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多餘》
陳餘送陳最登機後,一個人回了梁家。
"你還回來幹嘛?"梁亦英坐在床上,語氣惡劣地質問陳餘。
"我現在醒過來了,你和你媽,你們兩個人,都可以從我家離開了。"梁亦英極為不喜陳餘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不能讓他皺一下眉頭。
陳餘沒答話,只是端着水杯走過去,要梁亦英多喝點水。
"喝水喝水你他媽就知道喝水!?"
梁亦英重重地拂開他的手,玻璃杯砸在地上,碎了。
陳阿姨聽到動靜,趕緊跑上來,收拾地上的碎片。她看着立在梁亦英床前的兒子,小聲呵斥道:"餘餘,別惹少爺生氣!?"
梁亦英看她這副唯恐自己開除她的模樣,冷笑道:"他怎麽會惹我生氣?惹到我的是誰,你不是很清楚嗎?"
陳阿姨不再說話,收拾完快步走了,留下陳餘在卧室。
梁亦英半年前出了車禍,兩個月前才醒過來,這幾天脾氣差得厲害,幾乎是見人就噴。
陳餘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生氣。因為陳最。
梁亦英喜歡陳最,而陳最喜歡女孩兒,不願意答應他。
這少爺醒來後一直纏着陳最,讓陳最煩不勝煩。暑假一過,立即坐飛機去了學校。
梁亦英剛剛才知道,陳最瞞着自己走了,連句再見都沒有。
這不,看着送完機回來的陳餘,炮火就波及到了他。
"還傻站着幹嘛?"梁亦英甩了甩自己的手,"整天就知道要我喝水,喝了不用尿?"
他把手伸向陳餘,不耐煩地說:"扶我去洗手間。"
陳餘躊躇片刻,還是走了過去,扶着梁亦英往廁所走。
他彎下腰給梁亦英解皮帶和褲鏈,這人醒了以後就格外講究,不願意在上班時間穿睡衣。
盡管他仍在休養期,并不用上班。
腫脹一下子彈出來,陳餘來不及躲閃,啪地一下,打到了他臉上。
梁亦英嘲諷地笑,"你和你哥哥真是不像啊。"
"難怪你哥叫陳最,你叫陳餘。"梁亦英捏住陳餘的臉,讓陳餘被迫張開嘴,把自己的性器擠進去。
"這名兒取得可真是好,你他媽就是一多餘的!?"
口腔突然被熱硬的性器填滿,陳餘忍不住地幹嘔,眼睛也被生理反應搞紅了。
他說的沒錯,自己确實是多餘的。
陳父陳母生下陳最的時候,陳家還很幸福。陳最是在期盼中降生的孩子,'最'取自獨一無二。
然而順遂的日子可能太平淡,人總是追求刺激吧。陳父迷上了賭博,一年內敗光了所有家産,最後被追債的人追得失足掉進河裏,死了。
那段時間是陳母最痛苦的日子,獨身帶着一個一歲的孩子,丈夫又負債累累,那些重擔讓一個鮮活的女人失去生機,連腰板都不自覺比別人矮一截。
陳餘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他在苦難中紮根于陳母的子宮,那些四處逃債的日子裏,陳母從未愛護過他。陳母想,最好是掉了吧,他不該來。
或許在沙土中長大的小草,生命力會更頑強。陳母的東奔西跑并沒有打擾到陳餘,甚至幾次出血,陳母都以為他不在了的時候,陳餘依舊在她體內生長着。
誰也不知道,陳母最後為什麽要把孩子生下來,因為她并不喜歡他。
她以'多餘'之意為陳餘取名,讓他從出生開始,就比別人弱勢。
尤其是比那個叫陳最的,那個比他大兩歲的哥哥,弱勢得多。
陳最是跟着外婆長大的,鄉下沒有追債的人,也沒有瞧不起他的人。因此他從小就愛說愛笑,活潑開朗。
陳餘自小跟在陳母身邊,跟着她四處搬家,居無定所。因此他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不讨人喜歡。
"你說...得對......"陳餘忍着惡心,張開自己的嘴巴,盡力容納着梁亦英。
梁亦英在他嘴裏抽插着,陳餘幾次幹嘔時都縮着喉嚨,吸得他格外爽。
"我當然說得對,你哥大三了吧?聽說是在A大?"梁亦英頂進陳餘的喉嚨,舒服得直嘆氣,"你呢?啧啧啧,聽說馬上要去一個三本讀大一?"
"不是三本,"陳餘眼裏溢出了淚,梁亦英進得太深,他很難受,"是高職。"
"哦,"梁亦英無所謂地點點頭,"專科啊?"
陳餘跟着點點頭。
他向來是願意以最壞的境地來形容自己的,他以為把自己放低點,一開始就不要存有希望,這樣的話,摔下來也不至于痛。
"怎麽辦?這樣一比,你更爛了呢。"
陳餘眼角的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怎麽會不痛呢,就算只有一米,毫無防備地跌下來,也是會受傷的啊。
他不再說話,專心地給梁亦英口,直到他嘴巴酸得要命,下颌都快合不上時,口中的性器開始跳動起來。
"不許躲!?"梁亦英呵斥他。
陳餘沒聽他的,向後仰頭,及時避開了他在自己嘴裏的射精。
梁亦英抹了把他沾滿白濁液體的臉,輕哼道:"你要是有你哥一半讨喜,也不至于這樣狼狽。"
說罷他就出去了,留陳餘一個人在洗手間。
陳最讨喜嗎?應該是吧。
半年前梁亦英出車禍後,梁氏集團大亂。
梁父被迫拖着病體,重新出山。梁母去世得早,沒有合适的人來照顧梁亦英,因此梁父請了一個住家保姆。
那保姆是個老實人,聽說丈夫很早就死了,自己一個人撫養兩個孩子,還供着大兒子考上了大學。
周圍的鄰裏提起她,都要誇上一誇,說她苦了大半輩子,總算要熬出頭了。等兒子大學畢業,國家再分個工,她以後就跟着享福啦!
這個時候,陳餘就會躲進他們狹窄的租房,不再說話。
其實也是有很多老人誇陳餘的,說他聽話,體貼,對人實誠。老人說自己眼光毒着咧,陳餘是個好孩子。
不過那些老人的話語一般會被婦人們的聲音埋沒,她們也有孩子,一個聽話但是讀書不行的小兒子,自然是比不上那個優秀又成績好的大兒子的。
更何況這個大兒子也同樣體貼。
兩年前的夏天,陳母終于還完所有的債務,挺直了腰板,把剛拿到錄取通知書的大兒子從鄉下接過來,一家團聚。
後來,梁父叫管家給梁亦英請個保姆,這個好差事最後賞給了陳母。
這真的是個美差,陳母高興得整晚都沒睡覺。她告訴陳最,這是住家保姆,工資高,還提供住處,不用再付房租。
她說:"兒子,你大二了,媽媽終于能多給你一點零錢。"
就這樣,陳母帶着兩個兒子,住進了梁家。
她是個能幹的女人,梁亦英沒醒的那大半年,她天天往醫院跑,照顧梁亦英,把一切打點得很妥當。
那時陳餘正讀高三,他整個高中都是走讀,因為他放學以後,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打掃租房,要掙生活費。
這次他終于不用做這些了,他只需要背着書包去醫院,在那個偌大的單人病房裏,安安心心地學習。
他喜歡這裏,雖然有消毒水的味道,雖然他需要一直陪着那個不會說話的病人,但是這裏很安心。
陳餘從母親口中知道,病床上的人叫梁亦英,他家很有錢,他要在陳母忙的時候,幫忙照顧他。
陳餘答應了。他向來聽話。而且那個男人,陳餘從來沒見過那樣好看的男人。
盡管他閉着眼睛,嘴唇有點蒼白,可是他劍眉如鋒,鼻梁高挺,輪廓分明,可能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
不知道他的眼睛,會是什麽樣子呢。
四個月後,梁亦英醒來了。
陳最剛放暑假,很是無聊。那天陳餘要查高考成績,沒空來照顧梁亦英,他就過來了。
梁亦英告訴陳餘,他和陳最的初遇,是一眼萬年。
陳餘不信。
但是後來的兩個月裏,他和陳最一起陪着梁亦英複健,陳餘看着那雙他好奇過的眼睛,那裏面的喜悅和光亮,他想,這個男人真好看啊,或許好看的人,确實是有一眼萬年的吧。
後來陳最拒絕梁亦英的追求,梁亦英惱羞成怒,再加上他遭遇車禍,心理有很大的問題,易怒易爆,因此他把所有的火都發到了陳餘身上。
第一次被要求口他的時候,陳餘想過反抗。
他跟陳母說,想要她換個工作,可是他又不願意說出原因,反而被陳母罵了一頓。
那個女人哭得很傷心,她怪陳餘任性,"這份工作多少人求之不得啊?我們住進梁家,一樓的保姆房你們兄弟倆一人一間。不用一起擠在那個租房裏,三個人的房子還沒有人家的廁所大,上下鋪兩張單人床,睡我們三個人,你哥哥學習的地方都沒有,晚上還得和你擠在一起,睡也睡不好。"
陳餘還是和以往的很多次一樣,選擇了沉默。
于是這樣奇怪的關系就這樣延續下來,梁亦英喜歡陳最,陳最不接受梁亦英。
而陳餘是他的親弟弟,他們流着相同的血。或許是這股血腥味吸引了那頭爆戾的狼,所以陳餘被他死死地咬住了。
陳餘在洗手間把臉上的白濁洗去,重新走到梁亦英身邊。
"你看着我幹嘛?"梁亦英挑眉。
陳餘沒說話。
"別那麽惡心,要不是你這張和陳最有幾分相像的臉,我能看上你?"
陳餘還是沒說話,或許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梁亦英又煩躁起來,他最讨厭陳餘這個樣子,顯得他自己像一只無理取鬧的跳梁小醜。
他一把拉過陳餘,扒掉他的衣服,從床頭拿過潤滑劑,随意抹抹就挺身進去,大力鞭撻起來。
"呃嗯......"陳餘難受地揚起脖子,梁亦英的那玩意兒太粗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法适應。
"唔嗚....難受......"陳餘低聲向他讨饒,卻被梁亦英更用力地沖撞,他暴躁地說:
"閉嘴!?"
陳餘紅了眼角,他知道,這是生理性淚水,書上說過的。
他側過頭,把臉埋進被子裏,不想被看見。
可梁亦英卻抓住他的頭發,讓陳餘仰面,"你他媽看着我!?"
于是陳餘掙開眼睛,看着梁亦英。
他似乎被陳餘的臉刺激到了,更加情動,俯低身子靠近陳餘,氣息打在他臉上,暧昧又迷人。
陳餘被幹了很久,梁亦英高潮來臨的時候,被夾得全身舒爽,他眼神有些渙散,英俊的臉漸漸逼近陳餘。
陳餘想,自己一定是被這人的相貌蠱惑了,才會在這個時候,妄想擡起頭,親一親他高挺的鼻尖。
他們的臉相隔最後一厘米的時候,梁亦英反應過來,看懂了陳餘的心思。
他大發雷霆,掐住陳餘的脖子,怒道:"滾!"
陳餘坐起身,艱難地下床,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去。
因為是替身,所以除了聲音,剩下的組織與器官都得像陳最,還有那顆到死都不肯愛上梁亦英的心,也得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