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器材很快裝好,是一個黑漆漆的,像是火箭筒的攝影機。
攝影機的□□口正對着佐伯,旁邊放着幾盞用來照明的探照燈。
山田出去了一會,回來的時候臉色黑得可怕,陰沉着臉,說:“把他的眼睛蒙起來。”
立刻有人走前,給佐伯戴上專業的眼罩,戴上的動作有些急促,弄疼了佐伯。他咬了咬牙,心想,不知道山田會怎麽折磨自己。想到這裏,打了個冷戰,忽然有點害怕。
佐伯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是在旁人看來,被強行綁在水管上,全身濕透的佐伯,就像一只瑟瑟發抖的鹌鹑,看起來又可憐,又有讓人欺負的欲望。
一個人走到的面前,停住。佐伯的心髒跳到嗓子眼,心想,來了。
那人一動不動地站在他面前,什麽都不做,正是因為什麽都不做,才會更加害怕他下一刻做出什麽可怕的舉動。
最恐怖的,永遠是人本身的想象力。
佐伯屏住呼吸,當初禦堂孝典的慘樣迅速在腦子裏循環播放,他越想越害怕,只能咬緊牙關,生怕自己讨饒。
那人哼笑了一聲,語氣輕飄地說:“啊呀啊呀,身體真是緊繃呢。這叫什麽?不該硬的地方比石頭都硬,該硬的地方,卻軟得像稀飯,身為職業人士,這麽不分場合,真的好嗎?”
佐伯弱弱地回道:“我是銷售的職員,又不是。。。又不是賣身的職員。”
那人立刻反駁道:“你連合理地賣出自己都做不到,怎麽騙別人買你的商品?有你這樣不合格的員工,你的公司還真是可憐呢。不過沒關系,我會好好教你,怎麽用。。。”他貼在佐伯耳邊,吹了一口氣,親昵地說,“用身體,服侍我。”
佐伯偏過頭,不自覺地,臉上泛起一片嫣紅。
那人哼了一聲,一腳踩在佐伯身下三寸。
他大概穿着板鞋,堅硬的鞋底踩在佐伯最柔軟的地方,肆意研磨。動作粗魯,就像人踩死一只蟑螂的動作,不見絲毫憐惜。那動作帶來的感受,多半是疼痛。
佐伯緊緊皺起眉頭,鼻頭滲出幾滴汗液。
那人開口道:“真是變态呢,明明被這麽對待,卻還露出那麽享受的表情,你啊,難不成是天生的變态?”
佐伯想反駁,可是開口,口中溢出的聲音,怎麽聽,都很愉悅。
真的是見了鬼了,明明是被綁架到偏僻的地方,被不認識的人QB,為什麽自己的身體卻。。。
大概是厭倦了這種玩法,那人彎下腰,用臉側蹭了蹭佐伯的臉頰,輕輕嘆了口氣。氣息吹在佐伯臉上,有幾分熟悉的氣味。
佐伯心念一動,一個想法劃過腦海,卻被接下來的感覺徹底驅逐。
那人拉開佐伯的拉鏈,脫掉他的衣服,然後雙膝跪地,跪在他面前。
最脆弱的地方,驟然被含住,佐伯渾身緊繃,差一點叫出聲。
那人卻不管他,徑自動作,一時之間,工廠裏只有機器運轉的聲音,和舔】】】吮的水聲。
就算是再不情願,身體總是太過誠實,一陣戰栗後,佐伯緊緊閉上眼,感受那種極致。
那人咳了幾聲,笑道:“佐伯先生真是壞呢,猛然SHE出來,都弄到臉上了,吶,佐伯先生,你要負責舔幹淨啊。”
剛剛只是聽着耳熟,直到聽到‘佐伯先生’四個字,佐伯才猛然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須原秋紀。佐伯覺得喉頭很幹,有幾分疼,像有碎刀片在嗓子裏滑動,一時說不出話。就這一會遲疑的功夫,秋紀已經把臉湊到佐伯唇邊,撒嬌似的說:“舔幹淨。”
佐伯下意識吻在秋紀的臉上,三分甜蜜,七分苦澀,澀聲道:“秋紀。。。”
秋紀也很光棍,說:“啧,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大人就是不好騙。”說着掀開佐伯眼上的眼罩,笑吟吟地斜眼瞧着佐伯。
自從上次分別,佐伯無時無刻不想着秋紀,卻從來沒勇氣再一次去見他,兩人驟然見面,這些天壓抑的感情瞬間沸騰,他前傾身體,再一次吻在秋紀的臉上。
秋紀含笑,不躲也不閃,任他親吻。
佐伯吻了幾下,眼角的餘光瞧見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窘迫地蜷起膝蓋,想縮成一團。秋紀又笑了,腦子裏浮現出一只蜷起身體的刺猬,兩者一樣可愛又無害。想到這,秋紀的眼色一沉,可愛沒有錯,佐伯也沒有錯,只是他偏偏不喜歡沉悶規矩的男人。 如果把男人比作酒,有的人喜歡清爽可口的日本清酒,有的人喜歡口感類似于果汁的瑪格麗特,可是有人,就喜歡喝會灼傷咽喉的燒刀子。喜歡烈酒有錯嗎?沒有錯,那只是口味問題。因此,喜歡佐伯克哉那樣鬼畜而危險男人的自己,也沒有錯。
秋紀直起身體,佐伯的視線緊緊貼着秋紀的動作,關心在意溢于言表。秋紀勾起嘴角,臉上笑得燦爛如陽光,心中的念頭卻漆黑若深淵。
佐伯是個好人,但是,不是自己的菜。
用一句後來很流行的話,之所以單身了十幾年,是因為他不屑于将就。這句話也可以這麽诠釋,當一個人,可以像秋紀一樣,同時擁有容貌,家世,才智,随便勾勾手指,就有無數佐伯似的人物前赴後繼,他就懶得将就了。
他擁有整個世界,當然有資本挑挑揀揀,就算得不到理想中的對象,孑然一身,他依舊擁有整個世界。
這種傲慢,自然不會訴諸口上。
秋紀擡手擦掉唇邊的JINYE,不再看佐伯,轉身,山田龍一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秋紀轉了轉眼珠,說:“你不是想要我嗎?我來了。”
山田龍一黑着臉,抓住秋紀的手腕,把他拉向自己,動作有幾分粗暴,拉得秋紀一個趔趄。
佐伯看得心疼,怒道:“你幹什麽?”
山田龍一聞言大怒,擡腳,掄足力氣,一腳踢在佐伯臉上,冷笑道:“輪不到你說話!”說完,也不看嘴角流血的佐伯,拉着秋紀走了出去。直到很遠,還能聽到山田龍一的怒吼:“你居然在我面前做這種事?!你真的當我是死的嗎!!”
秋紀聲音輕微地回了一句什麽,山田的回應是響亮的巴掌聲。
佐伯聽得極怒,扭動起來,怎麽也弄不斷綁着他的麻繩。等到秋紀和山田走遠了,山田的小弟們才松開佐伯。
佐伯整理好衣物,狂奔而出。時間正是夜晚三點,站在荒廢的郊外,四面全是濃重的黑暗,哪裏還找的見秋紀的蹤影?
佐伯失魂落魄地在曠野裏走了四五個小時,才找到個車站,搭車回到住處。
一切都混亂了。
他想不到山田會怎麽樣對待秋紀,腦子裏一會出現山田虐打秋紀的畫面,一會出現秋紀被賣到歌舞伎町,從此過着悲慘生活的畫面,他越想越害怕,竟比自己被綁架的時候還痛苦。
絕對,絕對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他一夜沒睡,卻沒有絲毫睡意,手裏攥着MR.R送給他眼鏡,不時戴上,發現沒用後取下,過一會又不死心地戴上。他從來沒有信過神明,但此時此刻,漫天諸神,不管是誰,只要能給他一絲希望,他都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他呼喊着那個名字,佐伯克哉,出現啊佐伯克哉!身體也好,靈魂也好,什麽都可以給你,去救秋紀啊!反正。。。反正秋紀一直一直,等的人只有你一個。。。
無視心頭泛上的苦澀,佐伯紅着眼,等待奇跡。
沒有奇跡,沒有佐伯克哉,留在日常中的只有佐伯自己一個。
佐伯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心口沾滿染血的沖動。他默默放下眼鏡,走出家門。
他走到秋紀常去的那家CLUB,等到午夜才看到經常和秋紀玩在一起的少年。他走上前,一把掐住那少年的脖子,把他抵在牆上,眼睛通紅地說:“秋紀。”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什麽。。。什麽。。。秋紀?”
佐伯一字一頓地說:“秋紀在哪裏?”
一問一答間,少年找回些理智,裝着膽氣喊道:“你誰啊你?放手啊,再不放手。。。”佐伯掐住少年的脖子,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麽強壯,竟然單手把少年提到半空。他不在意這些細節,冷冷地說:“秋紀在哪裏?”
這一刻,佐伯身上有種瘋狂的氣質,和佐伯克哉冰冷的殘忍不同,那是一種,被奪走重要東西的人,才能擁有的瘋狂。少年為之震懾,結結巴巴地說:“我怎麽。。。知道。。。”
佐伯摸出少年的手機,示意他打電話。
漫長的等待後,電話終于接通,佐伯搶過手機,嗓子嘶啞,說:“你在哪裏?”
對面沉默了,忽然傳來汽笛聲。
佐伯說:“你在碼頭對不對?為什麽去碼頭?”
秋紀剛想說話,傳來一陣摩擦聲,似乎是手機被人搶走。話筒裏傳來山田龍一的聲音,冷笑道:“你死心吧,今天秋紀就要離開日本。”
佐伯說:“你們在哪個碼頭?”
山田冷哼一聲,報上名字,淡淡地說:“上一次的事情,還沒和你算清,如果你還敢出現我面前,我一定要砍下你的手!”
佐伯說:“我現在就過去,讓秋紀等我。”
山田頓住了,有點不可置信地說:“我說,我會砍下你的手。。。”
佐伯深吸一口氣,對着話筒大喊:“秋紀,等我!”随即挂斷電話,山田的威脅,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佐伯打了輛的士,報出碼頭的名字,坐在車的後座上,陰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定要見秋紀,他就是這樣做了,沒有理由。
他摸摸自己的手,覺得自己瘋了。
但他已經瘋了,從MR.R手裏接過眼鏡的那一天,從他第一次遇到那勾人心魂的魔鬼之時,他就已經瘋了。瘋就瘋吧,他都瘋了,還能怎麽辦?
的士在夜色中行駛,漸漸離開都市,駛入被黑暗包裹的郊區。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他覺得這夜色安靜得太過詭異。仿佛自己突然聾了,世間的一切聲音全部抽離,只剩下這一輛車。
兩邊的路越來越不熟悉,他心下忐忑,開口道:“司機,你。。。”
司機笑了一聲,轉過臉,眼鏡閃過一陣白光,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此人正是M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