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太子委屈咬手手
楚月本是調侃完姨娘後笑着出來賢淑殿的。
可看見旁邊的側柱上有個身影, 縮來縮去,探頭探腦, 就是不敢進來的樣子。
她一眼就看見那道奶黃的身影, 試着輕喊一句:“三哥?”
那道龜縮在柱子邊上的奶黃身影躲的更嚴實了。生怕自己的囧樣被看了去。
楚月:“......是我三哥沒錯了。 ”
她趕緊走過去對着柱子後的人,猛地一拉扯,楚荊就這麽被冷不丁拖了出來,連俊容上失措的表情都來不及掩飾。
“你現在知道怕了? ”
楚月剛說完,她就看見楚荊臉上有淤青, 頓時瞳孔一驚:“三哥,你的臉怎麽了?”
楚荊托起右手的寬袖遮住了自己的臉,宛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小姑娘一樣。
他神色扭扭捏捏:“我,今晚我不便與母妃共餐,你去和她說一聲。就說我功課繁忙。”
楚月面色嚴肅下來,追問道:“三哥,是不是又為了我?”
楚荊頓時眉毛一挑,道:“胡說什麽,總有幾個不長眼的惹到我。”
她才不信。
能讓三哥暴脾氣的事情, 肯定是關于她要麽是母妃,但姨娘現在是皇貴妃僅次于皇後, 而且現在皇後的位置空置着,只有姨娘有協理六宮的權力。所以說,這皇宮就沒人敢觸犯司馬貴妃。
三皇兄楚荊出了名的拳腳冷鋒,持才自傲,同樣這皇宮, 也沒人敢惹三哥。
見楚月目光灼灼,隐隐暗藏着心疼與怒意,楚荊逐漸安下心放下了袖口,他露出了右臉頰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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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的事你別過問。”
楚月搖頭道:“哥。”
楚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轉身霸道推着她往殿門:“好了,阿月你去。”
他真的不想看見妹妹現在的樣子,她該是無憂無慮,不知愁是何滋味的。
可沒想到。
楚月忽然不受他控制,迅速轉身,她一把踮起腳尖,雙手緊緊摟住楚荊的脖子,将自己的腦袋埋入他那不算寬厚的肩膀。卻帶給她深厚的親情。
她的語氣悶悶道:“謝謝你。”
“這輩子有你和姨娘,還有大哥,我已經滿足了。”
楚月少有露出這般憂傷的情緒。
讓楚荊的雙手,一時不知道該往擺放。
他方才打架都不緊張,可卻被楚月這語氣弄得緊張了:“你說什麽,你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不護着你,誰護着你。”
楚月靠在他肩膀上,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能皇宮為所欲為啊!不是嗎,就是因為有三哥有姨娘有大哥,我才能在皇宮無憂無慮。”
楚荊聽得面色柔和萬分。
想起楚月以後要面對的身份,她身為女子的身份,楚荊又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是啊!他還有很多責任,還需要更強。才能護着妹妹,才能不辜負母妃和父皇的期待。
楚荊伸出手輕撫她的後腦勺道:“你若是真知道。那就好好讀書,好好聽話。”
剛說完。
他感覺自己肩膀一輕,重量沒了。
就看見楚月忽然擡起頭,哪有什麽哽咽憂傷的情緒,而是露出笑嘻嘻的表情:“這個,嘿嘿,我可能比較擅長玩樂,還有幫忙打醬油。”
楚荊直接氣笑了,她還是像從前那般情緒一陣風過去,好似永遠不知道去讨厭一個人對誰都是笑,別人埋汰她,要是無傷大雅她就碎幾句。
再加上他們在庇護她,也鮮少有人給她委屈受,所以她便天天只剩下笑了。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推開楚月有些嫌棄道:“去去去,又說醬油這詞,就知道不是禦膳房裏的調味。”
三哥原來一說就知。楚月摸着下巴笑嘻嘻道:“看來,最了解我的人,莫過于三哥了。”
說着她嚴肅地平着手,拘了一禮,一本正經道:“兄長,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多照顧照顧小月月。讓她吃飽穿暖,讓她逃課。”
說完。
就看見楚荊的臉色更黑了。這孩子,果然連楚夫子都教不了。
知道自己說過火了。她頓時冒出一絲冷汗看了眼天色:“啊,這天氣真是曬,可要吃冰吃冰降降溫。”
“哼。算你識相。”楚荊知道她不會再說自己不願意聽的話。
楚月立即回歸正題,圍着楚荊團團轉:“可是三哥,你的臉沒有十天好不了,總不能十天都不見母妃。那樣,那樣的話。”
末了一句反複吞吞吐吐的語氣,連楚荊都忍不住緊張起來:“那樣的話怎麽了?”
剛問,就聽見身邊的人就悄悄小聲地嘀咕:“那樣的話,誰晚上又做噩夢哭着喊母妃,明明是一個喜歡黏着媽咪的小少年,硬裝深沉。瞎折騰自己。”
楚荊的額頭上青筋一怒:“嗯?!你在碎碎念什麽東西?一定不是好話。”
楚月趕緊擺擺手:“哪裏哪裏,我哪會說兄長的壞話。”
“哼,總之這二三天我不能。不能見母妃。”話到最後,這個奶黃錦衣的少年,自己的神态都隐隐有一種失落。
楚月看的手指忍不住攪在一起,她笑作平常的嬉皮臉說:“其實我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三哥同不同意。”
楚荊的眼睛頓時一亮:“什麽辦法?”
“化妝。”
楚荊:........
“就是上次,你把太子皇兄畫成楊貴妃的樣子,害得父皇走進東宮,以為自己走錯了哪個妃子的後宮。”
說到此處。
楚荊又別扭添了一句:“醜死了。大哥這樣也慣着你,要我,我就打死你。 ”
楚月縮縮頭道:“可大哥和母妃都說好看,你怎麽可以昧着良心說醜。。”
臨了她迅速拐回正題,拍拍自己的小身板道:“放心好了,只是遮粉,遮傷口而已。”
“大概你這傷十幾天也就好了。只不過,對了,下次打人可要護着自己的臉哦。”
楚荊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知道不會與母妃分開太久。
他才語氣有些緩和道:“哼,不用你說。你若是在課堂上争氣點,為兄便不用在課堂外為你争氣。”
楚月趕緊抱頭保狗命,現在只好哄着三哥就是了。
她忙道:“好好好的。”
總算可以松口氣了,她帶着楚荊去了自己的子殿,讓廚房弄幾個雞蛋敷一敷,再塗些藥。
她自己先回賢淑殿,站在門口的角落,看着司馬蔻兒那道絕佳的倩影時不時在附近徘徊,在等他們。
楚月的眼神一暗,她藏在袖口的手忍不住捏成拳頭,最後咬咬牙走了出去。
司馬蔻兒很快就注意到她:“月兒。”
“你兄長呢?”
楚月毫不猶豫直接雙膝落地,她跪在了地上。
直接讓司馬蔻兒一陣驚呼,急忙雙手去攙扶她:“月兒,你在幹什麽?”
連附近的老嬷嬷和宮女都被她的舉動弄得措手不及。這六皇子又鬧的哪一出?
楚月則是低頭,語氣有些低道:“對不起,姨娘,三哥又為了我,打了人。他自己又傷了。”
司馬蔻兒拿出手絹輕輕替她擦拭一下,她拉着她站起來道:“哎,所以他便不敢來見我?”
楚月站起來自責道:“嗯,三哥從來就怕在姨娘面前出糗,甚至怕您責怪。”
司馬蔻兒知道自己兒子什麽德行,簡直跟他老子一樣。
她無奈道:“那孩子以為瞞着我就不知道了?你們鬧出手,母妃哪次不知道? ”
楚月搖搖頭,想起楚荊的話,她深以為然:“對不起,三哥說的沒錯,若是我争氣點,就不會這樣了。”
司馬蔻見她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心裏從來就覺得這孩子其實很早熟。比誰都懂事,只是笑着笑着,別人以為她幼稚什麽都不懂罷了。
其實她都知道。
荊兒護着她的同時,她更護着荊兒。
她那個兒子,看似成熟有架子,其實骨子裏比誰像個小弟弟。包括太子。
其實她一直都清楚,太子和荊兒在外人看來一直護着月兒。
卻不知道,月兒私下為他們做的更多了。
司馬蔻兒眉目越發柔和,看着楚月那神似姐姐的雙眼,她眼眸閃過一絲感傷,迅速掠過。
眼前的小鬼頭啊,要是永遠快樂就好了。
她撫摸楚月的小腦袋:“月兒莫不是忘記了,你并非男兒之身,也無需擔負皇子的重任。”
“這樣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知道自己的身份真的很尴尬,甚至可能連累賢淑殿。
楚月終于不複從前的笑容,她變得有些手足無措幾分:“可,可我現在是皇子。 ”
司馬蔻兒溫柔笑道:“傻孩子,若是本宮連這點都呵護不了你,怎能看着你長大成人?等你尋個良人,好好過一輩子。”
“放心好了,荊兒愛面子,我就當沒看見就是了。”
楚月見她沒有責怪三哥的意思,那三哥也不用難過了。
她這才松口氣:“多謝姨娘。還是姨娘對月兒好。”
司馬蔻兒神色眉飛鳳舞,好似萬分的得意:“那是,姨娘不疼你疼誰。”
說着把楚月按在懷裏,使勁揉捏她的臉頰。
惹得楚月發出一連串笑聲,充滿了賢淑殿的門口:“哈哈哈哈哈,姨娘癢。”
“下次你可不可以對我這樣,順便跟三哥那樣揉揉捏捏。”
“哎,你三哥面子大了,好強,母妃能怎麽辦?”
“那就強迫他。這個小傲嬌。”
“哈哈哈,對小傲嬌小傲嬌。荊兒就是個小傲嬌。 ”
兩人歡樂的氛圍讓整個賢淑殿變得生機有活力起來。
旁人也無法介入其中。
尤其是五十米外,一道明黃龍袍的長影,遠遠地看着門口的兩人,目光忽閃又暗。連帶身邊站着的太子楚燦,他想進去,和貴妃娘娘還有妹妹一起說說笑笑。
可是。楚燦撇撇嘴無語盯着父皇。
兩人站在賢淑殿之外,就像兩尊大神一樣,附近的太監侍衛宮女大氣都不敢出了。
連帶他都被影響了。
“真是的,為什麽就不能坦誠點呢?就進去看看嘛,害得孤也不能先進去。 ”
也不知道小月兒今天課堂罰站,有沒有不開心?
楚夫子也真是的,太過分了,怎麽能讓女孩子站在外面丢臉?
雖說月兒現在是男子身份。自得避開。
楚燦待不住了,他想進去,便道:“那個,父皇。”
孩兒。
楚宏淩目一掃,眉頭一抽父親的威嚴:“嗯?”
他大有一副“你不陪朕待一塊,難道讓朕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門口?”的架勢。
“父威不可觸之。”
楚燦只有委屈巴巴地抓起袖口,當手絹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