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現在的場面有點奇怪。
這是安文殊的想法。
被拒絕過但明顯還有留戀的追求者, 碰到傳說中的戀愛, 這種見面就算不發展成修羅場, 也沒理由那麽友好和諧啊。面前的兩個,不對,是四個男人也太和諧了吧。
安文殊真心想要跟這個身體搶男人的問題, 被孔劉認為是開的過分的玩笑。真心還是玩笑沒辦法繼續讨論, 一來目的地到了,二來, 目的地門口站着男朋友和他的隊員們。
嘴巴上打着分手旗號的安文殊根本不知道, 這具身體和金在中有沒有分手, 不過在家門口等着這個行為,感覺不太像是分手了, 之後的話自然也就不好說了。
安文殊是帶着戒備下場的,追求者半年沒見不管奇不奇怪都能圓過去,男朋友半個月沒見都算是長的, 說錯話就太好圓了。因此, 安文殊下車後除了對方打招呼的時候笑了下,什麽都沒說,以防多說多錯。
接着就看到四個大男人互相十分和諧的場面, 金在中是微微鞠躬和孔劉問候,稱呼是‘哥’,他的兩個隊員們是更正式的七十度鞠躬叫前輩。單從稱呼來說, 感覺金在中和孔劉的關系更好是怎麽回事,現在男人都那麽大度了麽?搶妹子呢, 這麽和諧?
和諧四人組閑扯了幾句最近過的怎麽樣之類的客套,金在中看安文殊站在孔劉邊上沒動,沖她眨眼笑了下,安文殊有些愣,不太懂他那個壞笑是怎麽個意思,就聽他邀請孔劉一起吃飯,說是他們帶了酒菜來,正好哥也來了,就一起。
這話聽的安文殊不太明白,但基本能确定這身體和金在中的關系遠不止男女朋友那麽簡單,不然就算是分手了,也沒有前男友邀請追求者一起吃飯的。分手還能做朋友什麽的,那就只能證明愛情太淺薄,甚至不值得有一個情敵。
金在中的邀請,孔劉自然是拒絕的,理由也特別的幹脆,他有行程。這話說出來,讓金在中挽留都沒辦法。都是藝人,為一餐可有可無的飯推了一個行程那就過分了。
邀請失敗,孔劉打算走,安文殊腳尖動了一下,到底沒張口攔着。她想攔是因為實在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有個好歹熟悉了一點的人更方便操作。可也因為不知道情況,所以找不到阻攔的理由。
孔劉轉身走了,安文殊在他走過身側的時候轉身,視線一路跟随他上車,大燈太亮,車內就很暗,暗的安文殊透過擋風玻璃看不清對方的臉。卻有一種沒來由的感覺,覺得孔劉在看她,在猶豫什麽。
說是有行程的人上了車卻沒發動,安文殊維持着面朝汽車的姿勢不動,她身後的三人也沒人說話。稍微有點詭異的安靜持續了有一分多鐘,那輛車發動了,倒車,慢悠悠的,掉頭,更慢,極其緩慢,慢的都讓人懷疑車是不是壞了,可車再慢,還是開走了。
亮紅的車尾燈拐出巷口,安文殊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臂,那個不确定是不是前任,搞不好連男朋友都不是的人,勾着她的脖子帶着她轉彎往臺階上走“別看了,會回來的,我保證。”
安文殊沒說話,不知道什麽情況,沒辦法說話。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金俊秀也不說話。現場唯二能猜到大概經過的樸有天,給安文殊和金在中一人豎了個拇指“要說會玩,還是你們會玩。”看看這操作,新歡舊人齊聚一堂還那麽友好,他都不敢想。
“果然,我就說我應該跟你學學。”樸有天輕拍掌心給安文殊鼓掌“你這個套路我要是學會了,那才叫百花齊放呢~”
勾着安文殊的金在中作勢要踢他,樸有天笑着跳開,不調侃他們了,拽着金俊秀去拿吃的,讓他們先進去。金在中貼着安文殊的腦袋蹭了下臉,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帶着些道歉的意思。
不閃不躲沒有任何動作很放松的安文殊也跟着笑,心底有七成把握,金在中和她比起男女朋友,更接近有性|關系的,純粹的男、女朋友。要說兩者有什麽區別麽……大概是比孔劉更親近?
順着對方的力道往前走的安文殊不說話,想着現在以沒帶鑰匙的理由敲門大概不靠譜,不過也萬幸不是高層,剛才拐進巷子就發現了,這片都是韓屋,她住的應該也是。不然以韓國密碼鎖的普及率,說忘記密碼比說沒帶鑰匙更不靠譜。
安文殊不說話,金在中也沒說,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只是不知道怎麽說而已。他今天會過來是意外,碰到孔劉就真的是巧合。可他做過奇怪的巧合,有點怕安文殊誤會。
男人勾着脖子的手搭在了肩膀上,女人柔軟的依靠着他的肩膀,兩人不管從哪看都很親密,可兩人腦子裏想的完全是南轅北轍的東西。這麽說起來,也算很有默契。
金在中的擔心先放在一邊,安文殊的擔心直接就解決了,因為金在中上前推門了,根本不用鑰匙,大門是開的。安文殊隐晦的打量陌生的屋子,和從屋內出來的更陌生的女人。金在中在來人出現後放下了手,對方沖他點頭。
安文殊知道是誰了,疑似助理或者秘書身份的人,搞不好就是孔劉口中的‘智香姐’,在停車場的那個情況,會問起的人,一定是身邊經常跟着的人。只是……這姐姐的年紀做助理?這位至少三十以上,三十五以上也有可能。
妝化的很好,氣質也不錯,可年紀這東西看眼睛就看的出來,關鍵是,這位見過血。安文殊懷疑對方殺過人,不是她看出了什麽,只是一種感覺,她直覺有時候挺準的。大概是因為,自己也見過血?
從孔劉走了之後一路就沒有說過話的安文殊必須說話了,因為她不動,那兩人也不動,連寒暄都沒有,看着像是太熟,沒必要。可她不能直接往裏走,根本沒見過的房子,轉而看着金在中問他“你想去哪吃?”
“什麽意思?你想在外面?”金在中看了眼她經常坐的門廊,推着她上臺階“天太冷了,還是進屋吧,好歹先暖和點,你想出來先讓姐姐在外面加個炭爐。”說着看了眼金智香“姐姐幫個忙?”
金智香跟在安文殊身後問她“在院子裏點大爐子還是拿電暖器出來?”
安文殊沒接話,順着金在中的力道被他推進屋,聽他跟那個女人說都拿出來再鋪一層毯子。那女人看了她一眼,安文殊點頭的同時想着,她和金在中不是男女朋友的幾率到九成了,不然一個會在家裏出現的助理or家政,沒理由這點小事都要先問她,而且金在中對此還很習慣。
被推到沙發上坐着的安文殊,看着金在中對她伸手,試探着脫了外套遞給他,等他太自然的接過,再遞給那位按照年紀不管現在還是過去,喊聲姐姐都不吃虧的女人手上,再看他自顧自的往屋內走,留下她和那位姐姐兩人在客廳。
“他們來了快半個小時,沒進門,我以為您不想讓他進門,也沒有開門。”
“嗯。”
“我不确定他們要做什麽,就沒有給您打電話,下次需要我給您打電話嘛?”
安文殊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那人點頭,說了句“我明白了。”
收回視線的安文殊不再開口,對方抱着衣服往金在中相同的方向去了,安文殊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對于陳設沒什麽意見可發表的,看着挺順眼不算是意見吧。想想孔劉說的‘高功能反社會和情感障礙’,安文殊懷疑搞不好彼此審美差不多,病都能那麽扯的一樣了,審美一樣好像也不奇怪。
腦洞開到說不定這個‘文殊’是另外一個時空的自己的安文殊,看着金在中端了個托盤出來,兩杯咖啡,兩杯茶。一個茶杯放在她面前,一個茶杯放在她邊上,兩杯咖啡在托盤裏沒動,應該是留給還沒過來的兩人。
“我打你電話沒人接,本來是打算改天約來着,你短信讓我先過來,我就來了。”金在中坐在她邊上,肩膀習慣性的搭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帶着點親近的抱怨“早說你和哥約好了,我就改天了啊,這樣多尴尬。”
一點都沒發現他有尴尬的安文殊沖他笑,不接話。
金在中靠在沙發上,手指纏着她的發尾繞圈,接着抱怨“雖然我有猜過你可能去找孔劉哥,我還和侑天打賭了呢,他說你一定是找新人,老是圍着這麽幾個人轉多不符合你安大投資人女王蜂的名頭。現在是賭贏了,可我一點都不開心。”
“如果侑天贏了,那還能證明你只是喜歡新鮮感,我算是過了新鮮感的階段。新鮮感這東西,玩玩還行,說到底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像是之前需要信任才能做的事情,你還是會找我。所以我不是說麽,你肯定還要找我。”
“可是我贏了,這也太煩了,幾次都輸給同一個人,你就那麽喜歡哥?”金在中捏着發尾掃她的側臉,弄的安文殊有些癢癢,也不擋,讓他玩,只是問他“我不能喜歡他嗎?”
丢了頭發推着她的肩膀讓她往後靠的金在中,身子一歪倒在她的腿上“你當然可以喜歡他了,喜歡他也沒什麽不好,喜歡他好歹也能說一聲戀舊,戀舊的話,我不是也算舊嗎。只是如果是哥的話,我好像得消失一段時間。”
“哥跟我們不一樣,他是潔身自好的人,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有主動給你打過吧?”金在中詢問安文殊,沒聽到安文殊的回答撇了下嘴“我就知道,那哥活的太君子了,我總不能真的什麽都比不上人家,人品還特別糟糕。”
聽起來好像是自卑但語氣卻是開玩笑的“我們是兩種人,那位是太陽,真正人品值得尊敬的人,吸引你也會刺的我睜不開眼睛。可你總歸會回到黑暗中來的,你沒辦法那麽活,所以我不着急,慢慢來呗。”
金在中抓着她的手吻了下手背“人家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我可以很長情的,浪子回頭啊,我可是。”
“浪子就算了,你現在就是個千斤頂,備胎之王。”拎着大包小包進屋的樸有天剛好聽到最後一句,果斷吐槽兄弟“過來拎東西,都分手了還膩歪什麽。”沖安文殊則是感嘆“你這養備胎的這手段厲害了,一定要教我。”
跟在他身後,同樣兩手都是袋子的金俊秀對他們三個都很無語“你們就不能正常的談個戀愛?非要搞的那麽戲劇化,是打算拍什麽倫理片嗎。”
翻身坐起來的金在中斜視他“正常談個戀愛我還出現在前任家幹什麽,走呗~”
金俊秀一愣,樸有天嘲笑弟弟“讓你作,也不看看今天這一出是為誰來的。”說着看向安文殊“別幫他啊,讓他去過正常的沒那麽多戲劇化的日子。”
從見到三人開始都在走少說多聽路線的安文殊,這次依舊是笑臉沉默以對,可這份沉默在樸有天笑容漸漸收斂起來的時候,發現屋內氣氛不對了。
正好此時,金智香出來了,手上拿着一個文件袋,發現客廳的氣氛好像不太對,瞄了眼安文殊,看她笑着,定了心,走到金在中面前把文件袋遞過去。
金在中接過沒看,伸手沖着金俊秀,金俊秀看着安文殊沒敢動,樸有天看了一圈人,上前一步接過文件袋拆開,抽出一疊文件簡單翻了翻,遞給金俊秀“我看不懂,我估計你也看不懂。”扭頭問金智香“事情定了?”
“定了,8月會作為濟州島議員的提案往國會送,明年1月就會下達正式的文件。”金智香看了眼一直沒開口的安文殊,對金俊秀說“如果不放心,你們可以找信任的人再看一遍,小心點不要露出去就行。”
伸手直接把文件拍在金俊秀胸前的樸有天,不等他伸手就先松手,金俊秀連忙抱着文件沖安文殊笑“不用,我有什麽不放心的,你說行就沒有不行的事情。”
依舊微笑臉的安文殊玩着沉默是金的戲碼,樸有天不輕不重的一巴掌就打在金俊秀的後腦勺上,嫌棄弟弟“一碼歸一碼,讓人看就讓人看,她要是介意這個就不會讓我們進門了。”
“請搞清楚,帶你們進門的人是我,好好謝謝我好麽。”金在中趴在安文殊的肩膀上,假模假樣的裝哭“這可是我賣身換來的,我為你們這個身體……”
“我要吐了。”樸有天讓他正常點,還對安文殊說“委屈你了,跟這麽個傻子玩。”
“呀!”金在中一下跳起來,樸有天嗤笑一聲“吃飯,鬧什麽,不餓嗎。”
一直沒說話的安文殊開口了“你們都看不懂,要不要我給你們解釋一下?”說着沖金俊秀伸手,對方立刻把文件塞過來,動作大的差點掉在地上。
金在中和樸有天組團嫌棄弟弟,鄙視的眼神都是一樣的,金智香捂嘴笑了,走到樸有天他們身後,拿起地上的幾個袋子,金俊秀連忙阻止,嘴裏說着我來,拎着袋子就往裏面跑。金智香要去拿剩下的,樸有天先一步提在手上“姐姐還是休息吧,我們來。”
金智香看了眼正在翻文件的安文殊,沒得到什麽回應,疑惑的看着金在中。金在中邊起身邊跟她說“姐姐就休息就行,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都熟,我們來,在院子裏支個桌子能有多複雜。”
猶豫了兩秒的金智香看安文殊還是沒說話,微微點頭招呼金在中“東西我都拿出來了,我帶你去收拾。”
點頭說好的金在中彎腰吻了下安文殊的額頭,問她“想喝酒還是茶?”不等她回答問金智香“她明天忙嗎?”沒得到答案就懂了,定了飲料“喝酒吧,天冷暖和點。”幫她順了下頭發“我去弄好叫你。”說着便同金智香走了。
客廳只剩安文殊一個人,她翻文件的速度非常慢,慢的好半天都不翻頁,安文殊有些搞不懂金在中在做什麽。更弄不懂,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男女朋友肯定不是了,可原本她以為,他們是關系沒那麽親密,現在卻覺得,他們比戀人的關系要再親密一點。
一句‘太陽’一個‘吸引’讓孔劉變的特別,可一個‘陪伴’一句‘不着急’把自己也變的太特別。更特別的是那句‘你沒辦法那麽活着。’怎麽活才是沒辦法?兩種人是哪種人?
手上的文件,讓安文殊懷疑或許關系是‘包|養’,這份文件有些複雜,複雜到安文殊得推翻之前對于身體身份的定位。光這一份文件,這個身體的主人站的位置就非常高了,因為那是一份稅務特權文件。
某人或者應該就是金俊秀,金俊秀在濟州島有一個酒店在建設中,文件裏濟州島政府會以,金俊秀的個人知名度有利于增加游客,發展經濟為由,把酒店所在地指定為濟州島投資振興地區。
這個提案所獲得的利益明面上的,是稅務減免、政府資源傾斜;暗地裏代表銀行貸款的通過率,籌資的名頭可以打着政府的旗號等等。不管是明還是暗,這個提案涉及的人和事情都是高層,政府高層、銀行高層都得出面,這是以億為基礎單位的買賣。
金俊秀是真的老實打算做生意還好,如果他不老實,多的是方法可以用這個提案空手套白狼,至少能套百億走。如果他夠聰明,兩百億以上都不是大數字。完全可以一手套三家,承建商、投資者和銀行。而且是完全合法,沒有人可以追究的。
道德譴責?偶像明星?輿論壓力?
開玩笑麽,誰在乎那個,錢到手才是真的。
安文殊不是很清楚韓國的律法,但各國的商業法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又不是憲|法按照國情走。祖國雖然走的不是資本主義的路子,但商法特別的點也在于國企和私企的不同,外資同合資的限制,大體上依舊是國際通用條例,不然怎麽招商引資,沒有資本家是傻子。
并不是很懂政治的安文殊,非常懂要怎麽賺錢,哪怕在一個陌生的國家,面對陌生的人,甚至發現穿越不到一個小時,也是如此。這份文件要是真的‘成了’,那三個人和這姑娘的關系絕對匪淺。又或者,只是金在中。
只是,金在中。
有什麽不對勁。
安文殊摩擦着紙張,有人從背後圈住了她的脖子,托着她的下巴讓她擡頭,在她的耳邊落下一吻,柔聲問她“怎麽感覺你好像不太高興,出什麽事了嗎?”
金在中沒聽到回答,松手從沙發後面繞到她面前,彎腰看着她的眼睛“怎麽了?”
安文殊看着他微微搖頭,笑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當然了。”金在中笑着對她伸手“你喜歡的眼睛,會一直漂亮下去的。”說着握住她放在掌心的手拉她起身“外面弄好了,出去吧。”牽着她去的方向卻不是屋外,而是往屋內走。
穿過兩扇關上的門,一個開發的廚房和餐廳,安文殊被帶進了衣帽間,看着他從衣架上拉下一件羽絨服,不是她穿回來的那件大衣,抖開衣服給她穿。安文殊左右伸手穿袖子,金在中給她調整袖口,弄好再上前一步,幫她拉拉鏈。
“外面冷,你這個喜歡空曠地方的習慣夏天還好,冬天就很容易感冒。你又不喜歡吃藥,生姜水也喝的別別扭扭的,那就要注意保暖。”金在中低着頭給她扣拉鏈外的扣子“炭盆和電暖器總沒辦法擋風,要想保暖就得……”
安文殊有些恍惚,一直提着的戒備心不知不覺的卸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屋內的暖氣太足了,還是在暖氣那麽足的地方穿羽絨服太熱,渾身軟綿綿的,面前的人又一直很絮叨,她想要安靜。
而安靜的方法,自然是讓對方閉嘴。
有什麽比一個吻更能讓人收聲呢。
大概沒有。
金在中的眼睛帶着笑意,安文殊的倒是冷清。
金在中含着她的下唇輕咬了一口,不疼,麻麻的,安文殊微皺了下眉頭。笑出聲的金在中頭往後仰離開那個主動親吻的姑娘,點了點她的鼻尖“你看,我說了,你總會回來的。”
“單純好奇,沒有其他含義。”安文殊疑惑的看着他“你喜歡我,喜歡到,願意…”想找個不那麽傷人自尊的詞,可又找不到,只能說“願意和別人分享?”怎麽可能呢。
愣了兩秒大笑的金在中低頭幫她扣上胸口的扣子,笑她想太多“你最近又在看什麽奇怪的劇本麽,還是說打算做你自己都覺得傻的一腳踩兩船?別做夢了,男人從來不會分享,獨占才是男人。”
“那你?”
“我什麽?”
金在中笑看她“我怎麽對哥那麽淡定,還是對你那麽淡定?因為只是愛情的話總會厭煩的,不是今天就是明日,不是這個月就是下一年,總會厭煩的。”手指滑過她的頸脖,指甲擦過皮膚,帶着生理造成的雞皮疙瘩,幫她把衣服裏的頭發撥弄出來。
“我都會厭煩,再喜歡,喜歡到某一刻覺得這輩子就是這個人,再過不久也會厭煩,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能啊。說是人的本能也可以,對不對,你也是喜新厭舊的家夥。”
“時光會改變我們的做事方式,處事風格,但時光沒辦法改變本性。”金在中沖她龇牙“我的本性裏忠誠的代價太高,你的本性裏大概沒有這個詞。時光,漫長的時光,它改變不了本性,但它能創造習慣。”
“習慣是很奇妙的詞,我和侑天的關系很好對不對,可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也就那樣,漫長的時光,我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到有什麽事情不告訴他總覺得哪裏缺點什麽。這是時光的力量,也是習慣的力量。”
金在中牽着她往外走“跟你,跟我,跟我們談愛情多少有點,嗯……”給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哥哥真的是萬花叢中過的人,愛麽,嘴巴裏的天長地久哪比得上一響貪歡。”
“你也差不多吧,一開始跟我說生理需求的家夥。”金在中調侃她“你也更在乎那點歡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做我們都不那麽在意的事情。”說完搖頭“也不對,還是會在意,只是侑天一直嘟囔着我是自作孽,好像又沒那麽在意了。”
“以前用來騙妹子的話是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你,巴拉巴拉。前兩天看到一個可以用來騙你的話,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我只知道,我想要你開心。只要你開心,什麽都好。”
金在中看她愣住,笑着貼過去蹭了下她的腦袋“看,果然能騙到你吧,你想要的不是愛情,是那個人被你握在手心裏搓圓捏扁,任由你玩耍不做任何反抗的人。”
“通常情況下,這樣的人不可能存在,我都做不到,孔劉哥更做不到。應該說,沒人能做得到,就算一開始愛的死去活來能做到,時間一長,包容也會變成忍讓,到時候你一眼就看得出來。”
“女孩子太聰明,尤其是在對待男人的問題上太聰明不是好事。看得很清楚會損失很多樂趣。有時候被人騙也是一種樂趣,不過你就享受不到這種樂趣了。你的樂趣是玩弄別人,像幼兒園會欺負喜歡的小夥伴的小朋友。”
金在中笑她“我三歲就不幹這種事了,你卻一直在做。我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很無聊,也可能是玩弄別人耍的別人團團轉會讓你覺得有趣?奇怪的惡趣味,也挺可愛的。”
“但你沒辦法一直這麽玩的,文殊。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能忍受這種東西的人很少的,成年人把真心藏的那麽嚴實,捧着一顆心到處說什麽以心換心多無聊啊。大家都認為自己的心最值錢,就因為大家都這麽認為,別人的心就不值錢了。”
“被你傷過心的人越多,你的選擇餘地就越小,世界挺大的,各種人都有,可人生更漫長,總有一天,你找不到你沒玩過的人。你身邊的人也會因為你的惡趣味遠離你,到時候你會孤身一人,那太孤獨,也太寂寞。”
金在中的眼底有光,那光很微弱,帶着些許不懷好意,腳步不停,話也沒停“你看得到自己的結局,你那麽聰明怎麽可能看不到。但那是你的樂趣,我改不了本性,你也改不了,你改不了想要試探別人的底線。”
“你就是喜歡把寶藏丢在別人的面前,別人要是沒拿你會覺得虛僞,別人要是拿了你會覺得肮髒。怎麽做都不對,怎麽做你都不滿意,所以你要不停的的試探。偏偏人心就是經不起試探,安文殊xi,你比我清楚,你給我上了那麽多課啊。”
“你會試探我,就會試探別人,我可以接受你試探我,我也可以接受你幫駿繡,幫侑天,幫我,幫我們得到我們太想要,也只能從你手上得到的東西。比如你給駿繡的那份文件。正常男人會覺得傷自尊的,會覺得無顏面對你。”
“不巧,我臉皮比較厚,人也相對自私,比起別人,我都先考慮自己。和公司打官司是這樣,當音樂人也是這樣,總會有種憑什麽我不行的不甘心。為了這份不甘心,我不怕任何試探。”
長篇大論一套一套的金在中,說的安文殊笑容一直沒有消失,反倒在努力讓自己別那麽開心。因為這個人超級有意思,他在說,我在等你無處可去,只有回來。他在說,你遲早孤身一人,只能回頭。他在說,你注定只能是我的。
因為只有我會留下,不管你怎麽試探我都不會離開;因為只有我能接受,你太惡劣,惡劣到誰都受不了。更因為只有我,你才是原本的你,不用任何改變,只做自己。
金在中在說,安文殊只能是金在中的,這,是他搶奪的方式。一如,安文殊對孔劉說的,喜歡,是掠奪。他們唯一的區別是,安文殊渣的光明正大,勾人下地獄還以此為樂。金在中披着一層外衣,一層善良、友好、還互幫互助的外衣。
安文殊覺得金在中有意思極了,更有意思的是,金在中的喜歡和他所謂的習慣讓她加深之前的懷疑,懷疑這具身體很可能真的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版本。
金在中知道她的小習慣,說小嗜好也行,他們一起吃火鍋,他會在對面兩個都默認她不吃辣的時候,給她在辣鍋涮一顆青菜,夾給她之前用茶水過一遍,辣味稍減但還是有辣味的。
這是很小的一個細節,對面的兩人都沒發現,安文殊發現了,因為她很少吃辣椒。辣是痛覺,不是味覺,嗜辣之人享受的是痛感的刺激。所以安文殊不吃,那會誘發她去嘗試更過分的能刺激痛覺的行為,可她确實喜歡。
火鍋吃到快結束時,大門外響起門鈴,樸有天和金俊秀打鬧着去開門,有人進來了,還是個熟人。安文殊背對着門口不知道是誰,也沒有很關心,金在中扭頭沖那人點點頭,沒動位置。
“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麽?”
金在中笑看安文殊“不好奇,我為什麽就這麽坦蕩的說出來了?”
身後的腳步聲漸近,安文殊随口問了句“為什麽?”
“因為我是很有奮鬥和犧牲精神的人,你那麽渣,放你出去禍害的也不是我,但對我來說很有挑戰性。沒辦法擁你入懷,我有的是耐心站在原地,對你張開手敞開胸懷,任何時候,只要你回來,我就在這裏。”
金在中笑的燦爛,聲音不大不小,小到身後的人聽不清,大到安文殊聽的很清楚“所以,出去玩吧,我也會去玩的,在音樂中跳舞,在舞臺上歌唱,酒杯得一直滿着。但,酒瓶空了,觀衆散了,音樂停了,我們就手牽手離開派對,好嗎?”
“我永遠,在這裏。”
冬天在院子裏吃火鍋的行為有點傻,院內也沒什麽正經的燈光,圓桌上擺了一大堆防風的玻璃燭臺,看到這些安文殊差點就推翻了身體主人的猜測,她對蠟燭沒愛好。還是金在中說是他車上的,安文殊才放下。
火鍋煙霧大,煙火氣太足,即便蠟燭多,也沒辦法吃成燭光晚餐的浪漫,更別說對面還有兩個插科打诨的人。可是當動人情話出口,漂亮的眼睛看着她,不知哪裏傳來的好聽的歌聲,安文殊看着燭火,倒有點燭光晚餐的感覺了。
歌聲不知哪來的,很好聽,安文殊的注意力卻被一股許久未曾聞過的甜香吸引了,那不是屬于韓國的味道,那是幼年始終帶着遺憾的味道。
“我好像聞到了…”安文殊低聲喃喃“桂花糖芋苗。”
“我來給你們送…”孔劉看着金在中“桂花糖芋苗。”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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