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4)
入侵,以最微小的差距和三號同時輸入代碼,将被發現的可能降到最低。同時,他在猜測這個所謂三號是誰。
如果是熟人,那就好辦了,只可惜沒有更多的操作不能從習慣上辨別。不過沒關系,這次連體之後三號的動作在這幾臺機子上都會複制,總有他露馬腳的一天。
陳軒跟着三號進出,并不敢有絲毫放松。而遠在另一座大樓的三號則看着緩慢傳出的數據,摸摸下巴“這是什麽網速……”
如果不是信號源沒有一點異常,三號幾乎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麽人給他搗亂了。殊不知這着實怪不着網速,本來只供應他一個電腦的數據點變成供應七臺電腦,不卡死已經算敬業了。
半個小時後,陳軒跟着三號退出操作,神經緊繃的半個小時,結束後比跑五公裏還累。看看另外幾個,陳軒笑笑“活動手指吧,不然關節會咔咔響。”
話落,就聽見一陣脆響,聽着就痛快。陳軒看看活動手指的吳江,啞然道“二哥,你是有多久沒動電腦了?”
其實陳軒是想問,吳江的手是有多僵硬。吳江板着臉“天生的。”
吳澤悄悄湊近陳軒“其實是練功練得。”
看看出賣自己的弟弟,吳江撇嘴,不做言語。而剛才最後收工的顧雲清則長出一口氣,對着剩下的幾人道,“這次多謝了。”
許寬眯眼一笑,顯得很是老實,接話道,“咱們是互幫互助,到時候你的人撤走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就成。”
作為交換,同時也是許寬團隊幫忙的籌碼,顧雲清從競争者變為協從者,一切行動都要退後。
陳軒無言,調笑道,“你們倆自己商量去,我要避嫌。”現在三方搭橋的陳軒完美的诠釋一句話,‘死于話多。’
看看摩拳擦掌的兩人,陳軒挑眉,挽起袖子“文的不行?還要比武的?”
而正對着陳軒的吳澤還是比較了解他家總監的,陳軒那身手,還真是不如嘴皮子利索。看見陳軒虛張聲勢,吳澤悄悄退後将半開的辦公室門全部打開。
陳軒挑眉,貌似是挑釁的看了一眼兩人,左手一個虛晃,趁着許寬閃躲的時候擰身大步跑出門口,踏出門口的一瞬間,陳軒恢複正常的步伐,頗為得意的回身看看屋裏的幾個。
顧雲清咬牙,憤憤道“早知道你手上弱,我在明德直接把你揍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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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那腰?省省吧。”陳軒靠在門口,對着顧雲清笑道“吳澤讓你一只手。”
吳澤摸摸鼻子“我可以就用一只手。”屋裏的人哄笑,顧雲清大嘆遇人不淑。笑聲中,吳濤看着正在工作中的電腦,心中一陣算計,轉眼卻看見陳軒沖自己搖搖頭。
陳軒沖吳濤揚揚下巴,示意他到另一個房間。吳濤點頭,借助吳江的遮擋閃身到了另一邊。陳軒看看前面的幾個,悄悄跟過去。
“為什麽不行?”吳濤看着窗外,這邊是個簡易的招待室,今天放假,沒有開燈的時候顯得很是擁擠。
“你不問我想的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樣?”陳軒靠在門邊,微笑道“顧雲清他們那邊的東西都被人盯上了,就算這幾天可以同步傳輸也無法再次使用,尤其是一些資料。就算你解開了加密又如何?已經引人防備的資料總是會被改動。”
“但總是一些信息。”吳濤面色不太好看。按理說吳濤不是這樣急躁的人,如此的反應讓陳軒有些懷疑,陳軒遲疑道,“為什麽一定要這些消息?”
“沒有為什麽。”吳濤搖搖頭“總是覺得最近會有什麽事發生,尤其是在股市上,前兩天吳江告訴我已經出現了虛浮點,我猜測通貨的惡性循環已經開始了。”
陳軒詫異的看向吳濤,然後謹慎道,“最先發現的是吳江還是你?”
“吳江,所以說果然被他猜中了嗎?你們那邊的消息是不是更快一些?”吳濤神色一變,對陳軒提了一串問題。
“我只能感嘆你們家運氣真好,随意收養了一個孩子,就收了一個華爾街都找不出來十個的人才。”陳軒搖搖頭,然後将平板上的一個常留頁面調出來“給你看看這個,那邊一直在盯着,只是沒想到你們這裏也會,唔,,注意到。”
“看不起人是吧。”吳濤翻翻眼睛,從陳軒手中拿過平板細細查看。
陳軒跟着吳濤往屋內走走,揶揄道,“還真不是看不起你,只是這邊的信息質量和速度确實有差距,而且,我說你家的基因很明顯不平均,你看看你的身高,再看看吳澤的智商,絕對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別瞪眼,你放着我這個大顧問不咨詢,非要找各種小道消息不是笨是什麽?”
陳軒知道,吳濤對于他的信任有限,而且自己并沒有瞞着關于斯洛特接單維斯的事情,吳濤有所顧忌也是正常,畢竟在這種戰場上沒有準備的人甚至比沒有槍的人死的更慘。
“這個時候你不信我很正常,但是請你不要輕易冒險。這不僅是一個行內人的忠告,還是一個親人的提醒。”陳軒抿唇然後在另一個方向看了看,那邊有剛剛離開的一群人,有親人,有愛人,有朋友,有合作者,可以說兩個冒險者的一切牽挂都在前方。“四年前我第一次冒險,抱着不可能的希望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我現在正在懷疑如果我當時沒有打那個電話——是不是比現在的成績要好?”
“靠!”本來等着陳軒抒情的吳濤猛然聽見這個轉折,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但是他也明白了陳軒的意思,拼,也要仔細思量,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獨立能夠承擔的。
“诶诶,大總裁口出粗話,這如何能當?”仿若京劇念白一般的腔調,陳軒繞着吳濤轉轉,左手拿了個架勢,眼睛一瞪,到好像是戲臺上的武将一般。
“你啊你。”吳濤搖搖頭,看着這個比弟弟還要小的人,似乎從相識開始自己就沒有将他當做一個小弟,只做同齡人,甚至在一些時候吳濤不得不承認陳軒的處理方式比他們定下的要合适。
“其實,如果是出于我私人的角度,我沒有義務主動去幫你規避危險。”陳軒摸摸下巴“但是我做事比較随意,只看個人興趣。明白?”
陳軒在說明着最危險的情況下吳濤必須要将所有責任推到陳軒一個人身上,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避開風險,四海不是個人所有物,吳濤理解的同時也不得不接受,就好像是他在發展初期不得不接受股東合資的方式,不然他想要奮鬥起來還需要十幾年的功夫。
“其實四海和華爾街擁有的是同一塊黃金,只是看誰最先忍不住将黃金提取出來罷了。”陳軒笑笑,看着靜默不語的吳濤,說了個美聯儲銀行的經典笑話,一盎司黃金擁有七個所有者,而第一個破産的人,就是去銀行取黃金的人。
“我明白。”吳濤點點頭“我一個三十大幾的人了,還不用你一個小子教訓。”吳濤明白這話的意思,也知道陳軒在這上面下功夫的原因,可不是因為自己的工資,更是因為他們是吳澤的家人。
“啧啧,剛交心兩句就從陳顧問降級成陳小弟了。”陳軒搖搖頭,佯裝成很無奈的樣子。而另一邊,吳澤等在門外,聽着裏面的動靜會心一笑,抱臂站在牆邊,他只要知道兩人沒有打起來就好,畢竟陳軒的身手只有兩三下的虛晃功夫。
如果吳濤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沒準會直接氣的厥過去。
這邊陳軒和吳濤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到門口,陳軒忽然攔住吳濤,挑眉道“大哥,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吳濤扭頭看着他,頗具興致的樣子。
“賭外面有沒有人等着。”陳軒眯眼“我猜,外面等着的是吳澤。”
“他應該和許寬他們在一起——”吳濤話音沒落,就見吳澤推門進來,俏皮道“怎麽樣,談完了嗎?”
陳軒哈哈一笑“看來吳澤還是心疼你這個哥哥的。我還沒說賭注呢,你就自己冒出來了。”
吳澤眨眨眼“我兩不相幫可以嗎?你們繼續,就當我沒出現。”
☆、55555
而元旦這個關鍵日期顯然也被不少人利用起來,喬站在會議室裏,看着維斯快速啓動的動作,默默感慨,這維斯內部的人就好像是被洗了腦一樣,說保密就一字不露,他這個安全顧問都是在最後的時候才被請到會議室參加決定,
“路易斯,請跟我來。”一直跟着喬的助理對着他點頭,伸手将喬引到了另一邊的一個常年鎖着的機房,而裏面已經有一個團隊在等待。
喬看看眼前的架勢,眯眼一笑“我明白了。”助理微微低頭,然後道“董事長希望您和團隊合作,監控大樓內的所有主機和數碼通訊産品,這是樓內的信號卡,今晚全樓會進行信號封鎖,只有這個頻率能夠聯系外面。”
“所以要是除了什麽事就一定是我這邊的問題了?”喬接過信號卡,頗為詫異的看向助理“董事長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
“這是對您的信任。”助理面色不變,完美的傳達董事長的意思“需要幫助的話,我就在外面。另外,還請您将身上的通訊設備放在外面。”
“我申請保留錄音裝置,不然我不放心。”喬一臉正經道,事實上這時候他很想翻白眼。助理面露難色,然後從自己的包中掏出一根錄音筆“還請您用這個。”
“好的,謝謝。”喬接過錄音筆,将自己身上的裝備放在一邊的桌子上,靈巧的小部件排了個四乘四的隊形,喬看看桌面,摸摸下巴“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有這麽多。你信嗎?”
助理誠實的搖搖頭,然後目不斜視的看着公司的安全顧問,無聲的示意他快點進去。喬眼神微眯,忽然明白自己和那些常年入場的人有何區別了,各種奇葩公司,這可不是他窩在工作間就能知道的。在心中默默的給陳軒畫了個十字,盡管他并不信,但是,祝你好運。
房門關上,整棟大樓陷入一種封閉狀态,只這一夜,足夠所有的入場人急的抓耳撓腮卻不能有一點表現。維斯內部也在加強監管,甚至有人專門守在衛生間門口記錄今夜所有加班的人上廁所時間。
而維斯的大樓在一夜的燈火通明之後陷入沉寂,清晨緩步而出的員工臉上神情不一,有興奮,有疲憊,有坦然,有疑惑,而隐藏的最深的,是帶着微笑眼底卻難掩擔心的人。
為了補上加班人的假期,維斯特例讓元旦當天加班的人放假五天,五天,什麽都晚了。手上的消息傳不出去,傳出去的也沒用,根本得不到資料只是個消息還不全面,誰也不能說将整件事湊起來。
而那些在維斯電腦上動手腳的人更是清楚了一個事實,蠍子的電腦技術一樣可怕,所有的編程在那一夜就是廢物,除了主機控制的操作和可浏覽的信息之外你在電腦上想打個游戲都不行。而當一切結束,晚上的操作動作和文件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電腦恢複原狀,連自己動的手腳都安然無恙。
饒是如此,也有謹慎的人将那些東西清除,免得禍害自家兄弟。喬在無意間給蠍子打了廣告,一向只以為蠍子在商業計劃和金融上手段犀利的人又對他的操作技術有了新的看法。殊不知事實真相是,如果這事換陳軒來,他還真沒把握一個不漏。
陳軒可以排查整棟大樓的計算機,但是不能保證在計算機正常使用的時候進行可控操作,無他,技術水平不夠。
元旦第二天,剛剛休息的許寬從床上蹦起來看着手機視頻中的人,滿臉的驚異,半響許寬謹慎道,“你說的再仔細一點。”
對面的人将昨夜的事一絲不漏的和許寬禀報,并明确表示自己不清楚維斯這一動作,在元旦之前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在許寬思考的時候,陳軒也接到了從金源處過來的電話,闕明這個和維斯合作的南方龍頭也在元旦當天有了大動作,但是闕明就明顯不如維斯的防備力,關于闕明這邊的計劃方案剛剛做好,就被人傳了出來,而金源就是那個得到第一手方案的人。
陳軒看看時間,“離他們上班還有兩個小時,就是和時間賽跑也來不及了。你們今天有什麽準備嗎?”
金源在對面苦笑“昨天參與行動的全部被闕明放了假,五天,就是有什麽後續準備也不可能在闕明內部進行了。而且根據不準确消息,闕明好像也請了外援,但是神出鬼沒的沒有被捉到消息,不像你,在維斯算是大張旗鼓了吧?”
“闕明請的是哪家的外援,這麽不專業,在這方面就應該多學學維斯,是吧,請人就要請專業的。”陳軒怪腔怪調的自誇,引來金源的一陣鄙視。
“說起來維斯對你還真是不錯,聽說聘書都下了,肯特沒氣死?”金源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顯然也是在為這件事感到哭笑不得。
陳軒壓住嘴角的笑意,無奈道“只要你不說出去他肯定不會氣死。”
金源在對面嗤了一聲,調侃道“我上哪夠着他去!”陳軒微笑,然後就聽見對面挂掉了電話,顯然金源已經知道需要的,也放了心。
身後傳來腳步聲,陳軒站在窗前,頭也沒回道“醒了?”
吳澤從後面環住陳軒,鼻尖點着陳軒的後腦勺,輕輕的鼻音傳來,顯然是剛睡醒還迷糊着“許寬給你電腦上發了一封郵件,說維斯昨天有大動作,但是什麽消息都沒法傳出,接下來是五天的假期,咱們可能要抓瞎了。不過我看他的意思,你們似乎早就有所準備。”
低低的聲音帶着晨起的黯啞,陳軒回過身,将困得挂像的人扶起來“能清醒嗎?要不要再回去睡一會兒?”
“嗯。郵件在後面,我先去清醒一下。”吳澤朦胧的點點頭,趿拉着拖鞋去了衛生間。陳軒看着郵件上的內容,将一個做好的假網頁發出去,一封新的邀請函作為網頁彈窗出現在此時正在使用電腦的部分人主頁上,不自覺的人會以為是個廣告關上,而知道情況的則會看見上面的地址,一直沒着沒落的心瞬間有了一份安心,然後将地址記錄下來,下面的代碼看似無用,實則是在提示着日期。
“如果有人點進去怎麽辦?”吳澤看着不斷回應點擊數量的頁面,已經恢複了清醒,盡管頭發還帶着水汽。
“只不過是個小病毒,點進去會發現是邀請激活碼的網頁,只要有些常識的人都不會選擇。”陳軒伸伸懶腰“首先要感謝入場人提供的數據信號,方便定位加上精準覆蓋,其次,這個時間還沒休息的人,基本上都是心裏有事睡不着的。”
“你應該說,最開始要讓大家都參與進來就是為了這種情況。”吳澤轉轉脖子,“盯了半夜,等來這個結果,心情怎麽樣?”
“雖然不在意料之中,但是之前的準備沒有白費,心情,不好不壞。”陳軒笑笑“知道最無聊的是什麽嗎?”
“等待的時候,毫無消息,不能主動聯系,不知道進展,一切只能靠猜測。”陳軒不等吳澤思考,便自己解答,刻意營造的效果讓吳澤恨不得咬他一口。
“我看你是胃好了,一大早那我取笑。”吳澤上唇微揚,一副郁悶的小模樣。陳軒将人攬過來,疑惑道,“你不是最喜歡聽這種故事嗎?”
“喜歡的是故事,咱們經歷的是現實。”吳澤看着已經減緩的回複速度,自覺的蹲下,方便陳軒操作。
“誰能保證咱們的經歷對于以後的人來說不是故事,将平白的等待渲染出來不是更能抓住人心嗎?”陳軒雙手放在鍵盤上,中間是吳澤的腦袋。
“是,你說得對。”吳澤聲音無奈,雙手墊在下巴上,“你們在這邊的操作,我哥他們知道嗎?”
“這是兩個方面,我們的意思是各自為政,适時合作,只不過是雙方的人都是一批罷了。”陳軒确定了數目,沒有回複的就是失去了這次機會,畢竟有的時候咱們不是聖人,誰也不能兼顧。
将網頁收回,撤銷,删除,所有的痕跡全部清理幹淨,但是陳軒知道,這點小動作如果被喬察覺,就算他清理的再幹淨都沒用,所以,他必須要抓緊時間。
因為了解,所以掌握,這話放在喬身上也一樣适用,看着閃爍着邀請激活碼的頁面,喬眉頭擰了一下,打開自己的另一部電腦,用病毒修改的IP地址,加上不同的信號頻率,喬看着幹淨的網頁,嘴角勾起。
随即他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在考慮是再想想還是去睡一覺之間的抉擇。最終還是和陳軒對上一局的念頭占了上風。
喬将剛才截圖下來的彈窗信息調出來,仔細觀察,這明顯是個專門針對維斯裏面入場人的提示,但是現在國內有幾個團體能夠一口吃下這樣一個單子?以頻率的覆蓋性來說,這個信息少說也發到了幾千人的數目,目前他們掌握的資料來說還沒有一個這麽大的團隊。
喬看看時間,将電話打到了正在做術後修複的人那裏。
将聚集時間發到了許寬那邊,加上金源傳過來的消息,陳軒終于向後躺倒,而一直被他忽略的胃部也開始陣陣痙攣,提醒着他自己的存在。
門口,吳澤推門進來,看見陳軒的樣子笑着舉起手上的包裹道“正好,這次可以試試烤鹽。”
隔熱膜包裹的大顆海鹽還在散着熱度,吳澤将手掌大的包裹藏在陳軒羊毛衫下面,看着他腹部鼓起來的一塊,笑道“這樣看着你和懷孕一樣。”
溫熱的感覺讓陳軒松了一口氣,聽見吳澤的話,挑眉道“怎麽,你想生?”
作者有話要說: 過一陣可能會開始大範圍捉蟲,,本文正式更新時間是晚上八點到十點間,其他時間的更新都是捉蟲。嗯,謝謝合作,為您帶來的不便請見諒——————說起來,雲某的文是不是特別适合養肥。。。每次看見個位數的點擊,很桑心啊。。。。
☆、群發
一群同事聚會是什麽樣的場景大家都很熟悉,但是如果是一群自己心裏有鬼的人呢?陳軒在對面四層的位置上看着下意識掉頭的幾位,噴笑出聲。
吳澤靠在後面的椅子上,閉着眼睛調侃道“要是被下面的人知道你在看戲,你說他們會不會活撕了你?”
“殺人犯法,他們才不會給督察抓住他們的機會。”陳軒思考了一下,認真道“他們會找個機會從我身後下手,讓我死在別人手裏。”
說完,陳軒自己也忍不住哆嗦一下,補充道“說的好吓人……”
“書生殺人,十年不成。”吳澤語氣淡淡的點評,引來陳軒回頭道“現在掌權操刀的,都是書生。”
“書生殺人不用刀。”陳軒眯眼一笑,摸着下巴的手指點點唇邊“君子劍,如何?”
“不如判官筆。”吳澤眨眼,手指作勢繞繞,斷言道。
一邊的顧雲清看着這兩個無聊的人,翻翻眼睛,拿起一杯清酒慢飲。站在旁邊的孫賀湊過來戳戳顧雲清“诶,他們在幹什麽?又是殺人又是判官筆的,我怎麽聽着那麽瘆得慌?”
“無聊而已。”顧雲清往旁邊站站,這貨實在太吓人。孫賀看着自得其樂的兩個,暗搓搓道“無聊打牌不好嗎,說這些還以為他們有什麽計劃。”
“粗人一個。”顧雲清一杯酒喝完,翻翻白眼,對着還在讨論是紅纓槍還是三床弩的兩個招手“我下去了。”
陳軒快速往樓下看了看,點頭道“注意時間。”這時候顧雲清下去正好能和許寬接應上,也省的他無聊。
孫賀看向陳軒,表情有些糾結,手指指指自己,示意也想下去。陳軒笑笑,指指吳澤對孫賀做口型道‘愛莫能助。’
吳澤頭也沒回就知道兩人在讨論什麽,幽幽道“孫教不要着急,咱們一會兒就有活兒幹了。”
孫賀苦笑,繼續在一邊站着。陳軒從包房的沙發後面抽出一個寫字板,看樣子應該是酒店準備給有孩子的客人哄小孩的,但是陳軒在上面寫畫道‘正常三十分鐘後結束,這之前要是有什麽意外的話,就要你和吳澤出馬了。’
孫賀看見陳軒的話,點點頭不再作聲。而這時候,樓下的兩撥人已經接洽,陳軒對孫賀笑笑,示意他到落地窗前。半透的紗簾将人遮擋的隐約,但是湊的近的就可以清楚的看見對面。
吳澤站在陳軒身邊“那些已經走了的怎麽辦?”
“許寬會将他們帶回來的。”陳軒嘆氣“可以想象這次之後有多少排位會産生了。”
“競争的社會,一步走錯就會從大路上掉下來。”吳澤抿唇,語氣慎重。陳軒輕笑“然而就是有人走的比你要輕松,這點你不得不服氣啊。”
“服氣,怎麽能不服氣。”吳澤撇嘴,将視線放回到下面,已經恢複正常的入場人正在寒暄。
“看來他們适應的還挺快。”陳軒眼神飄忽,似乎在為他們的反應速度感到驚訝。但是很快,吳澤就發現陳軒不是在說那些人。
“是喬的人?”吳澤看着在酒店周圍活動的幾個家夥,他之所以注意到他們,是因為身邊這個人已經将視線鎖定到了這幾個人身上。
“不是。”陳軒搖搖頭“是他引過來的蝦兵蟹将。”
“所以說和太了解自己的人打對手,很無奈。”吳澤活動活動手腕,“你覺得我用那個身份的吸引力比較大?”
“吳澤。”陳軒皺眉,喬并沒有親自出動,證明事情很可能發生不可控的變化,所以他們這邊自然不能用早計劃好的對策。無論是TC執行長還是擎達的公子,都沒有單純一個吳澤的名頭好用。
吳澤點點頭,轉身離開。在出門前,陳軒聽見吳澤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為什麽叫蠍子了。”
陳軒嘴角勾起,不做言語,只盯着下面的進展,手中的信號發射器随時準備着。
而看見吳澤身影的幾人頓時一個激靈,相互看看心照不宣的同伴,轉而向着吳澤消失的地方追去。而在一邊車上監控的喬看見那邊的動作,咬緊了後牙“你還真舍得啊。”
“舍得什麽?”司機回頭,奇怪道。喬笑着搖搖頭“沒什麽。”這就是為什麽蠍子只能是陳軒一個。
“老板,還抓不抓?”另一邊埋伏的第三批人看喬遲遲沒有動靜,打回電話來詢問。
喬冷笑“抓?抓了你們就不用回家了,都給我回來,讓他們走。”喬早有準備陳軒會預留後手,但是他沒想到陳軒會讓吳澤出來當這個誘餌。喬更清楚一點,就是如果自己真的動手,陳軒就有了絕對的理由攻擊自己。
“老板,咱們還要不要等?”司機看喬的臉色不太對,小心翼翼得問過去。喬搖搖頭“演戲的都沒了,咱們還等什麽?等着被人抓嗎?開回去。”他夠狠,自己卻不能不顧及,這也是和知己做對手的壞處。
陳軒看着遠處停着的一輛黑色賓利,嘴角勾起,看看時間已經足夠他們說清楚事實了,手中的信號器按下,半分鐘內,之前在室內集會的人就開始陸續走出來。快速閃入了周邊的外路。
正要開走的喬看見從對面出來的人,連忙攔住司機,然後目不轉睛的盯着這群稍稍改變了樣貌的人,此時在招人回來已經是來不及,他們回來的速度絕對沒有這些人跑走的快。
“老……”司機剛想說話,瞬間變成了鬥雞眼,兩只眼珠盯着指在自己鼻尖的冰涼金屬洞口,盡管不足食指粗細,但是如此近的距離也絕對可以将他的頭打爆。
喬足足盯了一分半鐘,從酒店中撤出來的人不下一百四十人,這其中絕對沒有一個錯漏,因為在出現後十秒內消失在人前的人只有他們。
“F**K。這麽好的機會。”喬看着再無動靜的門口,狠狠地錘了一下車門,吓得司機一個激靈,不知道這位老板怎麽了。
陳軒看着遠處慢慢開走的賓利,微笑,剛才編輯的短信發出,‘記住了多少?都算你的了。’
喬很快回複了一個中指的形象,顯然沒空搭理他。陳軒晃晃腦袋“這次算是給了喬一個人情。”
陽臺上的平板正在勤奮的工作,視頻中吳澤的臉忽大忽小“這個人情他才不會認。”吳澤的聲音傳來,在空間內顯得更加清亮。
“總好過白跑一趟。”陳軒看着電腦上開始彙集的數據點和IP地址,快速開始分類。
“我早就說了他不适合外勤,他從來不聽。”陳軒敲擊着鍵盤,平板被豎立在另一邊。
“啧啧,那是相對于你來說,對于維斯來講,喬做的還是不錯的。”吳澤聲音揶揄。正在做活的陳軒扭頭道“你這是在誇我?”
“不,是贊賞。”吳澤怪笑一下,然後挂掉了視頻。陳軒搖搖頭,繼續忙碌着手頭的事,喬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也要防備着萬一他記住哪個人。
這次聚會之後,所有人的聯系和交互都要通過一個人,那就是陳軒。但是他們并不知道,也即是說這裏面的交互需要陳軒二十四小時出現。
但是可以想見這絕對不可能,陳軒現在編程的一個代碼就是讓電腦成為一個中轉站的工具,他們只是通過這臺電腦将消息做一次二次轉移,這樣一來雖然不能完全控制信息不洩露,但是在喬反應過來之前也足夠用了。
陳軒知道喬做內勤的快速反應能力總要差上一些,就好像上次顧雲清将腰痛的鍋推給做內勤的原因一樣。将文件整理備份,陳軒卻并沒有立刻将備份發出,這裏面有些東西還需要篩選。
吳澤敲門進來,微微外翻的袖口證明剛才的動作不小。陳軒看着一下坐到沙發上的人,笑着摸摸那略帶汗濕的頭發“剛才跑的挺快?”
“恩,踹了兩個才跑回來,喬引來了一群什麽貨色,一點腦子都沒有。”吳澤面帶不滿,到是一邊的孫賀不以為意,明明剛才打的挺痛快。
“能被引來的你說是什麽貨色?”陳軒将備份處理好,長出一口氣“行了,這樣一來咱們就省了事了。”
“許寬說這次最多争取到十天時間,十天之後的計劃還要進一步商榷。”吳澤歪歪頭“你怎麽一點都不着急?”
“着急?像許寬隊裏那個敦敦那樣大步流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事一樣?我在上面看着還以為他內急。”陳軒翻翻眼“這種時候盡人事可以抗天命,但是不一定要抗天壓。”
“十天,加上金源那邊,足以能讓闕明吃個大虧,而且兩邊的合作也要有所變動了。”吳澤反應過來,将陳軒的打算說出。陳軒眨眨眼“聰明。”
“要将消息投給誰?”陳軒聲音淡淡,似乎并沒有主意。來自闕明和維斯的兩半已經合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只要有點腦子就能補上,不用他們做太多。陳軒點着電腦上的文件,如果有雇主,那麽這份材料就是給雇主的,但是現在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維斯,所以。
“群發。”吳澤,還有後面進來的顧雲清聽見這句,立刻反應,兩個聲音一起響起,他們現在一樣需要時間,所以,盡情的搗亂吧~
“你要再說你做內勤我就讓喬将你一軍。”陳軒笑着搖搖頭,對着顧雲清指指外面。
門外,一個小人影探頭探腦“請問,吳澤先生在嗎?”
☆、洩露
找吳澤?陳軒和顧雲清下意識的将自己隐藏到了一個門口不能看見的角落,門口的小孩進來,吳澤微笑,應道“我是吳澤,有什麽事嗎?”
“門口一個外國哥哥讓我給你一封信,說他很抱歉。”小孩童聲稚語,将信交到吳澤手上。陳軒看看一樣一臉茫然的吳澤,微微點頭,側身到一個正在閃爍的電腦旁,陳軒将電腦調整到了攝錄的功能。
“好的,多謝你了。要不要吃糖?”吳澤向後伸手,然而哪來的糖給他。陳軒撇嘴,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幣放到吳澤手裏。
吳澤摸摸手中的觸感,嘴角不自然的抽抽,看着眼神期待的小孩,吳澤笑道“來哥哥給你錢去買糖。”
小孩眨眨眼“謝謝叔叔。”
叔……叔,吳澤眼角往上跳,臉色變得僵硬。而屋裏,陳軒和顧雲清無聲的捂住嘴,微微彎腰。
“調監控,看看這孩子去哪了。”陳軒忍笑,不忍看吳澤一臉受傷的樣子,但是他低估了這個家夥的無賴程度。陳軒看着眼前這個快要成高僧的挂面臉,無奈的伸手蓋住“好了好了,這孩子一看就是被教育過得。你哪裏像叔叔,你當叔叔的時候我都成爺爺了。”
“你比我小,兩個月。”吳澤癟嘴,盯着監控上一閃而過的小孩,然後點點屏幕上另外一個頻道“放大這個。”
顧雲清瞅瞅陳軒“你還真是找了個寶貝。”
“這叫運氣和實力的必然結果。”陳軒笑笑,看着顧雲清放大那個鏡頭,果然,黑色的賓利有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