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的體育課成了孩子們的室內活動
年輕的體育老師坐在講臺玩手機,孩子們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嬉笑吵鬧。而,作為班長的辛小小卻是班上那最安靜的孩子,她小手托着下颚,側頭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正發呆,同座的李子白突然喊了她一聲。
“辛小小,你幹嘛呢?”
辛小小頭也不回,小臉憂郁的自言自語道:“細雨飄,清風搖,憑借癡心般情長。皓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
這對于還只學過小學一年級課本裏的《鵝鵝鵝》、《鋤禾》和《靜夜思》的李子白來說,辛小小又一次使他徹底的震撼住了。
似乎沒聽見身邊的李子白說話,辛小小側着小腦袋,就問他:“李子白,你爸爸對你怎麽樣?”
這話李子白可聽得明白,他連忙點頭:“好啊,我要什麽他都給我買!”
辛小小撇了撇嘴,心裏有點不高興,于是很快便不想與李子白談論“爸爸怎麽樣”這個話題了。她回頭望着窗外發呆,李子白見她說了一半就不理自己,還以為自己又說了什麽讓她生氣的話,連忙扯她衣袖,道:“那下次我也讓我爸給你買你喜歡的東西,別板着個臉了,咱們不是和好了嗎?”
一聽這話,辛小小又轉過頭看他,擺了擺小手:“東西就不用了,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見辛小小有事問自己,李子白覺得自己還是有用武之地的,連忙點頭如搗蒜,雙頰白胖胖的肉一顫顫的:“你說,我一定全力以赴!”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辛小小雙手托着下巴,猶豫着問:“你上次說我是爸爸的種子在媽媽的肚子裏發芽來的,那怎麽才能證明我真的是爸爸的種子了?”
其實,李子白在這方面可比辛小小成熟許多,想也沒想便給了她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做親子鑒定啊!電視裏不都這麽演的嗎?”
“親子鑒定?怎麽做?”
在某些方面的教育,辛小小的媽媽辛菲顯然是比李子白的爸爸李牧落後一大截。在辛小小眨巴這一雙無比單純的水靈靈大眼時,李子白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就拔下了她馬尾辮上的長發。
辛小小吃痛的嗷嗷叫,剛要罵他。李子白又捂住了她的嘴,瞥了眼突然擡頭看向他們的體育老師,就說:“小聲點,是想讓全班同學都聽見你不知道你爸爸是誰的秘密嗎?”
辛小小連忙搖頭,李子白就将她的頭發放在了她手心裏,如同在交代一件神聖的任務似的,眯着一雙黑溜溜的大丹鳳眼,道:“你只要拿這個和你爸的頭發去醫院,醫生就能給你做親自鑒定了,99%準确率!我爸說的!!”
他的話就像是開拓了辛小小一個未知的領域,突然間她竟覺得笨笨的李子白也挺可靠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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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去哪找爸爸的頭發了?”
李子白建議道:“你可以去問你媽媽。”
辛小小立馬搖頭:“我媽不會說的。”
李子白想了一下,又問:“那你可以從她身邊的人那裏悄悄打聽。”
聽他這麽一提醒,辛小小忽然想到了什麽,大聲道:“我知道該問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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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棟的五層私人公寓樓裏,辛菲剛随着齊皖乘上電梯,門剛合上,就見他脫着濕透的大衣外套,随意問道:“小小平時都有些什麽愛好?”
“畫畫,解算術題,和聽歌。雖然她能在聽完一首歌後将整首歌的歌詞背下來,但是語文成績卻很差。”
辛菲順着他的話就回答了,突然又覺得不對勁。連忙反問道:“齊老師,您不會真的想請我當您助理吧?我這方面沒什麽經驗,怕耽誤了您辦事。”
這話剛說完,齊皖就将濕外套丢給了她,辛菲接起差點跌了個狗吃`屎,沒想到這沾了水的毛呢大衣會這麽沉,剛才見他穿着輕松也沒覺得。
齊皖睨了眼身側面色有點狼狽的女人:“是想讓我質疑你的理解能力?”
質疑?這話聽着真像是含蓄的在罵她笨。辛菲心想,她能怎麽理解,難不成如辛小小說的,大名鼎鼎的齊大師看上她了?
于是,為了不産生什麽不必要的誤會,辛菲同學壯的膽子就問了句:“齊老師,你身邊那麽多優秀的人,為什麽挑了我?何況我還帶着一個孩子。”
這時,電梯已經到了五樓,叮的一聲門打開,齊皖走到他身邊一手提起她手裏的大衣,低眉瞧着她,兩人的距離有些近,近得能在這安靜的空間裏聽見彼此的心跳。
他說:“在某些方面,別人還真不如你。”
齊皖說完便轉身走出了電梯,餘下晾在那一角站着的辛菲獨自發呆。直到他回頭對她提醒了句:“裏面沒蘑菇給你種,還不出來。”
又被轉糊塗的辛菲蔫兒吧唧的連忙跟上,出了電梯再繞過水晶屏就是客廳。客廳是整體的大理石裝潢,古典高雅。就算辛菲明知齊皖有錢,但也不得不驚訝他家竟是獨棟的五層公寓還附帶電梯的。
辛菲環顧了四周高檔的家具,看着有點冷清,沒忍住便問了出來:“你一個人住嗎?”
問過後,她又有點尴尬。齊皖走過客廳,進了卧房,将衣服丢在洗浴間的衣筐裏,從衣櫃裏翻了幹淨的t恤和長褲,走過來就遞給了辛菲:“我現在單身,去房裏把濕衣服換了。”
聽着齊皖給了她這麽一個沒頭沒尾的答複,辛菲不免詫異:“那上官穎兒……”
都說女人生過孩子後,反應難免會有點鈍,這話還真不假。就算齊皖并不會因辛菲認為他很搶手而苦惱,可她就不能表現出一些危機感?
“口是心非,我要是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的感想是什麽?”
辛菲毫不猶豫,就說:“當然是祝福啊!好事嘛!”
去你的祝福!瞬間,齊皖的臉色同他此刻心裏所想一樣,一團黑。對于自己這種自找沒趣的問話,頓時也産生了一絲煩躁。但,他卻還能裝一派淡然的說:“去換衣服。”
辛菲被齊皖趕入卧房後,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男式衣服,她也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心裏有點燥。其實,“祝福”這詞,辛菲當然是站在學生立場上對老師說的。難道還得給齊皖說,以前我也喜歡過你。那怎麽可能!
正當她脫下外套,換上衣服要出去時,包裏的手機響了。辛菲掏出手機,看了眼顯示,竟是母親張月。看來,相親告吹的事情,已經被她知道了。
她嘆了口氣,并不想在這時接張月的電話,于是直接抽掉了電池。
辛菲整理好心情出去,瞧了眼客廳,齊皖不在。于是,她在五樓的各房間轉了一圈,又看了眼客廳裏的電子鐘,快到時間該去接辛小小下課了。原本說,是要去看房子的,沒想到耽誤了這麽久,心裏不免對齊皖很是抱歉,剛要收拾東西準備下樓找他。
電梯剛開,齊皖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站在了她面前。齊皖瞧了眼穿着松垮大t恤與短褲的女人,斜挎的衣領露出了一截白皙粉嫩的肩頭,看她那渾然不知的模樣,還真不知人世間的險惡。
齊皖上前,一手拉好她的衣領,舉止說不出的自然親密:“你穿成這樣要去哪?”
冰涼指尖無意間的觸碰,讓辛菲不由一顫,神情窘迫道:“……到時間該去接辛小小了。”
“我陪你一起。”說着,齊皖牽過她的手,走到卧室:“我先給你找件外套。”
看着背着自己翻衣櫃的俊美男人,辛菲輕嘆了一聲:“齊老師,關于房子的事情,您就不用幫我操心了,我自己會……”
“我這房子你不滿意?”他轉身,将一件白色的羊毛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我家只有男士的衣服,你先湊合着穿。”
辛菲一怔:“齊老師,你剛才說什麽?”
齊皖笑了笑,雙手給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再次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我一人住,沒伴。你和小小過來給我當個伴,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