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操!
衛臨忍不住心裏爆了粗,原主到底下了多大一盤棋?挖的坑一個接一個,就連男主身邊的左膀右臂居然也是他的人。
衛臨覺得早晚有一天自己的馬甲會撐不住掉下來。
眼前的楚敬雲沒得到他的首肯,仍在長跪不起,他腦中思緒轉得飛快,最好的辦法就是見機行事。
他擱下手裏的罐子,對楚敬雲道:“楚長老這是何意?”
楚敬雲似乎沒覺得意外,而是拱手道:“谷主放心,那些暗哨我已經支開了。”
衛臨抿抿唇,難怪楚敬雲不怕暴露。
他完全不知道楚敬雲到底為了什麽事來找他,失憶的事情除了段玺就沒有人知道了,估計這事兒段玺也不會告訴楚敬雲。
他指尖敲擊着桌面,神情盡量的自然泰若,問楚敬雲:“找我什麽事?”
楚敬雲果然沒有懷疑,一五一十的向他道明了來意。
“昨夜我感應到了九鳳,可是他那邊已經獲得了進展?”
衛臨眸光微閃,淡淡的嗯了一聲,“确實,朱雀已經找到了,只是想要救出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楚敬雲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喜色,但轉瞬又被心疼代替。他忍不住嘆口氣:“找到便好,這些年鯉卿受了不少委屈。”
衛臨不知該怎麽回應,索性就沉默不語。
楚敬雲沒在朱雀的事情上糾結太久,轉而向他報告了段玺最近的行蹤。
作為段玺的左膀右臂,沒人比楚敬雲更了解他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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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玺确實沒有騙衛臨,他時常不見蹤影,多數是去尋找治療走火入魔的丹方的靈藥去了。
衛臨一言不發的聽着,說沒有半分感觸是假的,哪怕是以條件相換,那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卻仍十分微妙。
除了段玺,楚敬雲還說了些外界的局勢。
鬼谷一夜之間燒成廢墟,鬼谷谷主走火入魔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修仙界。衆人唏噓這位狂傲不羁的鬼谷谷主落得如此下場的同時,也對傳說中鬼谷的傳說而蠢蠢欲動。
從古至今鬼谷便是神秘詭異的代名詞,無人知道它起源于何時,也無人知道歷代鬼谷谷主的真面目,更無人知道鬼谷谷衆究竟有多少人。
也只有在這一代的鬼谷谷主于天門門主的恩怨之中,才窺見一斑。
修仙界一直流傳着一句話——得鬼谷者,得大道永生。
雖然這個流言不知從何而起,但卻依舊讓不少人心向神往。
試問這修仙界,誰人不想得道飛升,通往更神秘的上界?
更何況這個世界,随着靈氣的日漸稀薄,已經很久沒有人成功飛升上界了。
這樣一個誘惑,無論真假,都能令人瘋狂。
想到這裏,衛臨忍不住諷刺的勾起唇角,若這傳言是真,原主何不自己飛升上界?
世人愚昧,不過是自欺欺人。
楚敬雲沒不能在這裏待太久,雖然已經将暗哨支開,但若是時間過久,還是容易被發現端倪。
在告辭之前,楚敬雲想起了一件事,他說:“段玺最近似乎在調查當年朱雀的真正死因,谷主你看……”
他欲言又止,衛臨挑眉道:“如何?”
他道:“我們原定的計劃,是否做出更改?”
衛臨擡手捏了捏眉心,裝成在思考,實則腦海裏飛速的整理他目前已知的線索。
他不知道原主到底布了一局怎樣複雜的棋局,但段玺的母親不是原主殺的這一點已經可以确定是真的了。
段玺一直誤會原主,若是讓他知道了真相,對目前的情勢或許未嘗不是一個轉機。
他對楚敬雲說:“原計劃不變,不過……”
“蒙塵的真相該重見天日了。”
楚敬雲微睜雙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卻很快被他掩飾了過去。
他向衛臨稽首,“屬下明白怎麽做了。”
衛臨擺擺手:“趕緊走吧,之後如無什麽大事,不要來找我。”
“是,谷主。”
楚敬雲知道衛臨在顧慮什麽,今天會過來,他也是冒了被發現身份的風險。
從衛臨被帶回天門開始,段玺将他的消息藏得很緊,半點風聲都不漏,楚敬雲一直試圖和他取得聯系,結果都無疾而終。
今日有機會前來,還是因為段玺有事離開,吩咐他必須親自盯着衛臨喝藥。
藥喝完了,該說的事情也上報了,他也該走了。
楚敬雲端着藥碗走了。
目送着他離開的背影,衛臨悄悄松了一口氣,總算把楚敬雲忽悠了過去。
緊繃的情緒一放松,蜜餞的香甜氣味又無孔不入的鑽進鼻腔,勾得他饞蟲鬧騰。
如今四下無人,他突然喜歡吃甜的事情,應當不會讓人知道才是。
衛臨交握的雙手摩挲了片刻,還是将那個小罐子勾到了面前。
另一邊,楚敬雲剛走出院子沒多遠就撞上了迎面走來的殷長瀾。
看見他,殷長瀾似乎有些驚訝,“你怎會在這裏?”
視線掃過他手裏的藥碗:“今天你送藥?”
楚敬雲苦惱的撓撓頭,解釋道:“門主說昨日下午開始,夫人一喝藥就吐,他今日有事出門,別人不放心,就讓我去親自盯着夫人把藥喝了。若是還吐,便尋你過去瞧瞧。”
聽到衛臨居然喝藥喝吐了,殷長瀾立刻皺起眉頭,有些奇怪的問:“怎麽會吐?”
他開的藥方已經是很溫和的了,前半個月衛臨也一直喝得好好的,難道是湯藥已經壓不住他的走火入魔,惡化了?
楚敬雲心裏也是擔心,但面上一點都不敢表露出來。像往常一樣,他嗨了一聲,略帶一絲抱怨:“這誰知道呢?這夫人身體可真是嬌氣,這點湯藥都能喝吐了。”
抱怨完了,他話音一轉:“不過今早夫人倒是沒吐,有好好的喝完了藥。”
他想起了衛臨當時的神色确實有些異常,後來吃了蜜餞才沒事的。
想起蜜餞,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他家谷主從不吃甜食,什麽時候改了口味了?
他只當是衛臨為了壓藥的苦澀味,并未多想。
衛臨一向都很會逞強,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扛着,就算真有什麽事也不會讓他察覺到。
他還是有些擔心,忍不住提了一句:“保險起見,你還是去看一看吧。”
殷長瀾沒發現他的異常,低頭沉吟了片刻,複又擡頭對他說:“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
得到肯定的答案,楚敬雲放了心,他對殷長瀾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兩人互相寒暄了兩句,便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客堂裏,衛臨面前的小罐子已經空了一半,吃的時候沒有什麽感覺,眼角餘光掃到去了一半的蜜餞時,擡到一半的手頓時停住了。
嗯?為什麽他吃得那麽甜都不覺得膩?
這蜜餞仿佛有毒,未免自己停不住嘴,衛臨迅速将罐子密封好,塞進了櫃子裏鎖上。
做完這一切,院門外又傳來了一陣陣敲門聲。他心虛的将鎖落上,疑惑這今日來找他的人怎麽那麽多的同時,整理了下衣袍。
客堂內彌漫着濃郁的蜜餞的味道,他頓了頓,走出了院子外,順便将客堂的門關了上。
院門外,殷長瀾久等不到他開門,見門沒有落鎖,便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擡頭的瞬間恰好撞到衛臨在關門,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并未開口詢問。
衛臨轉身就撞上了殷長瀾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他睫羽輕顫,眼眸微垂,竟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感。
“聽聞夫人這兩天身體不适,長瀾特意來為夫人診診脈。”
殷長瀾直接道明了來意,衛臨心道原來只是看病。
客堂肯定是不能讓他進去的,衛臨引着他走到院子的石桌石凳上,兩人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剛一落座,殷長瀾就開始直入主題。
“不知夫人具體有那些不适的反應?”
衛臨雖然不是很想說,但也深知不能諱疾忌醫的道理,便老老實實的說:“聞到藥味會反胃惡心幹嘔,小腹處也有些刺痛。”
說着想起他變得奇奇怪怪的口味,不知算不算也是反應之一。
他到底沒有說出來,覺得似乎不能算是身體不适的反應。
殷長瀾聽着聽着,一股古怪的念頭湧上腦海。
這聽着不像是身體不适,跟像是那些個懷孕了女修孕吐時的反應。
但衛臨是個男人,這點毋容置疑,可能只是他想差了。
他不确定衛臨究竟因為什麽原因會惡心幹嘔,便讓衛臨伸出手替他把脈。
脈象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是真真正正的喜脈。
殷長瀾的眉心頓時攏成了川字,他已經第二次在衛臨的脈象上摸出了喜脈,一次可能為假,這第二次可就說不通了。
“不應當啊……”
他擡起手,又重新摸了一下,脈象又變了,時而突突狂跳,時而潛伏不動,完全無法單靠脈象來診斷他身體狀況。
衛臨見他眉頭緊鎖,一副懷疑自己醫術的模樣,頓時心眼都吊了起來。
“可是我身體出了什麽棘手的問題?”
難道在溫養了這麽久以後,走火入魔仍是惡化了?
殷長瀾沒說話,而是收回手眼神複雜的盯着他臉瞧,讓他有種差點被看透的錯覺。
殷長瀾沉默了許久,讓衛臨也跟着緊張的屏息。
又過了半晌,殷長瀾對他說:“可否勞煩夫人再長瀾把一次脈?”
衛臨想也沒想的點頭同意了。
殷長瀾又試着診了一次脈,跟剛才的結果完全一致,先是摸到喜脈,但再擡手覆上,又是雜亂無章的跳動。
他隐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他從未聽說過男子也能懷有身孕,一時不敢确定。
衛臨見他久久不給出診斷,便有些心急的問:“是否是很嚴重的問題?”
不然為什麽殷長瀾一直愁眉苦臉的,卻又不敢将結果說出口。
難道是怕他會受不住打擊?
殷長瀾搖頭道:“并不是,夫人身體雖然沒有恢複,但魔氣的侵蝕已經慢了很多,一直蘊養下去,之後應當能承受得住丹藥的藥性。”
撇去那個奇怪的喜脈不談,衛臨的身體确實好轉了不少,他隐約感受到衛臨身上有段玺的力量,或許魔氣侵蝕速度如此緩慢,其中有一半是段玺靈力的功勞。
他想到衛臨聞到藥味會吐,便說:“之後就不喝原先的湯藥了,直接換成口感稍好的藥膳 。夫人你看如何?”
衛臨聽着那個解釋只信了一半,殷長瀾的眼神做不了假,像是發現了什麽令人震驚卻又不得不隐瞞他的事情。
殷長瀾不是他的人,他不說,就算自己打破了砂鍋估計都問不出來。他索性裝作沒發現,沉吟道:“那便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 崽崽:我覺得粑粑一定是快要發現我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