如金,只肯呻吟,喘息,縱容關宏宇的入侵。
“哥,”關宏宇抽出大半性器又緩緩貫入到根到底,“別扮演引導者,別攬責任,是我要你,是我的本心,我的自由。”
依然沒有語言的回應,但關宏峰下面的嘴是坦誠的,一股收縮的力道狠狠吸住關宏宇的性器,似乎擅自抽拔會兩敗俱傷。關宏宇插着的屁股動搖起來,從不可查的戰栗到大幅度的振擺,關宏宇被他搖到幾近失神,拔出分毫便迫不及待地插回去享受啜吸,吸得猛了要射了又急忙抽出整根延緩高潮,他進進退退胡亂縱欲,卻在又一次全部抽出時看到關宏峰被摩擦到豔紅不斷收縮的肛門,心頭一緊,欲望洶湧而至在他腰上推了一把,猛地幹進去失控抽插。
呻吟升級成一聲聲綿長低叫,關宏峰搶在關宏宇前面高潮,痙攣的腸道将随後而至的精液吞咽殆盡。
“你從出生就比我快那麽一點啊,哥。”
“閉嘴,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