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

第44章 ：中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一天就過去了，時間還是過得飛快，又轉眼間一周就過去了，時間還是不停歇，又轉眼間，天賜上學就要一個月了。

說真的，天賜至今還在納悶，讓他原來那麽印象深刻的學校生活，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得索然無味了呢，好像每一天都是一個樣，每天只是無盡的重複。

周圍的同學好像也逐漸習慣了他的存在，對他的好奇度好像也随着這無聊的日子一天天的減少，除了丁凡對他的興趣不減之外，好像大家已經默認他的存在了。

當然，丁凡好像對除了學習的任何東西都很有興趣，天賜有時也勸他，只要他把精力多勻出一半放在學習上，他就不會總考倒數，可是丁凡照樣不靠譜的揮揮手，表示要是沒有他墊底，你們能過得這麽舒服。

“我說凡凡，馬上就要月考了，你就不會好好複習複習，難道你真的就滿足于班級倒數。”天賜看着丁凡又一次的望着窗外愣神，無比哀怨的說道。

“我可不想将來回想我的高三生活，除了做卷子就是做卷子，”丁凡滿不在乎，“我可是很忙的。”

天賜無語，您老每天是忙着神游太虛幻境吧，這也行。

不過天賜倒也不至于完全不理解丁凡，作為他的死黨，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卷子不交的人中，總有他們兩個的身影，作業——呵呵。

不過天賜倒發現為什麽家長都喜歡讓孩子上學了，這一天天過的飛快不說，還安排的緊張充實。每個學生都像霸道總裁一樣忙碌，有一張擠得滿滿當當的日程表，就差個秘書了，就拿丁凡來說吧，從周一到周五，每天可以說是以校為家，在學校的時間都比在家的時間長，還得堅持每天練武，周末都不能停，其他人也差不到哪去，不是補課班就是學校自習，班級有人吐槽家都快成酒店了，每天就是睡覺和吃早飯在家，不到8小時，其餘時間都在學校，這學費可真沒白交。

也許是壓力太大，同學們都練得吐的一口好槽，幾乎每個人都能随口來個段子幽自己一默。

丁凡同學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吐槽，不是在自黑，就是在黑別人。怪不得班級裏很少有人和丁凡接觸，也就只有天賜這種不做卷子也會的人有時間當他的熱心聽衆吧？

高三（二）班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班級，不對，應該是幫派明顯的班級，也不對，應該是一個圈子顯著的班級。這個班級的人幾乎都只和自己相同圈子的人在一起，壁壘分明，絕不跨界。這讓天賜很意外，他不記得天林有說過這一點，不過好在天賜并不是個外向人，別人不主動接近他，他更不會主動找別人，所以将近一個月，他都成功的神隐于人海之中，只交了丁凡一個好友，當然，廖錦程如果也算的話，不過那貨只是來調戲，不，不應該用這麽邪惡的詞，應該叫聊事，廖錦程只是來聊事丁凡的時候，才會偶爾會和天賜說上幾句，而天賜絕大多數都是被動的附和。比如：

“凡凡，假期怎麽打算的啊，國慶加中秋，怎麽學校也能放我們三天的。”廖錦程厚顏無恥的坐在天賜的桌子上，無視天賜的尴尬，更無視丁凡的厭惡，大搖大擺的問。

“還能幹嘛，宅在家呗。”丁凡看似無意的回答，可是天賜知道，這人就是別扭，自己沒來的時候只有廖錦程會搭理他，其他人都受不了他如此活潑的性格，而且他由于成績不算好（其實重點班的倒數也是很強的！），自然而然的就很少有人會問他題，再加上他思維跳脫，熱情豪邁，所以，吓跑了很多人，久而久之就孤單了起來。

不過憑借如此得天獨厚的優勢廖錦程竟然也把和丁凡的關系弄得如此之僵，足可見這兩人，二的真是半斤八兩。

“這麽沒創意，要不要去我家玩。”廖錦程難得的放下~身段，天賜聽出一點哀求的意思。

“是去你家挨揍吧，我會這麽傻嗎？”丁凡白眼。

廖錦程覺得手很癢，有種想要打人的欲望。

“天賜呢，假期怎麽過？”廖錦程難得的問天賜意見，“不會也在家呆着吧？”

“恩，”天賜早就起身站在一旁，他可沒有躲在一只熊的背後的習慣。“顧媽問過我是否要出去玩，被天林否決了。”

“就是，”丁凡來勁了，“好不容易休息幾天，難得學校放過我們，難道要浪費在堵車上嗎？天賜你要不要來我家玩？”

聽到這兒廖錦程有點不高興，他看了天賜一眼。

天賜躺槍，他覺得自己好像在玩走鋼絲，憑什麽他要讨好兩個人啊，憑什麽他要怕得罪他們倆啊，憑什麽他要畏首畏尾啊。

“不了吧，”天賜雖然內心吐槽很猛，不過還是很沒骨氣的縮了，“中秋節不是團圓的節日嗎？我還是和顧家人在一起嗎？”

“恩，”廖錦程難得的理解天賜，好像深有感觸，目光也柔和起來，不用說，自己的狗血身世他肯定也知道了，“是應該。”

天賜十分慶幸自己補習了一下關于中秋的知識。

當顧媽第一次跟他說中秋節的話題時，他是愣住的，天賜發現，關于傳統，關于人們約定俗成的節日~他是完全不了解的，他甚至不理解為什麽人們會對一個明明很普通的日子寄予如此多的情感。

他手忙腳亂的掩蓋自己的慌張，吞吞吐吐的說自己随意，全憑調遣。

可是仍無法掩蓋他的失落，是的，天賜很難過，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如此積極的融入周圍，可是好像努力越多，不知道的越多，有時天賜想，到底自己有沒有追趕上的一天。不過天賜仍很感激，感激上天恩賜的機遇，讓他能感受這世間的冷暖溫熱。

丁凡兩人還是沒有就這一話題達成一致，鹬蚌相争，沒人得利。

——

在學生的殷切盼望中，在老師的依依不舍中，在成堆的卷子中，天賜終于迎來了上學後第一個節假日，也是他有印象中第一個節假日。

學校難得的兩節合并，給了學生一個完整的七天假期。

不過……

“當然假日裏如果有同學要上學校上自習學校還是歡迎的，”依主任的聲音充斥在學生厭惡的情緒中，“學校依舊按照每天的時間表開門關門，請同學們注意。”在最後一節課将要結束時，她通過廣播發出了最後的不舍，最後的慰留，可惜，鈴響之後同學們就一窩蜂的離開了。

節日在天賜的印象裏一直都是熱鬧紅火的，當然，這不代表天賜過過中秋，而是電視劇中太多的節日描寫，讓天賜即使沒經歷過，也知道怎麽回事。

有時天賜很喜歡電視，他幾乎可以告訴你所有你所要知道的東西，簡直比老師教給他的還要多，有時天賜很讨厭電視，因為它根本不顧你的喜好，一股腦的把所有東西都給你，無論好壞，無論優良，而你無法控制他，你甚至無法給他提出任何意見，讓你又愛又恨，無論你是咬牙切齒還是我見猶憐，它都像洪水猛獸一般，向你直撲而來，不顧你的感受，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又洶湧離去，無論你如何挽留。

天賜聽說自己看到的節目其實還是經過世界上最嚴格的審查制度過濾過的呢，這不禁讓天賜害怕，其他國家的電視節目到底有多恐怖啊，他有時都覺得現在的節目很過分了，難道還有比現在更過分的。

當然，現在無論什麽都無法阻擋天賜回家的心情，這是他第一個中秋節，古語有雲“每逢佳節倍思親。”雖然他天天和顧家人見面，可是還是覺得有說不盡的話題，唠不完的碎語。

在昨晚的家庭會議裏，顧家人本着民~主平等的原則，召開了顧家關于十一國慶假期活動方案的第一次審議會議，會上集中讨論了關于這個假期如果過的各種提案，本着人人平等，一人一票的原則，通過了承認顧天賜的投票權，大會讨論熱烈，大家集中就熱點問題進行了廣泛而深刻的闡述，會上大家集體否決了中秋節出去吃的提案，決定在家DIY，并就顧天林強烈反對的出去游玩這一問題仔細認真的聽取了意見，充分的分析了各種利弊得失，決定延後審議，當然，天賜投了棄權票，像這樣的民~主生活會在顧家會上演很多次，看似很公平。

“其實他們是借着民~主的幌子行□□的本質。”天林淚流滿面。

“那你也可以投反對票啊？”天賜不明白。

“天賜，你太幼稚了，竟然還能被他們民~主的小把戲欺騙，”天林成熟臉：“想當初我也覺得民~主是個好東西，我也可以和他們擁有同樣的權利，自由平等。唉，可惜，我們都被騙了。”

“難道民~主不是自由平等的嗎？”天賜納悶。

“當然不是，民~主簡直是世界上最粗~魯的游戲，他不講任何道理，沒有任何底線，不顧是非對錯，無論什麽事情，到它的手裏只會削足适履，人多勢衆，完全是多數人的暴力。”

“多數人認為對的難道不是對的嗎？”

天林一副你傻啊的表情：“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多數人相信的，往往是謠言。”

“可是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國家使用民~主的程序呢？”

“我問你，為什麽我媽和我爸敢用民~主的程序，”天林說：“因為他們知道，無論我怎麽撲楞都是一票啊，只要他們團結一致，無論什麽決定，都是他們說的算啊，這不是□□是什麽，最要命的是他們竟然披着民~主的外衣，宣稱人人平等，言論自由，讓你啞巴吃黃連，說苦也沒人相信啊，::>_<::”

“::>_<::”天賜突然覺得自己和天林簡直是千紅一哭，萬豔同悲啊。

“而且你認為我能投反對票嗎，不說沒有任何效果，光是破壞家庭團結和諧，增加家庭負擔的大帽子就夠我喝一壺的啦，更別提帶壞好同志，搞小團體意圖颠覆家庭穩定的惡名，我可不想承擔啊，所以我只有乖乖的按照他們既定的劇本違心的出演這一條路啊啊啊啊啊。”

天賜突然覺得天林生活在這麽民~主的環境下也能如此的快樂簡直是上天的眷顧，他有什麽不知足常樂的呢。所以當顧媽說他準備搞個創意中秋，讓全家人自己做月餅的時候，除了歡呼萬歲他也沒什麽可做的了。

于是伴着學校依依不舍的經典薩克斯樂曲“回家”，哥倆在結束學校的課程後，并沒有着急回家，而是向附近的超市走去，顧媽剛打過電話，“東西太多，一個人拿不動。”

“她要買多少東西啊，難道準備七天都不出去了嗎？”天林邊走邊吐槽，看着好像沒什麽興趣的樣子，其實天賜知道他心裏簡直就要樂翻了，七天假期，他們高二還沒有那麽多的作業，他還不用補課，簡直是國慶七天樂，天天都歡樂啊，天林的表現簡直把【口不對心，心口不一】的醜态呈現的淋漓盡致。

——

超市離家裏不遠，拜顧爸高瞻遠矚的買房眼光所賜，顧家居住的小區無論離什麽地方都很近，想當初周圍都是一片荒地啊，可是現在看看，這裏俨然就是城市的中心。房價，什麽，明白什麽叫有價無市嗎，誰傻啊把這麽黃金的位置賣了。

電梯通到地下一層，本以為顧媽會買好東西，他們只是純力工，可是顧媽兩手空空的站在超市門口，抓着一輛車不撒手，還讓天林再去外面等一輛時，他們就知道，他們不僅是力工，還是搬運工。

“媽你要搬空超市嗎？”天林不滿的說道。

“有本身你就別吃。”顧媽一針見血，不，是一針見骨髓。

天賜第一次逛超市，可以說是看什麽都很好奇，天林則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也不怪他，任誰陪老媽逛商場逛了17年都會倦怠的。

“誰說是17年，明明是18年好嗎，在她肚子裏那一年她也沒消停啊！”天林腹诽。

直到哥倆腳底板雙雙告磬，顧媽才滿足的走向收銀臺。

本以為顧媽大驚小怪的天林，在看到顧媽給了收銀員兩張白條一樣的禮卷後徹底斯巴達了。

只聽收銀員說了一句“兩份中秋禮盒。”一旁的搬運工好像早就準備好似的拿出大大小小四個盒子，就在天林勉強咽下一口驚訝之氣的時候，只聽那人說，“這是一份，你等一會我再給你拿一份。”

天林果斷躺屍，裝死不動了。

天賜也被這陣仗吓到了，他承認顧媽叫他們倆來是多麽英明的決定，可是即使他們都上手，也不能都拿動啊。

“一會你爸還來，”顧媽說：“剛我給他發短信了。”

于是拿了一堆東西的三人推着車等在超市門口，這下天賜知道為什麽要到超市門口找推車了，來往的人太多，幾乎這邊才卸下車裏的貨物，那邊車就被推走了，完全不用一旁的推車工再推回。

沒等一會，他們就看到了顧爸，孤身一身前來當力工，連包都還在身上，可見還沒回家是直接下班就來了。

一個人，天林驚訝，沒有出租車嗎？

“媽，你是我親媽，難道我們要捧着這麽多東西走回家嗎？要死人的好嗎？”天林哀嚎滿地。

“白吃那麽多東西了，養你幹嘛？光吃不出力嗎？”顧媽指着地下的三箱東西，示意顧爸。

“兒子你就別掙紮了，你看老爸我不也上手了嗎？我可是剛做完手術就過來了啊。”顧爸笑臉盈人，一副幹活真幸福的表情。

“就知道坐車，掙錢那麽容易啊，”顧媽捧起兩個箱子，手裏還拎着一個袋子，“這裏離家那麽近，全當鍛煉身體了。天林拿三個箱子，天賜拿兩個袋子就好。”

“老婆真賢惠，真會過日子，娶你我真是太知足了，太幸福了。”顧爸接着拍馬屁，不，是拍領導的英明神武。

天賜對這種程度的秀恩愛已經免疫了，而天林卻每次都能被老媽和老爸惡心到。

“服了你們了，我說媽，這麽多你就不怕累死你親~親寶貝。”

“放心，我們還有天賜，累死了你我們正好把我們的百萬遺産都給天賜，再說，我們之前有個領導說過一句名言，曾經有一個年輕人總是抱怨累死了，可是就是累不死，于是他變本加厲的幹活，可是還是累不死，最後他連雷雨天都派他出去幹活，那麽大的雷都沒弄死他，在經歷無數次生死邊緣的考驗後他總結出一句話，那就是‘年輕人，累（雷）不死’。”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