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見到符泠
“回魂~”我在安襄離的眼前啪的一下打了個響指。
安襄離白着臉嗯了一聲, 呆呆的看着我。
她懵懵的樣子特別可愛, 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笑的問:“想什麽呢?”
“啊、我……”她望着我的笑臉頓了頓,垂首道,“沒什麽。”
我笑了笑, 攬住她的肩膀:“走罷,太陽都落山了, 去将軍府說不定還能趕上晚飯。”
安襄離不動, 身子微抖。
“嗯?怎麽了?”我握了握她的手, 手心上一層虛汗,“你生病了怎的?”
安襄離掙脫開我的手,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低着頭, 蓬松的發絲遮住了她白皙俊俏的臉, 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表情。
我彎腰逗她:“到底怎麽啦?這麽安靜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安襄離支吾道:“我、我肚子有點疼,先、先回去了,改天去看你。”
說罷也不等我回應,就扶着牆跌跌撞撞的一路回到安定侯家的馬車上。馬車簾子落下,将我望着她的目光隔離開來。
“最近怎麽都病殃殃的。”我嘆了口氣,随即又高興起來,沒人打擾更好,這樣我和我的泠就能過二人世界了。
我蹦蹦跳跳的去了将軍府, 原本想叩門, 又覺得會興師動衆實在麻煩, 于是就繞到了将軍府的後院,翻牆跳了進去。
剛落地,只聽一聲嘶鳴聲從身後傳來,接着一股子熱氣從腦袋頂上澆下來。
我縮了縮脖子,轉身噓道:“小服別吵。”
符不服一只前蹄搭在圍欄上,腦袋靠在馬槽上,姿勢好不妖嬈自在,高貴的馬眼斜睨我一下,并不把我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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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我放在眼裏的表現是,它又叫了一聲,這個聲音比前一聲更帶嫌棄之感。
我火了,指着這小蹄子說道:“不聽話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賣進馬倌店,讓無數只小種馬上你?”
這小蹄子聽得懂人話,聽我這麽□□的描述,氣的打了個響鼻,後蹄子惱怒的不斷踹着地,一副要頂我上天的樣子。
我原本有些害怕,但見它被死死拴在馬廄裏根本出不來,不由嘚瑟起來:“怎麽?生氣啊?有本事咬我啊?”
符不服瞪着馬眼惡狠狠的盯着我。
我更嘚瑟:“你咬啊你咬啊你咬啊。”
話音未落,突然,身後呼吸一重。
我被人攔腰撈進一個柔軟溫暖的懷中,那人低首含住我的耳垂,輕輕咬了一下,熱氣噴在我的耳朵上,讓我身子一蘇一麻頓失沒了力氣。
她扶住我,舌尖勾住我的耳環,輕輕拉扯了兩下,低笑道:“這麽咬,行嗎?”
啊,實在太行了,繼續咬,別停。我滿足臉的靠在她身上,反手摸上她修長的腿。
幾日不見,符将軍你勾人的功夫見長啊。
符不服耷拉着馬臉看了我們一會兒,總算明白了什麽是非禮勿視,甩着尾巴背過了身去。
符泠捏住我的下巴,從我身後偏頭吻了上來,輕輕的,如蜻蜓點水,碰碰我就離開,又輕輕碰碰我。
随後才将我的身子轉過來,抱住我,在耳邊低聲道:“可算是能抱你了。”
我回抱着她,喜滋滋的說:“想我了吧?”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抱着我左右搖晃了一下:“都不讓我出門,看的太緊了,好幾次都被發現了。我想過了,今天要是再見不着你,我就夜闖皇宮,最好能驚動侍衛拿下我,這樣就能見你了。”
我笑的合不攏嘴,心裏甜的要死。
她終于松開我,我這才能擡頭看她。半月不見,她又清減了不少,許是重傷初愈的緣故,她的臉上還有些蒼白,卻使得眉目少了些英氣,多了些攝人心魂的柔美。她難得的沒有束發,而是任一頭滑順的青絲瀉下,一直垂到腰間,落在我的手上。
我的泠,稱得上是南朝第一絕色。
她見我一直癡癡的看着她,臉頰微潮,有些害羞,低頭拉過我的手,引入她的房間。
“還好嗎?”
我忙點頭道:“除了見不到你,一切都好,你呢?”我挂念着她的傷,那日的冷箭從她肩胛處穿過,我恨不能活撕了那個刺客。
符泠輕笑:“我也是。”
我又笑了,不知為什麽,一見到她就止不住的笑:“你也是什麽?我又沒受傷,你受了傷的。”
關上房門,她順手将我抵在門上,輕輕俯身對上我的眼睛,含笑道:“我也是。只要見到你,就一切都好。”
我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向上揚起的嘴角:“符将軍真是會哄人。”
她低首,吻了吻我的眉骨,又吻了吻我的眼睛:“我不會哄人。”只是心裏怎麽想的,嘴上就怎麽說罷了。
我貼上她的唇,輕輕吻着她。這是我所有記憶中,我們第一次這樣溫柔的吻,我要記住這個吻,我要記住我們所有的第一次,所有的每一次。
我喜歡這個人,不管她曾經多讨厭我,不管她曾經是不是傷害過我,我都喜歡這個人。
我只要現在,只要此時此刻。
一吻結束,二人都有些呼吸不穩。
她蹭了蹭我的發,突然一頓,伸手抽出了我的發簪,我挽起的頭發也掉落下來,跟她一樣垂到了腰間。
符泠打量着這根碧玉發簪,眼睛亮晶晶的:“一直不見你戴,以為你不喜歡。”
我喜滋滋的說:“我戴好看吧。”
符泠重新幫我把頭發挽起來,将發簪輕輕的斜□□去,這次哼了一聲:“還行。”
溫存的氣氛蕩然無存,我有些氣惱:“你就從不會說我好看。”
她又笑,走到椅子上坐下,無辜的看着我:“我不會說謊。”
我也坐下,不依不饒的問:“那你覺得誰好看?”
符泠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看不出別人好不好看來。”
“什麽意思?”我哼了一聲。
符泠道:“別人在我眼中都是一個樣子,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名字不同罷。見過即忘。”說完還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
我聽的出來,我的泠是在說我特別呢。
我克制住直接撲進她懷裏的沖動,撫平嘴角的笑痕,假裝雲淡風輕的問道:“哦?比如說?”
我的泠今天脾氣好,順着我說道:“比如魏子明,在我的印象中,他是個男子,臉上刻着魏子明三個字的聒噪的男子。”
魏子明聞言泣不成聲。
我在心中給魏子明灑了一杯酒。
“安雲落呢?”
畢竟櫻落的長相也是讓人過目不忘。
符泠更簡潔:“臉上刻着安雲落三個字的女子。”
“安襄離呢?”
符泠嗯了一聲,困惑的問我:“安襄離是誰?”
來,阿離不哭,來我懷裏。
我這人一嘚瑟起來就不知道見好就收這四個字怎麽寫,我湊近她,輕聲問:“那,桑姝雅呢?”
聽到這個名字。
她望着我的眼眸微微一顫,漆黑的瞳孔驟然緊縮。
我跨坐在她的腿上,擡起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符泠,你告訴我,桑姝雅對你來說,是什麽樣的存在?”
我真是戲本看多了,總覺按照此刻情形的發展,我的泠應該冷着臉推開我,撂下一句跟你無關之類的話,而後摔門而去。而我就留在這個房間裏日哭夜哭反思自己的罪過,我們要經歷鬧僵和好再鬧僵再和好的過程才能心平氣和的敞開心扉談談故人。
我的內心也正按照這個劇情走勢默默地醞釀起了悲傷。
誰知我的泠卻只是将我從她身上抱下來,揉了揉腿,埋怨的說道:“南卿流,你又又又吃胖了。”
“咳。”我假裝沒有聽到。為了來見她,我還特意在腰上纏了一層布,想把鼓出的肉肉勒進去,沒想到方才實在太入戲了,竟然直接就暴露了自己的體重。
我叉起腰,擺出潑婦狀:“不要扯開話題,我問你話呢,桑姝雅對你來說是什麽存在,符泠你今天不跟我說明白,咱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說完為了配合氣氛,我還踢了椅子一腳,椅子巋然不動,我面子上有點挂不住,只好又踢了一腳,仍舊不動。我只能一副很疲憊的模樣坐在椅子上來彌補方才的過失。
你別說,符家的一切好像都在跟我作對。
符不服,符椅子,符泠泠。
符泠淡淡的看着我自己過戲瘾,等我徹底安靜下來,才搖頭道:“摯友。”
“嗯?”
我其實不大理解摯友是什麽概念,畢竟我的印象中我沒有過摯友,按照魏子明的說法我一直很讨人嫌,估計連朋友都沒有。但我不能在我的愛人面前露短,不管我懂不懂,我都要端起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态,讓她覺得我很酷。
我淡淡道:“哦,原來是摯友啊。”
然後我就沒了下文。
她也又變成了悶葫蘆,就一個勁兒的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的有點不自在,氣惱道:“看什麽啊!”
“你。”她淡淡道。
我有點開心,但還得繃着:“神經病,我有什麽好看的。”
剛說完這句話我就想打自己的嘴,我可好看了。
符泠低笑:“我也在想,你有什麽好看的。”
我揚起小拳拳要捶打她胸口,她捏住,又道:“你有什麽好看的,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你。”
我一怔。
“誰喜歡我?”
還有人喜歡我????
天吶,這一趟來還有意外收獲?
符泠斜睨我:“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好像安雲落喜歡我……”
周圍氣息一沉,久違的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揉了揉胳膊,頗有些激動:“只知道她,還有誰?還有誰?還有誰??”
符泠淡淡道:“南小姐,你好像有點興奮。”
哎呀,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
我恢複正常的表情,握住符泠的手鄭重道:“随她們去罷,她們喜歡也得不到我,反正我只喜歡你。”
我的符将軍,我的阿泠,終于沒忍住的彎起了眼眸。
她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摯友,是指交情深厚的朋友。”朋友二字咬的幹淨清脆。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一臉真是不懂你為什麽要多餘解釋的模樣:“切,誰問你了。”
晚膳時間到了。
我的泠屏退小廚房的下人,親自洗手作羹湯。
我在一邊敲碗:“吃什麽?吃什麽?吃什麽?”
她沾滿面粉的手捏了我的小胖臉一下,板着臉教訓我:“不準敲碗,沒規矩。”
我最聽她的話了,立刻把碗移開,開始敲桌子:“吃什麽?吃什麽?吃什麽?”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芙蓉糕可好?”
我眼睛一亮:“你會做?”
她笑着不說話,一點點的揉着面。
我蹦到她身邊,抱着她咯蹦蹭着:“符泠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吃的就是芙蓉糕了!”
“知道。”
“欸?”她竟然知道?
見她頗為得意的看着我,我對此也只好表示歡欣:“你好厲害,那你還知道什麽?”
我的泠淡淡的瞥我一眼:“還知道你一頓至少吃三盤。”
說完還皺着眉看着手裏巨大的面團,一副苦惱的樣子:“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你吃。”
“……”
夠了的。我的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