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人一同走出住宅區的窄街，林野站在路燈下低頭看她：“現在晚了，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你趕緊回去吧。”
肖荼點頭，沖他揮揮手，便離開燈光所在的那片明亮，潛入灰暗中，漸行漸遠。林野則漫步在洛城深夜的街面上，除了小小的飲食店面裏有明亮的燈光，四周便是一片的昏暗，他回到旅店，洗了個澡，手機的鈴聲在外面大作，林野走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看着閃亮的屏幕上顯出華茗的名字，便再次回到衛生間，任鈴聲響個不停。
活動持續了一個月，共計五十三場，林野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已經六個多小時，今天是出流向的日子，拼命工作了一個月，今天是見證成果的日子，林野守自己的電腦前，等待商務那邊統計的數據流向。
中午時，各個商業公司的郵件由商務那邊統計好後一個個向林野這邊郵遞過來，林野屏氣凝神，打開郵件，開始浏覽最新數據，他一邊看一邊皺眉頭，神色中難得的眉目沉重，辦公室門打開，從外面一眼便能看到裏面的近況，陳經理靠在肖荼的辦公桌隔斷前小聲問：“你覺得新品的銷售數據是好還是不好？”
“看起來好像不怎麽好。”
“沒關系。”陳經理寬慰：“又不是我們一個省區做的不好，我剛才打電話問其他省區經理，他們也是，新品全都積壓在庫，我們不至于太差。”不過貌似陳經理也沒什麽信心，找肖荼訴說一下他現在比較沉重的心情。
林野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電腦，辦公室外大家都坐立不安，肖荼也是十分的緊張，這次新品要是做不好，大家下個月的工作量會更大，任務更沉重。期間她還去了林野的辦公室送快餐，林野還在忙：“放在那邊，我待會再吃。”
肖荼還是不走，站在一邊，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們這個月的新品銷售數據怎麽樣？”
“除了還有一些小型商業公司那邊流向沒報過來，據目前的數據來看，我們基本上達成了這個月的銷售任務了。”
“真的？”肖荼驚喜，“也就是說，我們下個月也會這麽輕松完成新品任務咯？”
“下個月會更輕松。”林野對她笑。
肖荼此時才放松下面部表情：“剛才看你那麽嚴肅，我還以為”
林野舒展了下自己的雙臂，“這個月真的太重要了，整個數據我不得不認真一點，不過還好……我們勉強過關。下來就要看一下個省區之間的排名，省區的數據排名大概一個星期後出來，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能放松了。”
肖荼也放下心來：“太好了，真是艱難的一個月。”
“辛苦你了。”林野看向她：“這次要是我們安市子公司的排名數據能稍微好一些，我承諾放你個大假，讓你好好休息下。當然也包括大家。”
“真的？林總你真是太好了。”
Advertisement
“是嗎？”林野頗為驚奇，肖荼好像為這次假期挺開心的嘛。“那林總，你忙，我出去了。”肖荼走出林野的辦公室，陳經理邊趕了上來，聽聞結果很意外：“真的完成任務了嗎？我們安市已經好久沒有完成過任務了。太好了！”
一個星期後，所有省市的排名還沒有下來，總部的李盛雄打來電話，林野聽那邊傳來一貫高揚的聲音：“林野，你們安市的新品銷量排行在全國第三，總裁那邊會上有通知，新品銷售前三的省市子公司按順序有獎金，你們的獎金是三十萬，林野，恭喜你啊！”
“李總客氣了。”
“我還沒說正事呢。”李盛雄那邊聽起來也是滿滿的笑意，林野一下就能想象到大腹便便一臉讪笑的的坐在自己銷售總經理的位子上的中年人。“公司很欣賞你在安市為公司做的貢獻，領導們在會上一致決定，你在安市再留半年，等總部這裏有更合适你的位置會立刻把你調回來的。相信我，絕對是和我一樣的位子或者比我還高，說不定到時候我需要稱呼你一句領導呢。”
“李總說的什麽話，我是您一手培養起來的，以後也會遵循李總的步伐，怎麽敢越矩。”李盛雄與林野又聊了些有的沒的，打完電話，随後總部的人事和財務紛紛打來電話。他看電腦，公司的銀行賬號上已經多了三十萬的獎金。
下午要下班時他将財務經理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将獎金做了大致的分配，這次果然如林野所說，數目超過了年終獎，為此大家都非常歡喜。林野還打算自己出錢請公司裏的人聚聚，放松一下。
“晚上請大家吃飯。感謝大家在新品最困難的時候的堅持和奮鬥，我們才有今天的成績。”大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鼓起掌來，有人過來拍肖荼的肩，對她做出贊賞的表情。雖說下午的氣氛一直很熱鬧，但遠遠比不上下班時的熱情，大家都收拾好背包，林野聽肖荼晚上的具體安排，“晚飯完還有酒吧的娛樂和k歌。”
林野贊賞：“活動排的很緊密呀。”
“真的？”得到李總的贊賞肖荼也很開心，露出淺淺酒窩看他。
“嗯，難得大家興致這麽高。”林野和她并肩走在一起，“我說過如果新品銷售好的話，就放你大假，這樣，這個月再努力一個月，下個月你帶薪休息怎麽樣？”
“謝謝林總。”
“休假時你打算做什麽？”
肖荼仔細想了想：“還沒想過那麽遠，到時候再說吧。”
“要不要去旅游，我帶你去上海怎麽樣？”
肖荼轉頭看他：“呃，我還沒有這種打算，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宅在家裏，睡覺之類的。”林野琢磨了下：“兩個星期都宅？還不如去上海呢。”
兩人随人群來到聚餐的餐廳，大家都早早坐在圓桌前等大領導的入座，林野為肖荼推開椅子，自己則坐在一旁，大家對林野與肖荼之間的暧昧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不過這次的會餐相比前幾天，林野對肖荼的關懷要多得多，席間看肖荼的神情也比以往具有熱情。
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飯，然後一起去了酒吧，剛踏進便被裏面熱烈的氣氛感染。
林野拿着啤酒走到肖荼身旁，看她默默一個人獨自空坐：“不進去跳舞嗎？你看大家都玩的很嗨，工作時認真一點，放松時就應該好好發洩一下。”
肖荼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我還是不去了，感覺很別扭，呆着這裏也挺好的，我看着就挺高興的。”但林野還是覺得此時的肖荼很孤單，坐在人群中，不知誰說的，孤單是一群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但肖荼明明是笑着的，眼睛彎彎，或許是她太安靜了，在這吵鬧的環境裏便有這樣奇怪的感覺。林野陪肖荼一同坐下來，此時此刻，他太想了解這個女孩子，太好奇她了，他覺得之前怎麽對她的認識這麽少呢。
大家一起玩到近十點多，再去K歌時很多人都向林野告退，等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明天還要上班，确實不值得熬夜狂歡。肖荼上前：“林總，要不我把KTV的預約取消了吧。”
林野回身看身後三四個還願意玩的同事，“算了，既然訂了就別掃大家的興，你也來吧，剛才我喝了些酒，不能開車，你待會送我怎麽樣？”
肖荼答應了聲，随林野和幾個同事一起去肖荼訂好的包廂，大家都記着林野的嗓音，吵着要他唱一首，“要不要和我一起？”林野問肖荼
“我聽就好了。”肖荼連連擺手：“我唱的又不好。”她坐在那裏，随着樂曲的節奏點頭應和，她是個好聽衆，對同事所點的歌都有所回應，有時會拿着鈴铛拍一拍，服務員拎着紮啤進來，并端上水果拼盤，大家都放棄唱歌，圍在沙發前喝着啤酒聊事情。林野平時工作忙碌，很少與同事之間有相處，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展現自我和拉進關系的機會，點播的歌被放在一旁，以極低的嗓音唱着情歌。
此時被點的另一首歌開始播放，“這一刻突然好想你，像昨天今天同事在放映。”生澀的女聲，帶着不成熟的氣韻和腔調，林野在被=環繞的同事中撇頭看肖荼，她目光盯着屏幕上綻放的畫面，帶着淡淡的神情。
林野一邊和同事交談，一邊看肖荼，所有人都沒有在意她，大家都圍在一起讨論自己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默默的唱，在那句“可惜不是你”時，肖荼放下話筒，眼淚一顆顆的往下落，等再次舉起時已淚流滿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