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

第65章 ：天意

“天賜你怎麽會來這裏，”天林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裏可是本市出名的私房菜館，消費那可不是一般的高，關鍵是有錢人家還不收，這裏專門只招待老板的友人。”

天賜無視旁邊的二愣子，打着哼哈附和着天林，腦中還在回想剛才辛堯的建議。

“來我身邊吧，”辛堯伸出手，“不是和我生活在一起，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家，我無意強求，當然，你如果想要和我一起生活，我也歡迎，可是據我看你已經融入那家人，把他們當親人，對于突然出現的我肯定沒那麽容易接受，我家大門随時向你敞開，你不用着急決定，不過當下你可以先和我一起學習，一起研究，努力，一起證明你的實驗是成功的，你是成功的。有了我們倆的共同努力，我們一定能夠達成前人最初的夢想，不讓前輩們的努力付之東流，推動人類科學的進步。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為了能正常的站在你身邊，我不得不向世俗低頭，加入了我一向不屑于顧的國科院，還在城市大學當了一個博士生導師，天賜，報考我的科系吧，我們一起努力，肯定能有更大的發現，能有像愛因斯坦那樣的改變世界的創舉。”

天賜愣了，他是真的沒想到辛堯的出現，竟是為了這個困擾他多時的問題而來的，生物化學，這個從一出生就與他息息相關的學科，他真的想一輩子都和他打交道嗎？

天賜沒有如辛堯想象中的那樣熱血，馬上答應，而是說要回家和顧媽商量商量。之後便接到了顧天林同學的電話，天林看天賜還沒回家着急問他在哪，于是天賜就告訴天林來接他（沒出過遠門的某人路癡），于是，天賜有點後悔不應該叫他來丢臉。

“你怎麽會來這裏的？”天林不依不饒的問道：“誰這麽厲害請你來這裏吃飯啊？”天林向菜館裏面望去。

“是Tom，”天賜回答到：“今天來演講的人和Tom是同個大學的，沒想到他也來了，就約我來一起吃飯敘舊，也算回請我，為了我們家對他的招待。”

半真半假的謊言最有效果，天林果真羨慕了一下天賜再吐槽了一下Tom為什麽沒叫他，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為什麽同樣是學生一個必須在家學習考試一個卻吃香喝辣的。

“你确定見到他不會像老鼠見到貓？”天賜看某人說的越來越沒譜，趕忙搶白。

“你才是jerry呢，我怎麽也是Spike。”天林信心滿滿。

“你終于承認了鬥牛犬同學。”天賜摸着天林的頭。

天林瞬間狂犬病發作，兩人連追帶鬧的離開了。

——

屋內，兩人站在窗前。

“你說他會來嗎？”辛堯透過窗戶，看着兩人歡快的離開，他不确定的問Tom。

“你怎麽問我？”Tom站到辛堯身後，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今天說的最多的就是你，不過我覺得你最後不應該那麽說，那樣太缺少親情味兒了，你應該以父親想要贖罪，想要照顧他為出發點來說，而不是什麽人類未來的微言大義。”

“看來我是真的不适合做個爸爸。”

“是啊，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辛堯聽見Tom這麽說馬上就要炸毛，Tom見狀馬上安慰早已玻璃心的某人。“放心，他會想明白的，這兩天你在多和他聊聊，你們不是留聯系方式了嗎？任何血緣關系如果不努力維持也是沒有用的，我相信你們既然如此相似，也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

“傻~瓜，任何關系的基礎，就是好朋友。慢慢來吧。而且你也得慢慢學習如何做個好爸爸啊！畢竟，是你欠他的。”

“诶，兒女真是父母前生欠下的債。”

“你是第一次當爸爸，不适應是理所當然的，慢慢學吧！”

“抱歉，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傻~瓜，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還有你，已經知足了。”

————

先不管辛堯博士回去後如何苦命的開始啃讀那些講如何與孩子相處的書，天賜回家确是實實在在的興高采烈。

顧家人在吃晚飯的時候十分明顯的都感覺到了，天賜的笑臉中多了幾分輕松自在的神采，以前無論天賜表現的如何開心，內裏總有種深深的隐憂，可是今晚的天賜，好像沖破了束縛的種子，釋放的如此酣暢淋漓，毫無保留的宣洩着自己已經真真正正的發芽生長的情緒。

“天賜今天的樣子才像個高考完事的高三黨啊。”顧媽看到天賜如此開心，心裏也跟着高興，“之前總感覺天賜好像還沉浸在緊張的學習中，一點也沒放松，今天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今天吃了靈丹妙藥了。”天林揶揄道。

“是啊，”天賜決定将計就計，“今天中午Tom帶我去家私房菜館，吃的好好啊，佛跳牆神馬的不要太高端。”

說完還炫耀般的看了眼天林，氣得某人只想掐人。

“是嗎，那個Tom，”顧爸回憶到，“真是個講究人。”

“是嗎？”顧媽也好奇起來，“你怎麽遇到他了？”

“對了，這也是我今天為什麽高興的，”天賜興奮的快速吃完碗裏的東西，一本正經的宣布，“內部消息，我可能是本年度的狀元爺了。”

三人配合默契的開始鼓掌，就差跪拜了。

“誰告訴你的啊？”顧媽驚喜的如韓劇演員般手足無措。

“辛堯教授，”天賜重新坐下，接着說：“就是今天來我們學校演講的那個，他只是說可能是，可是你懂得，他們那種人，從來說話都是那樣含糊的，不過他們既然能說出，說明已經提前知道點了。要不然也不能提前來搶學生了。”

“搶學生？”顧爸驚訝道：“難道說今天他們請你吃飯……”

“就是來說服我報考他的系的，”天賜點頭，“他們可能知道我可能是狀元，所以來說服我報考他的生物化學專業，他能給我本碩博連讀的條件，包括每年的獎學金，前提是直接報考他的院系，不服從調劑。”

“原來如此！”天林這才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原來是鴻門宴啊，筵無好筵，吃了也會拉肚子的。”

天賜無語。

好在還有顧爸這名幫理不幫親的清官。

“如果明年你也能吃上這道鴻門宴，你爸我保證晚上做夢都能笑醒。”顧爸毫不客氣，收拾起自己兒子來從不手軟。

“可是生物化學專業并不是熱門啊，”顧媽看了眼顧爸，對于跑題的三人給予了最大的鄙視，“假如天賜你真是狀元，那考入他的院系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這得浪費多少分啊！”天林插嘴。“多餘的分數給我等貧民多好！”

三人都忽略了某人的吐槽。顧媽接着說：“這個辛堯教授為了拉你，把Tom都找到了，簡直費盡心思啊。”

“咋們天賜真是個寶，誰看誰都想要啊。”顧爸邊說邊笑，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天賜第一次發現兩人也是如此的市儈，像發現新地圖的勇士般開心的笑起來，一邊解釋他們真的不是專門來挖人的，只是湊巧，一邊和顧媽顧爸共同刺激天林。

“這日子沒法過了，”顧天林同學終于忍耐不住，“我上去學習去了，明天又要考試了。”

三人笑起來。

看天林漸行漸遠，顧媽也開始收拾桌子。

“看來今年天林的生日又得在考場上度過了。”天賜對兩位馬虎的大人說。

“聽天賜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好像我們家天林又要過生日了啊。”顧爸看向顧媽。

而李警官也好像才意識到，“是啊，這次多虧天賜了，我們也不是故意忘記的，之前每次被考試一鬧，我們都只注意分數了，而且每次天林考完試都會自動隐匿起來，怕我們說，也就很少提起。弄得每次生日天林本人都是恨不得我們都想不起來。”

“對了，”天賜突然提議，“去年不是說要我們倆一起過嗎!就這麽決定吧，你們倆不要提醒他，我來準備，保證給他個驚喜，15號那天我和他一起過。”

“是啊！”顧媽恍然大悟，“我都忘了我們家還有一個壽星呢，顧媽真糊塗了，你的生日當時就是我随便一填，抱歉了天賜。”

看顧媽的樣子真的是忘了，其實當時是如此的混亂，假如不是今天辛堯提起，他都不會專門想到自己的生日，可是……

“今年是天林的成年禮，去年我們參加了落雨的我才知道這是對于一個人是件多麽重要的事，作為哥哥，我必須給天林想着。”

“去年說的話你還記得，我記得當時好像就是随口安慰你們的。抱歉了天賜，今年是你和天林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怎麽也得好好的，用不用也給你們弄個小點的聚會，我和顧爸給你資金援助，要多少給多少。”

“必須的。”

“不用，”天賜有些汗顏，“就我們家人熱鬧熱鬧就好，咱們一家就不整那些虛的了，白白便宜了飯店。我也是今天才想起來的。只能說，這是天意啊。”

————

天賜會回想起去年關于生日的一切，真的只能說是天意。

中午就在天賜要告別離開的時候，辛堯突然對天賜說：“對了，雖然你沒問，不過我還是得說一下我是你爸爸的證據，【781227】，你一定好奇為什麽是這串數字做你的啓動密鑰吧？”

說實話，天賜真的沒想那麽多，不過經辛堯提起，他還真是有點好奇。

“因為那是我的生日，1978年12月27日。”辛堯像個小孩子找到寶物般炫耀道：“你知道普通人一般都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碼，我也就世俗了一次。”

“是啊，要不你的密碼怎麽也得是【1tdhblk】這種才是。”Tom吐槽。

天賜蚊香眼，不太明白。

【一條大河——波——浪——寬】

三人間的氣氛又一次緩和起來，天賜發現辛堯和丁凡差不多，很對他的胃口。這一話題也順便讓天賜想到：“你們是幾號把我救出實驗倉的。”

辛堯看着Tom，兩人一同回憶，“我記得那天好像是十四號？”

“是十四號，不過我埋伏到了午夜，”Tom接着說，“确切的說應該是15號淩晨我才行動，那時警衛都回去睡覺了，安保最薄弱。”

“那麽說我的生日真的就是七月十五號了。”天賜難得的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誠的笑容。

旁邊的兩人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也悟了。

這真的只能說是天意，陰差陽錯，老天生下他，老天賜給他一個生日，老天給了他一個家庭。

機緣巧合，辛堯計劃好日期，Tom按照日期行動，而顧媽遵守了日期。

天賜想起那天發生的一切，那個改變他一生的一天，才理解什麽叫天意，什麽叫必然。

這不是巧合，只能說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掌控着這一切，讓一切殊途同歸，天意如此，老天最大。

“那天我會給你送生日禮物的。”Tom說。

“要不要我們給你辦個party吧。”辛堯問。

“我去年訂好了和天林一起過，”天賜禮貌的拒絕了兩人，“他是十三號，得考試，我就等他一起。”

“恩，”Tom說：“第一年是應該和家人一起過。”說着好像想到了什麽，眼神裏充滿了故事。

“那今年就算了，”辛堯沒有強求：“不過天賜，我們随時都歡迎你的到來，不要忘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顧家人外，你還有親人，還有人愛你，願意為你付出。”

“謝謝，”天賜第一次覺得老天對自己不薄，天意弄人，自己真的很幸運，那一天不僅讓他出生擁有了親人，還遇到了顧家人。

“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