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攤牌
“對!這就是威脅,你盜取我謝家軍令,你覺得我父親和謝靳年會放過你?”謝貍說的決絕,聲音是刻意壓低下的陰沉。
她手緊緊握住,一雙清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他手上的雙生瓶。
尚弈眸色沉了沉,鉗住謝貍下颌,低道:“我最不喜被人威脅,你也不例外。”
謝貍被他點了穴道,只得看着他将雙生瓶內他的血液倒入花盆,血液落入泥土中,瞬間沁入其中。謝貍心中又急又疼,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尚弈捏了捏謝貍下颌,貼近謝貍,幾乎是嘴碰嘴輕道:“你這人有時看着柔弱,說話做事卻是心狠。”
‘關你什麽事?!’謝貍無法出聲,只能用嘴型來說。
尚弈深深看了她一眼,湊近她咗了一口,含住她豐滿嚅濕的嘴唇,添吻,吮吸,直到謝貍氣喘籲籲才作罷。
謝貍被憋的滿臉通紅,惡狠狠的盯着他。
他輕輕哼了聲,略帶笑意道:“你如今這模樣最是讨喜。”他摸了摸謝貍臉頰,順勢摸到謝貍鼓起的胸上,輕輕揉了揉。
“那晚我看着謝靳年動你,我就想這麽幹了。”
‘混蛋,你滾開’謝貍無聲吼道,羞怒讓她呼吸不穩,胸膛一起一伏。
尚弈眼眸冷了下來,大手覆上去,罩着謝貍鼓鼓的胸膛,湊近她耳畔,低聲道:“怎麽,當初招惹了我,現在卻不許我招惹你。”他又想起那夜映月和左斐然的對話,低道:“你這确是挺小的。不過你跟着我,這會好很多。”
‘我沒招惹你,沒,我只是想要唲屍心。你別亂摸。’
尚弈松了手,看了謝貍一瞬,替她解開穴道。
沒了束縛後,謝貍忙朝後退了幾步,将淩亂的領口籠了籠,下身熱流一陣又一陣和着胸口的異樣,讓她難堪極了。
謝貍沉了臉色,想了一會,道:“你剛才說的交易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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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弈手指撚了撚她紅潤的唇瓣,低沉道:“嫁給我,我将兵符給你。”
謝貍一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輕輕一笑,“這是個交易,很劃算。或者說,你想被謝靳年囚在謝府一輩子。”
他算是看清了她和謝靳年的關系,她無意于謝靳年,她也沒表面那麽光鮮亮麗,在謝家她或許不如一個侍女,只是侍女不會被人時時跟着,也不會被名義上的哥哥壓在身下。
“我不會拿我的婚姻作交易的,可以…換其他的。”謝貍語氣有些澀。
尚弈抱臂睨着謝貍,沉聲道:“這是個機會,你可以脫離謝靳年,我亦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
“讓我想想。”
片刻後,謝貍擡頭,望着尚弈,“我對你有所幫助對嗎?我的身份會令皇後忌憚,不會輕易對你下手。”
尚弈坐在床榻上,睨着謝貍,“這麽看我?”他沒否認,卻也沒有承認。
若這一切真的是明碼标價的交易,或許謝貍會答應。可這一切不是,這只是個甜蜜的陷阱。
“尚弈,我不會嫁給你的。”謝貍不會嫁給他,她要去找沈周,要去救醒他。她再不想和長安城有半點牽扯。她想以往的日子,和沈周在一起時親手作羹湯洗衣物的普通日子。
尚弈低眉,哼笑出聲,低罵了一句“狼心狗肺的東西”
謝貍看着他身影消失,呼出一口濁氣,嘭的倒在床榻上,其實真的是個機會,亦是個陷阱。
……
回府的馬車內,謝貍一直閉着眼假寐。頭頂是灼熱的目光,謝貍皺了眉頭,側了個方向避開那道視線。
謝靳年目光沉沉,盡管知道謝貍是假寐還是在她腹部蓋了條毯子。
謝貍眯了眸子,瞥了一眼腹部的薄毯後又閉上眼睛。
謝府
倩兒早早站在門前迎接,見着謝貍跑了過來,扶着她下車,“小姐,慢點。”
“這麽殷勤,之前可沒見你這樣?”謝貍瞥了她一樣,見她眼眶有些紅,緩了聲音。
三年前她為了謝靳年,背叛自己,兩人之間的情誼早已不複當初。年少時的感情若不能經營下去,變得茁壯,只會是一個結果,消亡。
謝貍不是一個懷舊之人。
倩兒沒說話,只一直低着頭。這幾日,謝貍走後府內人心惶惶,她有想過謝貍在不會回來,可見着謝靳年神傷卻沒覺得好受。
謝貍也不和她多話,進府後徑直朝着謝安的住所走去。謝安的院子很安靜,侍女和謝府侍衛都安靜的立與一旁,謝貍示意他們別出聲然後輕手輕腳的進了謝安的屋子。
溫心死後,謝安沒有再娶,連着屋內的擺設都和溫心在時一模一樣。
謝貍熟門熟路的走進去,隔着屏風便瞧見謝安呼吸不穩的躺在床上,伴随着咳嗽。謝貍見了有點心疼,她從未見過謝安如此虛弱的模樣,他才過五十!
“誰!”
謝安到底身經戰場,性子敏銳,當下發現屋中還有一人。
“爹,是我。”謝貍裝成才進來的模樣,在原地走了幾步,踏出聲響。
“阿貍,別進來了,爹在休息。”謝安清了清嗓子,有些焦急的說道。
“哦,那我改天在來看你好了。”
“好”
謝貍走後,謝安複又虛弱的倒在床榻之上。
門外,謝靳年正等着謝貍,見她出來,伸手便要攬着她。謝貍側身躲過,冷了眉目,“謝靳年”
謝靳年收回手,淡淡的看了謝貍一眼,“宮中好玩嗎?”
“好玩不好玩又怎樣,你會讓我離開謝府嗎?”謝貍顧忌這是謝安的住所,壓低了聲音。說完,她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謝靳年亦步亦趨的跟着,終于在謝貍推開房門欲關上時,謝靳年猛的将門打開。
謝貍向後退了幾步,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他。“怎麽,你想故技重施?”
謝靳年咬着牙朝她走近,沉了聲音,“阿貍,你以往可不敢這麽和我說話。”
謝貍嗤笑,冷眼看着四周奴仆盡數退開。這裏的人除了倩兒,紫菱,又換了一批新面孔,他還真是費心。
“我以往驕縱是因為你寵我,可我現在知道那不是寵,那是你的私欲,強加在我身上的私欲。”
謝貍不是傻子,也不是物品,是個活生生的人。
幼年時她想陪着其他孩子玩,可身邊只有謝靳年。年少時她有了念想的人,卻被他一一阻擾。
沈周跌入懸崖,她不信只是意外,可因着沈周尚存一息,她願意朝好的方向想。
“私欲?”
謝靳年沉了臉色,朝着謝貍步步逼近,“阿貍說的不錯,這是我的一己之私,可是你也逃不掉不是。乖乖待在謝府,我如今不會碰你,我等着你心甘情願。”
他擲地有聲的說着,身後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謝貍沒出聲,他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走到門外時,他似想起什麽,回身道:“對了,徐康、徐坤那兩兄弟,挑些時日阿貍去瞧一瞧吧!”
謝貍一凜,随即緩聲道:“你将他們殺了?”
“那到沒有,殺了他們,阿貍回來可就看不成好戲了。”
謝貍扯了扯嘴角,“看什麽好戲,拿錢辦事,我從不欠他們的。”
“阿貍的心倒是冷硬起來了。”
謝靳年低了聲音,随即關門走了出去。他走後,屋內多了幾名侍女,謝貍叫不出名字,也沒興趣一個個詢問。只紫菱慢悠悠的進了來,臉含怨氣的盯着謝貍。
“怎麽了?我可沒欺負你。”
“你是沒對不起我們,可一句話是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
室內其餘侍女都驚恐的看着紫菱,随即似怕謝貍發脾氣,都一咕嚕跪下。
紫菱環了屋內人一眼,也緩緩跪下,輕道:“還請小姐體恤我們這些下人。”
謝貍舒了口氣,轉身将她扯了起來。
“我體恤你,誰來體恤我,你能活下來,心思應當剔透無比。”謝貍瞧着她,“你以往在謝靳年手下做事,我不信你手上沒沾血。”
屋內新進的侍女不約而同的看了紫菱一眼,随即垂眉。
謝貍環着屋中衆多新鮮的面孔,心裏也不是滋味,她們年歲不大,有的甚至比謝貍還小。
謝貍心裏罵了一句,随即看向立在一旁安靜的倩兒,這一批人當中,只有紫菱和倩兒仍在。
倩兒嘴角動了動,卻沒說什麽,她應當說什麽呢?她是個外人,離開謝貍的心後卻進不了謝靳年的心。
“倩兒,你想說什麽?”謝貍睨着銅鏡中那張柔美的臉孔輕道。
倩兒臉色平靜,裙擺被一旁跪在的小侍女扯了扯。她嘴角動了動,似在告誡她不要随意開口以免惹惱了這位謝家幺女。
她笑了笑,屋中衆人中只有她是跟着謝貍長大的,她比她們懂謝貍,“小姐走後,公子很可怕。”倩兒有些凄涼的笑了笑,沒了聲音。
謝貍低道:“可怕又怎樣?你不依舊好好的,沒誰會傷你。”倩兒和她一同長大,謝靳年若知道分寸是不會傷害她的。
紫菱聽着低斂的眉目閃了閃,心中萬般滋味,開始恨起這位千金嬌女。
他們兄妹的過錯,卻要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來承擔。倩兒不會有事,可因着謝貍的出逃,府中受過的人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