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兄妹争吵
陽清漣只答:“嗯。 ”
她便轉身去處理公務了。
看來暫時沒空搭理她, 楚月也不願意待在這個地方被看成閑人, 她帶着一臉的郁悶和鄭公公回浦蒼殿了。
本來想鑽進她的小窩。
系統出現了。
叮——小黑屋懲罰過去。
叮——?????
叮——為什麽宿主沒有受到懲罰?
楚月現在被即将面臨的練劍苦住了,她沒心情道:“估計是失靈了吧,就跟你的噩夢卡一樣。”
叮——......【突然無言可吐槽咋辦】
她打發系統:“好了, 既然沒事就別打擾朕。”
叮——宿主你想幹什麽?
其實是她從軍機閣回來後, 就想着, 怎麽逃避練劍?或者叫人想辦法弄一把看起來很重其實裏子很輕的劍。這樣祭祖大典應該十拿九穩了。
可當她想讓鄭公公去搞小動作時,聽說陽清漣早就命人定制去了。是先帝曾經用過的一把子劍重二百兩, 不多不少。也就是二十斤。
聽說還得必須單手舉起。
這別說搞小動作。她整個人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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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公公在旁邊待着, 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後日便是祭祖大典了,您就不要到處亂晃。”
楚月在茶桌上支着腦袋,無聊道:“陽清漣她人呢?”
鄭公公道:“首輔還在處理公務,不過看樣子馬上得閑, 便要過來親自監督你。”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楚月轉身就走。
“咦, 陛下您去哪?”
楚月幾乎是跳着跑出去, 跟只猴子一樣, 她站在浦蒼殿門口大喊:“當然是趁陽清漣沒找朕, 朕先浪浪,順便去看看後宮。”
反正她小心髒沒有選美人又不用擔心身份會暴露。最多去看看先帝的妃子們曾經居住的地方。
沒有鄭公公引着, 她瞎晃, 而且身後跟随的禁衛軍也被她打發了。
禁衛軍們只好為難地退下了。
她走着走着,還是郁悶,覺得散步根本無用。還是停下來歇息吧, 如今的先帝妃子不是出家就是被她遣散了,要麽在宮廷劃分了一塊地方供那些不願出去的妃子生活。
該有的還是有她們的份。
楚月擡首,看見一座素淨的宮殿,牌匾刻着賢淑殿三個大字。
能被父皇賜殿名的人,應該是個很受寵的妃子吧。
她挺好奇的便走了進去,只見這裏還保持着那妃子生前居住過的痕跡,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殿堂大廳前擺着的是一個高高的牌位。
此殿無人看守,卻幹幹淨淨并且香火不斷。
楚月剛要靠近看看,這位娘娘叫什麽名字?
她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不冷不熱,卻依舊充滿嘲諷的語氣:“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楚月一驚,她迅速轉身便看見和自己一樣,穿着奶黃色錦衣的三...三王爺,楚荊。
楚荊今天顯得比上次看起來還煩躁,他從進來眉頭就沒松過,甚至俊容因為他的苦大仇深的情緒而有了一絲法令紋。
看着這張與她楚月極其相似的臉蛋,楚月可沒有想過,此人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或者以前關系很好?
要不然楚荊總是用一副很熟的語氣跟她說話。
楚荊瞧她微微呆愕的模樣,他冷哼道:“既然來了,就上香吧。”
楚月跟在他身後走了過去,她接過三炷香,看着牌位上刻着明珠皇太貴妃前綴很多,她還沒看完下面的字,視線就被一個奇怪的點吸引過去了,只見金漆周邊的牌位中間那麽大的字,左右兩邊卻刻着密密麻麻,顯然是兩個人的字跡。
一個是為夫楚宏,一個是愛子楚荊。
這麽看起來,她覺得先帝和楚荊肯定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敵對的關系。很可能,先帝曾經也對楚荊寄予過厚望。只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麽事情了?先帝最後選擇了她,還提醒她提防這位三皇兄。
她恭恭敬敬拜了拜,耳邊隐隐有一絲柔風吹拂,将她耳邊的墨發吹的翩翩起舞。
楚荊眼神凝視着楚月,自始至終沒離開過。
他自己也上了三炷香,再親自用手帕将香臺上撒出一絲香灰擦幹淨後,将手帕收進自己的懷裏。
楚荊看着左側那人留的字跡,他冷笑道:“如今想皇宮裏沒有太後執政,也算是他給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老三口中的他就是先帝。
楚荊沉下表情道:“母妃她已經有谥號,便不需要你再封。”
這算是楚月看了牌位上寫着愛妻明珠皇太貴妃司馬氏之墓。
“那皇後呢。”她幾乎是下意識問了話。
問完,楚月就發現這老三的眼神對着她逐漸出現一片冷意。
他呵道:“自然與先帝合墓。她早早去了,在生了太子後去了。”
“什麽,那太子。”她還是忍不住再問一下。
明知道楚荊會生氣,可她這張嘴就是比腦子快,或者說,她是猜到楚荊提起先皇後時并沒有任何怨色,那該是無仇無恨。
可這次。楚荊居然充滿了冷笑:“陛下,事過境遷,沒想到您還惦記着廢物太子。”
楚月頓時皺眉了。
怎麽感覺他很厭惡排斥太子?
而且她聽說過太子被廢的事情,似乎太子沒有做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連鄭公公對他的形容,也僅僅用了平庸二字。顯然是沒有過多的罪責,可前太子卻還是被囚禁了。
還有,她有種猜測,難不成她在來之前,以前的六皇子與太子還有三王爺的關系很好?
否則也不會露出這樣的情緒。只有兄弟阋牆、反目成仇才會……
“那我母妃。”楚月不敢說太多。
可楚荊卻道:“姨母很早就去了,比你姨娘早。你六歲那年,她就走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
楚荊就像在闡述什麽一樣,這裏面沒有一絲情緒。
讓她有種三王爺在告訴她以前的事情。
另外,原來她生身母妃和三王爺的母妃是親姐妹,怪不得他們倆長得那麽像。
她的內心忽然有一種想拉近關系的沖動。
來的莫名其妙。
她道:“三皇兄。你能否告訴我。”
楚荊直接拒絕道:“本王不會回答。”
他轉身正面面對她,那口氣有些咄咄而出:“你今日來了,那為兄就親自問你。”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皇兄說的是?”
楚荊眼神一凝問:“你真當要與那幫大臣們,與兄長對抗?”
楚月有些懵逼了,可看着楚荊那異常認真的神态,似乎不像在說假,自己需要謹慎回答。
可她卻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臨近祭祖大典。
等等,祭祖大典。
她來此處,真的有那麽巧合遇到三王爺嗎?
現在皇宮上下都是先帝的人,不可能讓三王爺的人進來,最多有幾個眼線。而如今三王爺卻親自過來問她這番話。到底有什麽目的?
楚月眼神複雜地看着這位皇兄,第一次,其實就是現在,她真的感覺她與他血脈相連。感覺到了親情仍在,尤其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三個月了。
或許這份兄弟情,連十四都比不上吧。
他們是如此的相像。
若不是她身上的袍子是五爪金龍,真的以為和楚荊穿的一樣,是同一個母妃添置的衣服。或者是兄妹倆遺傳、又相處久了潛移默化的口味。
越想,楚月她那深藏在袖袍內的手忍不住握成拳。
她想回答,可喉嚨卻發幹發緊。
許是見她半響不肯回答。
或者說,她忌憚如斯。
楚荊卻看出來了,他忽然面帶失望的表情,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直接沖過來揪住她的衣領,他的力氣很大,上手後,更是青筋爆開:“你連說句慌話,都不願了嗎!阿月!!”
“阿月”二字瞬間刺激了她的神經,楚月滿是驚愕擡起腦袋,看着上空的三皇兄,可卻怎麽不記得自己曾經被這麽叫過。
楚荊見她還是一副往常的模樣,他極度失望地帶着語氣:“莫不是,你還想着,惦念着,那個廢物!!”
越說越情緒失控。
不同于之前的暴戾,楚荊這次是帶着真實的情感波動:“只有他。你才願認他為兄長嗎!”
“論關系論血緣,這皇家這楚家,還有比我們更親近的人嗎!”
楚月被楚荊一連番話炸的頭暈,又被搖晃的厲害,似乎對方每說一句都刺激着她的情緒。
她捂着額頭靠在旁邊的雕刻盤龍主柱上。
“三皇兄。 ”
楚荊卻更加搖晃地抓住她的肩膀,雙眼泛起了血絲,顯得有些面容猙獰。
他大喊道:“想起來!你快給我想起來,給本王想起來!!!”
“楚月,這是你欠本王的。你欠本王的。”
“一旦祭祖大典開始,你便無可退路了!懂嗎!!只有我能幫你。”
“只有我。”
一句句轟炸過來,連帶着她的心都随着觸動,似乎腦袋有什麽要湧上來一樣。
楚月突然更加頭痛欲裂,她覺得兩人身上相同的龍涎香,那味道正刺激着她的神經,讓她感到不舒服。
最後,她伸出手緊緊揪着楚荊的衣領,兩人身高有差,她也只比楚荊矮了半頭。
“皇兄。”
她額間皆是冷汗,不知為何會腦袋疼,但她還是堅持拉着他,咬牙道:“不該惦記的,就是不該惦記。”
“我,這條命你要,就拿去。”
說完這句話。
楚月無力地松開他,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了楚荊的懷裏。
楚荊卻頓了頓,他無力地抱着她跪在地上。跪在母妃的靈堂前,随着一陣風吹進,連那素白的牆簾被風吹的仿佛柳條一樣斜飛着。似乎是逝者不願看見兩人争吵。
兄妹倆一個倒着一個跪着,神情呆滞了。
後堂早早等好的人,頓時看不下去走了出來。
劉寰不忍看着楚月蒼白的俊容,勸道:“王爺,陛下她,受不了刺激。其實她忘了也挺好的。”
楚荊充滿血絲的雙眼,瞪了過去:“閉嘴,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與你何幹!”
劉寰知道他氣糊塗了,便好聲好氣道:“王爺,我是你的妻子。你在說什麽?”
楚荊則是沉默地抱着楚月。
劉寰知道丈夫如此的固執。
她提醒道:“哎,好了,趁陽大人的人沒來,您還是先離開吧。免得又像上次那般,陽大人可要給你小鞋穿了。”
“你莫不是忘記上次你被她算計後,三個月。”
陽清漣,三個月。瞬間将楚荊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話說那三個月,陽清漣把楚荊算計到去山溝打山賊,而且一連三個月,讓他楚荊剿滅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的山賊。
她陽清漣是把楚荊往賊窩裏送了。對賊窩來說,她陽清漣是把一坨發紅的燒炭送到他們身上。把他們燙的哭爹喊娘無人問津。
楚荊陰沉下臉,他動作輕柔抱起楚月:“閉嘴!本王知道了。”
劉寰道:“好好好,陛下由我來照顧,我畢竟是她嫂嫂。”
可楚荊不放心看着楚月,最後還是将她放在母妃的床榻上,才鐵着臉離開。
劉寰見丈夫走了,她坐在床榻行,連聲忍嘆氣順便掏出手絹給楚月擦擦汗。
“這對兄弟就不能消停點。可累死老娘了。嫁個夫君跟哄孩子一樣,哎~ ”
此地不可久待。
還是早早離開好。
劉寰将錦被蓋在楚月的身上,剛要站起來。
門外已經一陣腳步聲,風風火火、來勢洶洶,對她劉寰來說是來者不善。
劉寰忽然感覺眼皮一跳。
外面已經傳來各地太監宮女跪拜的聲音:“參見陽大人。”
“參見陽大人。”
劉寰急得手忙腳亂:“......完了完了。那個冷面鐵血的女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