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身份從成年少女變身為成年孕婦對安文殊來說, 沒什麽太多的變化, 鍛煉酒量這個想法擱置算是最大的。其他也就是孔劉出現在她身邊的頻次開始增加, 以及金在中真的有點往家庭主夫發展的感覺。
說到金在中,樸有天和金俊秀已經搬出去了,這家夥卻不走了, 正式入住民臣街29號, 卧室幹脆就變成了他的房間,搬了一堆私人物品進來。客廳擺了一堆手辦, 廚房更是徹底變成他的所有物, 安文殊有一次半夜口渴進廚房倒水, 看了一圈各種小家電,牆上還挂了個CD機的廚房, 迷迷糊糊的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不過安文殊最近挺忙的,沒太管這件事,任由金在中今天放放這個, 明天放放那個, 除了書房和卧室他沒碰過,這屋子已經很難說誰是屋主了。給屋子改軟裝都是小問題,他把工作帶回來做, 把這裏當半個工作室有點麻煩。
因為安文殊偶爾也是要回來睡覺的,而且會在這裏見一些不方便在外面見的人。兩波人碰面總有些奇怪,尤其是金在中每次在孔劉來的時候都出現, 硬擠進來更奇怪。
比如現在。
孔劉是個演員,公衆人物, 他答應當孩子的父親不是随口一句我願意就行的。公司、經紀人、團隊等等都要知道消息,才能逐個安排後續的事情。團隊那邊當然是不同意,這可不是拍大家都拒絕的電影那麽簡單的事情,可不同意也沒用,電影孔劉要拍,孩子他也要。
這些事情孔劉沒有和安文殊說,安文殊也能猜得到。安文殊沒猜到的是,脾氣很好,溫文爾雅的孔演員比她想象的有霸氣,自己抗了所有事,并且都處理好了,才帶了經紀人過來見她。見面的目的,是為了商量後續的,包括孩子出生要不要公開之類的。
但是這些話當然不能當着金在中的面說,書房內孔劉介紹了一下經紀人金長均,他不止是孔劉的經紀人,明年很可能變成一家新的演員企劃社的社長。孔劉現在的公司體量變大,有想法成立一個子公司,金長均被看好成為子公司的負責人。
韓國經紀人分很多種,主要負責人是能定下藝人任何安排的,通常手上都不會只有一個藝人,跟随經紀人、助理經紀人之類的只是團隊的成員之一。也就是說,孔劉介紹金長均給安文殊,是把這件事很認真的當未來職業規劃在考慮。順便一說,當初陪孔劉去見安文殊的經紀人,不是金長均。
經紀人介紹了,下面就應該說正事了,金在中卻捧着咖啡杯當看不到別人的眼色一樣,坐在原地不動。孔劉最近見金在中的次數比安文殊都多,剛開始他沒有通知安文殊就過來,經常是看不到安文殊只能見到金在中。但是兩人不太熟,找不到人孔劉就走了。也就是相互問個好的關系。
後來孔劉再到這裏來會先打電話告訴安文殊一聲,金在中也是每次必出現,慢慢的也算熟悉起來,起碼敬語丢了,前輩後輩也變成了哥和在中。安文殊一直沒有給他們介紹過彼此,兩人就各自看着辦的相處。金在中怎麽想孔劉不知道,孔劉當金在中是安文殊的好朋友來着。
因此,孔劉不好明面上讓好朋友先避開,他以為金在中不願意走,是怕安文殊吃虧。智商什麽的先不說,安文殊确實還小啊。他不說,金長均說,不管什麽朋友不朋友的,他接下來說的事,不适合金在中聽。
金長均委婉又直白的趕人,看向金在中“抱歉,我們有些私人的話要說,可以麻煩您先出去一下嗎?”
金在中低着頭拿着咖啡杯不動,金長均還要說話,孔劉碰了下他的胳膊,望着安文殊“你要是想要在中留下的話,那就讓他留下也行。”
安文殊在他們來來回回的說讓金在中出去的時候,就有些疑惑,現在幹脆起身,按着金在中的肩膀對孔劉說“你們先等下,我們出去聊聊。”說着拍了拍手底下的人,往外走。
孔劉和經紀人對視一眼,沖對方微微搖頭,讓他先別說話。金在中慢吞吞的起身往外走,出去跟着安文殊一直繞到客房,看着安文殊推開門進去,猶豫了一下跟在她身後進門,再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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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客廳和廚房變化的已經夠大了,可安文殊看到卧室才發現,這裏才是變化最大的地方。她沒進過客房,不管是之前三人住的時候,還是現在只有金在中一個人的時候,她都沒進來過。不過想來,這裏最初也不會比卧室有多大的改變,至少卧室沒有的床,客房應該也沒有。
可是現在客房有了一張床,床上是藍白條紋的四件套,還有各種書本和曲譜。床頭櫃上還擺着比她的卧室還有少女心的海豚玩偶。靠門的地方放了兩個簡易的晾衣架,兩根黑色的棍子上挂滿了衣服,有些太正式看着像是演出服,有些就很居家。衣架前有三個敞開的箱子,裏面堆着一些衣服。
靠窗的那邊放着一張釘在牆上的木板桌,沒有桌腿,桌上放着顯示器和一些調音的設備,大耳機放在鍵盤上。鍵盤邊的煙灰缸是烈火紅唇的造型,桌前的椅子和煙灰缸是配套的。
椅子的扶手上搭着一個電子琴的琴鍵,邊上還靠着一把吉他和一個貝斯。樂器邊有個六層的木架子,架子上放滿了CD和碟片,有些還沒地方放,堆成堆被堆在牆角,三排。
客房挺大的和卧室的格局差不多,但是安文殊現在覺得客房有點小,至少這個房間很小,堆的滿滿當當的,走路都得貼着床走,一不小心就能踢到什麽箱子。就這樣,狹窄的過道還能放兩張半人高的相框,一個框裏是金在中自己,一個框是他們三個的舞臺照。
安文殊打量着客卧,金在中等了一會兒,越過她跳上床,把床上的各種東西都掃到一邊,跪坐在床上把椅子周圍的樂器挪開,拽着椅背,叮叮當當不知道轉輪壓到了什麽,拽到安文殊的面前,自己盤腿坐在床上,示意安文殊坐。等安文殊坐下來,他又默默變成了跪坐。
“你沒地方住了?”
“。。。”
看着面前跪的一副我錯了造型的金在中,安文殊頗為好奇的問他“白昌洙連個住的地方都不給你們?還是你和樸有天他們也鬧翻了,連個收留你的人都沒了?”就這房間,不說全部家當吧,三分之一肯定有。
金在中依舊不說話,跪的特別老實,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除了沒有給安文殊磕一個,基本和那天在醫院緊急通道差不多了。
“我不清楚你在想什麽,你要搬進來我不是很在意,反正這個房子我也是過渡,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可是你好像想要介入我的生活?”安文殊疑惑道“最近我經常能見到你,好像你每天晚上都在,在等我回來?一兩次是巧合,都快一個月了,就不太可能是巧合了吧。”
“我以為你的愧疚應該自己處理的差不多了,就算還沒有,也不應該越來越嚴重。如果不是因為愧疚,男人想要進入女人的生活,你喜歡我?”安文殊微微搖頭“就算你喜歡我好了,也不應該這麽誇張,倒是想要增加存在感比較像,可是為什麽呢?只是喜歡嗎?”
安文殊是真的不太理解金在中的行為,但是沒有影響到她,她也就沒管,可是現在影響到了,就得解決了。問金在中“我錯過什麽了嗎,比如你突然做這些事情的緣由?還是說,你有什麽想要讓我幫忙,但是不好開口的事情?”
“這樣不好嗎?”金在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你喜歡我,對吧。說不上多喜歡,但是你喜歡我,你自己說的。既然你喜歡我,我在你身邊,這樣不好嗎?屋子夠大,我也可以照顧你,不好嗎?”
翹起腿托着下巴打量對方的安文殊皺眉道“不是好不好,而是你打擾到我了。你搬進來沒關系,想要在這裏住着也沒關系,但是你打擾我了,剛才就是打擾。”
“但是,你喜歡我是對的,對吧?”
“嗯。”
安文殊随意的回了一句“我喜歡居家的男孩子,你挺居家的,做的飯也很好吃。”
金在中愣了一下,他聽過各種各樣的告白,還真沒聽過這種“只是居家?那你找個保姆不是一樣。”
“我家裏不适合進陌生人,找一個信任的保姆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而且你不是保姆,我有生理需求,你很好看。”安文殊點了點嘴唇“不過現在條件不允許,生理需求沒了。”
金在中笑了一聲,突然直起腰往前一湊,抓着安文殊椅子的扶手往自己的方向拉,好看的臉怼到安文殊的面前,鼻尖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只是,喜歡我,居、家。”
安文殊靜靜的看着他,金在中微微歪頭,眼睛牢牢的盯着她,試探着往前,慢悠悠的停在她的唇邊,以每一句話都能擦過她唇瓣的距離,輕笑道“喜、歡、居、家。嗯~”一波三折的轉音落下,唇瓣貼上去。
柔柔的碰觸,淺淺的按壓,舌尖伸出,沿着她的唇瓣描繪圖形,舔舐下唇半含入口中。上齒壓着唇邊研磨,不急不躁,緩緩的,輕輕的,視線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等待什麽。等着被推開,等着被拒絕,或者還等着被扇巴掌。
他等到了,等到的不是打在臉頰的巴掌,而是按在後腦的手。吻在男人的淺笑中加深,唾液交換,舌尖嬉戲,激烈的帶着撕咬的吻,讓金在中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不願認輸退縮,抱着她的腰把人直接擡起來往自己身上壓,倒在床上的同時壓着她的腦袋也不讓她跑。
世間所有的游戲勢均力敵是最好玩的,在生理需求上是否能勢均力敵不清楚,但接吻這件事,兩人都是老手。安文殊更兇殘,金在中更多花樣。空氣變的粘稠,喘息變的深邃。某些部位發生變化,羞惱的金在中宣布認輸。
“呀~你這是作弊啊!”聲音暗啞的金在中按住安文殊的手,捏着她的手腕反扣,直直的坐起來,擡頭看着腿上的人“說好的沒有生理需求呢。”亂摸什麽!
安文殊低頭親了下他的眼睛,看他自然的閉着眼,仰頭像是準備再次親吻的姿勢笑着抽回手從他身上下來,坐回椅子上“我說的是身體不允許,不是身體不需要。”
期待中的吻沒有得到,親吻的人也離開了,懷裏的溫度還沒消散,金在中閉着眼倒回床上,意味深長的一句“我還居家嗎。”
“很介意這句話?我喜歡你的眼睛,因為眼睛才發現你居家。”安文殊擦拭着唇角的唾液“可不管是我喜歡你,還是你喜歡我,都不能解釋,你在做的那些事情是為什麽,你得給我個答案。”
金在中哼了一聲,手肘撐着身體,側躺在床上,看安文殊“我的嘴剛破,你就翻臉不認?”舌尖掃過被咬破的嘴唇,色氣滿滿的開口“變臉變的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
“轉移話題在我這裏沒用,不過你進攻性變強了,這點很好。”安文殊笑看他“我喜歡進攻性強的男人。”
哈哈了一聲的金在中提醒她“居家和進攻可不是一個意思。”
“在你身上都能實現啊。”安文殊抿嘴笑道“說吧,我還要去見孔劉,給我一個過得去的緣由,這件事我就不管了。”
金在中低頭看着還沒冷靜下來的部位,貼身牛仔褲很明顯的突出一塊“不是很明顯嗎,我喜歡你啊。喜歡你,才會想要在你身邊頻繁的出現,找存在感。”
“你的意思是,剛才不願意走,是嫉妒?”安文殊笑了“這個理由說不過去,換一個吧。”
直起腰坐起來的金在中,腿放在床下,勾着安文殊的椅子拽到床邊,雙手撐在背後,整個身體對她敞開的男人,不管是攻擊性還是開放性都挺足的“我都想好了,你卻突然說孩子不是我的了,我不能嫉妒嗎。”
安文殊的視線在他的腰身轉了一圈,想着剛才的觸感心情不錯“不甘心啊,這個理由還行,那就這樣吧。”邊說邊起身,彎腰靠近他,伸手托着他的下巴,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不管你想玩什麽,玩的開心點。”
金在中閉着眼睛,耳畔的關門聲響起,低沉的笑了。大概,真的是不甘心吧,誰知道呢。
沒有人知道原因事情先抛在腦後,安文殊回了書房,進門,關門,坐在孔劉他們對面,看着兩人視線落在自己的唇上,伸手摸了摸“怎麽了?”
激烈的吻怎麽可能不留下痕跡,但是這東西不好說,金長均和孔劉對視一眼,眼底不贊同都要表現在臉上了。孔劉先開口,不确定的問安文殊“你和在中是我想的那個關系嗎?”
“他是如果你不答應做孩子的父親,就會頂替你的關系。”安文殊笑着攤手“不過你答應了。”
金長均咳嗽一聲“也就是說,你們,我說你和孔劉,你們不打算以一家人的身份在一起?”
“我們是孩子的父親和母親,只是這樣。”安文殊看金長均的表情有些驚喜,對孔劉笑道“你好像誤會了什麽,他被你拖下水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金長均按住孔劉的膝蓋不讓他說話,對安文殊的态度一下就友好了“如果只是單身父親的身份,我們很好解決,你放心,之後的事情我處理。”
“本來協調的計劃可以變了,父親很不容易被發現,媒體那邊要是被拍到也可以公關成親戚,商業價值和以後劇本的選擇區間都不會變。這樣很好,非常好!你的想法特別好!你。。。”
孔劉直接打斷絕地逢生嗨了的經紀人“這不行,既然答應做父親,我就得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你和金在中”看着安文殊“你們要小心一點,他的身份會給你,也會給孩子帶來麻煩。”
經紀人想要插話,安文殊先開口“我知道,這個不會影響,你可以放心。”說着看向經紀人“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我正好有事要提醒你們,最近身邊多帶點人,防止有意外。”
金長均和孔劉都是一愣,安文殊解釋道“我最近在見牽扯熔爐案件的人,會讓還活着的家屬願意以刑事案件的流程,要求追捕兇手。事情被再次翻出來,你們和導演那邊都會有威脅,防止狗急跳牆,小心點好。”
瞬間想起面前這個小姑娘還有一層身份的金長均,一改剛才的态度,嚴肅的看着安文殊“突然讓他們進入刑事案件,是為了提前給作品鋪宣傳?”刑事案件是必上新聞的。
“差不多,但是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讓公衆重新對這件事有關注,現實題材的電影有很多觀衆是天然抵觸的。生活夠無力了,很多人看電影不是想要了解世道還能多殘酷,而是想開心一點。”
“刑事案件能讓一部分人重新關注這件事,再找機會添一把火,最好在電影前讓官司鬧到人盡皆知,到時候再讓觀衆入場的幾率就變大了。”安文殊告訴經紀人“對方弄死了十四個人,刑事會從買兇打官司,至少一個無期,定判、上訴、再上訴、到最高法院,拖拖拉拉打上一年算少的。”
金長均懷疑這條路能不能行“我們沒證據,當初的資料我都看過,光靠上訴能打那麽久?那麽多條人命,要是能判早就判了,那些人早就被抓了。”
“證據是制造出來的,會有人認罪承認被買兇,然後。。。”
“等下。”金長均快速打斷“有人承認殺人?我是說,有人無罪承認殺人?”
孔劉更關注另一件事“我見過家屬們,他們之前就打過官司,根本不行的。”
“你見過的家屬們撤訴了,接受庭外和解。”安文殊看孔劉驚訝的表情,輕笑道“看來他們沒有跟你說。不過可能是為了保護你,一部分人撤訴的原因是為了錢,還有一部分是被威脅了,如果他們繼續告,那就不是十四條,可能是十五、六、七甚至全家一起。”
回答完孔劉的問題,安文殊看向經紀人“韓國沒有死刑,只要不死,無期也就二十年,二十年很快的,多的是人願意為錢去做二十年的牢。”
組團為這個回答愣住的藝人和經紀人沉默良久,不知道要說什麽。還是金長均先反應過來“那要怎麽證明那個殺人。。。那個殺人的人就是兇手呢?”
“我有當初官司的案宗,和家屬的口供。殺人者就是殺人者,怎麽殺的人他會和兇手一樣了解。殺人者會出于良心不安去警局自首,警局如果接受案件,家屬會被告知。警局如果不接受案件,家屬會找新聞社,重提這件事。”
安文殊個人更希望警局因為各方壓力,不管是錢也好,權也好,不接受翻案最好。刑事案件哪有內部腐敗能招來記者的興趣,想要鬧大也更方便操作。不過接受案件也行,常規路線也能玩。
跟這件事糾纏了很久的孔劉想到一個問題“接受庭外和解好像不能再翻案吧?”
“不能,要不然那些人就不會只要庭外和解了。但是刑事案件有個特例,沒有兇手的買兇證據不足,庭外和解是因為立不了案。而且當初死掉的人都被僞裝成意外或者是自殺,不算刑事。”
安文殊給他科普律法“但是兇手出現了,刑事就可以定案。而且兇手身上不會只背着十四條命,他可以牽扯更多,包括死掉的那些連追究都沒有的孩子們,也可以死在他手上。超過二十條人命的大案,就必須追責了。”
“可是你這樣做,那些家屬們會不會也被牽連?”孔劉皺着眉頭“他們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會再次被卷入這件事,對嗎?”
金長均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看了眼安文殊,安文殊笑笑,沒說話。經紀人嘆了口氣,對藝人說“只要我們打算拍這個作品,他們一定會被牽扯的。你忘了嗎,我最初反對也是因為這個作品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吃人血饅頭,踩着別人屍體上位的作品。”
孔劉愣愣的看着經紀人,慢慢的低下頭“是啊,我忘了,總會把他們牽扯進來的。”他只是不想傷害他們,不管因為什麽,都不想。
陪着藝人安靜了一會兒的經紀人對安文殊笑笑“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他的,謝謝提醒。”說着準備起身,剩下的也沒什麽要說的了。倒是沒想到,他過來沒說什麽孩子,反倒說了孩子父親的問題。
金長均沖安文殊鞠躬,比剛見面時點頭的态度要認真的多,說着告別的話。孔劉跟着站起來,沒和安文殊告別,而是把經紀人送到門口又回來了。
心底沉甸甸的孔劉和安文殊在書房對坐,有很多話想說卻說不出來。安文殊陪他做了一會兒起身往外走,孔劉跟上去問她去哪,聽到喝水的話,跟着她進了廚房。
廚房裏滿是金在中炖了一上午的豬骨湯的香味,安文殊掀開鍋蓋看看,不确定能不能喝,孔劉也湊過去研究,同樣不确定。
“我沒放鹽,沒味道。”金在中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拿着勺子的孔劉,再看安文殊“你餓了嗎?”看安文殊搖頭,招手讓她出來。
安文殊往外走,孔劉有些尴尬的放下勺子,之前不知道爹還有候補選手,現在知道了,總有些不太舒服。
沒喝成湯純粹就是被香味勾了一下的安文殊,端着水杯淡定走了。留下廚房內的兩個大男人尴尬的沉默不語,孔劉看安文殊都沒了,也跟着走了,找了一圈在屋外的門廊上找到了安文殊。
“你在這裏幹嘛?”
“給你們讓位置。”
“?”
安文殊捧着奶茶(金在中做的,真的很居家!)對疑惑的孔劉說“防止你們掐起來誤傷我,最近很脆弱。”
孔劉堂皇的笑出來“我不會和金在中出問題的,我只是孩子的父親不是麽。”
“本來是這樣,但是突然發現有個人還想當爸爸,就覺得壞境有點危險。”安文殊沖他笑“你沒發現你的稱呼從在中變成金在中了嗎。”
還真沒發現的孔劉搖頭失笑“可能因為你是孩子的母親,所以不自覺的想着我對你也有責任。”收起笑臉和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麽想。”
“話說,我很好奇,什麽樣的家庭會養出你這樣的人呢。”安文殊看他不解,笑道“立身很正,會照顧別人的想法,即使是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也會因為應該去做而說服自己,并且能做的很好。”
孔劉不知道想到什麽,笑的很溫柔“如果你說的是我帶經紀人來找你的事情,那不是我不喜歡卻應該做的,那是我喜歡也應該做的。可能之前讓你誤以為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但那更多是擔心對你,對孩子都不好。可你說的對,未來還沒确定,誰知道一定會對孩子不好呢。”
“我說了嗎?”安文殊懷疑他記錯了,這不像是她會說的話。
笑看她的孔劉表示她說了“你說你六個月會去檢查不是嗎,檢查的結果還沒出來,我們還不用想孩子會不會出問題,對吧。”
很意外那句話會被這麽解釋的安文殊,對于面前的人把她想的那麽好有些想笑,不過“我開始期待這個孩子會成為什麽樣的人了,有你這樣的父親的話,很值得期待。”
“這句話也是在說你,有你這樣的母親,他當然值得被期待。”孔劉看了眼她的肚子“善良,聰慧,有才華也有想法的母親。我查了些資料,說孩子會遺傳母親的智商,這是好事,我沒有你聰明。”
沉默幾秒的安文殊有些疑惑他們在說誰“善良?”
“難道不是嗎。”孔劉笑看她,伸手想要摸她的頭,擡起的手卻落在她的肩膀上,輕碰了一下就放下了手“你很善良,不管是願意生下這個孩子,還是告訴我,你願意,都很善良。”
“我想過你說的那個如果你不告訴我事情會變成什麽樣,也許我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個孩子,也許哪天我知道了,我會很自責我為什麽不知道。但是你告訴我了,你告訴我的時候也很擔心的吧,擔心我萬一以為你想要要挾我呢,萬一以為你想把孩子當把柄呢。”
“你大可以不告訴我的,我能為這個孩子做的事情很少,無非是錢,可你并不缺錢。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設身處地的站在你的身份裏,你鼓起勇氣告訴了我,這已經是很善良的事了,你還說了生下來的理由,你把責任都背在自己身上,難道不善良嗎。”
老話說君子的眼中只有君子,孔劉是否是個君子不能确定,但他眼中的安文殊幾乎沒有任何瑕疵。一個女孩子願意在這個年紀生下孩子,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孔劉不敢想,也想象不到。
自己都在想東想西,這個不敢,那個猶豫,真的是全為孩子考慮麽,不是吧,還有很多是為了自己考慮的,事業、未來這些東西,讓他忘了責任。安文殊不一樣,她有擔當才能有勇氣做個壞人,這份擔當他都沒有。
經歷的那樣的事情,女生不恨就是好的了,安文殊可以對他做任何事,提出任何要求,孔劉都沒辦法說不。可安文殊願意不怪他,願意因為他也吃了藥不能控制自己而理解,這是安文殊的同理心。
熔爐有多少人反對,哪怕是關系好的人,哪怕是親朋,沒人給他支持,所有人需要他一個個去說服,去溝通,去做很多他本來不知道要如何做的事情。安文殊支持了他,支持這件事應該大白于天下,罪惡應該受到懲戒,這是安文殊的品格。
自己想要拍攝熔爐,也只是努力想要拍,投資找不到,導演不認可,許多人想要規勸,就算是幫忙也是杯水車薪。安文殊不一樣,她知道要如何做,也知道要怎麽做的更好,這是安文殊的聰慧。
就算是那些聽起來并不好,還有找個人一個無辜的人當兇手背罪的行為,在孔劉的眼中都是安文殊光明磊落。不然她可以不說的不是麽,她說了,這是為成功必須的妥協,這是計謀,不是陰謀。
安文殊努力維持笑臉,讓自己撐住。孔劉的話還在繼續,繼續以他的為人,去考慮安文殊這個人所做的事情。不管是善良、勇敢、聰慧、有責任心、有同情心等等美好詞彙都在往安文殊身上堆。說的安文殊覺得自己變異了,至少孔劉不正常。
可必須要說,安文殊在孔劉的那些話裏看到了孔劉這個人,他真的很适合做父親。如果當初她有個這樣的父親,或許她真的能變成孔劉現在誇贊的那個人,也不一定。大家都想要做好人麽,不管是誰都想。不然僞善這個詞怎麽會存在呢,就算是僞裝的,也會想要維持善啊。
孔劉望着安文殊,完全不覺得自己話有什麽問題,一句話做結尾“這個孩子擁有一個值得他驕傲告訴所有人的母親,我也為此驕傲,你是這個孩子的母親。”
安文殊的呼吸頓了一秒,在心裏告訴那個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少女,你喜歡了一個特別棒的人哦。緩緩的笑開,回答孔劉“他也有個值得驕傲的父親。”
“當然,我會努力的。”孔劉朗聲笑起來,這次真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順了下她的頭發“我們都會值得他驕傲的。”
看着他的笑臉不自覺的笑起來的安文殊,看不見自己臉上的欣賞,可遠遠站在門邊的金在中看見了。突兀的打斷笑聲,告訴他們湯好了,可以喝了。
孔劉轉回頭對他笑笑,跳下門廊沖他擺擺手“我得走了,還有事情要做,她交給你。”彎腰拍拍姑娘的頭“好好照顧自己,我給你打電話。”
安文殊很乖巧的說了聲好,看着他的背影,等他出了門,對坐在她身邊的金在中說“我給這個孩子找了一個很棒的父親。”
“但你不是那樣的。”金在中盯着她的頭頂“你不是他說的那樣,你知道的,你不是。”
門口的人已經走了,安文殊卻還看着那個方向“那我是什麽樣呢?”
“自私自利,為達目的誓不罷休,想要就要得到,玩弄規則,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金在中猛的伸手按在她的頭上,讓她看着自己“你跟我,我們才是一國的。”
愣了兩秒大笑的安文殊拍開他的手“不裝了嗎,我以為你更喜歡當個好人。”
“我從沒裝過,你不是也沒裝過嗎。”金在中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樓在懷裏“我們都不裝,我們不好,但我們也不壞,我們是一國的。”
笑眯眯的掐了下他的臉,再轉向門口的安文殊,笑嘆一聲“偶爾也會期待一下啊,期待能碰到那樣的人啊。”
“喂!”金在中沖她龇牙“不是說喜歡我嘛!”
安文殊大笑“是啊,我更喜歡浪子~”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紅白玫瑰可以開局站隊了,歡迎開撕,但是作者是無辜的!拒絕上升作者!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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