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渣掉反派十八步
宋伶俜, 他簡直想敲開善善的腦袋瓜,看看裏面都裝的什麽。
他明明沒教過善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難道那三個月秦楓教給他的知識就那麽廣博?連替身文學都搞出來了!
宋伶俜:突然起了殺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善善!”
善善看着他, 神情乖巧:“伶俜你說。”
宋伶俜一字一頓道:“有時間多讀書, 不要聽你秦叔叔的。”
善善:“這些就是我從書上看來的呀。”
宋伶俜:“???什麽書?”
他可不記得他有給善善買過這種書, 根據他對大boss的最後一點濾鏡, 容停也不可能把孩子往這方面帶。
他語重心長:“善善,不是所有的書都是好書,像一些沒有營養的書是不值得看的, 浪費時間。”
善善左手一翻, 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本書,天真無邪道:“是伶俜的書呀。”
宋伶俜:“?!”
善善歪了歪頭:“伶俜好奇怪, 上次也是,明明自己就在看,偏偏不讓我看。”
這純粹是胡說八道了!
宋伶俜堅決不認:“什麽上一次?”
善善右手一翻, 再次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本書:“這個呀。”
宋伶俜定睛一看, 瞳孔地震:“??!”
善善還體貼地給他把書翻開了,他一眼看過去,就看到倆不穿衣服的男人肉貼肉地滾在一起, 畫面十足火辣。
還特麽是六|九式!
他一陣臉熱心跳, 下意識地伸手要把這不得了的畫面掩住, 善善卻眼疾手快地一轉身,把那小黃本拿開了。
宋伶俜:“善善,給我。”
善善直接把手背到身後, 拒絕:“不給。”
宋伶俜內心是崩潰的:“你怎麽把這東西給帶來了啊?”而且他不是藏起來了嗎?
善善說:“我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了,就拿過來了。”
宋伶俜勉強道:“你還年輕,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修行, 這種東西會帶壞你的,給我吧,行嗎?”
“伶俜又在騙人。”善善毫不客氣地戳穿他,“伶俜看起來什麽都懂,怎麽也沒變壞呀?”
宋伶俜一噎。
善善眼珠子轉了轉,又說:“不對,伶俜确實壞壞的,就知道騙我。”
宋伶俜艱難道:“我沒……”
“你有。”善善篤定地說,“伶俜就是看這些書被帶壞的嗎?”
宋伶俜:“……”總覺得要是說“是”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要是說“不是”,豈不是沒辦法把小黃本要回來了!
他還在猶豫呢,善善已經幫他做了選擇:
“看來是了。”
然後他說:“那我也看完了這些書,我也要變壞了。”
宋伶俜心裏警鈴大作,慌忙道:“善善,有事好商量!”
善善充耳不聞,背着手走近他,微微彎腰,說:“我可以把書都給伶俜,但是伶俜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宋伶俜無端地心跳加速,咽了口唾沫,佯裝鎮定道:“什麽問題?”
善善烏黑的眼眸此刻異常的明亮,他偏過頭,湊在宋伶俜耳邊小聲問:
“秦叔叔和我說過,大人們成了親,是會有夫妻生活的,就像這本書上那樣,我想知道伶俜和容停,也會這樣嗎?”
宋伶俜:“……”
宋伶俜:“???”
宋伶俜聽到“夫妻生活”四個字時已經覺得不妙,待到聽完最後一個字,簡直恨不能直接暈過去。
他幾乎一瞬間耳朵爆紅,莫名的羞恥感一下子席卷了他的腦海。他說不上為什麽,他其實并不是談“性”色變的人,很多時候聽到葷段子內心都毫無波動,甚至還想接上一句。
可此刻,當他被他一手帶大的善善困在窗邊,感受着那溫熱的氣息灑在自己的耳畔,聽善善問出那樣一個甚至算不得有顏色的問題,羞恥心卻簡直要突破天際。
尤其是,善善的語氣還那樣的……無邪,語氣最多只是狡黠,就好像只是對他做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惡作劇,根本不覺得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什麽大不了。
然而善善越是坦然自若,宋伶俜就越是不自在。他都說不上為什麽,只覺得氣血驟然上湧,臉頰簡直燒了起來。
但他還保有理智,于是一面臉紅,一面努力維持着威嚴:
“善善!你秦叔叔難道沒教過你,不能打探別人的隐私嗎!”
“沒有呀,不能問嗎?”
宋伶俜試圖和他講道理:“不能的,這屬于別人的隐私,你……”
他忽而聲調一變:“你幹什麽!”
在他說話時,善善竟然擡手摸了摸他通紅的耳朵,聽他問,便說:“伶俜的耳朵怎麽這麽紅?生病了嗎?”
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觸碰,在這一刻卻好像帶上了別的意味。
宋伶俜一下子別過頭,惱怒道:“善善,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我知道了。”善善收回手,“伶俜是在害羞。”
我害***
宋伶俜忍下差點出口的髒話,核善道:“我這不是害羞,我是在替你臉紅。”
“這有什麽好臉紅的?”善善疑惑,随即又道,“伶俜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宋伶俜:“……”
宋伶俜深吸一口氣:“書你留着慢慢看吧。”
他這麽說,善善卻似乎也不感到失望,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一會兒,忽然說:
“伶俜好好看。”
宋伶俜覺得這氣氛不太對勁,便板着臉,力圖表現得冷漠、敷衍:“你也好看。”
可惜這招對善善完全沒用。
善善說:“我想親伶俜。”
宋伶俜:“不,你不想。”
善善誠實地說:“我想的。”
宋伶俜:“……”
善善又說:“我覺得伶俜好看,所以想親你,那伶俜剛剛誇我好看,是也想親我嗎?”
“……??”宋伶俜馬上道,“我不想!你也不能想!”
善善“啊”了一聲:“親臉也不行嗎?”
“——親哪都不行。”
“可是以前都可以的。”
宋伶俜覺得自己都要冒煙了,他本能地想把善善推開,然而理智制止了他:他還記得善善此刻修為遠超過他,假如不是有意順着他,他是不可能把善善推開的。
現在善善顯然沒有那個意向離他遠點。
他甚至才看了奇奇怪怪的話本!
宋伶俜懷疑,自己要是真的伸手去推,深受小話本荼毒的善善,很可能會順勢握住他的手,然後貼在心口什麽的。
↑想想都羞恥得腳趾扣地好嗎!
他只能努力往後挪了挪,鐵石心腸道:“以前是以前。”
“長大就不能親了嗎?”善善不依不饒。
“不行!不能!”宋伶俜被逼無奈,搬出大boss,“你冷靜一點,你這是在給你父親戴綠帽子你知道嗎?”
“戴綠帽子?那是什麽意思?”善善不解,猜測道,“這會讓容停不高興嗎?”
宋伶俜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疊道:“對對對,你這樣做,你父親會非常不高興,他要是不高興……”
善善語氣輕快:“他不高興,那不是挺好的嗎?”
“……”宋伶俜,“???”
救命稻草瞬間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宋伶俜簡直詞窮:“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那好吧。”善善退了一步,“伶俜別生氣,我不親你了。”
宋伶俜松了一口氣。
然而他一口氣才松到一半,善善又開口了:“但是不能親伶俜,我有點不開心。”
宋伶俜心裏那根弦又繃了起來:“所以呢?”
“所以伶俜能不能也哄哄我呀?”
宋伶俜不上當:“不,我不會親你的。”
善善嘆氣:“伶俜好狠心。”
善善:“那伶俜能不能回答一下我剛剛的問題啊?”
宋伶俜:“????”
善善故作兇狠地看着他:“要不然,我也要生氣了。”
“?”宋伶俜面無表情:“那你生吧。”
善善看了他片刻,神情一收:“我就知道伶俜一點也不在乎我。”
宋伶俜心裏呵呵,心想我要是不在乎你,還能留你到今天?
不過危機暫時解除總是好事,他背後貼着牆,慢慢地挪了出去,善善也沒攔他,只是看着他走開,等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茶喝了,才又來了一句:
“其實伶俜和容停根本就沒有夫妻生活吧。”
猝不及防地的宋伶俜:“噗——”
他啪一聲放下茶杯,怒道:“善善!”
善善被兇得目光一閃,聲音小了下去,飛快道:“我只是看伶俜的屋子裏只有你一個人的痕跡。”
“而且這兩天容停也沒來看過你。”
“夫妻生活,不是要兩個人一起過嗎?”
他一口氣說完,宋伶俜聽得:“……”
宋伶俜氣不打一處來:“那還是我的錯嗎?”
善善明智道:“是我錯了,伶俜不要生氣。”
宋伶俜閉了閉眼,咬牙道:“善善,你在別人面前亂說話,是會挨打的。”
善善:“可是我又不關心別人的夫妻生活。”
宋伶俜表情逐漸非人化:“你在我面前說,也是會挨打的。”
善善:“那你打吧。”
宋伶俜:“……”
草了,他居然還治不了他了:)
善善眼尖地看出他要醞釀大招了,馬上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嘛,我不亂說話了,伶俜不要生氣。”
宋伶俜不上當:“你……”
善善又可憐巴巴地說:“也不要趕我走。”
他雙手合十,做了個求饒的姿勢:“我好不容易才能見着伶俜,我真的很想你的。”
“……”宋伶俜撇過頭,“我看我還是把秦楓打一頓吧。”
善善:“咦?”
宋伶俜怒氣沖沖:“你看看他把你教成了什麽樣子!如果是我……”
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猛地停住,差點咬到舌頭:“以後還是讓你父親好好管教一下你吧。”
因為發生了這種尴尬的對話,當天宋伶俜是打地鋪睡的。
他心裏還是堅定認為“苦什麽也不能苦了孩子”,再怎麽生氣也不可能讓善善打地鋪,善善争不過他,只能十分憂慮地看着他睡地板,當晚直接失眠。
而宋伶俜聽着身後翻來覆去的動靜,不知為何竟有種詭異的快意,很快就滿足地睡了。
等他醒來,善善已經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負手站在窗邊的容停。
宋伶俜長了記性,一看他的服飾就認了出來,驚訝道:“宮主?”
容停聞言回過頭,早晨日光從窗口灑進了一束光,宋伶俜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只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可能是容停一直沒有殺他的緣故,盡管理智上知道面前站着的是個危險人物,但情感上,宋伶俜還是無法免俗地麻木了。
想到容停本質上是個會畫三八線的小學生,被大boss盯着看都無法讓他緊張到發抖了。
甚至因為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殺意,他還有點昏昏欲睡。
容停也的确沒想着殺他。
他在想另一件事情。
他回到天鶴宮,已經四個月了。
本來應該早就解決的問題,卻遲遲解決不了。
那個意識依然獨立地存在着,前幾天還脫離了他的壓制,控制了身體,跑了出來。
容停知道症結大概在姓宋的身上。
但他不知道具體症結是什麽。
直到昨晚,他旁聽了一番宋伶俜和善善的對話,心裏才隐隐有了點頭緒。
他審視着宋伶俜,不得不承認,這人确實有一張得天獨厚的漂亮面孔。
在沒有任何血脈的加持下,僅僅是一個普通人,能長成這樣,簡直不可思議。
善善喜歡他,想要親他。
這是容停得出的結論。
那麽,假如他能讓善善得償所願,了卻執念,是不是就能成功地拿回自己的身體?
他想到這裏,慢慢地說:“善善他,很喜歡你。”
宋伶俜不知他意欲何為,便只尴尬地笑了笑。
容停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迷惑了他,但是你們是不可能的。”
宋伶俜:“……”這臺詞是不是有點熟悉。
容停慢條斯理地宣布:“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宋伶俜聽到這裏,靈光一閃,終于知道這是什麽臺詞了!
這不就是豪門婆婆打發兒子的平民女友時的臺詞嗎!
一般這種時候還會平靜卻傲慢地掏出五百萬的支票打發弱小又可憐的平民女友。
他心想,不是吧,大boss也要來這套嗎?趁兒子不在,趕緊把他這個禍國殃民(不是)的狐貍精趕走?
……那也會給他五百萬的支票嗎?
想到這裏,竟然有點期待是怎麽回事……
他心裏不着調地想着,容停卻已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他,面容逐漸變得清晰。他停在宋伶俜身邊,彎下腰,伸出手,遞給了宋伶俜五百萬……
——才怪呢!他的手上是空的。
那只修長漂亮的手沒有遞給宋伶俜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反而輕輕地捏住了他的下巴,略一使力,就讓他擡起臉來。
宋伶俜:“?”
這是做什麽?
容停端詳着他。
很奇怪,這張臉竟然沒有記憶中的惹人厭了。
為什麽?
他的目光略微下移,停在那雙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了的眼睛上。
是因為這雙眼睛。
他明明記得這雙眼睛當初充滿了怎樣令人厭煩的賊光,可此刻它們居然出乎意料的明淨,澄澈,清正得不像一個色|欲熏心的人會有的眼睛。
氣息也是幹淨的,像清晨山間的風,讓他覺得……居然有些舒服。
容停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
但是如果宋伶俜這十八年來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僞裝,那能騙得“他”如此死心塌地,倒也說得過去。
至少他現在,也不覺得反感。
不反感就行,那就試試好了。
容停的人設再怎麽崩塌,那也是個正兒八經的boss,這麽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久了,宋伶俜還是有點壓力的,迷惑道:
“宮主,您……”
話還沒出口,唇上便忽然一熱,被堵住了。
宋伶俜:“……”
這是……啥?
宋伶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根據眼前放大的boss的臉判斷出,他這是被大boss給親了。
被親了。
親了。
了。
宋伶俜的腦海嗡的一聲,卡殼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停近在咫尺的如畫眉目,只覺得自己被巨大的迷惑擊中了。
他能根據唇上溫軟的觸感判斷出,容停的确是在親他。
可是,問題是,為什麽要親他啊?
要說容停是來了興♂致,這個吻又只是停留在唇碰唇;要說容停不是出于那啥想法……
不是因為那啥,那幹啥要親他?
宋伶俜懵了半天,忽然沒來由地想起,鷹俊說天鶴宮很窮。
他心裏詭異地冒出一個念頭:不會吧,堂堂天鶴宮宮主,難道連五百萬都付不起,要以身抵債?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容停吻得太突然而且還太安靜了,伶俜完全沒有真實感23333
負責任地講,撇開所有內在因素,單純唇碰唇的親親是沒有任何特殊感覺的,就和自己的上嘴唇碰下嘴唇是一樣的。
是的我就是在說伶俜對boss完全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