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人許久未見小姐,想念的緊,怪小人情急了。”
想念?
星煉心裏唾棄一口,卻還是乖巧的點頭,“星煉知道,金管家一直都疼惜星煉,星煉怎麽會怪金管家。”
“小姐明白就好,快進去吧,老爺夫人都在廳裏等着呢。”
正要擡步走的星煉聽到這話卻停住了步子。
等着?
記憶中親爹坐在廳中一臉漠然,而那南宮茹雖然看似親切,每每出言都處心積慮的不是陷害就是歧視,這些可都很鮮活的在腦袋裏呢。
今日撞了玉葉打了那狗腿子,心情好的很,可不想就這麽被那兩個老不死的給破壞。
金無名見她停下腳步,不由好奇問了一句,“怎麽了,五小姐?”
星煉咬咬唇,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痛苦,“金……金管家,我頭暈……”話剛落,身子一軟,就朝着他的方向倒了下去。
也是個老不死的,今天就讓你吃回豆腐好了,本小姐嬌貴的身體不想直接砸到地上,委屈委屈就靠你身上吧。
金無名一怔,原本還看她生龍活虎的喝令那些侍衛,這下子怎麽說倒就倒了?
可喬府來來往往的下人衆多,眼下這女人還與齊王有婚約在身,大庭廣衆之下,他也只能趕緊喚了附近的丫鬟,将星煉送了回房中。
绫羅軟墊,紗帳曼曼。
相府的生活果然比起那鄉野之地要來的舒服的多。
裝模作樣的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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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煉揀起一顆葡萄丢進嘴裏,咬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眼睛。
剛醒過來差點被淹死,之後又連着趕路,現在總算可以安生享受一下了。
剛想去拿第二顆,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她眉梢一挑,翻身一躍就跳到了床上,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美眸。
“姐姐,依我看應該沒什麽大礙,哪裏用勞煩姐姐親自過來看。”
聽聲音,應該是相爺的侍妾,郎菲。
那麽,她叫姐姐的,自然就是那個老不死的南宮茹了。
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門口的腳步頓了一下,一個柔和的聲音就開了口,“妹妹這是哪裏話,當年花妹妹去的早,這孩子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一直都是我照顧着長大的,她身體不适,我自然也是心疼的。”
“是,姐姐說的是,是妹妹失言了。”
閉着眼睛裝睡的星煉險些沒有将剛入肚的葡萄給吐出來,這兩個人也當真是滑稽,分明大家心知肚明,在這個喬府,喬星煉是怎麽長大的,卻偏偏喜歡把明面上的話說的漂亮。
這個郎菲倒是也真能狗腿。
不過卻也狗腿的聰明。
南宮茹娘家家族龐大,郎菲雖然生的明豔動人,正是因為會巴結南宮茹,才這麽多年一直未被對付,相比之下,喬君誠這麽多年納了多少小妾,可不就是因為沒有郎菲的會巴結,最後都被當家主母給一一清掃了麽。
這麽想着,門口的兩個人已經走近到了床邊,南宮茹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坐下身,伸手探上星煉的額頭,“大夫可有來看過了?”
“聽說是來過了。”郎菲也順着坐下身,目光只是掃了一眼床上的人,就移開視線,“聽說是沒什麽大礙,大概是累着了,休息一會兒就會醒了。”
南宮茹點點頭,“那就好,派人看着點,醒了之後讓人過去我那通報一聲,我好吩咐下人煮湯藥過來。”
“姐姐想的周到。”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星煉卻心中鄙夷,南宮茹哪裏盼着她醒,只怕巴不得她就這麽一睡到底了吧?至于派人看着點到是真的,她派到自己身邊的丫鬟一個重傷一個死了,可不心裏起疑心麽,再不盯着點,她怎麽放心的下?
好不容易挨到了兩個女人離開,星煉又睡了一會兒,直到夜色漸至,才爬起身來,盤腿坐到床上修煉。
之前都忙着趕路和凝神搜尋玉葉的蹤跡,她并沒有功夫吸收天地靈氣和修煉,卻意外的發現丹田內玄靈力渾厚,這是打哪來的靈源?
只是有總比沒有好,既然體內可供修煉的玄靈力醇厚,她便開始閉目調息,慢慢将丹田裏的純淨靈力灌輸到經脈中,游走全身,打通關節。
周身開始冒出淡淡的青色光芒,襯得她霞色的臉頰更加如夢如幻,玄靈力溢出體外的時候,右臂上再度發出乳白色的光芒,将萦繞的青色給全數籠罩了下來,仿佛罩上了一層防護罩,将她隔絕在了白色的空間內。
夜半私會
每一級的晉升都有三個品級,三個品級分為青色, 紫色,最後是淡紅。
突破了淡紅色,便就又晉升了一級。
許多人都是達到四階之後,一直停留在同一個色系裏再也無法提示,甚至于有些人在二階和三階的階段上,都要靠幾年的功夫才能晉升一個品級。
星煉靠着體內渾厚的玄靈力,周身的青色光芒竟然在青紫的檔口上不停轉換,最後融合在一起,顯示出來的色系,慢慢的變作了淡紫。
紅潤的臉上落下一滴汗珠,足足兩個時辰之後,她收回功力,指尖滑過掌心氣門,停下了修煉。
她的眼睛并沒有立刻睜開,而是笑了一笑,開口,“小白,你不要告訴我,我會晉升的這麽神速,都是你在搞怪。”
不會半點都沒有察覺,尤其是修煉的時候,右臂上源源不斷的靈氣滲入比起身體的每一部分都來的更為醇厚和純淨,這可能是偶然嗎?
想不到,身上帶着的這個小東西,竟然有這樣神奇的功效。
右臂上的白蛇動了一下,并沒有鑽出手臂,只是緩緩繞了個圈,又安靜了下來。
星煉也不勉強,修煉過後,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之後,就爬下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雖然對喬府略有記憶,可畢竟以前的喬星煉對于這個家的記憶也已經有些年數了, 倒不如現在自己出去親眼瞧一瞧。
月色稀薄,照耀下來的光芒還沒府內的幾盞燈籠來的亮堂。
星煉嘆了口氣,這幾天,她也漸漸從原本的科技世界中慢慢的習慣過來了,不過倒是幸好,大戶人家有錢,點了華燈倒是也不會太不方便。
夜晚的喬府逐漸安靜,院子裏只偶有幾個下人路過,見到她時,連停都沒停下來,顯然對這個廢物并不放在眼裏。
星煉也不在意,被無視總比被挑釁的好。
不愧是煉術世家,連皇室都極其重視的喬家,整個院子大的離譜,摸着記憶裏的路線,她一路晃悠到後園的碧湖邊,正想走到前頭的湖心小築上看看,步子卻忽然頓住了。
前邊湖畔處冒出的半張臉,怎麽瞧着有些熟悉?
以星煉的視線看過去,那人正側着身子,似乎在對誰說話,半低着頭,顯出幾分嬌羞的模樣,似乎正在與誰說這話。
啧啧,這貌似喬家的二小姐喬詩曼吧?
這個時辰在現代雖然夜生活剛剛開始,可放在這個時代,大家閨秀半夜不睡還跑到無人的花園做出這樣一番姿态,那百分百就是在偷情了!
這麽一想,星煉樂了,忍不住湊近了幾分,想看個究竟。
這個喬詩曼是侍妾郎菲的女兒,當媽的整天巴結着大夫人,當女兒的便整天跟着大夫人的女兒,倒是天生一對母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據記憶裏,這個老三以往可沒少跟着老二喬寧汐欺負她,眼下如果她真的在跟人偷情,被握住把柄的話,一定會非常有趣的。
喬詩曼秉承她親媽的優點,長了一副好相貌,十七年華,長的如同出水芙蓉,唇紅齒白,外人若不知道她那點欺善怕惡的性子,若放在現代,絕對也是個女神級的人物。
食餌喬詩曼
可星煉卻對這個初次見面的“二姐”完全沒有半點好感,無關以往那個喬星煉的心情,就是光看着這幅嬌柔模樣,她就是不待見。
“淩王當真會娶詩兒嗎?”月色下,喬詩曼面色酡紅,不安的絞着手中的帕子,低垂着頭不敢看跟前男人的眼睛。
四風北淩淺淺一笑,一雙桃花眼風流魅惑,“自然是真的,詩兒難道不信本王?”
“詩兒自然不是……”喬詩曼頓了一下,有些猶豫。
“若本王負你,就叫本王天打……”不等女人說完,男人已經伸出指,要指天發誓了。
“不要……”喬詩曼立刻握住他的手,面容有些驚慌,“發這種毒誓做什麽,詩兒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只是淩王萬不能如京中傳言那般……那般……”
那般花心,處處拈花惹草是吧。
星煉心裏添了一句,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詩兒?食餌才對吧。
淩王,平陵國國君第五位皇子,天性風流成性,她還沒離開聖都的時候,就耳聞了不少他到處勾搭大臣女眷的事例,沒想到,這次竟然勾搭到堂堂相爺府裏來了,如果被喬君誠知道了,只怕要氣出一口老血來。
這個不争氣的食餌,還真是被甜言蜜語給迷昏了頭,這種沾花惹草左擁右抱的臭男人,也虧的她會相信。
星煉搖搖頭,這個“把柄”涉及皇家,還是不抓為好。正要離開,花叢裏邊人的話再度傳出來,“可是,五妹怎麽辦?”
五妹?星煉眉梢一挑,腳步頓了下來,喬府攏共五個小輩,她屬最末,這個五妹,說的好像就是她吧?
“本王定會讓父皇收回成命。”
“可皇上金口已開,又怎麽會随意更改。”
“就算如此,我也定會休了她,單憑一個廢物,怎坐的了我淩王妃的位置。”
星煉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果然牆根也是不好聽的,聽岔了氣就會引發生命危險。
開什麽玩笑,感情傳聞她有婚約的對象就是這個王府中妾姬成群的淩王四風北淩啊?
“誰!”星煉細微的動靜立刻被花叢那邊的人察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人影已經迅速竄了過來,狠命一掌拍到了她的肩胛處。
星煉猝不及防,堪堪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剛想開口罵,肩處火辣辣的疼痛感襲了上來,疼的她龇牙咧嘴。
四風北淩看清地上的人時,面上一怔,桃花眼上帶出一抹趣味,轉頭看向慢慢從叢中走出來的喬詩曼,“似乎,這就是你那個五妹吧?”
這麽一說,喬詩曼也将目光投向地上捂着肩膀的女人臉上,等看清時,面上閃過一絲尴尬,畢竟深夜私會男人傳了出去,定是要受到父親和大娘的責罰的,只是……一想到原本那個處處忍讓,膽小懦弱的喬星煉,她又再度定下了心來,唇邊帶上一抹笑,“原來是這個廢物。”
四風北淩沒有接話,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星煉的臉。
看起來,到還的确有幾分姿色,比起喬詩曼來,只有過而無不及。
怕老子
緩和了一下肩膀的疼痛,星煉站起身,冷眼瞥過四風北淩,譏笑一聲,“我當是哪個飛賊,竟然膽敢夜闖相爺府,沒想到竟然是堂堂淩王。”
原本還打算直接走人,不管這兩個深夜私會的“狗男女”的事,看來,他們非要找不自在。
這話一出,對面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四風北淩愣住是因為,他剛才這一掌,雖說力道用的不大,可畢竟身有五階玄靈力,僅憑她一個沒有武功底子的女流,不至于致命,至少肩胛骨是必斷無疑了,怎麽卻好像完全沒事一般。
她當真是那個廢物喬星煉?
而喬詩曼愣住則是因為,原本的喬星煉即便是受了欺負也敢怒不敢言,從來逆來順受不敢多說半句話,而剛才竟然敢辱罵當朝淩王是個飛賊?
只是廢物終究是廢物,她也只當這女人挨了一掌口不擇言,上前一步就抓過她的手臂,“好大的膽子,辱罵淩王你可知該當何罪?”
星煉微微皺眉,目光從她的臉移到手臂上,這女人可是發了狠勁的,兩階玄靈力緩緩透着手指傳遞到她的手臂上,如果是以前那個喬星煉,只怕被捏過的地方立刻就會青紫起來了。
只可惜,她碰到的不是以前的喬星煉。
好笑,那就陪她玩玩又何妨?
原本面上的嘲諷一瞬間淡了下來,美眸含着幾分委屈,星煉身體一抖,竟好像站立不穩一般,伸手就要去掰她的手指,“二姐,好疼……”
果然,這才是以往的喬星煉。
喬詩曼得意的輕哼一聲,手中的力道沒減弱半分,反而越發的重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跟前的女人忽然停下了掰她手指的動作,身體一軟,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嗚……好疼啊,來人,救命啊!”
這女人!
喬詩曼見她大呼,心裏一驚,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下來,剛放開手,被抓着的女人竟然踉跄的朝一邊跌撞了幾步,撲向了站在一邊的四風北淩。
四風北淩也是一愣,剛想側身避開,竟瞧見撲着他過來的女人唇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沒帶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撲倒在了地上。
四周立刻傳來腳步聲,顯然是喬府家丁聽到動靜趕過來了,他伸出手欲推身上的女人,可是星煉死死抓着他的衣衫,運起玄靈力穩穩的扣住他,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
“你想跑,除非殺了我,只是,恐怕你真的殺了我,不好向相爺交代吧?”星煉很明白他的意圖,湊近他的耳邊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笑開口,接着便是更大聲的哭喊起來,“救命啊,殺人啦!”
月黑風高夜害人夜。
喬府中廳燈火通明,喬君誠面色難看的坐在最上座,另一邊則坐着形容略為狼狽的四風北淩。
星煉站在廳下,撥弄着自己的指甲玩,而喬詩曼則跪在地上,垂着頭不敢做聲。
“到底是怎麽回事!”
喬君誠面色陰郁,視線掃過星煉,投向地上的喬詩曼。。
星煉仍舊撥弄着指甲,餘光瞥到地上的喬詩曼渾身一顫,忍不住嘴角一翹。
呵,還挺怕她老子的嘛!
戲惡姐
四風北淩一直注意着星煉的神情,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一撫額,他堂堂淩王,竟然被一個廢物給戲弄了。
見幾人都不說話,喬君誠看向今天剛回來的星煉,“星煉,怎麽回事,你說?”
被點到名,下面撥弄指甲的女人立刻停下動作,委屈的擡起頭,“二姐打我……”
跪着的喬詩曼聽聞立刻擡起頭,“你胡說,我什麽時候打過你了!”不過就是抓了一下手臂,這如果叫打的話,那以前喬寧汐做的那些算什麽?
喬君誠冷哼一聲,“到底有沒有!”
加重的語氣響起,喬詩曼又顫了一下,立刻低下頭不敢做聲了,星煉半斂下眼眸,掩藏下笑意。
說的也是,如果是以前的話,被她那麽一抓一定會有痕跡,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也确實胡謅不出來,想了想,她把矛頭一轉,伸手指向上座的另一個人,“他也打我。”
肩胛處現在還隐隐作痛,只怕一定出了淤青了,這可是有真憑實據的。
四風北淩嘴角一抽,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目光看向星煉,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絕對不像傳聞中那般懦弱廢柴,骨子裏分明狡猾的很。
星煉毫不避讓的與他對視,心裏冷笑,如今一個上面坐着一個下面跪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剛才那番險些要發毒誓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純粹就是這個花心王爺在泡妞,他哪裏真的喜歡喬詩曼,如果真的喜歡,這下還能忍着坐在上頭不吭氣?
這樣也好,本來還打算戳穿了兩個人深夜私會的事,讓他們這對小鴛鴦各回各家各找各的處罰,可是現在嘛……
本來就上揚的唇角這下更是控制不住的要笑出聲來,星煉伸出手以袖掩口,做出難過的低聲啜泣的模樣,未免自己一個激動就把真實心情給暴露了。
喬君誠雖然生氣,也知道堂堂五王爺會深夜出現在喬府也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事,可是他們畢竟處在君與臣的關系上,就算在過天大的事,也只能禀告皇上由皇上來處置。
這下聽說毆打自家小女的事不僅僅是個家事,連五王爺也參合進去了,當即就一拍桌子,厲聲出聲,“混賬東西,淩王豈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怎麽會打你?”
哈,事情果然說到點子上了。
星煉擡起頭,眼神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四風北淩,又掃了一眼身邊跪着的喬詩曼。
兩人亦知道這件事被戳穿會有怎麽樣的後果,當即都緊張的看着她。
四風北淩因為拈花惹草的事,已經不知道被皇上罵過多少遍了,如果再被抓住小辮子,且還關于平陵國舉足輕重的右相,到時候可就不是挨一頓罵克扣月俸這麽簡單了。
而喬詩曼就更加不安了,相輔大人嚴厲是出了名的,平日裏對待幾個子女也都賞罰分明,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竟然未出閣就與男子私會,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喬君誠也不是傻子,看這三人的眼神交流,心裏頓時一沉,擱在桌上的手也倏然握緊,“星煉,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薄情男人
星煉抿了一下唇,像是有些猶豫,可到底還是開了口,“回父親的話,事情……事情是這樣的。”
四風北淩一手扶住額頭,實在是沒臉聽下去了,可又走不得,只能硬着頭皮坐在上座,等待這一場暴風雨。
“我……我醒來後,睡不着,就想到花園轉轉,可是,可是到了後園,卻看到二姐正跟一個男子在一起。”星煉低聲開口,有些後怕的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喬君誠皺眉,伸手揮退了伺候的下人,才示意她繼續說。
眼看着這老不死的竟然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她心中惋惜了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繼續,“我看到二姐拉着他。”她又指了一下四風北淩,“拉着他,說要嫁給他,讓他休了我。”
話說到這裏,跪在地上的喬詩曼立刻炸了毛,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你胡說八道,爹!你不要聽她胡說!”
“你給我閉嘴!”喬君誠重重一拍桌子,玄靈力瞬間溢出,壓迫的她再度跪了下來。
星煉一撇嘴,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樣,道:“淩王不答應,她便一直扯着他不放,我瞧兩人這麽下去定要被下人發現,看了笑話的,就上前阻攔,哪知道……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我……”
一番話說完,廳堂內一片靜谧,喬君誠不可置信的瞪着下面的喬詩曼。
堂堂相府小姐,竟然這麽恬不知恥的對一個男人求愛,若是放在正常情況下,依照四風北淩的一貫作風,這件事難道不是倒着來的?
“你……你這個孽障!”
“爹,不是這樣的……爹,我沒有……”喬詩曼驚恐的瞪大眼睛,使勁的搖着頭,她原本已經做好了被揭穿的心理準備,那樣的話,即便是受一頓罰,作為父親來說,喬君誠定然是會想辦法将她送入淩王府,成全了他們的,可是……怎麽一眨眼,事情竟然變作了她不知廉恥的求愛遭拒?
四風北淩同樣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是眼神看向的方向,卻是星煉。
這是一個什麽女人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太爐火純青了吧?
星煉得意的回以一個眼神,仿佛在說,如果不照着我的意思,你就等着回宮挨罰吧!
不可否認,若是事情反着來,他的确可以逃過一頓責罰,只是……
太陽穴突突的跳着,本以為聖都裏,他四風北淩算是一個混世魔王了,看來,這個喬星煉絕對也可以稱的上一個女魔王。
有趣,太有趣了!
喬詩曼開口否認,喬君誠雖然心中惱怒,卻仍舊還是一拱手,口氣僵硬的對身邊的人道:“不知小女說的可是實情,詩曼她……她當真對王爺如此不敬?”
下面兩道目光各含意味的看過來,四風北淩輕輕咳了一聲,尴尬的笑了笑,“畢竟女兒家的名聲要緊,本王可以當今日的事情沒有發生,也可以當二小姐不曾邀我來府上,還望相爺不要放在心上。”
話音一落,喬詩曼像是沒了魂魄一般失神的癱軟了下去,一行清淚瞬間滑下臉頰,還需要說什麽,面對如此薄情的男人,她說再多也是枉費。
冰蟒的能力
當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四風北淩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足以證明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星煉樂的嘴角一勾,趕緊舉起衣袖掩蓋唇角,假裝擦了擦眼淚,後退兩步,啞聲道:“父親,星兒好疼,星兒要回去了。”
好戲演完,還呆着幹什麽,這邊的爛攤子,讓他們父女兩人自己收拾去吧!
喬君誠此時心中都是二女幹的好事和自己相府蒙的恥辱,哪還有閑工夫管這個本就看不上眼的小女兒,伸手一揮,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就擡頭喝了一聲,“來人!給我将喬詩曼帶到柴房去!”
等下人進來,四風北淩也順勢站起身,拱了拱手,“既然如此,相爺大人,夜已深了,北淩就此告辭了。”
喬君誠的目光都在那個丢了喬家臉面的喬詩曼身上,哪裏還有工夫管他,聽聞也站起身,回了個禮,“煩擾王爺了。”
四風北淩出了門,目光帶着掩不住的光芒,盯着不遠處慢慢走着的嬌小女子,腳步一轉,就跟了上去。
星煉回到屋子,把自己往床上一丢,樂的直在床上打滾,冷不防撞到肩胛的傷處,才又爬起身來,伸手撫了撫。
“痛死我了,這一掌的力道可不輕,幸好我及時運氣護住了這一部分,否則還不被他打散了骨頭,你說是不是 ,小白。”她起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左右又仔細打量了一遍這張臉,嘆了口氣,“不過也幸好打在肩上,如果偏離了幾分,傷到了你,你家主人一定會怪我護你不周的。”
右腕動了動,冰蟒帶着涼意的身體往上繞了一圈,從寬大的衣衫裏爬上她的肩,慢慢繞了上去。
一股沁涼的感覺從灼痛的傷口上傳來,漸漸緩和了原本的刺痛,星煉心中一動,正想開口說話,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立刻警覺的起身,拉過屏風上一件寬大的披風覆到身上,蓋住微微鼓起的肩膀。
“誰?”
四風北淩微微挑眉,才剛近前就被發現了,果然裏頭的人并不是半點玄靈力都沒有。
房門從裏面被打開,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臉來。
星煉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又左右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注意,才側了個身讓開,雙手抱胸,笑道:“你是來感謝我的?”
四風北淩才要踏進屋裏,聽了這話眉梢一抖,臉皮堪比城牆厚,明明睜眼說瞎話,偏偏還擺出一副幫了大忙的姿态。
如果她當真幫忙,随便胡謅個其他的理由,也省的他丢了個大美人。
“自然是來感謝五小姐的,想不到五小姐天資聰穎,外面傳聞的謠言還真是……荒唐至極啊。”
“哪裏。”星煉靠到門口,看他一步一步走進屋裏,然後很是熟稔的坐下身,替自己倒了杯茶,等見他一口喝下了,才開口,“星煉只是實話實說,騙人總歸不好。”
她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逗笑了四風北淩,面上的趣味又再度濃厚了一分,“是,五小姐說的是,現在看來,這世上還真是少了像五小姐這樣正直誠實的人了,本王倒是對之後那場婚約,越發有興趣了。”
婚約?
高攀不起
婚約?
聽了這兩個字,星煉淡眉一挑,糟糕,破了那女人的美夢,卻忘記了自己才是真的危險,如果真的嫁給了這個男人,撇開淩王府裏那麽多的妾室不說,光是以後納新妃,就夠她受了。
想了想,她認真開口,“淩王還是莫急的好,婚事一日沒辦總有變數,現在說還太早了不是嗎?”
不是總有變數,是一定會有變數的!
四風北淩倒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女人會拒絕他,忍不住噗嗤一笑,“剛才那一出戲難道不是為了擠兌你二姐,好穩固自己的位置嗎?”
下一秒,他只感覺眼前人影一晃,來不及動作就被這個身材纖瘦的小姑娘一把提着丢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了房門。“淩王風華絕代,星煉高攀不起,慢走不送。”
開什麽玩笑,她至于對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使用這種手段嗎?切,她星煉在現代的時候見過多少出色的男人,早已免疫了。
正想回床上睡覺,外面男人的聲音再度傳進來,“喂,你這個女人,我們才剛剛合作過一次,你要不要這麽無恥?”
星煉輕哼一聲,轉身扯掉披風就爬上床,安安穩穩的拉過被子閉眼睡覺。
外面的人等不到回答,又再出口,“女人,今天的事我們已經站在一艘船上了,如果你不想你的父親知道你設計陷害你二姐,最好對我客氣點!”
星煉勾勾唇,仍舊不回答。
她怕什麽?這個時代,母親已逝,父親雖說是這具身體的生父,可跟她卻沒半點聯系,會不會翻臉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
只是,既然外面的人這麽希望和平相處,她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你若希望我對你客氣點,那麽下次見面,備好美酒,我倒是可以考慮對你客氣點。”
在現代的時候,她每日必定要喝酒,可來到這裏,已經好幾天沒有碰過了,酒瘾早已從靈魂裏往外溢出來了。
在喬府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弄酒喝,可是外面那個人是誰,可是當今皇帝的兒子,要弄到美酒自然不在話下。
人嘛。有資源的時候,當然是要盡量的利用的。
外面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只這一下之後,就沒了動靜,氣息也逐漸的遠了。
摸了摸肩胛位置,疼痛感好像已經不明顯了,而小白也早已回歸了右臂上,從剛才與四風北淩周璇的時候,她就發現身上這條小東西絕對不一般,不止在前些日子替她凝聚了玄靈力,甚至還有治愈的功效,究竟,原先的喬星煉是從哪裏得到這個寶貝的?
“小白,多謝。”
一夜好夢,天色大亮的時候,她才醒來。
說來也奇怪,魂穿到這個世界來之後,連做夢夢到的都是以前的喬星煉的事情。
自己動手打水洗漱,收拾好一切後,她才整了整衣衫,朝門外走去。
昨晚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今天肯定不能安生,等着別人過來刁難,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欺負她就是與我作對1
星煉的院子在最偏僻的一個角落,臨近喬府的後門,她走出院子之後,眼見不遠處那頭後門開着,兩個家丁正靠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麽,不由生了幾分好奇,腳步一轉,朝着那頭的方向走過去。
“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丫鬟了。”一個家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衣衫破爛的小女孩,面上顯出幾分嫌惡。
另一名嘿嘿一笑,朝前一步湊下身,伸手勾起小女孩的臉,“別說這模樣倒是生的俊俏,做什麽丫鬟啊,可還有更适合你的地方,大爺定然多多捧場。”
滿嘴污穢的話語一句句落在星煉的耳朵裏,她抱胸站在他們背後,饒有趣味的看着這一切。
那小女孩倒像是沒聽到一般,只是跪在原地也不動彈,眼睛也不眨一下。
剛才家丁挑起她下巴的時候,星煉也瞧見了,果然是個标志是女孩子,只是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困境,竟然淪落到賣身的地步。
只可惜,喬家挑選丫鬟都是在專門的儲院內帶來的,因為月銀優厚,所以想要進入那種專門培養官宦人家丫鬟的儲院也是要費勁心思,極其不容易的,像她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當然是沒可能就這麽進來。
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她便打算轉身離開,腳步剛跨出一步,便聽到一聲清脆的帶着幾分幹啞的纖細聲音開口,“我可以不要月銀,只求三餐溫飽,求大人收留。”
這聲音不卑不亢,絕不像一般賣身的女孩子那般刻意求取讨好,星煉忍不住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果然,那女孩子雖然年紀不大,甚至是跪在地上,腰板仍舊挺的筆直,是個有骨氣的人。
家丁似乎逗的無趣,開始不耐煩起來,伸手就去推她,“行了,管你是賣身還是要飯,滾遠些,相府可不是你們這種垃圾雜碎能來的,再不滾,別怪大爺我出手無情了。”
“住手。”星煉回過身,輕喝了一聲。
這個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渾身柔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哪裏經得起這兩個身材魁梧的家丁的一推?
家丁聽聞頓下動作,可回過頭一看,見是喬五小姐,原本疑惑的神情又再度閑散無謂起來,“五小姐,您還是去別處玩去吧,這小乞丐身份低賤,可別沖撞了您。”
他的話雖然說的恭敬,可行為表情看起來卻是極為不屑的,星煉倒也不介意,冷笑一聲,走上前來,“不過是個小姑娘,你們又何必這麽欺負她,打發走就是了,不然,外人還以為咱們喬家仗着權勢欺壓百姓呢。”
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兩個家丁啞口無言,心裏也微微詫異,原本從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