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宇航的事我沒有提前告訴你。”
“看來你昨晚還是很清醒的嘛。”
“喝的有些多，但我其實也沒怎麽醉。”肖荼不敢看對面的林野：“謝謝林總昨晚帶我們回來，還付了酒錢。”
林野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除了道謝還有什麽？”
“對不起。”
“你還是不是華源的員工？”
肖荼點點頭，将腦袋埋的低了一些。
“我是不是告訴你讓你稍後要給我打電話，你一整天都幹了什麽？”肖荼将頭埋的更低，“昨天一天你都在幹嘛？”林野頓了下，聲音放緩：“是不是不願意告訴我？”
“當然不是。”肖荼急争辯：“我只是不知道該從什麽時候說起。”
“從頭說起，就從你給我打完電話的那時候說起。”
肖荼捋了捋思路，坐直身子，老老實實從頭講起，一邊說一邊看林野臉色，幸虧從頭至尾都是一副冷冷的面無表情，肖荼說的還算暢快。
“完了？”
肖荼點頭。
“知道錯了？”
“我錯了，對不起。”肖荼再次将頭埋了下來。
“我們到外面再說。”林野站起來徑自向外走去，肖荼也跟了上去，兩人來到客廳，李宇航還在睡，肖荼拍拍他的背，将他從沙發上拽起，将他掰直身子，一雙兔子般通紅的眼睛看他們，“姐姐好！”他向她招手，又轉頭看他，露出一臉陽光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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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洗先。”說着便要向衛生間走去，被肖荼一把攔住：“這不太方便吧。”
李宇航看林野，帶着一股戲谑，見林野一副漠然神情，便大大咧咧的坐回沙發上看他們倆，忽然聽對面的男人說：“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華源食品公司的總監，我叫林野。你叫李宇航吧，你父親是李東虎，你的事我聽肖荼說了，剛好你父親去年欠我們公司一筆貨款，我現在必須拿回來，目前我有一個讓你父親斷了和那個情人之間的關系的辦法，還不讓你母親知道。完美的解決方法。”
李宇航看他，從大大咧咧到端正了身體，試探的問：“真的？你說的都是真的？”
林野很認真的點頭，“我這麽大的人了，不至于和小孩子開玩笑，而且也沒那個時間。”
“怎麽做？”李宇航正色，一臉戒備的看他。
“首先你要明确你爸公司與我們公司之間的關系，我們是債務關系，我可以先說一下我的方案，答不答應就在于你了。”林野講完，李宇航想了好一會兒，便将頭轉向肖荼：“她在這裏算什麽？”
“她是華源的職工。”林野一句話點明，肖荼眼睛游移，剛對上李宇航的又立馬撇開。男孩子坐在對面一臉壞笑：“我答應你，那錢本來就是你們的，現在還給你們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吃虧。”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繼續翹起腿，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橫陳在沙發上。
“姐姐，你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麽？”對于進入客廳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肖荼，李宇航斜眼。
“對不起。”
“姐姐，我餓了。”男孩子坐在沙發上懶洋洋，頭發蓬蓬的立在腦袋上，眼角都是彎彎的。
“我去買早點。”肖荼褪下手腕上的發圈，将頭發綁緊，快步走出這間讓她窒息的屋子。門被帶上後，李宇航打量四周，“林——總監，我現在可以用一下你的衛生間嗎？一身的酒味，衣服也髒了，實在有些難忍，你不介意吧？”
“你随意。”
“謝謝啦，還有，合作愉快！”李宇航一躍而起，幾步走進衛生間，“還有，幹淨的T恤也幫我拿一件，哎喲，味道好酸，這酒真沖！”林野坐回沙發上，兩指捏自己的眉心，肖荼上來時，李宇航穿着寬大的黑色T恤，坐在沙發上玩游戲。
林野在廚房裏榨果汁，走出來時看她将餐點一一擺在桌面上，李宇航很挑剔，早餐只是象征性的吃了點，倒是肖荼，昨晚只吃了一點點，此時拿着包子狼吞虎咽，林野從廚房走出來，将果汁遞到她手裏，看她一臉鼓鼓囊囊，含混不清的對他說：“謝謝。”
早餐過後，李宇航便開車去了學校，剩下肖荼很自覺的打掃餐桌，“剛才的提議你也聽到了，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很好，我沒有意見。”
“為什麽當時不找我商量呢？”林野見肖荼慚愧的低下頭，于是改變政策，緩聲：“以後有什麽事，記得找我商量，我總會幫你的。”肖荼連連點頭。見目的達成，林野去卧室拿外套，“吃飽了我們去上班。”
在路上，肖荼一直疑惑，好像一直在上班，休息日你到底在哪裏。期間林野再次将自己的計劃重述了一遍，“明白了嗎？”
辦公室內對兩人成雙入對的出入裝作視而不見，反正已經是助理關系，跟着老板總歸沒有錯，即使是一大早的錯誤時間，但助理的工作不就是随叫随到嘛。羅茜看着跟在林野身後的肖荼，一雙美目含着怨恨神色。
等将公司裏的所有東西準備齊當，兩人再次成雙入對的走出公司，帶着精英模式的冷峻表情一起驅車趕往百祥公司。期間李宇航打來電話，确認經理們都在公司裏辦公，來到樓下時，李宇航早早的等在公司樓下，看到兩人便伸手打招呼。肖荼向上看，有種故地重游的奇妙感，林野下車後便從兜裏掏出墨鏡展開，夾在她鼻梁上，“不要摘，面對闫麗娟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有自己氣勢。”
三人一同走進大廳，帶墨鏡的半長發職業裝女子，正裝一看就是領導的男人和百祥公司的貴公子，三人走過的地方行人紛紛側目，等來到經理所在高層，因為李宇航的關系沒有一人敢阻攔，大家站在一旁看三人毫無阻擋的長驅直入。
林野提着包率先走進李磊的辦公室，肖荼走過辦公室間的長廊，直到最深處伸手去敲闫亞娟辦公室的門。闫亞娟從電腦前擡頭，門前的女子摘下墨鏡，散開的半長發下一雙清亮的眼回看她：“你好，嚴經理，我是華源公司的肖荼。”不等她的回答便親自将門關上，坐在她對面。
“你沒有預約吧，我很忙，門在那邊。”
“我來只是想詢問關于貴公司在過去一年裏對于我們華源公司六百一十三萬的貨品欠款，不知道該公司要如何解決。”
闫亞娟置之不理，一直看自己面前的電腦，仿佛不屑與肖荼說此事，許久才冷冷的問：“你們林總監呢，怎麽會想起讓你過來，”說着不經意的上下打量了下“要談這件事，讓你們林總監親自過來。”
“他很忙，不過他已經告訴我了，讓我提前來拜訪一下闫經理，他待會就到。在這之前，我們公司的欠款的事是不是闫經理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有什麽說法，我們都是看上面領導辦事的人，這件事不是我一個財務經理說了就可以的，這其中的複雜程度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職員能理解的。總之，有什麽事找你們林總監過來。”
“你們在說我嗎？”林野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肖荼站起來讓開座位，闫麗娟冷臉看着林野以一種舒服的姿勢坐在對面“林總監這次來是公事還是私事？”
“能來辦公室當然是因為公事，不過我就是喜歡闫經理這種公私分明的态度。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想我的助理已經告訴你了吧。”
闫麗娟看他，帶着意味深長，随即放下筆：“那我們就照公司流程和規定來辦吧，首先我需要質檢部的簽字。”林野看肖荼，于是她從文件袋裏拿出一頁紙來遞給闫亞娟，她看了眼，放在桌前：“還有庫房經理的簽字。”肖荼再次遞了上去。“我還需要采購經理的簽字。”
其實前兩個經理的簽字在上任經理在的時候已經簽好了，當時最缺的就是李磊的簽名，闫亞娟将兩份紙擺在一起，看向他，只見他将手裏的那份簽有李磊簽名的紙頁遞給她。
果不其然的看到她十分吃驚的表情，六百一十三萬的款，他就那麽輕易的簽了，擺在她的面前。這不可能，于是她拿起座機直接撥通了李磊辦公室的電話，那邊長籲短嘆，十分抱怨的口吻對着電話說：“這是李董事長的意思，他都答應了，我能不簽嗎？”
闫亞娟挂斷電話，對面的林野沖着她微笑，深邃表情帶着一絲溫度，闫亞娟看着紙張的空白處，權衡一二，便簽下自己的名字，并說：“待會請你的助理提供一下你們公司的賬號，我們會在一個星期內将款打過去的。”林野的笑容擴大，站起來伸出手掌：“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當然。”闫亞娟也回握：“不僅在工作上合作愉快，希望我們私下裏也能友好相處。”肖荼開門，走出經理樓層，李宇航正在大廳處玩游戲，見兩人走出來便追了上來。
“怎麽樣？”
“只要是我要做的事情，沒有我做不到的。”林野将墨鏡重新戴上走出大樓，李宇航再次追到林野前面，“我爸是不是答應不再見那女人了？”
“這件事這麽多人知道了，連他兒子都知道了，如果他不想再讓你媽知道，肯定不會再見了。”
“太好了！”李宇航握雙拳，騰空跳躍。肖荼在身旁小聲嘀咕：“林總你不怕嗎？”
“怕什麽？”
“都說李東虎是混黑社會的，你這樣威脅他，不會有人身威脅吧？”
“我說過了，我會保護你的。”
“那你呢？”
“我相信肖荼，當我遇到危險，你也會保護我吧？”
在林總深切的目光下，肖荼不自覺的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