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貝爾摩德來的時候無聲無息,走的時候不知不覺,整個人像一陣風似的席卷而過,來去無蹤。
而琴酒,已經從風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訊息。
太宰治在設計什麽,他不在乎,也不會去想。這些有心計的人,你越想,就越正中他們的下懷。這招還是跟中原中也學的,目标明确,自行其是,管你說什麽做什麽,反倒不容易耽誤事。
所以,琴酒只要知道,他與太宰治不是敵人,這就足夠了。
最近可不只是橫濱不太平,各有各的戰場,沒必要給自己枉添煩惱。
琴酒的訊息來的時候,降谷零正撓頭呢,彭格列家族要在東京舉辦繼承儀式,這麽大的事要是日本官方收不到風聲就趁早洗洗睡吧,這國家沒救了。
一幹黑手黨雲集東京,降谷零不知道在心裏罵了多少回,一個意大利家族幹嘛在日本辦繼承儀式,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按理說這事不應該歸公安管,彭格列家族的首領世世代代都是異能者,繼承儀式中受邀而來的也多多少少有些異能者,牽扯到異能者,當然是歸異能特務科。可是,一來,黑手黨的案件大多數還是公安過手,二來,降谷零最近正跟并盛死磕呢,這件事無論如何是繞不過公安的——最後就變成了公安和異能特務科協同管理。
雖說彭格列名聲不錯,但黑手黨就是黑手黨,要提防,這是雙方共識。但是現在有點左右為難,日本異能特務科還沒能把手伸到意大利,情報不足的條件下,你說安排人安排多少?人少了出事管不住,人多了會不會以為他們在挑釁?
所以最好能找個人了解一下內情。
異能特務科也是這個意思。兩邊人選都一樣,降谷零心說,黑澤陣的人脈夠廣的。
接到琴酒的主動來電的時候,降谷零默默地把心裏的警惕又往上提了兩層。就算琴酒不來聯系他,他也得去找琴酒,這件事琴酒心裏也應該有數,但是琴酒居然還是主動給他打電話了——讓琴酒寧可把主動權讓出來也要插一手!
降谷零心想,不僅要防着與會的黑手黨,還要防着有人渾水摸魚。
美國都插手了,意大利能無動于衷嗎?還有其他異能者盛行的國家,美國都動了,他們會不動嗎?
尼克弗瑞把這個任務交給在日本的琴酒,而不是重新派人來也有這方面的顧忌,所以盡量制造美國沒有動作的假象。
“安吾君。”琴酒打開酒店房間的門,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中的一個,挑眉,臉上明顯寫着:怎麽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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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被降谷零邀請面談的時候,可沒料到除了降谷零還會見到坂口安吾。他還以為坂口安吾是負責橫濱的,沒想到外交事件也歸他管。
“黑澤君,又見面了。”
坂口安吾眼睛下面依舊挂着兩個大黑眼圈,面帶疲憊,精神萎靡,真的是哪兒用往哪兒搬的得力下屬了。降谷零第一次見到坂口安吾的時候也被他這個精神狀态吓了一跳,還感慨了一下異能特務科的工作量。
琴酒跟他對視一眼,了然,看來這次的事是異能特務科通知的日本公安,不然日本公安真正發現不對應該是在繼承儀式前夕,大批黑手黨入境的時候。至于異能特務科是怎麽知道的……
上次去橫濱琴酒就發現了,港口Mafia跟異能特務科的關系不錯。森鷗外是個老狐貍,收到請帖通知一聲,賺個人情,何樂不為。
琴酒讓開門口,讓兩人進來。
降谷零和坂口安吾一起走進客廳,坐到沙發裏。降谷零好奇地打量着琴酒,今天琴酒居然穿着黑西裝。
黑西裝是标準的男士正裝,穿上之後是泯然衆人還是鶴立雞群,都靠自己的硬件條件。
琴酒呢,寬肩窄腰大長腿,再加上他最近不知道是因為脫離黑衣組織了,還是自己有刻意收斂,周身氣質也柔和了些。
降谷零疑惑地問:“黑澤,你穿的這麽正式,總不會是為了跟我們見面吧?”明明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休閑裝啊!
琴酒輕描淡寫地說:“一會兒有事,跟人約好了見面。”
降谷零心裏咯噔一下,能讓琴酒正裝相迎嚴陣以待的,這得是什麽人啊?!他扶着額頭,近乎絕望地想,這才剛消停幾天,別又出什麽事!
琴酒看着渾身散發着生無可戀的氣場的降谷零,嘴角一抽,嫌棄地把情報發給他。
降谷零快速翻看了一下,疑惑地說:“就這些?”
琴酒挑眉反問:“你知道多少?”
降谷零閉上嘴。也許琴酒的情報他們也能找到,但是能省的時間還是省下來比較好。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問:“關于安保方面,黑澤君有什麽建議嗎?”
“沒有。”琴酒冷淡地說,他看着面前還算是熟悉的兩個人,難得好心地提醒道,“別找死。”
情報到手,兩人道謝之後告辭。琴酒和他們一起起身下樓,面對降谷零堪稱驚悚的目光,不耐煩地說:“我有事。”不是為了送你們,別自作多情。
降谷零尴尬地笑了笑。
到了酒店樓下,琴酒率先離開。坂口安吾本來是要和降谷零一起回工作地點,但是手機卻突然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十分抱歉地說:“有點急事,先行一步。”
分屬兩個部門,降谷零也不好打聽是什麽事,于是點點頭,很有分寸地說:“那我先回去。”
坂口安吾急匆匆地離開了降谷零的視線,拿着手機,跟着屏幕上的紅點拐了兩個彎。
“什麽事?”琴酒正在站在巷子的陰影處等着他。
坂口安吾往過走了兩步,在琴酒身前站定,沉聲道:“中也君也收到請柬了。”
琴酒一愣,驚訝地問:“是中也君收到?不是港口Mafia?”
“港口Mafia也有,不過其中還夾着一份給中也君的。”坂口安吾邊說邊自己觀察着琴酒的反應,“中也君十八歲之前一直待在橫濱,成年以後出差雖然去歐美,但也都是工作事務。”工作事務就意味着中原中也一直是代表港口Mafia,沒必要給他單發一份請柬。私人請柬都是有私人交情才會發的。
琴酒心中一動,大致有了猜測,應該跟未來那十年的記憶有關,嘴上一語雙關地問:“太宰君的意思?”
你問過太宰治的意思嗎?
讓你來問我是太宰治的意思嗎?
應該不會是後者,畢竟太宰治也有記憶,推測出中原中也為什麽有私人邀請函不費吹灰之力。
坂口安吾看着琴酒,認真地說:“中也君也是我的朋友。”
也。
琴酒饒有興致地看着他,這個‘也’指的是太宰治,還是黑澤陣?
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啊!不過琴酒也不吝于給他一顆定心丸,情報交換就是要有來有往。
“發請帖的人應該對中也君沒有惡意。”不然太宰治也不會袖手旁觀了。
坂口安吾看着似乎是松了口氣,對琴酒點頭致謝,轉身離開了。琴酒則繼續走向他的目的地。
突然舉辦的繼承儀式把東京攪成了一潭渾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渾水摸魚。
而事件的主角,卻對此一無所知。
沢田綱吉正在家裏抱着腦袋哀嚎,“太強人所難了吧,我根本就不想做彭格列十代目啊!”
他忠心耿耿的左右手,獄寺隼人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十代目!我會一直跟在您身邊的!”
沢田綱吉嘆了口氣,沒有感覺到任何安慰,蔫蔫地說:“謝謝你啊,獄寺君。”
山本武撓了撓頭,樂觀地說:“沒問題的,阿綱,小朋友不是也這麽說嗎?”
沢田綱吉回想起昨晚面對他的崩潰,還在說風涼話的家庭教師,“蠢綱,拿出你作為彭格列十代目的氣勢來!”
沢田綱吉無語凝噎。
突然,沢田綱吉微微一愣,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環顧四周——
說起來,裏包恩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