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13)
裏像是抱着一個火爐。
因為瘦得太厲害,全身都是骨頭,硌得他不舒服,連心口都像是覆着一塊大石。
她閉着眼念經一樣喃喃說着什麽,他偶爾聽到她叫他的名字,就低頭去親吻她,滋潤她因高燒而幹得起皮的唇瓣。她漸漸安靜下來,蜷在他懷裏乖巧得像只奄奄一息的貓咪。
他一會親吻她的唇,一會親她的眉眼,一會又親她的額頭,心想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一心一意把自己的心交給他,從不質疑,盲目的信任……
這麽白癡的行為,就因為愛?
早上醒來,樓伶才知道自己在醫院裏。
莫笙大清早就約見了一個重要客戶,所以沒等她醒來就離開了,只有阿蘭留下來照顧她。
“太太,莫先生昨晚照顧你一夜沒睡。”阿蘭解釋,怕她會誤會莫笙似的。
樓伶望着天花板恍惚了一陣後坐起來:“去給我辦出院手續,然後讓劉叔來接我,送我去公司。”
“可是醫生說你血糖偏低最好住院觀察兩天,莫先生也同意了,還吩咐我如果你要出院就打電話給他。”
樓伶聞言皺起眉頭,卻也沒多說什麽。
她下床去浴室洗漱,出來時阿蘭已經把煲好的粥裝了一小碗出來,她沒胃口,可如果不吃阿蘭絕對會打電話向莫笙告狀。
勉強吃了幾口,餘光瞥到床旁櫃面上的化驗單,忽然想起上次莫維謙讓她來醫院做的那些檢查還有些報告單沒拿。
慶幸的是上次做檢查的醫院和這次她住院的醫院是同一家。
放下碗她讓阿蘭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後讓她陪自己一起去拿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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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太太,我希望你和我說實話。”婦科主任一臉的嚴肅。
樓伶愕然:“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因為還不想要孩子,所以一直服用避孕藥?”
樓伶驚得瞠大眼,而沒等她回應婦科主任又說:“你是因為自己服用了避孕藥所以無法懷孕,卻偏偏還跑來做各項檢查,我不懂你到底想做什麽?”
“等等,您剛才說,我是自己服用了避孕藥才無法懷孕?”
“難道不是?你的各項檢查都顯示你的身體非常健康,唯獨尿檢結果顯示含有避孕藥成分,這表示你來檢查的當天就服用過避孕藥。”頓了頓,“看你的表情,你不會連你自己服用過避孕藥都不知道吧?”
樓伶呆若木雞。
她居然在來檢查的當天服用過避孕藥?
怎麽可能?
她根本就沒有!
她拿着一疊報告單出來,神情恍恍惚惚的回想那天的事情,連阿蘭詢和她說話都沒聽到。
“太太,你怎麽了?”
阿蘭被她蒼白的臉色吓到,見她沒反應又追上來問她。
樓伶這才回神,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報告單,搖搖頭。
中午時分莫笙來醫院看她,帶了鮮花和她愛吃的點心。
“我可能過十五分鐘就要走,訂了兩點去美國的機票,過去處理一些公事。”
他喂她點心時說。
樓伶還在想避孕藥的事情,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只胡亂點頭。
看出她心不在焉,他停下喂食的動作,擡手來探了探她的額頭,問她:“想什麽想得連我陪着你都能走神?”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那件事,就随便敷衍:“我在想你去了美國會不會想我。”
他笑了笑,傾過身來低頭啄了下她的唇,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她搖頭——如果她跟他去了美國,那公司怎麽辦?
年前這段時間正是公司最忙碌的階段,她作為負責人,怎麽可能離開。
“放心,我保證每天給你電話。”他寵溺的口吻,又似戀戀不舍的親親她,補充一句:“這邊公司也有太多事需要處理,我不可能在那邊呆很多天,一辦完事就立即趕回來。”
十五分鐘實在太短暫,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莫笙離開後樓伶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硬是讓阿蘭去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淺水灣道的別墅,她沖進卧室打開各個抽屜亂翻一通,結果什麽都沒找到。
她起初還以為是莫笙不想讓她懷孕所以瞞着她偷偷給她服用了避孕藥,可是找遍了都沒找到有避孕藥的影子。
她想一定是醫院檢查錯了。
下次在換一家醫院檢查。
打定主意,她不再去疑神疑鬼,讓阿蘭上樓來收拾被她翻亂的抽屜和衣櫥。
她揉着酸痛的頸項打算上床休息,就聽阿蘭說:“太太,先生臨走前吩咐我叮囑你每晚睡前喝一杯牛奶。”
牛奶兩個字讓樓伶忽德想起些什麽,卻一下沒抓住,等去仔細想卻又什麽都記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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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樓伶接到妹妹的電話,說她一回到家就聽照顧母親的保姆說母親一下午都沒出過門,敲門也沒人應。
樓伶心急如焚,晚飯都沒吃就開車趕回去了。
“姐,你去敲敲門看媽咪開不開,不然就只好撞門了。”她一進門樓馨就說。
她走去母親的卧室,用力敲門:“媽咪!我是伶伶,您開開門!”
敲了許久沒回應,樓伶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往後退了退,然後一腳用力踹上門鎖。
樓馨吓了一跳,望着神色緊繃的姐姐,結結巴巴的問:“姐,媽咪她……她不會……”
“你別胡說!”知道妹妹要說什麽的樓伶一下喝止,自己卻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腳下的力道越來越小,而門還是紋絲不動。
樓馨都哭出來了,拍着門哭喊:“媽咪,你開門啊,你別吓我們……”
她一喊完,裏頭就有了動靜,姐妹屏息瞪着那扇緊閉的門,然後看到它被打開,露出來一張憔悴不堪的臉。
“我好不容易睡着你們就要死要活的吵,還讓不讓我活?”唐淑芸責怪的望着兩個女兒。
樓伶和妹妹相視一眼,後者抹了把淚撲到母親懷裏去撒嬌:“媽咪你吓死我了,你一直不開門,我以為你怎麽了。”
“我一直睡不着,所以吃了兩片安眠藥。”唐淑芸說着問樓伶:“你一個人回來的?”
“阿笙去了美國處理公事。”“讓秋姐弄晚飯吧,我餓了。”
這是自樓岳聞去世後唐淑芸第一次主動要求吃東西,樓伶也留下來一起吃飯,飯後又陪母親去客廳坐了會,直到十點多時唐淑芸一直催促,她才離開。莫笙抵達美國後就打了電話給樓伶,電話裏當她是孩子一起安撫,要她乖一點、要按時吃飯,她連連應聲,卻不知怎麽的又想起避孕藥的事情,總想親口問他,又怕是醫院檢查出了錯自己誤會了他。
最後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
這天下午連恩約她去騎馬,因為是連恩的生日,樓伶自然不便拒絕。
但她沒料到陪連恩來騎馬的男人竟然不是易梓揚,而是秦牧海。
“二哥和玫玫姐去了日本,要晚上才趕回來,阿南哥和睿哥哥又沒時間,所以我就約了秦大哥一起。”連恩解釋。
樓伶只得裝作不介意的笑笑,換好騎馬服和短靴就去馬棚看自己那匹黑色的純血馬Laki。
Laki被馬場的工作人員照顧得很好,皮毛光亮潤澤,也依舊乖巧。即使是好幾個月不見,她去摸它的鬃毛,它也好脾氣的偏過頭來大眼水汪汪的望着她。
其實樓伶比較偏愛那種即使是馴養過卻仍還帶有野性的馬,就像莫笙那匹Cloud,她還沒靠近就開始冷眼瞪她,和它的主人一樣冷冰冰的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
但越有野性的馬就越讓人有想要馴服的欲·望,所以當連恩跨上她那匹純白色的Angel時,她讓馴馬師把Cloud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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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着了魔
更新時間:2013-4-20 0:54:28 本章字數:5557
“伶伶姐,你要騎笙哥的馬?”小心翼翼趴在馬背上還要抱住馬脖子怕自己摔下來的連恩見狀好奇問。
樓伶點頭,在馴馬師的幫助下跨上馬背,還沒坐穩,Cloud就煩躁地一陣猛烈的甩頭擺尾,很明顯是想要把她給掀下來。
連恩吓得臉色都變了,忙說:“伶伶姐,你還是騎你的Laki吧,笙哥的馬體型太彪悍了,而且也烈得很,上次阿南哥不服氣硬要騎它還讓它給甩下來弄傷了腰呢。”
樓伶沒立即回她,緊拽住缰繩夾緊馬腹,嬌小的身子伏得低低的,靈巧避開Cloud的每一次大幅度甩動。
等她坐穩了确定Cloud一時半會沒辦法把她掀下來了她才擡眸朝連恩一笑:“就因為他的馬烈所以我才要騎。”頓了頓,“走吧,我們去那邊。嬈”
她故意沒看一旁騎着匹棗紅色馬一直盯着她瞧的秦牧海,夾緊馬腹一揮鞭,Cloud便朝遠處飛奔了出去。
連恩騎着乖巧的Angel望着樓伶遠去的方向既擔心又羨慕,轉向秦牧海說:“海哥哥,我們也過去吧。”
秦牧海點頭,視線從遠處收回,回頭向馴馬師示意牽住連恩那匹Angel的缰繩,以防Angel突然失控摔傷連恩潞。
雖然Angel被馴養得十分乖巧,基本上沒人刺激它它就不會抓狂暴怒,但連恩是易梓揚的寶,萬一出了什麽閃失,他賠不起,所以還是小心為好。
等他們慢悠悠騎過去,樓伶已經騎着Cloud去轉了個大圈返回來。
Cloud雖然還是一副很煩躁的表情不時的甩頭想把樓伶掀下來,樓伶卻絲毫沒有半點膽怯,騎坐在高大威猛的馬背顯得格外的英姿飒爽。
連恩見了更是羨慕不已,她雖然自己不敢騎馬狂奔,但卻很喜歡看別人賽馬,這會體內天生的好動因子作祟,忍不住就提議:“海哥哥,你要不和伶伶姐比一場,看誰更厲害?”
樓伶看一眼秦牧海,他也在看她,鳳眸半眯的樣子像是在盯準自己的獵物,讓她下意識轉開眼,開口想拒絕。可秦牧海像是猜到她心思一樣,不等她開口就說:“如果你贏了,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不管你問什麽,我都會如實回答。”
樓伶默然。
她想起他和莫笙那次打架,而她一直不知道原因,如果比賽她贏了,剛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問他。
可如果她輸了,是不是也要回答他一個問題?而他會問她什麽?
“敢嗎?”秦牧海靠過來,嗓音低低的,卻聽得出滿滿的挑釁。
樓伶下巴一揚:“你就等着回答我問題好了。”
秦牧海挑挑眉,眼裏不自覺染了一絲笑意。
兩人的馬都是彪悍的體型,從男女體型上的懸殊來說,秦牧海明顯要占優勢,所以他主動提出讓樓伶三十秒以示公平。
樓伶也不推讓他的好意,策馬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而秦牧海等三十秒一過,也揮動馬鞭追上去。
不一會他便追上樓伶與她并駕齊驅,短時間內誰都沒有超過誰,而過程中樓伶一直往着前方,秦牧海卻不時轉過頭來看她,仿佛她臉上長了朵花似的,一直盯着她笑意盈盈。
樓伶察覺到他的注視,神色一冷,夾緊馬腹猛揮鞭,身下的Cloud吃痛頓時狂躁起來,卯足了勁的往前沖,一瞬便将樓伶和秦牧海的距離拉開老遠。
眼看着不遠處就是比賽的終點,樓伶勒住缰繩想緩下速度,Cloud卻還是飛速往前沖,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完全失去了控制。
樓伶心頭一驚,拽住缰繩的手心都開始潮濕。
她緊緊勒住缰繩想讓Cloud停下來,可她勒得越緊,Cloud就越暴躁,狂奔的同時不時劇烈扭擺身體,好幾次都險些把樓伶給掀下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別慌!身子放低一些往前傾,想想你平時是怎麽安撫馬的。”
聽出是秦牧海的聲音,可樓伶已經沒多餘的精力去管他怎麽追上來的,她按照他說的伏低身子,冷靜下來,想起馬是通人性的動物,所以抱住了Cloud的脖子一聲聲綿長而溫柔的喊着‘籲’。
也許是她的安撫起了作用,Cloud漸漸放慢了速度,最後終于停下來。
樓伶渾身發軟,衣服也被沁出的冷汗濕透,濕噠噠的貼在身上。
秦牧海追上來,馬一停下就立即翻身下馬,走到Cloud面前,把雙臂伸向樓伶。
樓伶經過剛才的驚吓全身都像是虛脫了一樣使不出半點力氣,所以她沒有拒絕秦牧海的幫助,把手伸給他,讓他扶着自己下了馬背。
“我沒想到你把輸贏看得這麽重要。”秦牧海凝視着她,臉色不知道怎麽的有些泛白。
樓伶懶得解釋她并不是把輸贏看得太重,而是不喜歡他看她的眼神。
他明明就不喜歡她的,為什麽還用那種熾熱的目光看她?
“你贏了,你想問我什麽?”
樓伶想了想,說:“你和他那天晚上為什麽打架?”
秦牧海笑:“我就知道你要問我這個。不過,你确定你沒有比這個更重要更想知道的問題問我?我剛才說過,不論你問的是什麽問題,我都會如實回答。”
“我其他還能有什麽問題要問你的?”樓伶反問他。
“比如說,和莫笙有關的?”這樣的提示夠明确了吧?
樓伶卻皺眉:“你不是想挑撥我和他的感情吧?”
秦牧海表情僵了一僵,別開眼望向遠處的藍天白雲:“算我沒說。”
話落他走去牽住自己那匹棗紅色馬的馬繩往回走。
“喂,你還沒回答我那個問題!”樓伶不滿的瞪他。
他頭也不回:“他知道我和你在蘇黎世的事,所以警告我別再打你的主意。”
樓伶一愣,心想莫笙知道她和秦牧海在蘇黎世的什麽事?然後腦海裏就浮現在蘇黎世酒店的餐廳秦牧海險些強吻她的那一幕。
可莫笙那時不是在美國嗎?他怎麽會知道那件事情?難道,他讓人監視她?
遠處一陣風吹過來,她下意識打了個冷戰,而秦牧海已經牽着馬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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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馬場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連恩不知道是因為生日的關系還是因為易梓揚不在身邊少了許多約束所以顯得特別的興致高昂,本來就愛笑的她今天更是笑容不斷。
樓伶請她在鳳比鄰吃飯給她慶生,到場的人除了秦牧海外,還有推掉應酬趕來的陸彥南和紀仲睿,而易梓揚和秦茹玫人還在返回香港途中。
陸彥南對樓伶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漠視。
這一度讓樓伶很納悶,起初還纏着莫笙問過他陸彥南為什麽讨厭自己,莫笙安撫她說陸彥南就是那種怪脾氣,叫她別放在心上,所以她後來也看開了,管他陸彥南喜不喜歡,反正她愛的人又不是他。
“睿哥哥,你怎麽不帶陶子來?”
陶子是紀仲睿的妻子陶蜜語,因為只比連恩大幾個月,所以連恩就幹脆直呼其名。
“她昨天有事去了內地還沒回來。”紀仲睿說着遞過來一個精美的小禮盒:“這是她早就給你準備好的禮物,知道自己趕不回來,所以讓我帶給你。”
連恩甜笑着接過來道了謝。
用餐過程中樓伶安靜得仿若透明人,只安靜聽他們天南地北的聊,并不插話。
更何況他們談論的話題她也插不上,大多是他們幾個好友聚在一起鬧出的笑話或者糗事。而連恩因為是壽星又和他們都熟,所以說話無拘無束,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黃鹂,和陸彥南一唱一和,惹得衆人忍俊不禁。
而還有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就是秦牧海。
他坐在連恩和紀仲睿中間,和樓伶之間隔着連恩,但絲毫不影響他注視她。
他注意到她大多時候都在走神,只有大家都笑的時候她才會忽然回神跟着一起笑,然後過一會又繼續走神。
他想她應該是在糾結莫笙為什麽會知道他和她在蘇黎世餐廳發生的那件事。
其實很簡單。
莫笙去了美國卻又不放心把她獨自扔在蘇黎世,擔心她一個人離開酒店逛街會有危險,所以才讓他的人暗中保護她,自然也就知道了那一幕。
可他不會告訴她,反而還祈禱最好是她誤會莫笙讓人監視她,這樣一來,兩人的感情勢必出現裂痕。
思忖間一陣手機鈴聲響起,然後樓伶拉開椅子站起來,輕聲細語的說了聲先接個電話,然後便走出包廂。
過了一會連恩也離席去了洗手間,包廂裏就只剩下三個男人。
陸彥南和紀仲睿碰完杯喝了一口,咂着嘴朝秦牧海看來:“牧海,那晚阿笙還沒把你打醒?你眼睛一直往哪看呢?”
秦牧海仿若沒聽懂他在說什麽,端起酒杯朝兩人晃了晃,随後頭一仰,杯中烈酒全數搬空。
陸彥南卻繼續說:“牧海,你可別和阿笙過不去,現在是緊要關頭,你如果和他作對吃虧的是秦心,他到是無所謂,反正素美将來被誰收——”
“伶伶姐,你怎麽不進去?”
連恩從未完全關攏的門縫裏傳進來的聲音讓陸彥南未完的話戛然而止。
三個男人臉色同時微微一變,目光齊齊望向門口。
“我看到你也過來了,所以等你一起進去。”樓伶的聲音也響起。
接着包廂門被完全打開,連恩和樓伶一起走進來,三人的目光統統落在樓伶臉上,卻并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她還和之前一樣臉上挂着淡淡的淺笑,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剛才陸彥南說的那些話。
飯後又一起去K歌,連恩顯然是做慣了麥霸,加上又是壽星,所以理所當然霸着麥克風唱完一曲又一曲。
她唱歌很好聽,歌曲風格多變,又愛搞怪,氣氛很輕易就被她煽動起來。
陸彥南像是到哪都要喝酒,很自然就拉着紀仲睿和秦牧海一起玩擲骰子。
樓伶被連恩纏着合唱了一首《氧氣》,堪比原唱的柔婉嗓音引得擲骰子的幾個男人頻頻擡眸去看,秦牧海更像是着了魔,眼睛盯着被頭頂五顏六色的鐳射燈光籠罩的樓伶,連陸彥南喊他好幾句都沒聽到,最後手背被重拍了一下才回神。
“你走火入魔了吧?”陸彥南白他一眼,“你輸了,喝酒。”
秦牧海端起酒杯,杯中淡黃色的液體卻分明幻化成樓伶唱歌時的樣子。
他想陸彥南或許沒說錯,他可能真的是為了這個女人走火入魔了。
樓伶唱完覺得口渴,坐過來抓起自己那杯酒就一口喝幹,然後不管不顧擠過去加入三個男人的擲骰子游戲,而大多時候都是她輸,輸了她也不耍賴,爽快的次次一口喝幹。
幾個男人相視一眼,在樓伶喝第八杯還是第九杯時紀仲睿伸手過來搶下她的。
“別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樓伶就笑:“今天是恩恩生日,我開心,喝醉也沒關系。”
話落把手伸向他要回自己的酒杯,可紀仲睿不給。
她撇撇嘴去拿連恩那杯,卻被陸彥南眼疾手快搶先拿走了,還怕她會搶他們的酒杯似的,連着把他和紀仲睿的都給端走了。
樓伶尴尬的沉默了一會,轉過頭去看秦牧海,他像是嘆了口氣,把自己的酒杯倒滿酒遞過來。
陸彥南立即就嚷嚷開了:“她都快醉了你怎麽還把酒杯給她?”
秦牧海沒理會他,樓伶喝幹了他又給她滿上,像是寵着她不忍讓她失望似的,一杯接着一杯。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樓伶終于停下來,卻把臉壓得低低的,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幾人都目不轉瞬盯着她,她開始是悄無聲息,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秦牧海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就這樣醉昏過去了。
可她的肩膀卻突然抽動起來,然後是一聲聲壓抑的、隐忍的、像是從喉嚨裏生生擠出來般的抽泣聲。
幾人都怔住了,心思各異的望着她,誰都沒有開口。
有那麽一剎那秦牧海想不顧一切的把她摟到懷裏好好安慰,甚至手都伸出去一半了,卻最終收了回來。這邊獨自唱得忘情的連恩終于察覺到了這邊的不對勁,關了音樂走過來才發覺樓伶在哭,這可不得了,平日裏笑嘻嘻的丫頭頓時像被炸了毛的小貓,以保護者的姿态抱住樓伶就朝三個男人吼:“你們誰那麽混蛋欺負伶伶姐!”
陸彥南悻悻然摸了摸鼻頭,連恩立即把矛頭對準他:“阿南哥,是不是你!”
陸彥南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想為自己辯解,紀仲睿和秦牧海卻同時向他投來譴責的目光,而這讓連恩更加确定自己猜測的沒錯。
“你敢欺負伶伶姐,等笙哥回來要你好看。”連恩孩子氣的說着威脅的話,又放軟了聲去哄樓伶,可她像是哭得怎麽也止不住似的,眼淚流個不停。
連恩還是小孩子心性,看她哭得傷心,自己也莫名哭了起來,邊哭邊把陸彥南罵得狗血淋頭。
最後是從日本趕回來的易梓揚過來接連恩的同時順便送樓伶回去,而此時樓伶雖然醉得不輕,可她的大腦卻無比清醒。
她只覺得傷心、難受,所以眼淚忍不住的要往外流。
連恩和阿蘭一起扶她回房,等連恩離開,阿蘭給她擦了臉和手,她閉着眼還是流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恍惚惚似乎聽到莫笙的聲音,又感覺有雙手摟着她的腰把她納入一具熟悉的懷抱,呼吸裏也嗅到好聞的淡淡的古龍水香。
她又哭起來,摟着那人的脖子哭得厲害,傷心欲絕似的,最後被兩片柔軟的唇堵住了哭聲,輾轉的吮·吸她口中餘留的酒香。
她本能的抗拒,手腳卻發軟,眼睛也怎麽都睜不開,只感覺到身體一點點被打開,蟄伏的欲·望被勾起,僅存的一絲意識在一波·波或溫柔或狂野的撞擊中被高·潮沖擊得灰飛煙滅……
我們要個孩子吧
更新時間:2013-4-21 0:51:19 本章字數:5564
宿醉後醒來頭痛欲裂。
意識剛回籠體內,樓伶就有種想再喝一瓶烈酒把自己醉昏過去的念頭。
“醒了?”
頭頂落下熟悉的聲音,還帶着一絲睡意,顯然也是才醒來。
她睜開眼,觸及視野裏那片蜜色的精實胸膛,不由愣住嬈。
“是不是頭疼?”修長的手指***她發中摸索到她太陽穴的位置一陣力道适中的按揉,成功緩減了她的頭痛。
“怎麽不說話?還沒睡醒?”見她不答,閉着眼的男人睜開眼,尚未完全清醒的眸子裏蓄着一絲慵懶,讓人感覺少了份平日裏在商場上的淩厲,多了份可親。
樓伶仍不吭聲碼。
她不是還沒睡醒,而是在回想昨天發生的一些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醉得太厲害還是刻意想忘記,她對于昨天的回憶只記得大半,從接受連恩的邀約去騎馬,再到鳳比鄰吃飯,後來又去K歌,大致的細節她還是記得,可是她忘了自己為什麽會喝醉酒,又為什麽感覺眼睛腫腫的像是狠狠哭過?
她的沉默終于讓男人不滿,長指從她長發中抽出來去攫她的下巴,擡起來和自己對視,而他一看到她的臉就立即皺眉。
“是不是我的眼睛很腫很醜?”樓伶問他。
他老實點頭,她就打掉他的手把臉埋入他胸口藏起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随口又問。
“你喝醉了發酒瘋的時候。”他揉揉她的發抱開她坐起來,而她順勢卷進被子裏。
等他下了床走去浴室,不一會出來,一把将她從被子裏挖出來,抱起就往浴室走。
她這才發覺自己身上什麽都沒穿,而他同樣是,這說明昨晚他們做過。
只是她不記得了。
偌大的浴缸已經放了滿滿一缸熱水,莫笙抱着她跨進去,就勢摟着她一起泡澡。
她頭發又長又多,顏色也是純粹的黑,散開在水中的時候就像是會吃人的水藻。
“你要回來怎麽沒在電話裏告訴我?”她想起來問他。
“想給你個驚喜。”他把她一縷長發繞在長指上把玩。頓了頓,問她:“你有沒有什麽要問我或者要和我說的?”
樓伶一愣,轉過頭來,微仰起下巴的弧度看他:“什麽意思?”
莫笙盯着她,半晌搖搖頭,又親親她的額。
樓伶側過身來趴在他身上,細白的手指在他心髒的位置畫着圈,忽地低低冒出一句:“我們要個孩子吧?”
莫笙環在她身上的雙臂幾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半晌才回她:“怎麽突然這樣問?我從沒刻意做過避孕措施。”
她避開這個問題,只說:“爹地難隔半個月就會打電話問我懷孕沒有,而我自己也想要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
“有了身孕你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每天呆在公司加班或應酬了,而素美的航空餐飲目前還處于鞏固的階段,你确定你要這麽快要孩子?”
“你不想要?”
他皺眉,低頭來親吻她的眼睛,迫使她閉上眼,錯失他眼底一掠而過的陰霾。
“別讨論這個問題了,順其自然吧。”他說着托起她的身子讓她暫時離開自己,然後站起來:“你再泡一會,我先沖幹淨下樓給你做早點。”
他徑直走向淋浴區,打開水閥迅速沖掉身上的泡沫,然後系了條浴巾走出浴室。
樓伶怔怔的望着某一處,目光找不到焦距,心口卻像是破了一個洞,隐隐的、一下一下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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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發吹得半幹又去衣帽間挑衣服,滿滿的五顏六色的各種款式,甚至還有好幾套連标簽都還沒拆掉的,可她挑來挑去都挑不到順眼的,也不知道是心情太差還是怎麽的。
最後随便拿了一套黑色套裝換上。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她猜是阿蘭,站在穿衣鏡前望着瘦得連手背青筋都若隐若現的自己動都沒動一下。
“太太,莫先生已經去上班了,他給你做了早點,讓你趕緊下樓吃,免得涼了。”
她長舒口氣,轉開眼。
下了樓來,餐桌上果然擺放着莫笙給她做的西式早點。
她沒什麽胃口的拿着刀叉把那枚漂亮的煎蛋上切割得四分五裂,最後只吃了一小塊,其他的連碰都沒碰一下就放下刀叉準備走人了。
“太太,你還沒喝牛奶呢。”阿蘭提醒她。
然後她腦海裏又晃過了一些什麽。
她望着眼前這杯乳白色的濃稠液體,問阿蘭:“這是他親自給我沖的?”
阿蘭點頭。
樓伶盯着牛奶看了會,阿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然後就見她一口氣把牛奶都喝光了,接着又迅速站起來快步往樓上走。
阿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只聳了聳肩就沒再去想了,而是開始收拾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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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笙到了公司,路遠随後跟着他進了總裁室。
正要彙報今天一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就見他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然後走去落地窗前。
一會傳來他的聲音,低低的卻分外有震懾力:“提前實施收購計劃,她可能已經察覺了不對勁,未免夜長夢多,不如速戰速絕。”
而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他冷嗤了聲,語氣多了絲戾氣:“我做事向來只講究效率注重結果,從不在乎手段,他要是心軟了大可以退出,但我不保證他能全身而退,畢竟我若想要讓秦心消失,實在易如反掌。”
語畢靜默了差不多一分鐘,他才又開口:“就算是我不要的,也輪不到他來撿,他應當知道和我為敵是什麽下場。”
最後他像是笑了:“阿南那張嘴如果再給我壞事,我不介意親自給他縫上。”
等終于挂了電話,他也沒有立即轉過身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籠罩在他身上,路遠卻覺得他的他周遭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陰暗,如同他貼身的盔甲一樣,那些陽光根本就穿不透這層灰色的東西,自然也無從溫暖他。
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一會,莫笙才返回。
剛在辦公桌後的軟椅上落座,路遠已經開始彙報一天的工作行程安排,末了又把一份文件夾打開遞到他面前。
“這是林經理近幾年來以公謀私在各項工程款上貪污的數額明細以及證據資料,貪污總數額超過三億。而厲經理除了利用職務便利為其弟妹在卓維謀職外并無貪污行為。”莫笙一目十行迅速浏覽過,見林向遠最近貪污的一筆工程款是位于香港島太平山上的那片別墅群,目前還處于二期開發中。
“就從他開始。”他沒頭沒腦冒出一句。
路遠卻聽明白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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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會議中樓伶都一直心神不寧,腦海裏像是塞滿了漿糊,什麽都想不起來,也什麽都不想想。
齊秘書見她臉色不好,勸她去醫院看看或者早點下班回家休息。
她勉強打起精神,堅持到下午下班,回家前去了趟醫院,等回到家天色已經全黑了,而莫笙還沒回來,也沒打過電話給她。
她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晚飯的時候阿蘭來叫過好幾次她都沒動,像是被魔法給定住了,只死死盯着手頭上的那張化驗單,臉上的表情都是木然,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十點多的時候終于聽到院子裏傳來車子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