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夢中醒來之後,陸雲亭依然覺得難受。
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黏在背上。有團火在嗓子裏燒。他昏昏沉沉地起身,摸到了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冷茶。然後用發抖的手指去點蠟燭,火倏地燃起。陸雲亭起頭,才發現房裏有另一個人。
那個被他用二十兩銀子買下的疤面人。
陸雲亭愣了愣,然後笑了。他笑起來一貫好看,人本就俊秀,眉梢眼角的笑意更顯一份風流。他拉開椅子坐下,又倒了杯茶,慢悠悠說:“是了,我還沒驗貨。”
疤面人一動不動。
陸雲亭道:“聽他們說,你叫啞奴?”
疤面人張了張嘴,緩慢地從喉間滾出幾個字:“我不啞。”
他的聲音粗砺而刺耳,有如一張被煙火燎過的破琴。陸雲亭嗤道:“和啞了也差不了多少。”
疤面人不語。
陸雲亭道:“我買了你。”
疤面人澀然道:“是。”
陸雲亭道:“你把衣服脫掉。”
疤面人垂下頭,沉默了半盞茶的時間。他開始除衣,動作猶豫且緩慢。先是外袍,然後裏衣。他身形修長,肩寬胯窄,但身體卻和臉一樣舊傷斑駁,不堪入目。脫到僅剩一條亵褲的時候,他頓住了,遲疑地看向陸雲亭。
陸雲亭坐在椅上怔怔地出神。
他對着疤面人,目光卻是虛的,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疤面人臉上那一點生氣褪了色,顯得愈發慘然。燭光盈盈,映得他的臉時明時暗,臉上的刀痕也黯淡了一些。陸雲亭在茶盞上敲了下食指,叮的一響。他如夢方醒地擡起頭,對疤面人道:“你先轉過去,背對我。”
疤面人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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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亭低聲道:“你的背影倒是有幾分像我一個故人。”
疤面人默然。
“真巧。”陸雲亭自嘲地一笑,“轉過來,繼續脫,把褲子也脫掉。”他放下茶杯,看疤面人帶着難堪與抗拒,不情不願地将亵褲也解下來。沉甸甸的陽具垂在胯間,兩邊的大腿根部又各有一條狹長的疤。
像是有誰将他的腿先切下來,又縫上去過一樣。
陸雲亭道:“你的心口有一道疤。”
疤面人道:“是。”
陸雲亭低笑:“前後都有,是誰當胸捅了你一劍?都紮透了,你竟然沒死。”
疤面人閉了閉眼道:“沒死。”
陸雲亭悠悠道:“我循着乩子之術,來沽酒鄉找不死活偶,看來是真找到了。你若認我為主,便為我做什麽事都行,是真的嗎?”
疤面人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道:“你已經買了我。”
“我想驗證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能不死。”陸雲亭道,“過來,我枕下有刀。”
疤面人赤條條地走過去,背着燭光,面容在陰影中看不真切。陸雲亭命他跪下,他便跪下,一言不發地等待那柄刀落在自己身上。他低着頭的時候,陸雲亭卻啞然了。陸雲亭将刀推回到枕下,右手虛懸在他的頭頂,嘆了口氣。
他輕聲道:“你真像我的師兄。”
片刻,他又道:“我師兄活着的時候,可沒你這樣醜。”
疤面人一直垂着頭,像死氣沉沉的蒙塵的木偶。
陸雲亭心道,我已經買了他,以後有的是機會驗證。于是他的右手落在疤面人肩上,拍了拍,讓疤面人站起來。他坐着,疤面人站着,在這樣近的距離裏,那一根陰莖便直挺挺地擺在了眼前。
陸雲亭碰了碰,疤面人渾身一震,慘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陸雲亭道:“再跪下。”
疤面人僵硬地又跪了回去,只是陽具一直被陸雲亭握在掌心。他閉上眼不敢看陸雲亭,性器卻自顧自地充血脹大了。陸雲亭一手在上面緩慢地摩挲,一手按在疤面人的後頸。他彎下腰,嘴唇在疤面人的面頰邊輕飄飄蹭過,停在耳畔:“你做過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