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

第64章 ：遠鷹

天賜沒在咄咄逼人的詢問，他知道如果辛堯想說，就會都告訴他，現在這一切已經超過了他的理解範圍，他只能被動的接受。

“你知道愛因斯坦嗎？”辛堯試着組織一下語言，然後問天賜。

“愛因斯坦是人類歷史上最具創造性才智的人物之一，他一生中開創了物理學的四個領域:狹義相對論、廣義相對論、宇宙學和統一場論。愛因斯坦為核能開發奠定了理論基礎，在現代科學技術和他的深刻影響下與廣泛應用等方面開創了現代科學新紀元，被公認為是繼伽利略、牛頓以來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天賜的大腦快速的跳轉到主人想要的內容。

“看來你發現我留下的寶藏了，”辛堯毫不驚訝于天賜的表現，“那也是我的一項研究成果，我把他稱為【玉讀】，就是預先讀取的意思，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就把要學習的知識都交給你，然後設置個機緣，一旦觸碰，就會慢慢想起，類似動物反刍，或是吐哺，是我從小說裏找到的靈感，類似于随身系統，随身空間，當時我就想讓你也擁有一個，你懂得，當父母的，都想讓孩子得到最好的。”

“說重點！”Tom提示到。

天賜被這話題的轉向有點弄得摸不到頭腦，他看看Tom，又向辛堯自然的點點頭，天賜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可是如何激活他呢，【781227】，啓動他的密鑰，其實這只是我的一個實驗，當初真的沒有想到會成功，很意外的成功了。現在你應該發現了吧，那些知識已經和你密不可分，慢慢的在融會貫通。他已經成長了，變成了【月讀】，一個你随時可以閱讀的材料，不再只是寶庫，而是記憶，就是這一點讓我意識到，我該來找你了。你已經覺醒，你需要一個指導。”

“說重點！！”Tom又重複了一遍。

天賜終于意識到辛堯幹了什麽，呵呵的笑了。

辛堯也意識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心虛的沒說什麽，接着敘述道：

“我們都知道愛因斯坦很聰明，而且我們認為他是無比的聰明和善于創新。可是他卻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麽刻苦，甚至在年輕時浪費了那麽長時間去當個公務員，即使這樣，他仍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就，他開啓了物理學的新篇章。為什麽其他人即使拼命努力都無法達到他的水平，甚至有人勞累一生都無法理解他最初級的理論？”

“是他能力出衆？”

“或者說是他思考問題的方式與衆不同，愛因斯坦有着超乎常人的思維能力。”辛堯指了指自己的頭腦，“為什麽愛因斯坦的大腦如此不同，愛因斯坦苦思冥想，究其原因，他發現自己與其他人只有一個區別，那就是普通人都是十月懷胎後出生，但愛因斯坦在他媽媽的肚子裏待的更久一些，所以他的大腦發育的更好。”

“這就是他為什麽更加聰明的秘密？”

“至少愛因斯坦覺得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覺得更長的孕期讓他的大腦發育的更久，讓他不僅僅是更聰明，還讓他以不同的方式感知萬物，他堅信只要能讓大腦盡可能長時間的發育，任何人都能和自己一般。所以一直有傳聞說，愛因斯坦曾在上世紀20年代引領了一系列秘密實驗，照那些人的說法，他實驗了延長人類孕期的方法，主要是在靈長類動物上，希望動物能長出更發達的大腦，但當實驗失敗後，他們說愛因斯坦放棄了這項工程，但是仍有一些科學家對此很有興趣，随着技術的進步，他們重啓了這個實驗，這次他們決定直接把胚胎移植到代孕母親身上？”

“這次成功了？”天賜緊張的手都有點抖。

“在多次的失敗後，終于有一次成功了。在代孕母親懷~孕13個月後，産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13個月？？”

“恩，”辛堯的臉上并沒有喜悅，他停頓了一會，接着說：“不幸的是，那位母親在孩子出生時死了。”

“那，那個孩子呢？”天賜驚訝的問道，不知怎麽的，他發現這個孩子是解開一切的關鍵，甚至，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孩子。

“他現在正和你說話呢！”辛堯悲傷的說。

天賜震驚的無以複加，他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那，你——？”天賜聯想到了自己。

“我也很幸運，我沒有被當成實驗品被養在實驗室，可能我小時候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智商優勢，他們以為實驗并不成功，甚至對愛因斯坦提出的想法産生了質疑，他們認為也許愛因斯坦想錯了，他并不是因為受~孕時間過長才擁有更發達的大腦的。所以實驗被宣布失敗，我被他們中的一對夫婦收養了，當成正常的孩子撫養長大，雖然有人定期來檢查我的情況，可是我實在是太普通了，雖然成績很好，可是并不超常，甚至都達不到某些天才少年的水準，所以也就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就在我都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孩子的時候，我發現了自己的身世，我的養父母去世時，告訴了我一切。”

辛堯好像回憶的很痛苦，他停下休息了一陣。

天賜沒有打擾他，此時他才對這個半路出現的爸爸有了心靈上的共鳴，他們是一樣的，天賜幾乎對他的遭遇感同身受，可是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還好Tom一直在辛堯身後，不斷的給他鼓勵，安慰着他受傷的靈魂。

“其實我早發現自己很厲害，我指的不是我學習厲害，而是我比別的人花更少的力氣就可以學會他們學很久的東西，我小時候很淘氣，貪玩，所以家人并沒有看出我和其他孩子有任何不同，只是我自己知道，我幾乎是邊玩邊學，就可以懂得別人花很久才能學會的東西，只是因為我的性格太過外向，才讓自己顯得如此平庸。也不知道是大智若愚還是上天保佑，我安穩的長到了成年，考上了大學。但是養父母的去世讓我備受打擊，特別是他們最後告訴我的真~相，當時我很叛逆，所以當我知道自己只是個試驗品的時候，有種想要報複社會的念想，正好我也足夠聰明，所以我不再那麽吊兒郎當，開始刻苦的學習起來，我即想要報複，又想要夥伴。”

天賜驚訝原來辛堯也有這麽中二的時候。

“而且養父母給我留下的錢并不多，我需要獎學金，所以我就覺醒了。”

“覺醒？？”天賜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彙，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這個比方。

“或者可以說懂事了，錢成了我學習的最大動力，有了目标，我便集中精力學習，于是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可以學會，自己什麽都明白，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周圍的人都是笨蛋，那時我大學在四年內學了三個專業，每年都得三份獎學金，還參加衆多的比賽獲獎獎金，很快，我就出名了。然後，就有人找到了我。”

“是他們嗎？”天賜有點緊張。

“是，也不是，”辛堯喝了點水，接着說：“當初參與實驗的人早就七零八落，由于對實驗根本的理論産生了質疑，再加上後來人們的精力都過多的放在其他領域，所以這一切也就随着那個時代塵封了。可是，那家人不知從什麽渠道，知道了這個實驗，知道了還有我這麽個人，也就順便知道了實驗成功了，所以他們就想繼續研究這個項目，由于技術的再次進步，再加上和我的表現，這次他們決定試着再次延長受~孕期，看看能否培育出一個超級人類。”

“他們瘋了嗎？人是不可能……”天賜說着就停住了，他想到了，為什麽自己那麽特別，為什麽自己會沒有記憶。

“是的，科學有時就是這麽讓人瘋狂的一件事。當時我聽到他們的想法時，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人，是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的，可是當時我實在是自負的很，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有種【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鋅的狂妄之感，我覺得我什麽都可以做到，所以只要我肯努力，就什麽事都能辦成。當時我想通過自己的研究，創造出更多和我一樣高智商的孩子，他們可以啓發這個世界，并推動文明進步，更重要的是我需要能和我有共鳴的人，所以在他們的資助下，我建立的遠鷹——一切的開始。”

“你說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完成的。”天賜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當然不是我一個人，我們是一個團隊，Tom就是我當時在保安部認識的，但是全部的理論基礎和框架都是我一個人設計的。我覺得天賜你應該理解，那種自己無所不能的快~感，遠鷹就是我的夢想，我給自己建造的伊甸園。”

“真厲害，你設計建造了整個公司，還有實驗室的全部？”

“是的，從場地儀器，到人員經費，全都是我的想法，那種腦中的設想變成現實的感覺，天賜，當時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就像神一樣。我對一切都親歷親為，包括這個标志，都是出自我之手。”辛堯拿出一張卡片，背面的logo天賜一眼就看出來了，正是自己随機畫在圖畫上的，“遠鷹，其實原本應該是元嬰，我想讓你像那些自帶金手指的修仙大神那樣，一出生就站在最高的起點上，自帶金手指，還有随身系統幫忙，別人要想修煉還得經歷那麽長久的煉氣期，還有接下來艱難的築基期、金丹期什麽的，我要你生下來就是元嬰期，避開所有麻煩苦難，直接贏在起跑線上。”

“說重點！”Tom沒忍住，又一次提醒某人。

天賜這是才發現，也許是第一印象對辛堯太過高端，他一直覺得這個爸爸很牛掰，可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他才發現，他也和自己一樣智商夠高，可是情商很容易跑偏，這人一看年輕時就是個網絡小說愛好者，即使長大了還是那麽跳脫。

天賜看着Tom對辛堯寵溺的樣子，也許，這就是某人永遠長不大的原因吧。

“抱歉，”說道自己的專業，辛堯一改之前的負面情緒，逐漸熱情起來，“但是他們覺得元嬰實在是不适和當個公司的名，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只把實驗室叫元嬰，而公司取其諧音，取名遠鷹。”

“不行，這段要讓我說完，”辛堯讨好的對Tom解釋，然後接着說道：“所以我還在繼續試驗，因為前人的經驗和自己的身世，代理孕母立刻就被我否決了，可是我并沒有氣餒，在替代方案上努力了很久，我決定制造一個人造子~宮，終于，我設計一個我認為可以成功的實驗倉，還發明了一種類似羊~水可以提供氧氣的液體，人造子~宮裏面還可以給胎兒提供營養，所以沒必要找人類代孕，當然，因為沒有鏈接母體的臍帶，最終孩子也就沒有肚臍。”

辛堯說的很興奮，絲毫沒注意到天賜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人造子~宮很成功，只實驗了一次，你就成功的生長了……”

辛堯還在誇誇其談自己的發明，可是Tom卻發現了天賜的不對勁，所以打斷了辛堯的演講，示意看看天賜。

“你是說，我是在實驗室的一個水槽裏被孕育出來的！”天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原來如此，他的疑惑，他的困擾，他的苦痛，他的一切，原來只是因為一個人的一個實驗而已，自己，只不過是個試驗品，像個小白鼠一樣的的附代産物。

“是一個精心監控的實驗室，一個花費我所有精力，集合衆多人智慧的實驗室。”

“所以是你創造了我，”天賜終于發怒了，“你把自己當上帝嗎？覺得孤獨就造個孩子出來玩玩。”

“天賜，你冷靜下來。”Tom厲聲說道，他安撫着早已渾身發抖的辛堯，也安撫着對面的天賜。

“對不起，”辛堯的眼淚又一次流下。

“對不起。”他已經沒了剛才的興奮之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忏悔。

“可我當時真的是高興的，你不是個試驗品，你是我的孩子，我第一天就知道。”辛堯無力的辯駁道。

天賜試着冷靜下來，可是他發現自己現在滿腦子都是憤怒，“我最初的記憶是在森林裏醒來，已經發育成熟了，身上都是你說的那種粉色液體，那我在那個實驗室裏待了多久”

“你的一生。”這次辛堯再也無顏面對天賜，他把頭深深的埋在Tom的身上，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哭得像個小孩。

天賜直愣愣的呆坐下來，雙眼無神，這一切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任誰知道自己呆在一個水槽裏十八年都不會是什麽好心情。

屋裏又陷入了沉默，只能偶爾聽到辛堯抽涕的聲音。

看辛堯的樣子，已經無法繼續，Tom接着說道。“随着實驗的進行，阿堯的熱情也漸漸被理智所取代，他發現了這個實驗有一個天生的bug，存在一個巨大的漏洞，就是沒人知道，到底什麽時間結束，他們總是盡可能的想試探人工孕育的極限，從原本的13個月，到兩年，兩年成功時你還沒任何問題，于是就一直繼續，原本想是什麽時候出問題什麽時候結束，可也許是阿堯的儀器太過完美，也許是一切運轉的太過正常，你竟然沒有任何不适，于是他們便邊實驗邊孕育你。這一下，就是十八年。”

“那到底是誰結束的實驗？”

“是我。”辛堯重新鼓起勇氣，再一次面對天賜。“是我，我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我被他們利用了，我的成果并沒有如我所願的被發表，被大多數人知道，每次我去詢問的時候他們都在說等實驗有了确切數據時在說，可是無論結果多麽明顯，他們好像根本不想把這件事公之于衆，所以我和他們大吵一架，威脅他們要結束實驗。”

“他們同意？”

“當然不同意，可是事情也逼得他們不得不采取行動，因為你！”

“因為我？”

“是的，因為你，不知怎麽了，原本很安靜的你，在那一段時間特別不安分，你越來越不聽話，好像你意識到了什麽，想要醒來，他們就用藥物控制你讓你安睡，可是藥物的使用量逐漸要到達影響你身體的計量，沒人想要殺人。而且不知怎麽的，他們一向充裕的資金也出了問題。現金流斷裂，公司入不敷出，直接導致實驗室的研究進行不下去，再加上毫無成果投入商業應用，所有的一切導致最終公司的破産。當我知道你竟然被他們當成公司的財産想要拍賣的時候，我就知道，到了結束實驗的時間了。所以我聯系了Tom，計劃把你救出來。”

“我們的計劃很嚴密，”Tom接着說，“我有驚無險的就把你帶出了實驗室，可是這時我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對方不是公司的人，而你的存在是最高的機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沒辦法我不能暴露太多，所以決定先把你放到森林裏，由我去引開他們，甩掉尾巴在回去找你。”

Tom說完，看着逐漸冷靜的天賜，“剩下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回來找你時發現你早已離開。你醒了過來，走到街上，被人帶回警~局，我一路跟到警~局，可是沒法從警~察局裏帶出你，那樣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而且公司也發現你失蹤了。那段時間很混亂，辛堯因為你的失蹤而備受指責，公司也處于紛亂之中，他忙得不可開交，好在我們都有驚無險的過關了。公司很快的就倒閉了，實驗室也随之敗關門清算，該拍賣的拍賣，該轉讓的轉讓，辛堯因為你的失蹤備受指責而引咎辭職，我們離開了公司，後面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都很慶幸，本以為總得有人因此受牽連可是突然就沒有人追究了，一切突然塵埃落定大家各奔東西，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那也就是說，我的過去都不複存在，我現在沒有任何危險了。”天賜恢複了理智，雖然現實很殘酷，可是當他想到對面的兩人是冒着多大的危險救了自己的時候，他也只能用Tom的那句話，一切都是必然來寬慰自己了。

“你現在是顧天賜，顧家收養的兒子，從小生活在孤兒院，你是個聰明的普通人。你有家，有朋友，你可能會是二中今年的高考狀元，這一切給了你一張安全的網，任何人如果想要找你麻煩，都要考慮一下後果，所以我說，”辛堯看着天賜，“天賜，你是幸運的，你有我此刻所沒有的，你有家。”

“是的，”天賜終于解開了心中的所有謎題，一時間如釋重負，管他那麽多幹什麽，他有家，有親人，有朋友，還是個有身份證的人了，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抹殺他的存在。“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付出，更要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現在一切都回歸了原點，如果沒什麽事情，那我要回家了。”

此時天賜迫切想要回到顧家，即使知道對面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生父，可天賜仍舊無法把他當成親人，即使面前的兩人救了自己，可是天賜仍對他們毫無親情。

他的家，不再這兒。

“不，”辛堯恢複了最初是神采，笑着對天賜說：“我今天出現的主要目的不是向你解釋剛才的那些，那些都是過去式了，現在有個嚴重的問題要馬上解決。”

天賜皺眉，他不認為還有什麽嚴重的問題。

“你忘了我今天是為什麽而來的了嗎？”辛堯笑容更深，滿意的看到天賜又一次迷惑了起來。

“那麽現在，我們該研究一下你要報考哪個專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