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渣掉反派十七步
從鷹俊那兒吃飯出來, 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時辰。
宋伶俜驚訝地發現,鷹俊住的居然不是鳥巢,而是那種正兒八經的房屋, 還是設計成園林的, 體量雖小, 卻五髒俱全, 連各種各樣的廚具都有。
這可太難得了,宋伶俜還以為鷹俊是這十八年在歸一宗那邊呆慣了,一問, 結果鷹俊就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這不是以防萬一,哪天宮主夫人您要是找屬下有事, 過來待不慣嘛,所以他一回來就趕緊捯饬了個新房子。
結果這不就用上了嗎。
宋伶俜就:“……”
鷹俊搓搓手,小心翼翼地問:“夫人覺得還成嗎?”
宋伶俜心情複雜:“挺好的。”
鷹俊的表情就小心了, 一面觑着他的面色, 一面問:“那夫人您要是喜歡,以後盡管來,就是我們前幾個月的月錢……”
宋伶俜瞬間就:“……?”
不是, 你好歹也是一難逢對手的高手, 為什麽行事作風這麽像社畜啊?
能不能有點高手的風骨了!
鷹俊不能, 鷹俊抹淚:“不瞞夫人您說,跟着夫人您的那段時間,是屬下兄弟幾個過得最好的一段時光。”
鷹俊沉痛:“您知道嗎, 平日裏首領給我們發的月錢,還沒有夫人您給的一半多。”
宋伶俜:天鶴宮這麽窮的嗎?
他對着鷹俊含淚的雙眼,恍然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農民工讨薪的黑心包工頭, 一時竟然動了恻隐之心。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卵用,因為他走得匆忙,雖然也帶了點錢,但也只夠養活自己和善善,至于鷹俊等人,那就無能為力。
他只好說:“其實我已令賬房每月将月錢付與你們,但我沒想到……”
沒想到你們居然是天鶴宮的人!這都回了天鶴宮了,他那賬房先生又不是什麽頂尖高手,能把錢送過來才怪呢。
鷹俊:“……”
突然好想脫離天鶴宮回到歸一宗是怎麽回事:)
沒能讨到薪水的鷹俊十分失落,開始和自己的弟弟小豪玩耍以排遣心中憂傷,小雞仔被天敵抓在手裏捏來捏去,害怕得直翻白眼。宋伶俜一瞬間不忍心,想找個借口把這只雞仔拯救出去,但轉念一想,他如今落在容停手裏,又和這只雞仔的境遇有何分別呢?
自顧尚且不暇,還是別管閑事了。
至少鷹俊是真心把這只雞當弟弟看。
而容停,容停可能是把他當想打又礙于善善不能打的臭弟弟看。
心裏不一定有多恨他呢。
慘還是他宋伶俜更慘。
***
吃完飯,鷹俊說要帶他們四處走走,誰知還沒動身呢,門就被啪啪敲響了。
門外站着的是去而複返的孔璃,她身後還站着數個随從。似乎是因為有人撐腰,她的表情愈發高傲了,拿着鞭子指着宋伶俜道:
“我問過我爹了,宮主根本沒有娶妻,你們這些人,膽敢冒充宮主家眷,而鷹俊你,欺上瞞下,助纣為虐,我今天就要替宮主懲罰你們!”
鷹俊忙站到前面去,警惕道:“你要怎麽罰?孔璃,我勸你清醒一點,擅自動手,到時吃虧的可是你。”
孔璃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沒腦子嗎?我怎麽可能會親自動手,來之前我已經遣人禀報首領了,我要做的就是堵着你們,在首領來之前,你們誰也別想跑,等着挨罰吧。”
“胡說八道,我何時說過要罰他們?”
她話音未落,便有一個人憑空出現在她身後,斥道:“來者是客,孔璃,還不快給客人道歉?”
孔璃明顯不甘心:“見過首領,可我爹說……”
首領冷聲打斷:“不論如何,你都不該如此對待客人。此事我自有定論,你先退下吧。”
孔璃瞪大了美目,脫口道:“首領這樣偏心他們鷹族,是不是太過了?”
首領盯着她:“你在質疑我?”
“我……”到底是頂不住壓力,孔璃不情不願地随便行了個禮,“是孔璃失言了,請首領恕罪。”
“下去吧。”
孔璃咬着嘴唇應是,走了幾步,又說:“他們真的是假冒的!宮主英明神武,怎麽可能會娶一個男人?我等作為天鶴宮人,承蒙宮主多年蔭庇,難道不應該拼死守護宮主的名譽嗎?”
首領不跟她多哔哔,一揮手,直接把她和她的随從都挪走了。
而後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鷹俊護着的兩人身上,一張不茍言笑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可怕的笑容,道:
“二位海涵……”
客套話還沒說全,他的目光落在善善身上,忽地一凝,脫口道:“宮主!?”
鷹俊頓時笑了起來,說:“首領,這是少宮主!”
首領收斂了表情:“少宮主?”
“是呀。”鷹俊說,“少宮主是不是和宮主像神了?孔璃方才見到,也認錯了呢。”
首領神情微動,點了點頭,歉然道:“倒是老夫眼拙了。”
他的态度立刻恭敬了許多,卻不知為何,始終沒有對着善善喊“少宮主”,說完這句話,就口稱事物繁忙,吩咐鷹俊稍後把宋伶俜兩個送回去,便走了。
不知為何,宋伶俜總覺得他的背影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鷹俊沒多想,感嘆道:“首領是越來越忙了。”
宋伶俜正要附和一句“能者多勞”,就聽他酸溜溜地來了一句:
“也不知道宮主回來後又給首領漲了多少月錢。”
宋伶俜:“……”
朋友,你這是真的鑽進錢眼裏了吧?
他覺得鷹俊這已經不是暗示了,這就是在明示他。
可宋·包工頭·伶俜此時實在是手頭緊,拿不出錢來,只好裝聾作啞,轉移話題道:
“時辰也不早了,不知鷹英他們住在何處?我也去看看她們。”
鷹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帶他們去看了其他幾兄弟。
往回走的時候已經傍晚了,鷹俊送他們到了山腳下就停住了腳步,目送他們背影消失,才轉過身,對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孔璃道:
“看吧,你還不相信,如果他們不是宮主夫人和少宮主,宮主怎麽可能讓他們踏足睢舒山?”
孔璃怔怔地看着那已經空無一人的山道,表情搖搖欲墜,卻還強撐着道:“不,絕不可能!宮主他,是不會欺騙我們的。”
鷹俊一頭霧水:“欺騙?宮主他承諾過你什麽嗎?”
孔璃怒道:“你懂什麽!宮主他要是一直不娶就罷了,他如果十幾年前就娶了妻,還和別人生了孩子,卻一直隐瞞不說,這不是欺騙,是什麽?”
“這算啥。”鷹俊撓頭,“宮主有了繼承人,是好事啊。”
“跟你說不通。”孔璃冷哼一聲,“除非宮主親口說,不然我是不會相信的,我只相信宮主一個人!”
鷹俊看着她堅定的,煥發着異樣光彩的眼睛,不知為何,總覺得怪怪的。
如果宋伶俜在這裏,那他就會告訴他,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毒唯嗎?
***
宋伶俜對山腳下的争執一無所知,此時他正站在窗邊,出神地看着一邊的善善。
他在回顧這一天的事。
說起來可能有點好笑,他和容停也算是見過幾面了,但容停具體長什麽樣,他其實并不是很清楚,因為每次都光顧着害怕和忍着害怕與boss周旋了,哪裏還有心力仔細打量容停的長相,只大概知道,boss确實長得很好看。
但是今天,孔璃和那個首領先後都把善善認成了容停。他們作為容停的手下人,尤其是那個首領,據鷹俊說,可是容停最倚重的手下,沒道理不知道自家主上長什麽樣。
就連他看到善善的時候都脫口叫出了“宮主”,那善善和容停這對父子,究竟是得有多相像啊?
他正琢磨着,忽見善善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伶俜。”
“嗯?”
善善咬了咬嘴唇,小聲說:“剛剛那兩個人都把我認成了容停,我是不是真的和容停長得很像啊?”
宋伶俜便又仔細看了看他,不确定道:“應該是很像的吧。”
按照孔璃和首領的反應,甚至有可能是一模一樣的。
善善聞言,目光慢慢黯淡了一些,好一會兒才說:“那你剛剛看着我發呆,是在透過我看他嗎?”
宋伶俜:“????”
……啊?!
這誤會可太大了,宋伶俜趕緊解釋:“不是,我只是在想……”
“你只是在想他,對嘛?”善善輕輕打斷他的話。
宋伶俜:“……?”這孩子怎麽就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呢!
他真沒有!你別胡說啊!
他十分頭禿:“你瞎想什麽呢,我……”
善善卻又一次打斷了他,說:“就算是也沒關系,伶俜不用急着否認的。”
宋伶俜:“……”問題是我真沒有啊!
善善又擡眼來看他,認真地說:“他不在的時候,伶俜可以把我當作他的。”
宋伶俜虎軀一震:“???”你他媽在說什麽啊?
善善抿嘴一笑:“如果這樣能讓伶俜開心一點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
宋伶俜:“???”
不好意思,我很介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主·動·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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