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樣不管她,真的好嗎?”
衛臨落下一子,縱觀了一眼棋局,他竟然隐約有要勝段玺一局的走向。
段玺此時只關心和衛臨下棋,至于趙凝兒,根本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衛臨那一子下得很精湛,若是他行差踏錯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他一邊觀察棋子的落下點,一邊滿不在乎的回應道:“有天一的人盯着就行了,她和那些眼線還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棋局之上,白子毫不猶豫的落在黑子的包圍圈之中,本應是死局,卻因與其他白子互相輝映,而成了平局。
衛臨看了眼棋局,低聲笑了笑:“就那麽自信?”
段玺也笑了,“我從不賭會輸的棋局。”
衛臨笑了笑,沒說話,他一顆一顆的将黑子收起,段玺挑眉道:“不下了?”
被這麽一打岔,下棋的興致已經沒有多少了,他搖搖頭:“不想下了。”
段玺跟着他一起将棋子收起來,然後問他:“那你想做什麽”
衛臨想了一下,除了下棋看書,他好像也沒什麽事情能做的了。
他嘆口氣,“我什麽時候能出去走走?”
距離上一次出門,好像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了。
他本性是有些宅,但天天窩在同一個地方,日日重複着同樣枯燥乏味的生活,時間久了也要瘋。
段玺一怔,應當是沒想到衛臨居然會提這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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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着讓衛臨這麽一個原本是天之驕子的人,像一只金絲雀一樣被圈養在籠子裏,心裏一定是非常不好受的。
段玺蹙着眉沉吟片刻,道:“現在不行,等趙凝兒的事情處理完,或許我可以帶你出去走走。”
衛臨當然知道現在他不能出去,他只是随口問問,沒想到段玺倒是答應得挺快。
衛臨托着下巴,指尖輕輕敲着棋盤,“那我便等着了。”
他想起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的楚敬雲,忍不住好奇提了一句:“對了,你讓楚敬雲去幹什麽了似乎已經幾天沒見着他了。”
段玺眸光微閃,勾起唇角笑了笑:“你這麽關心他做什麽?”
衛臨沒發現他眼神不對,兀自聳聳肩道:“只是想起來了,随口問問。若是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不告訴我也無妨。”
段玺道:“師叔幾日前傳了信回來,他在一個上古秘境裏找到了能代替菩提根和淨靈果的靈藥。不過那處秘境有些兇險,我便派了楚敬雲去接應一下。”
段玺的師叔是醫聖,他說能用其他靈藥代替,那麽就肯定可以。
一但丹方的靈藥集齊,那就意味着能夠徹底醫治好衛臨的走火入魔。
段玺也不用因為菩提根和淨靈果,而被他爹要挾着繼續僵持下去。
他走火入魔的事情早已經不算什麽秘密,那些暗地裏想要對付他的人,既然能挖掘到他被段玺藏在天門的消息,那麽肯定也知道了段玺打算治好他。
只怕溫煜和那些靈藥,沒那麽容易安全抵達天門。
另一邊,趙凝兒帶着侍女出門去找白猿長老,當走到一半路的時候,她突然又帶着侍女回了頭。
她還沒真蠢到明目張膽的找,若是讓天門的人發現了白猿長老在幫她,那不是擺明了說白猿長老跟太衡宗有牽扯
她讓侍女想方設法的給白猿長老傳信,讓他無人時來尋自己。
也不知道侍女用了什麽法子,趙凝兒等了兩天,終于在第三天晚上的子時,等來了敲窗戶聲。
她面上一喜,拉開窗簾就探頭往外看去。結果窗外只有一只沒有靈智的普通猕猴。
“怎麽是只猴子?”
她失望的撇撇嘴,正打算拉下窗簾,就見那只猕猴一手抓着一張小紙條,死了名的往她面前怼。
趙凝兒對妖獸都沒多少好感,尤其是這只猕猴灰撲撲的,看着就覺得髒。
“就不能換只幹淨好看一點的猴子嗎?真惡心。”
她臉上全是嫌棄,兩指捏着字條猕猴手裏取了出來。
當她拿走了紙條,猕猴的任務就完成了,跳下窗臺毫不猶豫的蹿入了叢林裏。
趙凝兒捏着字條,并沒有親自打開的意思。她直接走到房外的小耳房裏,像是丢燙手山芋一樣丢到侍女面前,趾高氣昂的命令道:“你打開來看看白猿長老說了什麽。”
侍女直接被她吵醒,神智還有些迷糊,她見此不耐煩的吼了一句:“叫你快一點!”
侍女雙肩抖了一下,手忙腳亂的打開了紙條。
字體寫得有些潦草難辨,侍女仔細辨認了一會兒,一字一句的念道:“摘……星谷”
趙凝兒疑惑的嗯了一聲,“摘星谷不是一個光禿禿的小盆地嗎?那小賤蹄子能住那兒?”
不是說段玺哥哥十分寵愛他麽?以段玺哥哥的性格,他怎麽會舍得将喜歡的人放在那個荒蕪的地方?
“可白猿長老的信息應當不會出錯才對。”侍女也撓撓頭,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她們好像除了相信白猿長老以外,沒有其他選項了。
趙凝兒将信将疑,“只能先去看看了。”
說是去找來看,但她卻沒有立馬行動。
她清楚段玺肯定會在暗地裏藏了很多眼線盯着摘星谷,要是貿然前去,最後可能連那小賤蹄子長什麽樣都看不見,更別說教訓他了。
更別說這幾天一直都沒見到過段玺,十之八.九都是在那陪着那小賤蹄子呢。
趙凝兒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找上門肯定奈何不了那個賤人,尤其段玺還明擺着要護着他。到時候誰吃虧都不一定,還不如直接将事情鬧大。以她爹的身份和實力,段玺再怎麽喜歡那個賤人,不可能因為他而得罪他爹。
說幹就幹,趙凝兒直接給她爹傳了音,說自己在這邊受了不少白眼和屈辱,疼寵她的爹果然表示馬上來給她讨回公道。
她爹是渡劫期大能,太衡宗與天門距離雖遠,但她爹全力趕來,也不過用了一個時辰。
當她爹站在她面前時,她這些天受的委屈頓時入傾瀉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凝兒受委屈了。”
趙恒第一眼就覺得他的寶貝女兒憔悴了,頓時心疼得不行。
趙凝兒眼眶含着水霧,一把撲進趙恒懷裏,大聲的哭訴着段玺是怎樣怠慢欺負她的,同時不忘了狠狠地參了衛臨一本。
“豈有此理!”趙恒氣得手發抖,安撫的拍着女兒的背,一邊柔聲哄道:“爹這就去找段玺那小子,讓他親自跟你賠禮道歉。”
“還要他殺了那個賤人,不然我解不了氣。”趙凝兒最恨的就是衛臨,怎麽可能讓他爹把人忽略了。
一個會威脅到她天門門主夫人地位的賤人,必須死!
庭院裏,閑來無事給謝了花期的海棠花澆水的衛臨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有些發酸的鼻尖,心裏有股奇怪的異樣,就好像有人在暗地裏謀劃着怎麽算計他似的。
坐一旁喝茶段玺投來關心的視線:“又着風寒了?”
衛臨搖搖頭,“沒有。”
他将手裏的花壺放了下來,走到段玺旁邊坐下,段玺已經很貼心的給他沏好了一杯熱茶。
此時已經将近十月末,天氣已經越發的嚴寒,雖然他穿得厚,但剛剛澆水的時候吹了一會兒秋風,确實有些冷。
他不客氣的拿起那杯熱茶,喝了茶以後身體暖和了些許。旁邊的段玺支着手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側臉看。
衛臨被看得別扭,忍不住道:“你一天天的都陪我在這個小院落裏待着,你就沒其他事情要忙?”
他都不覺得這種日子枯燥乏味嗎?
段玺戲谑的撇撇嘴,正要說沒事幹,突然感覺到一股強橫又有點的威壓在天門的上空碾壓而來。
他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正色道:“找麻煩的來了。”
果然,他剛說完這句話,神出鬼沒的天一就出現在了一旁。
“門主,太衡宗的趙恒趙長老來了。”
“我知道了。”
他似乎沒有任何意外,仿佛早有預料一樣。
“就猜到她最後肯定會搬出她爹來。除了她那個爹,她也沒其他什麽本事了。”
前頭得知趙凝兒已經知道了衛臨住的地方,若是她當真想出辦法來把他支走,他或許還會高看她一眼。只是如今看來,即使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她還是和當年一樣沒什麽長進。
他起身對衛臨說:“你在這裏好好呆着,我去去就回。”
衛臨了然的點頭:“你去吧。”
天一在一旁等候吩咐,見此上前一步出言道:“屬下繼續留在這裏嗎”
段玺正想說讓他留下,衛臨卻說:“不必留下來了,這裏不會出什麽問題。趙恒那人不好對付,身邊多帶一個有用的人總會好一點。”
段玺想了想,最後同意了。但他還有些不放心,叮囑道:“摘星谷裏有防禦陣,就算趙恒來了也輕易進不來,只要你不出去,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你。”
“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吧。”
衛臨神色淡淡的攆人,他不是拎不清的,就他現在這個樣子,跑出去除了添亂并不能幫什麽忙。
段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帶着天一走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衛臨對着樹上招了招手。
“他們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崽崽,崽崽自閉了
ps:下棋那裏完全是瞎掰,看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