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歷時四個月, 安文殊才再次見到尹武榮, 在一家只接待內部會員的會所裏, 見面不到十秒,被尹武榮用水果叉頂着大動脈。金智香整個人迅速後退貼牆縮成一團,安文殊卻笑眯眯的用下巴碰了下叉子, 不怕死的再次挑釁。
“媽媽的小英雄生氣啦~”
尹武榮甩手砸了叉子, 用力之大讓被撞到的水杯直接被鋼叉砸裂了,金智香猛的一抖, 尹武榮從牙縫裏憋出一句“你要是真的想死, 我送你。”
“淡定點, 為同一件事生氣那麽久,就真的是弱點了, 我在幫你客服這個弱點。”安文殊彎腰拿起那個有裂紋的杯子給他看“你得沒有弱點才行,弱點很容易被利用。”
深呼吸壓着火氣的尹武榮讓她別說廢話,這東西算什麽弱點, 明明就是安文殊故意想看他笑話“直接說, 找我什麽事,為什麽非要見面。”
“難道你打算一直不見我麽。”安文殊放下杯子換了個好的給他倒酒“四個月夠長了。”
拿着酒杯一飲而盡的尹武榮長出一口氣,脾氣徹底壓下去, 人也正常了“我們見面不安全,不是你自己說的麽,我們盡量不要見面。”
“我說的是我們頻繁見面不安全。”安文殊讓他不要曲解自己, 拿着遙控器問他“殉道者的成片不好看,智香說你看到一半就走人了?”說着按量了牆壁上的液晶電視, 裏面放着的正是殉道者。
尹武榮掃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金智香,對方迅速鞠躬疾步往外走,關門讓包間內只剩他們兩人。會所的包間挺大,光沙發就有兩米多長,安文殊坐在中間,尹武榮離她一米遠。天花板的燈光全開,一點都不像是打算欣賞電影的樣子。
作為公司社長,首個項目出成片當然是要看的,尹武榮看到一半就走人了,李俊毅前後打了三通電話給安文殊,問她社長是不是哪裏不滿,得到沒有的答案還不太信。同安文殊有張乖巧臉加成不同,尹武榮不管從臉還是從氣質,都很需要別人小心對待。
導演以為安文殊算是給尹武榮打工的,想法就有點誇張,金智香知道的詳細點,她告訴安文殊的答案是,感覺尹武榮不喜歡那部片子。而真正走人的尹武榮給安文殊的說法是,沒什麽好看的。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還再看一遍幹什麽。”尹武榮看了眼桌上放的《國際貿易法》想要岔開話題“替考的人都準備好了,你不要了是為什麽,想自己考?”
安文殊笑看他一眼“已經考完了,我弄錯了,不能替考,這學期考的小組作業,六個人組團出論文,論文可以代寫,小組報告要全員上臺,沒辦法替考。”自嘲道“只混到了一個A,果然我不是學術類型的人,讀書不行。”
“你們最好的成績不就是A嗎?”尹武榮愣了一下。
安文殊挑眉“去查了我們的成績嗎?意外的很關心我啊。”
“怕你被退學會打亂計劃。”尹武榮白了她一眼“不是說這幾天要想辦法進國會嗎,考試不及格的人進什麽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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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說最好的成績是A+的安文殊表示“不是要進國會,是要能接觸到審核委員會的人。”
“都差不多。”尹武榮看到屏幕上放着一個孩子被拖進辦公室的場面,起身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讓安文殊說重點“要我做什麽?”
伸手問他要遙控器再開電視的安文殊說“現在只需要你把電影看完。”看到他皺眉的表情疑惑道“這種畫面對你來說應該算不上殘忍吧,何況都沒實際拍出來,你在排斥什麽?”
“我不是變态。”尹武榮掏出煙盒抽了根煙出來點燃“你總不會以為我會喜歡這種電影。”
從他給狗起名叫生姜就足以了解,尹武榮大部分情況下都很正常的安文殊笑了“這種電影沒人喜歡,它的目的是挑起人們的憤怒和反思,你得知道它在做什麽,之後有記者采訪,發言稿你要看得懂才能說的通順。”
“記者采訪?誰?我?”尹武榮懷疑的看向安文殊“你沒開玩笑?”看她笑臉不變猛的起身,半秒後又坐回去“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當個企劃公司的社長嗎?”
安文殊歪頭看他,好像不明白他為什麽激動“我以為我早就解釋清楚這件事了,你是站在臺前的英雄啊”被他瞪了一眼笑容更大“你總不會以為那些宴會能讓你成為英雄吧,記者采訪才是重點,得讓大衆了解你是誰,你才是他們的英雄。”
“憤世嫉俗,會為社會不公去奔走,這些都是你要給記者回答的問題,拍殉道者是想要讓這個國家的國民知道,國家黑暗政府腐敗。有很多事被掩蓋了,但你看不慣,就算沒人支持,你也要做,因為你看不慣。”
從桌上拽過果盤插着西瓜吃的安文殊說“我要讓你成為英雄,那不是開玩笑的,你可以完成阿姨對你的期待了,小英雄,英雄的…”玻璃杯貼着頭皮砸在對面的牆上,碎裂的同時打斷安文殊的話,也讓她笑的更開心。
“別故意惹怒我。”丢杯子的人臉色超級臭,警告一句後繼續說正事“那些宴會我基本不開口,媒體采訪你确定我能裝下去?”
玩的挺開心的安文殊看他要爆發了,不再繼續,而是肯定他沒問題“采訪稿會有人準備好,照着說就行,說錯了也沒什麽,采訪會有專人看過才往外放,比你去宴會自由發揮還簡單。”
“難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尹武榮起身往她身邊走,坐在她邊上指着電視“一起看這個電影?”
咽下西瓜的安文殊說這個是順便“我要你去處理光州的事情,還要準備一下,過幾天我們要去見李德業。”
“光州怎麽了?”尹武榮咬着煙嘴盯着電視,表情依舊難看,因為那實在不是什麽能讓人開心的電影,問她“為什麽要見李德業先生?”
一口一口吃着西瓜的安文殊給他講,他們見李德業的原因。當初她想借光州政府的事件提前給電影造勢,中途因為李德業的插手失敗了。現在她不想要從光州政府的方向走了,但是必然會牽扯到光州政府,就需要李德業那邊同意,因為上臺的是李德業的人了。
尹武榮聽了她的計劃覺得有點困難“見那位先生就不容易,讓他放手更難。你有什麽值得交換的,那位先生不缺我們給得起的東西。”比如錢。
“白昌洙能幫我們約到人,至于我能給什麽交換。”安文殊指着放在桌角的兩個檔案袋,讓他去看“那兩個是我的交換物,需要你确定一下,我是用哪一個交換比較好。李德業要是能力夠大就用上面的,不夠就用下面的。”
起身去拿文件的尹武榮說了一句不管是什麽都沒有那位先生不敢碰的,打開第一個檔案袋抽出文件,看着上面‘煙草專營權’幾個字沒看懂,疑惑的看了安文殊一眼,安文殊讓他繼續往下翻。
電視繼續放着讓人無法欣賞的電影,屋內的兩人一人專心看文件,一人專心吃水果,也不知道放給誰看。一部電影放了兩個小時,尹武榮一份文件卻沒有看完,不是資料多厚,而是他不停的前後翻,因為那份并不厚的文件,再描述的是可以翻天的買賣。
“兆億?”尹武榮幹巴巴的開口,望着安文殊像看什麽瘋子“你打算用這個數字去騙人?還是李德業?瘋了嗎?還是把大家都當傻子?”
安文殊聳肩“所以我說了,如果他的地位沒那麽高,就用第二份去見他。順便一說,你看到的數據都是可查的,兆億不算什麽,牽扯兩千萬人的買賣,這只是數字單位而已。”
“誰管什麽第二份,你是想說這東西是真的?”尹武榮誇張的笑了一聲“我從來沒聽過什麽專營權,我還抽煙呢。”
招手讓他過來的安文殊抽走他手上的文件,翻到其中寫滿各種數據的那一頁“仔細看,這裏不是假數據,數據真實,能推斷出來的數字當然也是真實的。”指着他丢在桌上的煙盒“你抽煙,但你卻未必知道,這種全民毒|品到底值多少錢。”
尹武榮還是懷疑臉,安文殊卻笑了,笑他根本沒看懂計劃書,只被數字吓到了。起身拿過煙盒,抽出一根煙,捏在手上,給他詳細解釋,這份計劃書當然是真實的,并且是可以操作的,只是需要死很多人而已。
煙草專營權,這幾個字世界上九成九的國家都沒出現過,全世界只有兩個國家有這個法案,一個就是韓國有待統一的朝鮮,另一個就是安文殊的祖國。而這個法案涉及的不止是兆億,韓元甚至可能更多。
所謂煙草專營,顧名思義,國家部門統轄煙草市場,每一根煙從煙葉的種植到香煙出口,整個商業行為裏的每一個環節都是國家把控。法案帶來的好處是什麽呢,巨額到不敢想象的稅收。舉個例子,號稱基建狂魔的國家,光煙草稅占據全國總稅收的十分之一,每年都在漲。
煙草稅是所有行業稅的領頭羊,就算是石油這種戰略資源也是排在它後面的。2014年,僅雲南一省,煙草創造的增加值為一千多億,平均到每天是三億多。這個數字只是一省而已,哪怕那裏煙草種植已經形成産業化,卻依舊不是最大的煙草集團所在地。
煙草就像古時的鹽鐵,為何古代君主鹽鐵專賣,因為這兩者都是國家財政的主要收入來源,鹽又是比鐵還重要。人民可以沒有鐵器,但沒有鹽會死。人需要鹽,鹽可以買賣,稅收就這麽來了。
煙草專營權為國家帶來大額稅收,稅收改變的是全國福祉、基建大國、GDP增長等等好處數都數不清。那為什麽全世界只有兩個國家在執行這條法案,其中一個原因不能說,另一個原因倒是挺簡單的,這件事不止有好處也有壞處。
煙草這種除了讓人類上瘾目前沒有任何好處的商品,之所以全世界都是控煙而不是禁煙,就是因為它是高賦稅的商品,全世界都一樣。但是徹底禁煙會導致幾十億煙民自動變成地下市場的買方,那混亂的程度不亞于全國動亂。還不如高價限制好一點,國家賺錢,窮人買不起也就不抽了。
煙草專營不一樣,它在給國家帶來稅收的同時,也是在限制國家控煙程序的腳步。國家是由人組成的,對人的身體有傷害的商品理論上都不應該出現,就像全世界禁毒一樣。國家一旦擁有煙草專營,在禁煙方面能做的事情就會變的很困難。
以韓國為例,煙草是由專門的煙草集團出産,國家要推行禁煙,要正面對抗的就是各國的煙草公司,嗯,不止是韓國本國,世界能出口香煙到韓國的煙草公司都是他們的敵人,但那依舊只是煙草公司而已。法案推行會困難,會死人,到底還是能實現的。
但對煙草專營權的國家來說,敵人不止來自外部還來自內部,從中央到地方,哪怕是個偏遠的小縣城都沒得跑。依附在專營權這只巨獸活着的所有利益團體,都是敵人。國家財務縮減,地方分到錢就少,沒有一個人會贊同。
不贊同的後果是什麽呢,是國外的煙盒上那些恐怖的禁止吸煙的殘破器官圖片,永遠不會印在有煙草專營權的國家的煙盒上。是未成年禁止買煙這個法律,根本在民間實行不起來。是每年成比例增加的煙民帶來的同樣按比例死去的國民。
但是錢啊,這東西從來能動人心緒。
人數多的國家不說了,五千萬人口的韓國,每年死于吸煙的煙民人數超過五十萬,這是一個巨大的數字。韓國是沒辦法推行煙草專營權的,至少在人道主義和國家體系的角度沒辦法。
但是錢啊,那可是輕松能上兆億的錢。
韓國一年稅收能分擔至少五分之一,這可是錢,兆億為單位的錢。一條煙草專營權法案,能讓韓國從上到下都被巨額資金綁架,上了‘賊船’就再也別想下來。能讓六成稅收都被財閥掌控的韓國政府,歷任總統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韓國當局,真正挺直腰板說得上話,誰會不動心。
“但是,所有前提都是李德業有那麽大的權利,能撼動國會,誘惑所有執政黨,讓半個世界站在他身後,這條法案才有機會被拿出來讨論。”安文殊丢下文件看着沉思的尹武榮“否則光是韓國煙草集團一家,就能弄死他,如果他只是一個釜山的李先生。”
這份計劃書所帶來的巨大市場,李德業在裏面也就是一個平凡人,韓國千萬煙民,一人十枚硬幣就能砸了整個釜山。一個城市的地下王者?在整個國家面前,又算得上什麽呢。
安文殊把手上的煙遞給尹武榮,看他接過想點,拿着打火機的手僵了半天,突然轉頭看她“你為什麽能知道這些?全世界只有兩個國家有的東西,你為什麽會知道?”
“我也買過煙啊,你知道韓國賣錢很神奇的,煙價是統一的。”安文殊覺得這點很有意思“據我所知,亞洲好像就韓國是這樣,統一兩萬五,上下額差不超過五千,只有進口煙的價格不一樣。”說起來這是個巧合,忙內麽,偶爾會給前輩們跑個腿,買煙是其中一種。她是買煙的時候發現的,這個國家煙草很有玩的。
尹武榮為這個答案發愣,僅僅只是買個煙“我之前說,我選擇你不是因為你聰明,現在我得換個說法。你聰明的,我不敢想你的腦子裏都是什麽。”
“嗯……”安文殊開了個玩笑“腦漿。”
呵呵了一聲的尹武榮看着桌上的文件,點燃手裏的煙,深吸了一口“我覺得還是不要拿這份出來,這在我們手中只是個計劃,在李德業那樣的人手中說不定是什麽。哪怕他做不到,也能找到能做到的人,到時候你……”
“到時候我哪怕不想給李德業先生做事也不行了。”安文殊接上他的話,指着另一份文件“所以我說了,我還有另一個備選,那份簡單點。”
拆上一份文件時說着李德業什麽都敢做的尹武榮,這次一句話都沒說,拿起文件夾抽出文件翻看。和之前的兆億那麽可怕的數字相比,一份千億的企劃突然就小兒科起來。
尹武榮簡單翻了翻就重新放回去,把另一份‘煙草專營’的企劃也放好,兩份遞給安文殊“你就不怕拿這份去是打白昌洙的臉?”
“你為他試探我可對我不太友好,就算你們關系好,我們關系不是更好嗎。”安文殊接過文件袋放在邊上“白昌洙只會感謝我,因為即使我把企劃案給他了,他也做不到。”
“願望清單上線半年了。半年增長率就那麽點,不是我接不接手的原因,是白昌洙手上沒人能做事,也不知道要怎麽做事。一搜深海巨輪被他玩成了河裏的漁船,那不是我的原因,是他做不到。”
安文殊看他表情不對,笑了“不說他,你帶着企劃去找白昌洙,他會帶我們去見李德業的。主動求上門,總沒有人家邀請來的漂亮。”
尹武榮‘嗯’了一聲,看她起身滅了煙拿起文件跟上她,兩人一起出門。在包間門口左右分開,會所有兩個門,他們不是從同一個門進來的,當然也不會從同一個門出去。
兩人見面的時間是晚上,聊了很久,安文殊回到民臣街已經接近淩晨了,在門口正好碰到金在中被助理送回來。助理扶着他,看上去像是喝醉了。這幾天金在中經常這樣出現,金智香挺習慣的,安文殊倒是第一次見。
世紀演唱會大成功,絕地翻盤媒體贊譽聲一片,廣告、雜志、代言陸續上線,JYJ三人酒局幾乎是成天開,光慶祝派對都開了三場,找了半個圈子的人一起狂歡。不管是悲傷的酒還是開心的酒,只要帶着情緒喝酒都很容易醉,金在中就常醉。
不能替考的安文殊最近都在忙論文的事情,還有為暑假的安排做準備,首爾大那邊的有個房子,她在那邊住的比較多,不怎麽回來。也就沒見過喝嗨了的金在中是什麽樣,更是在對方撲過來的時候沒反應過來,還是金智香快一步擋在前面,被對方抱了個滿懷。
助理連忙沖過來道歉,安文殊看兩人的動作不是第一次了,等助理扶着人進門,金智香問她要不要回首爾大那邊的房子時,問她,金在中最近都這樣?
“太高興了,我剛出來的時候我們全家都喝醉了幾次。”金智香看着推門的兩人給安文殊解釋“雖然我們不太一樣,但是那種終于翻身了的感覺應該差不多。”
門推開,兩人進去了,生姜卻竄了出來,繞着安文殊轉圈,尾巴搖的跟風扇都有的拼。沒有撲上去是因為撲過一次被安文殊餓了兩天,就再也沒撲過,生姜是只求生欲特別頑強的狗。
金智香看着生姜就想嘆氣,這只狗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再強調,她不是主人,虧她每天再忙都記得要回來溜它,給它買好吃的呢。轉頭看到安文殊往門內走,疑惑的問不去首爾大那邊住麽。
“困了,就在這裏睡吧。”安文殊往裏走。
跟上她的金智香餘光瞄到有粉紅色的車開過來,覺得有點眼熟,畢竟把車弄成粉色的人真不多。以為是附近的新鄰居,沒太在意,追上安文殊關上門。
這天安文殊是睡在很久沒睡的主卧的,金在中的助理沒走一直在照顧金在中,就在那房間打地鋪了。金智香準備的東西很全,主卧除了沒有床,床鋪和被褥都是洗過的,還有薰衣草的洗滌香味。
睡的還行的安文殊,第二天是被蹲在窗前的金在中給看醒的,雖然她不是身邊有人就睡不着的敏感類型,但對方的眼神太熱烈,她也不是太遲鈍的類型。
睜開眼面前蹲了個人沒有吓到安文殊,也讓她睡不着了,半眯着眼睛問金在中幾點了,得到七點的答案,問他這麽早過來是想要幹嘛。轉而在他想要拽被子的時候,抓住被子疑惑的看他。
金在中不知道是酒勁還沒過,還是別的什麽,膽子格外的大,直接說“我想上你。”
安文殊愣了兩秒,輕笑道“我不想,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去找你的小姑娘們。”
“你就是我的小姑娘。”金在中抓住被子“你別跟我說你戀愛都是柏拉圖的,為什麽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是有生理需要嗎,對着我就沒有了?”要是半年前他根本就不敢想,他能純潔的戀愛半年!但是現在就是發生了!對象還是安文殊!這絕對不對勁!
掀開被子起床的安文殊剛站起來就被金在中撲到了,親吻落下,男人的手掌也往下滑。安文殊笑眯眯的看着他,不反抗也不回應。嘴唇上摩擦的舌頭無處安放,撩起裙子的手也不再向上。
金在中撐着床鋪望着她“你真的喜歡我?”
“喜歡啊。”安文殊拿開他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對他搖了搖“不然這只手就沒了。”
呆了一下的金在中定定的看着她“喜歡我為什麽什麽都不做?”
“喜歡你不代表我要上你,那是兩回事。”安文殊推開他站起來“人又不是動物,雖然大部分時間挺像的,但到底不是。”
金在中側躺在床上仰頭看她“這種說法難道不是在拒絕我嗎?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擁抱,想要親吻,想做任何事。不然朋友和戀人有什麽區別,女性朋友和女朋友不就差一個字嗎。”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安文殊笑看他一眼“外面的小姑娘很多,智香說你最近很多局。”
仔細打量她的金在中試探着開口“你真的無所謂我去外面随便找個人解決我的需要?随便什麽人?”
安文殊點頭表示随便他,剛要轉身,被金在中抓住手腕拉回來,重複那句“随便是誰都行?随便什麽女人都行?”
“都可以。”安文殊抽回手,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我不在意這種事,你喜歡的話都可以。”
金在中拉下她的手,半跪起身,拉着她坐回床鋪上,盤着退認真的再問第三次“你真的随便我,完全不在意?不在意我跟別的女人上床?”
“我難道是嘴上說着行,心裏想着不行的人嗎?”安文殊笑他“那看來我們也沒那麽熟,你也不夠了解我啊。”
表情僵硬的金在中抓着她的手不放,一點點收緊“你真的完全不會嫉妒的話,那你到底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啊,選擇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嗎。”安文殊扭動了下手“有點疼了,先松開。”
不放手的金在中力氣一點都沒變小“你把我當什麽?男朋友?還是只是随便什麽人?”
“你不知道嗎?”安文殊笑着掰他的手指“我以為你跟我說了那一堆我應該和你在一起的商業談判論調,你就很清楚啊,你是商品。你把你自己賣給了我,不管是為了事業還是感情,你出售自己,我開出價格,我們不是這樣的關系嗎。”
金在中呆住,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松開,瞪着眼睛看着安文殊起身,看着她進了洗手間,看着她關門,聽着洗手間的水流聲,呆坐在床上腦袋空白一片。不知過了多久,水聲停了吹風機的聲音響起。金在中立刻跳起來,跑過去一下拉開衛生間的門。
背對着門吹頭發的安文殊看了眼鏡子裏的金在中,放下吹風機疑惑的看着他。金在中上前拿過她手上的吹風機,一眼不發的幫她吹頭發。濕潤的發絲變的幹燥,洗發香味也變的濃烈。
吹幹頭發的安文殊起身往外走,立刻丢下吹風機跟上去的金在中跟在她後面,跟她到了廚房,裏面沒人。金智香還在睡,安文殊也沒打電話給她,她們說好要出門的時間是下午,助理小姐就沒做早飯。
安文殊開了冰箱拿了盒牛奶出來,金在中左右看看給她拿了盒麥片,問她要不要吃,看她搖頭又放了回去。給自己倒了杯牛奶的安文殊指着旁邊的位置讓金在中坐,等他坐下問他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直接問。
“就算我是商品,我是被包養的,為什麽你對我什麽都不做?”金在中咽了口口水,挺直的背脊代表他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我這個商品,你不喜歡嗎?”
翹起腿拖着下巴的安文殊笑看他“我沒有不喜歡,不然你就不會在這裏了。只是我更習慣等價交換,你可以理解為商人的良心。再我沒有給你交易品之前,我都不會對你做什麽。最近比較窮,花錢的地方也很多,暫時沒有這方面的餘額。”
“餘額……”金在中喃喃了一聲,突然笑了,嘲諷的笑容,不知道是在諷刺她還是在諷刺自己“願望清單那幾十億不夠嗎,我的身價看來很貴啊。”
晃着腿的安文殊說他理解錯了“你和樸有天他們很容易想錯關鍵,願望清單不是你的身價,也不是我為你們做了什麽,那是我和白昌洙的買賣。燒掉的五十億,是他給我的回報,跟你們其實沒什麽關系。你們算是交易的附帶商品。”
金在中在身上摸了一圈,看着像是在找什麽,沒找到,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罐啤酒出來。打開易拉罐一口氣罐下去一聽,手掌用力捏扁罐子,弄的罐子直響,砸在地上‘碰!’的一聲,再拿出一罐,走到安文殊對面,坐下,盯着她。
“謝謝你良心那麽好,非常感謝!超級、無敵、感!謝!”
安文殊笑笑“你在生氣的點,是因為把我當女朋友了嗎?弄錯了哦,你在騙你自己,你沒有把我當女朋友,你只是在生氣,我沒有把你特別的人,比如男朋友之類的。”
仰頭又灌一大口酒的金在中有太多話想說,可說出口的卻是“你是買家,你說了算!”
“還在生氣啊,不然你可以舉個例子,你從什麽時候把我當你的女朋友,對我做什麽,應該對女朋友做的事情。”安文殊脾氣很好的同他商量“随便什麽都可以。”
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金在中手裏的啤酒罐被捏扁,酒液漫出來順着手背流到手上,桌上,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金在中眼角都憋紅了,死盯着她,一言不發。
安文殊抽了幾張紙巾擦着流到她這邊的啤酒,聲音輕松又随意“喜歡一個啊,其實是很直接的,沒那麽多的理由,也沒那麽多因為所以。戀愛時對方是不可或缺的,路邊的一朵花漂亮,你都想告訴她。”
“你喜歡我,當然,就像我喜歡你一樣,我們喜歡彼此,但那點喜歡不足以改變我,也不足以讓你變的多特別。你為我做了什麽特別的事情嗎,還是你做了什麽特別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
“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一通你在哪,你在做什麽,你在想我嗎,我在想你的電話,還有一條,我今天做了什麽,碰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見到什麽有趣的人的短信還是別的什麽,我好像都沒收到。哪怕是一束花,也沒有。”
安文殊看金在中傻了,笑看他“你說你戀愛很有經驗,我并沒察覺,我沒有覺得你的喜歡有多特別,我只看了你想留在我身邊。留在我身邊有很多好處不是麽,我也喜歡你在我身邊,我喜歡你的眼睛,這個我好像說過了。”
“你想留在我身邊,為此你說了那番應該留在我身邊的話,你把這件事變成了交易,但是你現在生氣我把你當成可以交易的商品。”安文殊有些苦惱的看着他“付出和回報是等價的,性不會讓你更特別,也不會讓你不特別,你糾纏與性,還會為此生氣,這讓我很苦惱。”
“金在中xi,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作為交易你性|服務的交換。”安文殊放下手靠在椅背上“我在等你開口,可你不說,不開價,我要怎麽确定你想要的交易品,我能給你呢。如果你想要的我給不出或者覺得不值得,那麽提前使用的商品要怎麽退換呢,很麻煩的。”
金在中呆呆的看着她,緩慢又迷茫的開口“我只是喜歡你,我喜歡你,所以不想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你不喜歡被人打擾,不喜歡被人煩,也不喜歡花。你想要的禮物我給不起,打電話會騷擾你,發短信會讓你覺得我很粘人,我只是喜歡你,我喜歡你才會……”
安文殊笑了,清脆的笑聲“如果喜歡能被理性控制住,那就不是喜歡了。你的了解來自于你的大腦,但你的行為出自你的心。你的心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喜歡我,這只是場以陪伴為名的交易。”
“我們。”安文殊指着自己,再指向他“只是商人與待價而沽的商品。”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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