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長得高挑大方,恬靜清麗,氣質娴雅,老夫人正親熱的摟着她,對着下首坐着的一個三十多歲長相福态的婦人說笑,
這時吳老夫人看到了韓秋水,忙招手叫道,“水丫頭快過來,見過你的大舅母和大表哥吳書海、大表姐吳紅珠。”又對着大夫人吳陳氏說道:“這是水丫頭,她祖母是我娘家的堂妹。”
韓秋水趕緊上前跟着吳大夫人磕頭行禮,大夫人吳陳氏笑着說道,“真不愧是老太太家的人,長得就像觀音座前的玉女一般好看。”
說完給了一只金釵作見面禮,又給大表哥吳書海行禮,吳書禮臉色羞澀扶起韓秋水說道,“表妹不必多禮。”給了一對陶瓷人兒做見面禮,和吳紅珠也互相見過禮,吳紅珠給了一個精致的荷包。
韓秋水看了一圈正納悶,吳紅珊怎麽不在,就聽到吳夫人(也就是二夫人)說道:“慎兒、遠兒都在書院,後天娘壽辰會回來,珊丫頭又被她外祖家接去了,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
吳老夫人正一邊拉着吳書海的手,一邊摟着吳紅珠,臉上是滿臉慈愛的笑容,聽了吳二夫人的話,就對着韓秋水道,“你和大表姐雖是第一次見面,但都是一家人,也別生分了,多和你大表姐親近親近,你大表姐最是大方懂事的了。”
二夫人聽了老夫人的話,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正好給韓秋水擡頭看到,韓秋水心裏想着,“看來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間的關系,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麽融洽。”
看兩人說話之間都打着機鋒,只是二夫人出身于鎮遠侯府,自己丈夫又仕途錦繡,自然清高自許,看不起大房,而大夫人自身娘家勢微,丈夫官場平庸,事事不如二房,如今想回京任職,又有求于二房,因此在二房面前不得不處處做低伏小,雖心有不甘,無奈形勢比人強。
不過古代重名聲,不管內心有多不滿,都能夠在面上維持一片和睦,更何況此時大房有求于二房,吳大夫人又是個八面玲珑的人,在她刻意讨好的下,吳二夫人雖是話不多,可也很配合的與她說笑了幾句,所以氣氛還是很融洽。
吳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老夫人也知道,“二媳婦一向看不起大媳婦,嫌她太功利,一副小家子氣,事事都想占二房的便宜,但對于老夫人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兒子一房不如二兒子,自然希望二兒子一房能夠多關照大兒子一房,更何況這次如果老大能夠順利的在京城謀個官職,大房一家肯定都是留在京城,以後兩家人就都住在一起了,自然希望兩房人能夠和和睦睦的。”
韓秋水這邊和吳書海、吳紅珠兩兄妹交談下來,發現兩兄妹的性格極為好相處,吳書海雖有些迂腐,但秉性純良,吳紅珠端莊大方,有着古代典型淑女的風度,對韓秋水也很有姐姐的樣子,跟吳紅珊的驕縱任性,簡直不能比,韓秋水真是沒想到,看起來有些小家子氣的吳大夫人,居然能教養出這麽一雙純良的兒女。
之後的幾天,韓秋水和吳紅珠接觸多起來,更加喜歡這個大表姐,吳紅珠也非常喜歡這個漂亮的小表妹,懂事乖巧,不像堂妹吳紅珊,被驕縱得不像話。
所以之後才幾天的短短時間相處,兩人感情就已經非常親密了。
轉眼就到了老夫人壽辰這天,除了姑奶奶李吳氏一家沒能趕來,大老爺吳明福一房人,再加上吳明清一房人,因是小壽辰,也沒有請外人,就是吳家一大家子,二房人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
吳老夫人這天也是異常開心,特別是看着兒孫們為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只是想着自己唯一的女兒,沒能趕回來,就又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丁嬷嬷一看老夫人的神态,就知道她又想起了姑奶奶,忙裝作不知打趣道,“你們看,老夫人正發愁這麽多好東西,往哪裏放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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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夫人一聽丁嬷嬷的打趣,就笑罵道,“你們看這老貨說的,不知道的指望我是個眼皮子多淺的人呢!”
只丁嬷嬷這一打岔,老夫人就忘了剛才的事了,又開心地和大家說笑了起來,韓秋水又送上了給老夫人繡的一條繡着各種福字的抹額,和一雙鞋面用小珍珠穿成的福字的繡鞋。
吳老夫人看了就愛不釋手,開心的笑着說道:“水丫頭,你真是有心了,難得你小小年紀就能做這麽精致的繡活。”
韓秋水聽了,不好意思的說道:“水兒也拿不出什麽貴重的禮物,只繡些東西還能看得過眼,只求老祖宗不嫌棄。”
大夫人看了也稱贊不已道,“你這般小年紀能繡得這樣精致,已是少有了,更何況還有這麽靈巧的心思。”吳紅珠看了也說道,“表妹你以後也教教我,我的繡活原覺得很好的,可看了你的,表姐的就拿不出手了。”
吳紅珊看大家都圍在韓秋水身邊稱贊她,心裏很不開心,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子,從小又長得粉雕玉琢般,無論在吳府還是在外祖家大家都把她捧在手掌心上,
可自從韓秋水來了,大家就總是誇她,長得漂亮,還又懂事又乖巧,現在又會做繡活,連祖母都誇得她聰慧手又巧,家裏人都喜歡她,遠哥兒更是只要一回來就往她青竹苑跑,哪怕娘親訓過他幾次,可他還是總往青竹苑跑,待她這個親姐姐都不如一個外人親近。
憑什麽,她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要不是祖母好心,她還不知道過得多凄慘呢,現在卻來搶我的風頭。吳紅珊想着就狠狠的瞪了韓秋水一眼。
韓秋水看到了心裏暗暗納悶,心想,“自己又哪裏得罪這個小祖宗了。”韓秋水知道吳紅珊性格驕縱,所以歷來對她都是捧着她,哄着她,所以這一直以來雖說不上多好,可也一直相安無事,今天也不知道哪裏又讓她不愉快了。
韓秋水心裏暗暗嘆了口氣,人世間的事總難事事如意,目前看來吳府裏的人大好還是好相處的,吳老夫人對她很是照顧,吳大夫人看着雖有些小家子氣,可也不會無故為難她,吳二夫人雖有些傲氣,但也不難相處,
大表哥斯文腼腆,大表姐娴靜溫柔,對自己更是當小妹妹一樣疼愛。二表哥是古代典型士大夫,為人嚴謹,話語不多,對我與大表姐一樣,态度是不遠不近。
小表哥熱心活潑,每次從學院回來,都給我帶一些小禮物,知道我喜歡看書,每次我想看的書不是在家裏書房給我找,就是從外面給我帶。從書院回家裏的日子也愛到青竹苑來看我,給我講他們學院裏的事。在吳府除吳老夫人,就是他和吳紅珠與我關系最是親近。
只有吳紅珊驕縱任性,吳府女孩又只她和吳紅珠,吳紅珠又一直随父親外放在外,相當于吳府就她一個寶貝閨女,長得又粉雕玉琢一般,
吳府一家特別是吳二夫人對自己的女兒又是格外疼愛,再加上她長得讨喜性子活潑,合了鎮遠侯府的老太君的眼,時不時就把她接去鎮遠侯,有老太君護着更是把她縱得更是任性、目中無人。
剛開始因韓秋水一直捧着她,她對韓秋水雖不放在眼裏也還不是很反感,只是後來因家裏人老是誇韓秋水,自己的弟弟更是把韓秋水當成小仙女一樣,讓她越來越讨厭韓秋水,只是她雖然驕縱任性,但還不惡毒,雖然讨厭韓秋水,只是說一些難聽的話而已,但并沒有一些出格惡毒的舉動。所以韓秋水的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韓秋水後來也悟道,“她讨厭自己,只是因為自己搶了她風頭。”知道這點後,為了以後在吳府能夠平靜的生活,韓秋水就盡量低調,在各方面上也努力的藏拙,為了盡量避免惹起吳紅珊的反感。
自此韓秋水更是深居簡出,除了請安,陪陪老夫人,就是躲在房裏學習、看書、做繡活,穿着打扮也盡量往不起眼裏裝扮。”
作者有話要說:
☆、五年後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韓秋水在吳府度過了五年平靜的生活,再過一年多就及笄了,十三歲的韓秋水,看着銅鏡裏的自己,雖然面容還有些稚嫩,但已經美麗得讓人挪不開眼了,真是膚如凝脂,顏如舜華,一雙秋水明眸顧盼生輝,粉潤的櫻唇未語先笑,身姿秀雅如蓮,真是秋水為神玉為骨。
韓秋水正看着銅鏡裏的自己出神,這時李嬷嬷走過來摸着韓秋水的頭發,說道,“姑娘,自小就長得漂亮,可卻沒想到長大會這般出衆,也不知是福是禍。”
“是啊,”韓秋水心裏感慨道,“真沒想到自己長大了,能美成這樣,有時自己看着都能看呆了。”看着這樣的自己,心裏固然是有些沾沾自喜,可更多的是惶恐。太過于的美麗對于女子來說,從古自今都,是禍不是福,要不然也不會有,“自古紅顏多薄命”的這句話了。
因為自己越長越驚人的容貌,韓秋水自三年前就稱病,足不出戶,連給吳老夫人的請安,都稱病弱無法起身,更別說家裏舉辦宴會,還是外出參加宴會了。
就害怕被人窺視到自己的容貌,給自己惹下禍事,幸好韓秋水學習的課業,三年前就結束了,那時韓秋水的容貌變化還不太大,容易遮掩,所以現在哪怕是吳府的下人,對于這個表小姐都印象模糊,只知道吳府裏有個病弱的表小姐。
現在京城盛傳的是,京都有二大美人,一美是,鎮遠侯的嫡孫女季清婉,二美是,鎮遠侯的外孫女吳紅珊,也是太常寺卿吳大人吳府的吳小姐。
五年的時間裏,吳府裏也有了許多的變化,吳府的吳翰林家的大少爺吳書海,三年前已娶妻王氏,是禦史臺王中丞的嫡長女。
吳紅珠也于二年前嫁給李侍郎府的嫡長子李瑞。吳大老爺吳明福在五年前外任期滿,回到京城,吳明清就為他謀了一個翰林院的職。
自吳明福一家回京,幾家稱呼上就有了變化,吳明福的夫人為吳大太太,吳明清的夫人為吳二太太,吳書海為大少爺,吳書慎為二少爺,吳書遠為三少爺,吳紅珠為大小姐,吳紅珊為二小姐。
因吳家有祖訓,“吳家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因此這二家都要無庶子女。
吳二少爺吳書慎是今年春闱熱門的探花郎,老夫人和吳二夫人正在相看各家姑娘,預計今年內為他把親事定下來。
吳老爺吳明清近幾年,更是皇帝的心腹近臣,現已是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傳言說,“磨煉幾年,皇上有意讓他入內閣。”當然這些只是傳聞,總之現在的吳明清聖恩隆厚。
“小姐,小姐,”春蘭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李嬷嬷一看就皺起了眉頭,訓斥道,“你看看你,大呼小叫的像什麽樣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們是在吳府裏,別總冒冒失失的,讓小姐為難。”
春蘭聽了垂下頭,耷拉着腦袋對李嬷嬷說道,“嬷嬷,我錯了。”
韓秋水看春蘭被李嬷嬷訓得,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就忍不住笑道:“好了,以後多注意就是了,說吧,什麽事那麽着急。”
春蘭這才忙回道:“小姐,姑奶奶一家來了,老夫人吩咐,如果小姐身子爽利,就讓您也上瑞福堂去見見,要不然就只好叫姑奶奶一家來看你了。”
韓秋水聽了,心裏一沉,“難道是吳老夫人,對我心裏起了疑心,要不然明知我一向都是病卧在床的,以前來了客人,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問問,後期甚至連問也懶得問上一問了,今天怎麽會這麽強硬地要求。”
“那就去見見吧,我也快及笄了,總這麽躲着也不是辦法。”韓秋水嘆了一口氣說道。
聽了韓秋水的話,李嬷嬷就掀了簾子,把春雨叫進來,和春蘭一起侍候着韓秋水洗漱、梳妝,這幾年韓秋水帶着丫環們跟着李嬷嬷賣繡活,剛開始是給二門婆子賣,
後來李嬷嬷她們自己找到一家繡品店,專門供繡活給這家店,因韓秋水畫的繡花樣子新穎,李嬷嬷和韓秋水的繡活又做得精致,所以她們的繡品賣價很高,這樣在三年前韓秋水手上已經存有一筆錢了。
正好春雨在家鄉的哥哥找了來,春雨是小時候賣進吳府的,這次春雨的家鄉遭了災,父母都得病去逝了,臨死前囑咐她哥哥,“一定想辦法找到妹妹。”
沒想到機緣巧合,還真讓春雨哥哥找到了吳府與春雨相認。
韓秋水看春雨哥哥,是個靈活也有生意頭腦的人,就偷偷讓春雨的哥哥,盤下一間小店面,專門賣自已的繡活,這樣等于幫了春雨哥哥,讓他能有安身立命之處,兩兄妹對韓秋水更是感激萬分。
幾年下來,繡鋪的生意已是越做越好,又雇了幾個繡娘,只是韓秋水一向禀着低調不引人注意為目的,故此也不敢再做大,現在韓秋水有了固定的經濟來源,也就不需要再那麽節儉了。
只是韓秋水因為自己長得太出衆,因此在裝着打扮上,都盡量低調樸素,雖說早已出了孝,可韓秋水的衣服還是偏于素雅,春蘭自是知道自家小姐的習慣,給韓秋水換上一身淺綠色交領鍛襖,胸前繡着一枝紅梅,下着月白素緞長裙,裙邊點綴着小梅花,頭上插了一支碧玉簪,這樣看起來既不顯眼又素雅大方。
因為一直以來韓秋水都是在裝病,所以每次有人來或者見客,韓秋水就要臉上抹上先前調好的細粉,嘴唇也塗了一些,都是事先調配好的。
這幾年韓秋水也看了幾本醫書,不敢說指望治病救人,就是想着是否能調配出遮掩容貌的化妝品,好歹給她搗鼓出幾樣,臉上一塗上這些,就顯得臉色白裏發黃,膚色暗沉,一看就是久病之人,容貌別人看着也就是五官精致,沒那麽打眼。
作者有話要說:
☆、見客
韓秋水剛走到瑞福堂門口,就看見丁嬷嬷打着簾子正走出來,韓秋水趕緊上前行禮問好:“丁嬷嬷好,姨娘一家來了?”丁嬷嬷看到她一愣,馬上笑着回道,“表小姐好,姑奶奶一家都來了,老夫人正開心着呢,這都多少年沒見了,表小姐快進去吧!”
韓秋水一走進去,屋子裏的人都一起望過來,看着韓秋水一臉病态的臉,再看着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都惋惜的想道,“看那五官長得多精致,若不是膚色暗沉,一臉病态,這該是多标致的人啊!”
衆人看着韓秋水這副柔弱的樣子,又想到她的身世,對她不由的又添了一層憐惜。
屋子裏的人包括老夫人,都很久不曾見過韓秋水了,因她一直稱病,別人都只知道,韓秋水因早産身嬌體弱,一直卧病在床,老夫人憐惜她,讓她早晚不用過來請安,好好在屋子裏将養。
所以大家今天乍一見到韓秋水都要一愣,恍然吳府還有一個表小姐,只是不是聽說她常年生病連屋子都不出的嗎?屋子的人大多都帶着疑惑的想道。
老夫看着韓秋水的眼神就有些複雜,又有些遺憾,“看她如果不是體弱多病,一臉病色,還不知出落得多麽美貌呢,怕是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可看她一副病歪歪的樣子,也不知能不能好。”
韓秋水低着頭先走上前去向老夫人磕頭行禮,又轉過來對着大太太吳陳氏、二太太吳季氏一一行禮問好,接着走到吳書海的妻子吳大奶奶吳王氏身邊正要行禮問好,就被她一把扶住,笑着說道:“表妹不用多禮,往常總想着和表妹親近親近,總不得見,今天可好不容易見着了,以後可要同我們多走動走動。”
吳大奶奶是個八面玲珑的人,韓秋水看她對着自己善意的笑容,也有意與她交好,就順着她的話語道,“看表嫂說的,妹妹自然是求之不得,只要表嫂不嫌棄妹妹的病弱身子,妹妹一向聽說表嫂是個頂頂能幹讨喜的人,也想跟表嫂多親近親近,只要能學得表嫂的一星半點,妹妹也就受用終身了。”
吳大奶奶一聽就笑了,說道:“哎呀,你們聽聽,老祖宗一向還說我嘴甜會哄人,我說水妹妹才跟嘴巴抹了蜜似的,誇得嫂子我都不好意思坐這了,要我說這府裏最能幹的是我們老祖宗。”
吳大奶奶不愧是個八面玲珑的人,一番話說下來聽得吳老夫人眉開眼笑的。
吳老夫人邊笑着,邊用手點點吳大奶奶笑罵道:“你看這猴兒,說什麽做什麽都要捎帶上我,說不得又是指望着,嘴甜哄着我這老太婆高興了,又送她幾樣好東西,就惦記着我老太婆的那點私房呢!”雖是說着指責的話,卻透着親昵。
這時,韓秋水就看到吳二夫人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屑,而屋子的其他人都神色如常,知道這樣的玩笑話,估計日常其他人已經習以為常了,吳大夫人自然樂于見到自己的兒媳婦讨吳老夫人的喜歡,而吳二夫人是看不起大房總是哄吳老夫人的東西。
剛行完禮,吳老夫人招手把她叫到身邊來,看着她問道:“最近身子可好些,臉色怎麽還是這麽不好,明天請個太醫好好看看查查,終究是什麽毛病,每次大夫看了也沒能說出到底是什麽病,可這麽多年也總不見好。”
然後指着邊上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說道:“這是以前跟你常說起的秀雲姑姑,你還沒有見過,原本你身子不好,本不叫你出來,可你姑姑想見見你,又指着身邊的少年,笑着說道,這是你瑞表哥,再指着站在吳紅珊身邊,睜着一雙大眼睛正好奇看着自己的着粉色衣裳少女說道,珊兒邊上的是你琪表姐,頓了頓,又指着底下低着頭穿黃色衣裳的少女道,那是你琦表姐,一會兒你們自己說話去吧!”
韓秋水看姑奶奶李吳氏穿着一身藍底桔花繡花衣裳,滿頭珠翠,一身富貴氣派,長得容長臉柳眉秀目,身材豐滿,眉眼間跟吳明清有些相似,只是一雙眼睛充滿着算計,讓人一看就心底不喜。韓秋水快速的打量了一眼,就趕緊跪下先向這位姑奶奶磕頭行禮。
姑奶奶李吳氏親熱的把韓秋水扶起,滿臉笑容的打量着她,韓秋水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心裏感覺非常不舒服,瞅着那哪是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件待價而沽的物件,韓秋水不動聲色的掙開李吳氏拉着自己的手。
這時,姑奶奶李吳氏脫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碧綠的玉镯,要給韓秋水戴上做見面禮,韓秋水看那镯子綠中帶翡,一看這镯子就價值不翡,剛想推辭可姑奶奶李吳氏就不容分說的套上了她的手腕上,還笑着說,“你看這镯子就你們小姑娘家家的戴着好看,讓我戴可糟蹋了。”韓秋水只好連忙道謝着收下。
又緊走幾步,走到李思瑞、李思琪、李思琦面前與幾兄妹互相見禮作揖,客氣的笑着叫了一聲,“瑞表哥、琪表姐、琦表姐。”
李思瑞、李思琪、李思琦幾兄妹也客氣的叫了一聲,“水表妹。”因為第一次見面,大家還有些陌生,都只是相視一笑。
韓秋水看吳紅珊正與李思琪親熱的說着話,就想偷偷站到吳紅珊後邊去呆着,這時就看到吳紅珊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韓秋水心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姑奶奶哪裏和自己不對盤,每次見到自己總是看自己不順眼,這麽多年沒見了,見到自己還是沒個好臉色。
瞟了她一眼,韓秋水懶得理她,吳紅珊典型就是被寵壞了的小女孩。不過吳紅珊長大之後,長相是非常美麗的,高挑婀娜的身材,面若芙蓉,眼如水杏,今天一身大紅色的交領緞襖,蔥黃绫羅長裙,襯得她更是明豔多姿,真不愧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美女。韓秋水邊欣賞邊感嘆道
韓秋水走到吳紅珊邊上,先行禮叫了一聲,“珊表姐。“看她不理自己,也不介意。又對站在一旁對着自己微笑的李思琦道:“以前只知道珊表姐是個大美人,現在見了琪表姐才知道,原來姑姑家還藏着琪表姐這麽個美人呢。“
這位琪表姐一聽,立即親熱的拉着韓秋水的手說道:“哎呀,水妹妹就會笑話我,我哪有珊姐姐美呀!就是水妹妹也是個美人兒。”
說完眼珠子一轉,又拉着身旁的李思瑞,沾沾自喜地說道,“哥哥,你以後再也不能老是取笑我,罵我是個小丫頭了,你看水妹妹比我小,以後我也能當姐姐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病
少年一看她那一副傻樣子,感覺臉丢大了,果斷地轉過頭來不理她,然後紅着臉大方地對着韓秋水笑着說道,“水表妹,小妹失禮,讓表妹見笑了。”
韓秋水忙福了福,說道:“瑞表哥客氣了,琪表姐天真可愛,非常讨人喜歡。”
吳紅珊在邊上聽了,哼了一聲,說道:“虛僞。”韓秋水充耳不聞,知道她也就嘴巴刻薄說話不讨喜,真要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她還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一向也就懶得跟她計較了。
李思琪是個非常活潑、開朗的姑娘,大約十四歲,長得鵝蛋臉,大眼睛,白皮膚,是個充滿着活力的小美人,而且愛說話,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李思琦是個非常腼腆膽怯的姑娘,看着比李思琪年長一些,長相很是清秀婉約,大約十五歲,長得瓜子臉,大眼睛,身材纖細,就是不大愛說話,老是低着頭。韓秋水猜測這個李思琦是個庶女,所以其他人對她都不大理睬。
李思瑞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長身玉立,一笑有兩個小酒窩,是個非常秀雅的少年。
韓秋水注意到他一直靜靜的站着,微笑的聽着自己妹妹說話,有時侯還寵溺的摸摸她的頭。
韓秋水看着他對自己妹妹寵溺的樣子,心裏一酸,自己如果也能有一個這樣疼愛自己的哥哥,該多好,可這親情是自己兩輩子,都求而不得的,兩輩子疼愛自己的親人都早早的離開了自己。
想到這韓秋水眼睛裏就泛起一層水光,正好看到李思瑞望過來,急忙不動聲色的轉過身來,站到了李思琪的身後。
聽着李思琪和吳紅珊正在興奮的讨論着,鎮遠侯府将舉辦的花會,韓秋水知道鎮遠侯老夫人喜歡菊花,養了很多名貴的菊花,每年九月都會舉辦賞菊會,只是韓秋水以前都裝病都閉門不出,因此從不曾參加過。
大家聚在一起,一直到在老夫人這邊用過晚飯,大家才各自散了,臨走時,李思琪熱情的送了她好些小玩意,李思瑞也送了她一只筆筒,李思琦送了她一個小荷包,而韓秋水也各送了他們一個自己繡的荷包。
等韓秋水回到房,雖然感覺累,依然堅持例行每晚的鍛煉,這幾年堅持下來,韓秋水體質已經好了許多。
累極睡下,一夜無夢,第二日韓秋水一覺睡來,感覺神清氣爽,春雨侍候着穿衣,春蘭侍候韓秋水洗漱,早在幾年前韓秋水發現春霞梳頭很好,就讓春霞專門給她梳頭,因韓秋水不出門,就讓春霞梳個簡單舒适的發式。
昨晚臨走時,老夫人看着她疲憊的臉色,拉着她的手特意交待,“你一向身體不好,今天讓你來見客,都是難為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你明早也不用來請安,老祖宗知道你的身體,所以才一直免了你的早晚請安,就想讓你好好将養身體。”
韓秋水正想着老夫人的話,“今天是不是再趁機裝作發病,雖說老夫人免了她的早晚請安,但是昨天看見姑奶奶李吳氏那滿是算計的眼睛,韓秋水就心裏直冒寒氣,也不知道姑奶奶會算計些什麽,可惹不起,總躲得起吧!還是裝病,也能躲得清靜,更何況很快就是鎮遠侯的賞菊宴,裝病這些就都躲過去了。”
韓秋水邊想着邊吃着李嬷嬷給韓秋水做的早飯。
屋子裏另外幾個春字開頭的丫環,都早就讓韓秋水收服了,雖不像春蘭、春雨、李嬷嬷她們那樣得韓秋水信任。
但韓秋水裝病的事都不曾瞞着她們,當初因她們是外屋侍候的,韓秋水就想着,“這裝病的事不是一天二天,時間長要瞞着她們不容易,不如費些心思把她們收為已用。”
韓秋水可是很費了一番心思,才把她們收服,為她所用,因此現在府裏的事她也有了一些人脈。
韓秋水用過早飯,因為裝病一直躲在屋子裏,消食完正準備讓門口的春雨去向老夫人禀報,“表小姐又發病了,”就聽見春雨掀開簾子,快步走到韓秋水身邊低聲的禀報道,“姑娘,老夫人請了宮裏的禦醫,來給姑娘診脈。”
韓秋水聽了,心裏一沉,府裏有個專門的大夫王大夫,早給韓秋水收買了,要不然韓秋水也不能成功的裝病這麽多年,再說府裏又有誰真正關心她,只老夫人對她還有幾分真心,經常派人來看看她,可也架不住她總是三天二頭的生病,時間長了老人家最忌諱生病的事,對她的病也就失去耐心了。
平素也只是例行問幾句關心的話,今天怎麽忽然緊張起她來了,還專門為她請來了禦醫。
韓秋水心裏很是不安,這禦醫一來,以後就無法再裝病下去了,心裏邊思量着邊冷靜的吩咐春雨,“你去□□蘭去迎禦醫,你去拿兩碇銀子,等禦醫進屋你先偷偷塞給他,在宮裏待着的都是老狐貍,不會揭露我裝病的事。”春雨聽了吩咐就下去了。
韓秋水回了房,躺到床上,把帳子放下來,靜靜的等待着。
這時春蘭把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太醫,引到屋子門口,春雨正在屋子門口等着,聽到聲音,就掀起簾子恭敬的迎着老太醫進去,陪着老太醫來的是丁嬷嬷。
春蘭上前扶着丁嬷嬷說道:“丁嬷嬷,讓您受累了,嬷嬷就跟我在這外屋喝杯茶解解渴吧!”丁嬷嬷聽了尋思着,”表小姐這幾年一直病着,我還是別進去過了病氣的好。”
就順從的讓春蘭扶着坐下,喝茶等着。
這邊春雨領着老太醫進了屋子,等老太醫給韓秋水診過了脈,就一臉着急的樣子說道,“大人,我們小姐自小就氣虛體弱,常年卧病在床,大人您看小姐這病能治好嗎?”邊說着邊就悄悄把那兩碇銀子塞給了老太醫。
老太醫診過脈,又聽春雨這樣說,還有什麽不明白呢,不過幫着她繼續裝病,是不可能的,替她将以前裝病的事遮掩一下,是可以的。
想到這,老太醫就說道:“你家小姐因是早産,身體底子薄,身子嬌弱,氣血兩虛,加上寒氣入體,我開幾副藥,吃完要好好調養一些時日,也就無礙了。”
送走老太醫,春雨送丁嬷嬷的時侯,又塞了一個荷包給丁嬷嬷,丁嬷嬷推拒了一下,就不動聲色的收了,春雨笑着說道,“嬷嬷辛苦了,還累嬷嬷親自跑一趟。”
收了荷包,丁嬷嬷笑得也更真心了,笑着回道,”這不值當什麽,是老夫人和姑奶奶關心表小姐的身體,今天聽太醫說,表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這樣老夫人也寬心了。”高興的回去,向老夫人禀報了,韓秋水主仆幾個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一想到以後的事,韓秋水心裏就感到不安。吩咐春蘭和春草去了解一下,老夫人怎麽忽然關心起她的病情了,還有姑奶奶為什麽對她這麽熱心。
春蘭熱心、善良,春霞機靈、可愛,在府裏人緣都要很好,要打聽事都是她們倆出馬。
作者有話要說:
☆、姑奶奶的算計
第二天,吳老夫人又送來許多珍貴的藥材,吳府裏的各房也都來了青竹苑探望,韓秋水要裝病還要應付這些人,一天下來真是疲憊不堪,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只是看着桌上姑奶奶李吳氏送來的那些價值不菲的禮物,再加上老夫人對她身體的熱心,韓秋水的心裏就不安極了,只因這些變化,都是因姑奶奶來了之後,才發生的。
再一想到姑奶奶李吳氏那雙看着她充滿了算計的眼睛,韓秋水的心裏就直冒寒氣,“自己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一無所有,唯一有的只是長着一張美麗的面孔,可自己這一副病弱的樣子,難道別人不嫌棄嗎?還是她們已經懷疑自己是裝病。”
難怪昨天吳老夫人非要自己去瑞福堂見她們,今天又是請太醫又是送藥材的,難道她們已經有了目标,想用自己為她們攀上什麽貴人,可就算她們懷疑什麽,可自己必竟年紀還小,難道她們已經如此迫不及待了。
韓秋水正驚疑不定的猜測着,這時門口的春雨走進來,對韓秋水說道:“姑娘,春蘭和春霞都回來了。”
韓秋水一聽,眼睛一亮,連聲說道:“快讓她倆進來。”春雨帶着春蘭和春霞進來,韓秋水就擡眼看了春雨一眼,春雨見了就點點頭,到門口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