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愛理用拉面和普通素面搭配仁王雅也送的龍蝦肉做成的意大利面已經上桌,擺在衆人面前,赤司卻說要先開檢讨會。于是壹原愛理在隔間裏吃她的那一份,聽到青峰的話,她冒出頭來替桃井五月鳴不平。
“怎麽是我啊!”青峰不滿的嚷嚷。
“是青峰君你提議去釣龍蝦,當然是你的錯,大部分小龍蝦也都是你釣的吧?不然難道是時臣的錯嗎?”
“哈?時臣是誰?”青峰迷茫的眨眨眼。
“愛理。”赤司低聲喚了一聲,壹原愛理乖乖的縮回頭,關上了門。
“五月你雖然是無心之失,但不能再亂做料理了,如果是隊員們直接吃了,後果誰都不想看到。”
“是,對不起,赤司君。”
“五月的本意是好的,這件事暫且不提。你們私自跑去樹林那邊,有誰想說什麽?”
“因為小赤司你說的是訓練的時候不準過去,所以……”
“這次合宿的日程安排上全部都是訓練,休息是臨時的計劃,你不知道嗎,涼太。”
“诶~”黃濑摸着頭傻笑一下企圖蒙混過關,又說:”反正那是小壹原家的地方,也沒關系的吧!”
“這只是運氣好罷了,抱着這種僥幸的心理是不能确保勝利的,你需要重新讓指導員教育嗎,涼太?”
“嗚嗚~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哲也呢?你不會也要斷章取義吧。”
“不,對不起,因為我對青峰君釣龍蝦的手法很感興趣,所以決定去的。”
“也就是說,是明知故犯。”
“是。”即使是會給自己帶來懲罰的話,黑子也回答得毫不猶豫,神色堅定的在宣誓一般。
“為什麽?”赤司知道黑子并不是會因為僥幸心理而無視警告的人,故而有此一問。
“到這裏的第一天早上在那邊看到過壹原桑,所以認為沒有問題。”
“诶?黑子君看到我嗎?”壹原愛理再次冒出頭來,”說起來我從剛才就想問了,黑子君不是利用低存在感經常突然冒出來嗎?還有Misdirection,不是能讓對手看不到你嗎?為什麽不潛進海裏,突然就捉住了龍蝦之類的?”
“噗!”青峰不客氣地笑了。”說的對啊,哲,我都沒想到你的Misdirection還可以這麽用,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再去捉龍蝦,一定大豐收啊!”
“壹原桑,龍蝦的視覺系統和人類不一樣的。”
“诶~那Misdirection沒有用嗎?”壹原愛理的口氣很是失望。
“愛理。”
“對不起。”壹原愛理再次在赤司的威嚴下退縮回去。
等赤司開完會,一桌人吃過飯,壹原愛理已經直接躺在榻榻米上睡了過去。
看着壹原愛理安靜的熟睡,赤司輕輕嘆了口氣。壹原愛理怕癢,熟睡叫不醒時,輕輕一撓總是很管用;只是,知道這件事、會這麽做的看來不止他一個,赤司聽到壹原愛理叫的是”姐姐”時,怒氣壓也壓不住。即使不說這幾年都是他在照顧壹原愛理,單說去年8月仁王雅也從日本離開後至今,一年的時間養成的習慣,竟抵不上在仁王雅也身邊兩周,那種自己養孩子不征得自己同意就跟別人跑了的叛逆不孝的感覺,讓赤司有點惱火。
但真的把壹原愛理扔在地上,看到她吓壞了的樣子,赤司又有點心疼,這種氣,生了愛理也不會明白;該滾的是仁王雅也,沒必要傷害愛理。
抱起壹原愛理,赤司再次嘆了口氣。再有四個月,壹原愛理就要滿十四歲了,臉看起來像是9歲的小女孩,剛過123厘米的身高和17公斤的體重卻是7、8歲甚至更低的水準,這個樣子,打算讓他為她操心到什麽時候?這個壞孩子!
******
“赤司君?”聽到敲門聲拉開門,桃井五月驚異的看着赤司抱着壹原愛理站在門外。
“五月,暫時幫我照看一下愛理好嗎?”赤司誠意的請求語氣讓桃井受寵若驚到了真正驚恐的地步,習慣了平日裏氣場強大的赤司,猛然看到這麽溫柔的赤司反而覺得很驚悚啊!
“啊啊,好的。”桃井讓出門口,讓赤司進入房間,又幫忙鋪開被褥。看着赤司如同懷抱的是嬰兒一般輕柔的動作,桃井有點心跳加速;在有暗、暗戀對象的人面前秀恩愛,也太、太過分了!
“赤司君,壹原桑今天住在這裏嗎?”
帝光籃球部一百多號成員,都住在這個老舊的小旅館裏,男生們自然是多人合住;桃井作為唯一的女生,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間,如果壹原愛理要住下,自然是和她同住。
“不,我一會兒打電話讓那邊來接她。”
“赤司君,我不是介意,沒關系的。”桃井以為赤司誤解了他的意思,連連擺手。
“哦,不是的,今天已經弄醒愛理一次了,所以這次想讓她多睡一會兒。”赤司稍微露了一下淺笑。桃井被這體貼感動的想沖去撲進黑子懷裏哭了。
“交給我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壹原桑的!”桃井握着拳頭壯志滿滿。
“多謝了。”赤司點了一下頭示意。
******
“喂。”低沉的聲音仿佛千年難化的寒冰一般冷徹入骨,讓赤司懷疑的拿開手機,确認沒有撥錯號碼。
“喂?”
“是我,仁王雅也。”這一句,仁王雅也聲音雖然還低沉,卻已沒了那種蝕骨的冰冷。
“愛理已經睡着了,今天晚上就留在旅館,我們經理是女孩子,她們一起住,你有什麽要說的嗎?”确認現在的仁王雅也不适合照看壹原愛理,赤司的話和初衷背道而馳。
“啊,那真是幫大忙了。我這邊有幾位客人,為了找我着實辛苦了一番,我可是感動的要和他們徹夜長談了。愛理在你那裏我也放心,我明天一空下來就去接她。”
“嗯。”
“對了,愛理和你一起住我也沒意見哦,反正你們經常一起……”仁王雅也終于從正經的沉悶中恢複到不正經的調笑,從不正常恢複到正常,沒等她說出最關鍵的地方,赤司”啪嚓!”挂了電話。
******
“……嘟……嘟……”仁王雅也耳邊的手機忠誠的傳達着對方已挂機的信息,仁王雅也輕笑一下,将手機丢到一旁。
“嗯~我們說到哪兒了,橙子小姐。”疊着腿,端起紅茶輕啜一口,仁王雅也的內心卻不像她的動作那般優雅從容。
坐在仁王雅也對面的紅發女人着裝幹練,透過眼鏡注視着她的目光并不似她說話那般溫婉的設下圈套,而是絕情的冷酷。女人名為蒼崎橙子,是有着”傷痛之赤”名號的魔術師,作為最高位的人偶師,擁有着制作出與自身身體完全相同的人偶的技術。
坐在蒼崎橙子旁邊的黑發青年是蒼崎橙子的助手,名為黑桐幹也,是一個尋求”普通”的普通卻又并不普通的人,擁有着令人難以想象并難以置信的信息搜集能力,不是魔術師。
單鬥心機,蒼崎橙子是仁王雅也厭惡的對手類型,會讓她心力交瘁;但也僅僅止步于厭惡了,仁王雅也并不懼怕蒼崎橙子。即便蒼崎橙子擁有精密度超凡的魔術回路,仁王雅也擁有數量乃至魔力上的絕對優勢;更何況現在是在她的魔術工房裏。
論力量,黑桐幹也根本不足為懼;他的實力在于他的意志和精神,偏偏這對吊死在”傑索家族”這棵歪脖子大樹上的仁王雅也毫無用處。
仁王雅也真正忌憚着的,是倚着沙發扶手側身站立在黑桐幹也旁邊的”兩儀式”。藍色的和服,紅色的夾克,黑色微帶深棕的頭發是剛好把耳朵稍微遮住的長度,那雙看似空洞的淺黑色眸子,只需一眨眼,就能變化出亮麗的藍色與紫色交織的魔瞳”直死之魔眼”。
“只要是活着的東西,就算是神也殺給你看!”這是兩儀式的名言,”直死之魔眼”能夠看破一切”活着”、亦即”确定”的東西的死亡線。對兩儀式而言,比她自身弱小、與她自身相當、比她自身強大任意倍數的”敵人”,在”直死之魔眼”面前,都是一視同仁的。
也就是說,不僅仁王雅也的魔術、仁王雅也本人無法抗力”直死之魔眼”,仁王雅也最後可以仰仗的力量——吉爾伽美什同樣無能為力。王之財寶、Ea、天之鎖、吉爾伽美什本人都是”确定”的。
如果說還有什麽方法能對抗兩儀式,仁王雅也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兩儀式本人的身體素質。将王財裏的寶具一把一把向兩儀式投擲,那個數量兩儀式是堅持不到最後的。問題卻在于吉爾伽美什是不可能乖乖照辦的,看到兩儀式這麽有趣的存在,大概又要犯老毛病去”調戲”人家小姑娘。
仁王雅也都能看到吉爾伽美什對着兩儀式一通玄乎的說教,然後水火不侵·僞·真·壓根兒沒聽的兩儀式一刀劃在吉爾伽美什死亡線上的情境了;蒼崎橙子大概也是清楚她的想法,才特意把極難請動的兩儀式帶來的吧。該死的”傷痛之赤”!
“哦,對了對了,我們也在說我妹妹呢,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為她操心的人隊都要排到國外了。”
“傑索小姐,既然你沒有掩飾的意思,那麽我也直說好了。”蒼崎橙子摘下眼鏡,銳利的目光如剃刀一般直剜向仁王雅也。
“我的榮幸。”
“你的催眠術已經達到了更改與操縱記憶的等級,魔術師協會已經對你發出了封印指定的命令。”
“我知道啊,但是同樣被封印指定的橙子小姐找我說這個,是想做什麽?”
“封印指定,作為非聖杯戰争的參與者召喚出了Servant,随意對普通人實施催眠,傑索小姐,你心中的伽藍洞,你根本不想填補,不管是用記憶還是積累新的東西。你內心的伽藍洞,是你自己在不斷地擴大,然後……”
“停停停!我讨厭被人說教呢,伽藍洞什麽的,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橙子小姐直接說結論吧。”仁王雅也苦笑着擺手道。
“你非常危險。單純作為魔術師的話,我會讓式殺了你。”
“但是?我是黑手黨?”
“不,是你領導着黑手黨的瘋狂。你拒絕填補伽藍洞,空洞的瘋狂帶起的漩渦會擾亂整個魔術界。魔術和黑手黨,二者擇其一。”
“我拒絕。要動手嗎?”
“不,說到底,我也只是來警告你罷了,作為先鋒軍。雖然那個漩渦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成型,我不想被卷進去。接受和拒絕都由你,真到了那個時候的話,再讓式殺了你吧。”
“……好啊。那麽,趁着現在還和平安寧,我們來喝酒吧!”仁王雅也如偷到好酒的酒鬼一樣奸笑着,拉住蒼崎橙子,招呼三人一起去喝酒。
歡笑吧!是用來掩蓋荊棘血路也無所謂,至少還在能用歡笑來掩蓋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178我跪了,赤司你到底有多在意身高的問題啊,娘娘不也才167嗎
藤卷你明明在公式書裏說刺傷火神離赤司的真實性格差得遠,他過分了什麽的,為什麽一畫就這麽中二,你跟赤司有仇嗎!
從上到下依次是蒼崎橙子、兩儀式、黑桐幹也
雖然長得有點像認真起來的新八唧,但極品好男人黑桐幹也是得到【根源式】承認的存在,看完《未來福音》,感覺是【根源式】就是聖杯,微妙的有閃閃輸給了完全沒有武力值的人的感覺,閃閃你情何以堪。
黑桐幹也的聲優和紫原一樣是鈴村健一,被戲稱為起源是【Google】
雖然都很亮,不過還是冰室最亮
☆、合宿
被晚飯後旅館內鬧騰的聲音吵醒,壹原愛理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揉眼睛,打量了一圈幹淨而窄小的房間,沒有看到赤司,壹原愛理無意識的抱着枕頭爬起來,走出了桃井五月的房間。
“赤司……”仿佛對赤司有無線電感應,壹原愛理憑着感覺準确找到了赤司所在的房間。
這次合宿,男生是4到5人住一間,與赤司同住的是綠間、紫原和青峰。黑子和黃濑與另外兩名隊員同住。本來住在這邊的是黃濑,青峰和黑子在同一間。仿佛是為了驗證青峰和黑子在籃球以外的方面相性都不好,合宿第一天晚上,就連續發生了青峰從壁櫥搬出被褥時一不小心、掉下的被褥将黑子壓倒在地,青峰将枕頭扔給黑子時用力過大、将黑子正面擊倒,黑子在鋪被褥時沒有注意,将踩到被角的青峰拖倒在地等一系列事件。為了防止這對球場上的好搭檔私底下自相殘殺,赤司讓他們換了房間。
此時,赤司和綠間在下将棋;紫原罕見的沒有在吃零食——吃過晚飯後想吃被赤司禁止了——在看糕點制作方法大全;青峰在看籃球雜志——密密麻麻的英文你真的看得懂嗎?
“赤司……”推開房門,壹原愛理的娃娃臉上挂着沉甸甸的困意,聲音軟綿綿的叫着赤司。
“愛理?過來吧。”赤司應了一聲,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棋盤上。壹原愛理慢騰騰地“飄”到他側後方坐下,看赤司下棋。
兩分鐘後綠間認輸,借口去喝水把時間留給了壹原愛理。
“愛理,仁王雅也今晚有事,明天來接你,今天就住在這裏吧。”
“哦。赤司睡在哪裏?”
“你去和五月合住。”
“嗯?可是……”壹原愛理為難的看看赤司。
“怎麽了?”
“赤司和姐姐都不在,要我一個人睡嗎?”
“還害怕啊。”赤司半是揶揄的打趣壹原愛理
“害怕。”壹原愛理毫不臉紅的承認,理直氣壯地說:“姐姐都會抱着我睡的。”
“真要把你寵壞了。”赤司搖搖頭,責備仁王雅也。
“赤司……”壹原愛理一手捏住赤司的袖口,低下頭後聲音有些暗沉,“我真的害怕。”
“想留下來跟我睡,也不是不可以。”赤司伸手摸摸壹原愛理的頭,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
到底是誰把壹原寵壞了啊!青峰在內心咆哮。
赤司和壹原愛理說話完全沒有回避青峰和紫原的意思。将他倆那對初中生而言有些高能的對話盡收耳中,青峰對赤司和壹原愛理的未來産生了深刻的擔憂,這兩人沒救了,快送到監獄讓他們相親相愛去吧!
“赤司,壹原跟你住,監督可能同意嗎?”青峰皺着眉頭,口氣有些煩躁。
“就是這裏了,愛理。如果不知道你的年齡,監督還有可能答應,但讓你幫忙做晚飯時監督不放心,所以我已經告訴過他你13歲了,監督不會同意你跟我睡的。想留下來的話,你自己說服我的室友們,不要去打報告,幫你做掩護吧。”赤司淺笑着,事不關己地說。
“只要說服青峰君、紫原君、綠間君就可以嗎?桃井桑呢?”壹原愛理看到希望,眼神發亮的問道。
“你能得到許可的話,五月那邊我去說。”
“喂,赤司,這……”
“我同意了。”一直專心致志沉浸在蛋糕世界沒有插話的紫原語不驚人死不休。
“為什麽啊,紫原?”青峰不解。
“因為小愛做的意大利面很好吃。”紫原愛屋及烏,連對壹原愛理的稱呼都親切了許多。
青峰嘴角抽了抽,這什麽因果關系!
“青峰君。”壹原愛理坐到青峰旁邊,用亮閃閃的大眼睛盯着他。青峰壓力倍增,反射性的看向赤司。赤司側身坐在桌邊,一手支着頭,微笑着看戲。赤司的笑容讓青峰觸電一般立即收回視線,重新面對壹原愛理的希冀眼神。兩面不讨好的青峰正是着急,綠間就如救星一般回來了。
“啊,來得正好,綠間!”
“別叫的那麽熱情,真惡心。”綠間推推眼鏡,皺着眉對青峰說。
“什麽啊,就這事。”被青峰拉着講述了事情起因,綠間鄙視的看着青峰,仿佛青峰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為了芝麻大點的事在大驚小怪。
“随你的便,壹原。”綠間毫不客氣地給青峰落井下石,反正他早已認識到赤司和壹原愛理父女的本質,赤司想怎麽寵愛女兒都沒關系;倒不如說青峰那個傻瓜,赤司擺明就是在玩兒。
“青峰君~”得到綠間的許可,壹原愛理擺出更加楚楚可憐的臉對着青峰。到了這一步,相比和一個同齡女孩子同住一屋,青峰真正糾結的其實已經變成和壹原愛理一論輸贏了,他青峰堂堂男子漢,怎麽能因為“小女孩”賣萌就讓步呢!
“青峰君,你同意的話,我幫你翻譯。”覺察到青峰不吃“賣萌”那一套,壹原愛理改變策略,抛出條件利誘青峰。
青峰立即上鈎了。他手中的籃球雜志是在旅館裏拿的,明明有對勒布朗詹姆斯的專訪,卻是全?英?文,壹原愛理撒的餌不由得他不上鈎。見青峰松口,赤司爽朗的笑了兩聲,爽朗的。
“後面做的不錯,愛理。”赤司走到壹原愛理身邊,拍拍她的頭,不吝啬的表揚。
“只有後面嗎?我有好好實踐姐姐說的可愛攻勢……”
“把仁王雅也說的給我忘了。”赤司一手按着壹原愛理的頭,俯身在壹原愛理面前勾出一個陰瘆瘆的寒笑,讓壹原愛理一抖大聲回答“是”。
“你就在這裏幫大輝翻譯吧,我去找五月說明。”得到滿意回答,赤司恢複淺笑出去了。
“雖說壹原在,赤司今天也高興過頭了吧。”啊啊,真是夠恩愛的。
“赤司當然高興的吧。”“女兒”來看他,“你竟然看出來了,真想誇贊你。”
“你找抽嗎,綠間!”
青峰和綠間抱着相悖的思路順利的溝通成功。只是,赤司可不是因為這些而高興的哦!
壹原愛理謀劃了計策,看到這一點突破性的進步,身為教育者的赤司,衷心的體會到了愉悅。
赤司從桃井五月那裏回來時,順便幫壹原愛理帶回一床被褥,睡覺時和他的并排鋪在一起。綠間做完睡前功課肌肉伸展,戴好睡帽,最後一個躺下睡覺。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停止,整間屋子安靜下來。
過了足夠綠間睡着的時間,壹原愛理重新睜開了眼睛。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聽,确認紫原、青峰、綠間都已睡着,壹原愛理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一翻身骨碌到赤司身邊。伸手拉拉赤司的被角,壹原愛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壹原愛理并不是睡不着。平日在赤司家,赤司和壹原愛理的床分別在房間兩邊她都睡得好好的,而且等綠間睡着的這幾分鐘裏,她也已經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了,去扯赤司的被角純粹是在撒嬌。
被仁王雅也抱着睡習慣了,也想要赤司抱着睡,赤司對壹原愛理這份心思通透得很,所以赤司沒有理會壹原愛理,裝作睡着了。
壹原愛理第二次拽拽赤司的被子,比上一次多用了點力。赤司仍然沒有反應。壹原愛理平躺下來,什麽都不想,腦袋空空的盯着屋頂。
猛然下沉的感覺讓壹原愛理稍微清醒了一點,她再不“滾”回去,就要躺在外面睡着了。猶豫着慢慢伸出手,壹原愛理第三次,動作比前兩次都輕盈,僅僅是觸碰到赤司的被角就收回了手;然後壹原愛理只停頓了一剎,幾乎是立即就翻轉身體“滾”了。
才轉過四分之一圈,赤司的手臂伸過,攔住了壹原愛理。扳着壹原愛理的肩頭稍一用力,壹原愛理又乖乖“滾”了回去。額頭撞上赤司的下巴,壹原愛理被赤司穩穩地抱進懷中。
“唔~”壹原愛理才一出聲,嘴立即被赤司捂了個嚴實。壹原愛理會意地不住點頭,赤司才慢慢松開手。向後稍微挪動一段距離,壹原愛理對上了赤司帶着困意半睜的雙眼。對上眼神,赤司伸手狠狠敲了一下壹原愛理的額頭。壹原愛理捂住額頭,在赤司的注視下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嘟起嘴,恨恨的看着赤司。
赤司捏住壹原愛理鼓起的臉頰使勁拉,壓制住壹原愛理的掙紮,直到她眼淚汪汪才松手,然後對投來控訴視線的壹原愛理一挑眉,就成功讓壹原愛理低頭認輸。
壹原愛理扭動幾下,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并趁機将疼出來的眼淚蹭到赤司睡衣上,服帖的睡好。赤司低頭看着壹原愛理的小動作不由勾起了嘴角,用帶着繭子的手指撫過被他捏紅的細嫩皮膚,然後,一時興起的,赤司輕吻上懷中小人兒近在咫尺的額頭。
額頭上輕柔的觸感讓壹原愛理立即由被打敗後仍然虎視眈眈企圖反撲的惡狼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服帖的躺在那裏任由赤司宰割。感覺到手心下的溫度越來越暖,赤司無聲地輕笑,伸手捏了捏壹原愛理的鼻尖,然後環抱住她,示意壹原愛理趕快睡覺。
赤司連續的溫柔滿滿的将壹原愛理包裹起來,頂着溫暖發熱的臉頰,壹原愛理不争氣地露出滿足的笑容,抱住赤司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窩進他懷裏睡覺。
赤司也不是第一次抱着壹原愛理睡覺了。棋盤上的輸贏也好,生活中其他的什麽事也好,壹原愛理特別高興和特別失落時,總是喜歡在半夜還睡不着時偷偷爬上赤司的床,窩在赤司身邊。一開始赤司還會把她趕回去,一來二去次數多了,赤司也習慣了,就放任壹原愛理亂來了。
明明是柔情蜜意的情人之間親昵暧昧的舉動,放在對壹原愛理溺愛過度的赤司和目前無法期待感情的壹原愛理身上,似乎完全變得磊磊大方,還非常溫馨治愈了。所以,當紫原最先醒來并叫青峰和綠間起來圍觀将壹原愛理圈在懷裏熟睡的赤司時,青峰和綠間都沒有多想什麽有的沒的,只是分別得出“夫妻情深”和“父女情深”的結論,随即就将此事抛諸腦後,分別走開了。
喂喂,青峰得出“夫妻情深”的結論已經是大問題了吧!
被綠間和青峰的響動驚醒的赤司一睜眼,只見紫原蹲在他枕邊,垂着眼睑好奇的盯着他。
“你在幹什麽,敦?”赤司好聽的聲音比平時的清冷低了那麽一點。
“我想知道小愛今天還給我們做意大利面嗎?”
“……”
早飯時間,被赤司丢下來吃早飯的壹原愛理閉着眼睛,幹咬着白吐司。
“壹原桑,早上好!”給晨跑的隊員們做好記錄,提前來吃飯的桃井看到壹原愛理,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桃井桑。”壹原愛理睜開朦胧的睡眼,從嘴裏拿出吐司,無力地擡手揮了一下。
“沒有睡好嗎?臉上都壓出榻榻米的痕跡了,頭發也翹起來了。”桃井想像着壹原愛理狼狽的睡相,無奈的輕笑着,幫她按壓翹起的發梢。
“睡醒時就在原地的說,赤司說我是滾出床鋪又滾回來的。”現實往往比想像來的更加慘淡。
“诶?那平時呢?”
“平時都會掉下床,赤司再把我撿上來。嗯?”壹原愛理突然意識到不對,桃井五月是怎麽知道的?“桃井桑,赤司昨天跟你說什麽了?”
“沒有啦,赤司君沒說什麽太多的。啊,壹原桑,別老吃白吐司,我幫你做三明治吧!”
“桃井桑,你笑的好奇怪。”
“那有啦,哈哈,快吃吧,壹原桑。”桃井五月打着哈哈把話題扯開。
啧,青峰君,你傳八卦的速度真夠快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各種苦逼,來點甜的吧
卡了很久,希望夠甜
☆、雙流血事件
整個九月,經歷頭開學的幾天适應期,帝光籃球部迅速回歸日常,過上了上課、訓練、欺負黃濑/看黃濑被欺負的生活。
只是,這僅僅是表面的日常罷了。青峰像雨後的玉米一樣,一天一變,進步之神速讓周圍人有些難以接受。練習賽青峰一旦上場,總是打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不甘落後的人、垂頭喪氣的人、自認平凡随遇而安的人,籃球部漸漸分化,慢慢滋生出壓抑的氛圍。
青峰對籃球的熱愛被失望磨平、日漸焦躁;一向冷靜平穩的黑子偶爾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桃井五月內心擔憂不安,想要勸慰,一開口就被青峰頂回來,面對黑子堅持信念的神色又開不了口只能臨陣退縮。
桃井五月本寄希望于赤司出面鎮場,但不知是赤司認為心理問題需要個人自己克服還是什麽,完全不管不問。到了後來,赤司也被那些沉重、煩躁、壓力感染了似的,愈發瘋狂的練起球來。
連赤司也一起抽風,桃井五月有些想念自暑假合宿一別近兩月未見的壹原愛理起來。可惜,壹原愛理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
意大利,威尼斯。
總負責在暗中監視保護壹原愛理工作的薇莉卡親自離開西西裏總部,來到仁王雅也平日停駐的威尼斯別館報告。
“艾琳小姐持續低燒已經有20天了,精神狀态比平時低落,沒有其它症狀和病痛,治療沒有起效。”
“20天?”仁王雅也垂下眼,不鹹不淡的問。
“是,日本時間到現在是第21天,艾琳小姐在昨晚拒絕了繼續治療。”
“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近兩個月艾琳小姐的睡眠時間在變長,不能确定是不是發燒的影響。”
“你怎麽看?”
“我沒有任何感知,占蔔式也沒有結果,Boss,十分抱歉。”
“正式的占蔔式沒有結果,被強力所阻礙麽?沒有關系,薇莉卡,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Boss,接下來要怎麽辦?是否接艾琳小姐回來?”
“嗯,你叫利貝魯……不,不用了。”仁王雅也眯起眼睛,改變了注意。“你繼續注意着艾琳的情況,有重要的情況再跟我報告。”
“是。”薇莉卡雖有疑問,卻沒有問出來,接了命令離開了。仁王雅也躺倒在寬大柔軟的皮椅上,張開雙臂厲聲喝道:
“來吧,言峰绮禮喲!艾琳給你放在那裏,讓我看看你要怎麽做!”
————————————————————
“赤司君,發生什麽事了嗎?”訓練結束後,桃井五月主動找到赤司詢問。雖然赤司在訓練中的表現和平時沒有多少差別,但那一項項異常的數值卻逃不過桃井五月的眼睛。見桃井五月抱着數據單,赤司也知道她想說什麽。
“愛理今天會過來。”
“壹原桑?”
“愛理持續低燒,我現在要去監督那裏,如果她先到,先幫我照看她一下,拜托你了,五月。”
“哦,是!”受到赤司鄭重的拜托,桃井五月反射性的接受命令。直到壹原愛理頂着慘白臉色、拖着虛浮步伐病恹恹“飄”進籃球館,桃井五月才想起問壹原愛理為什麽生着病還要來找赤司。
“今天是女子本因坊循環賽第一輪,必須要去。太不公平了,明明大手合都可以一起賽,為什麽頭銜戰卻要分男女,看不起女人嗎!”壹原愛理病的面無生氣,脾氣卻比平時暴躁了不止一點,憤恨的指摘。
“病成這樣還下棋嗎,壹原桑?現在怎麽樣,感覺還好嗎?”桃井五月有些擔心。
“沒問題,對方只是普通的四段,開了計算贏得很輕松。”說起贏棋,壹原愛理露出亮閃閃的小虎牙,豎起大拇指自我贊揚。
“不是說棋啦,壹原桑。你還好吧?”桃井五月哭笑不得,這孩子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也難怪赤司君那麽擔心。
“我?還好吧,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就是一直很困,現在也很想睡。”說着,壹原愛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困的話,在休息椅上睡一會兒如何?”
“可是赤司……”
“赤司君交代我照顧你的,沒關系,我會和赤司君說的。來,把阿大的毛衫借給你枕。”桃井五月笑眯眯地出借了青峰的衣服。
“謝謝。”壹原愛理聽說赤司已發話,便安心地歪倒在休息椅上,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着了。
******
壹原愛理睜開眼睛,空白的廣闊空間,虛拟架構的網格線,交錯浮動着的數據頃刻湧了上來,在她的視線內晃動、晃動。伸手驅散雜亂無章的數字,壹原愛理下意識朝着遠空中抓去。
“噗通”一聲響,把各自正在訓練的少年們的注意力引了過去。壹原愛理側身坐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按着額頭,茫然的盯着前方;她從休息椅上摔了下來,連帶着赤司給她蓋在身上的校服外套也一同攪做一團掉落在地。
“愛理!”其他幾人一愣反應過來的時間,赤司已經來到壹原愛理身邊了。壹原愛理擡起頭,清澈空靈的碧色雙眸,透明的仿佛能直望到最為純粹的心底。
“愛理,醒醒!”赤司抓着壹原愛理的肩膀用力搖晃,毫不憐惜的“啪啪”拍打壹原愛理的臉頰。一點模糊色從眼底氤氲上來,壹原愛理微微轉動眼珠,然後,像是害怕驚動飄落的雪花一般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