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身側傳來輕微的走動聲，離昕微微擡眸,見百裏辰一臉淡然地坐入席內,目光卻是靜靜望着場中央的藍衣女子,平日裏內斂的黑眸,此時清澈而溫暖,似有無限柔情在裏面翻滾着，在月光下閃着隐隐光華。
他好笑地勾起嘴角,忍不住調侃：“看樣子有人被這美妙的琴音吸引中了呢,竟從大老遠跑了過來。”
百 裏辰完全屏蔽了離昕的呱噪,目光一直望着場中央的秦落衣。見她纖細的指尖如行雲流水,仿佛盈然翩飛的蝴蝶在琴弦上快速舞動着,所彈奏的音色清澈空靈，宛如 天籁。而秦落衣那張秀美絕麗的容顏映着月光，似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暈，渾身上下散發着自信逼人的光彩，霎那間奪去了他所有的呼吸，令他忍不住癡癡望着，又 忍不住心中一陣酸澀。
事到如今，秦落衣心裏仍對楚淩寒癡心一片。否則她不會應下這門比試，還選了《梅花三弄》這首樂曲。如今的她，做韻的技巧和手法如此老練，恐怕曾在房內天天練習。這樣想着，百裏辰微蹙着眉心，沉靜的黑眸緊張地一眯。
難道，秦落衣是希望楚淩寒能夠發現她的好，随後回心轉意重新迎娶她嗎？
楚淩寒見着場中的比試，心裏大吃一驚。他知道秦落衣是因為他愛聽琴曲，所以特地向秦芷萱學了古琴。沒想到短短三年，她竟練到了與秦芷萱不相上下的地步。
而他從未見過如此熠熠生輝的秦落衣，清澈明亮的杏眼滿是聰慧睿智之色，整個人散發着一股清麗之氣，竟是那般的神采飛揚，惹人奪目。
短短一個月，秦落衣竟然真的變美了，她的美不是單純的外在，而是骨子裏透出的自信和絕塵脫俗，這種攝人心魄的美令他不由心弦一顫，仿佛此刻，秦落衣白皙漂亮的手指正撥動着他內心的琴湖。
百裏辰見楚淩寒望着秦落衣，眼裏跳動着他熟悉的熱烈火焰，他的心立刻提了起來。若是楚淩寒真後悔了，想再度求娶秦落衣，秦落衣會不會興高采烈地答應他呢……
就在兩人浮想聯翩時，“嘣”的一聲，秦落衣的琴弦斷了。短暫的寂靜後，秦芷萱再度彈奏了起來。
剎那間，勝負分出。楚淩寒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百裏辰則緊張地望向秦落衣，一瞬不瞬的,心裏竟稍稍慶幸了起來。
但臺中央的秦落衣垂着腦袋，雙手一直保持着撫琴的動作，表情呆滞空洞，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雖然隔着甚遠，百裏辰卻覺得秦落衣渾身溢滿了悲傷，漂亮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紅唇緊抿，往日自信飛揚的雙眸暗沉無光，這樣的秦落衣令他的心再度揪成了一團，恨不得此刻将秦芷萱的琴弦也弄斷了。
對，至少這樣，能打個平手！
離昕見百裏辰暗自捏着一顆小石子運功，心裏大驚，連忙按住他的手。大庭廣衆之下偷襲，某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忽然，秦落衣的目光對上了自己。她的目光不再無神暗沉，而是自信清澈。百裏辰心弦一顫，只見秦落衣忽然将琴推開，站起身道：“陛下，琴弦已斷。民女想表演另一個才藝，和芷萱妹妹一同完成梅花三弄的第三弄和尾聲。”
秦落衣的琴弦忽然崩斷，接連發生兩道刺耳的聲音，楚瑞帝和秦雲鶴都為她捏了一把汗。此刻，楚瑞帝連忙應着：“好，朕期待你的表演。”
皇後為難地說：“陛下，落衣的琴弦已斷，應是芷萱贏了。若是再給一次機會，對其他人來說有些不公平……”
秦落衣微微一笑，妙語連珠道：“皇後娘娘，剛才的比試中，落衣雖然琴弦斷裂，但自始自終沒有彈錯一個音。而芷萱妹妹，在第三弄時，連續彈錯了好幾個音調。如果因此判斷我輸，落衣不服。”
說着，她望向貴妃，輕嘆一口氣，道：“往日斷一根已經極其難得，沒想到這次接連斷了兩根琴弦。貴妃娘娘，民女會想辦法修複好你的古琴，讓琴弦別上得如此之緊。枉你能原諒了落衣，再給落衣一次機會。”
貴妃原以為自己的小動作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秦落衣一語道破自己在琴弦上做了手腳。她下意識地覺得，此刻秦落衣雖是求她原諒自己弄壞她的古琴，暗裏卻是威脅她，若是不幫她，就将真相告訴衆人。
她虛假地笑了兩聲，溫和道：“規矩雖是死的，人卻是活得。這首梅花三弄還未完成，自然還不算比試完。”貴妃的心思動得極快。她敏銳地察覺到秦落衣和秦芷萱超級不合，秦雲鶴雖是燕王黨，但明顯偏秦落衣一些，而皇後則護着秦芷萱。
最關鍵的是，皇上的态度！
她原本故意逼兩人表演，是希望秦落衣糟糕的技術拖累了秦芷萱，兩人雙雙在表演臺上丢臉。沒想到秦落衣非但不是個草包無能女，現在看來，她蹈光隐晦多年，将所有人都騙了！
她更沒想到秦府表面和睦，背地裏竟然你争我奪着。一個是燕王的未婚妻，另一個是燕王的前未婚妻，看來有場好戲看了！
她嘴角一勾，笑着開口：“秦大小姐有其他的才藝要表演，本宮很是期待。”
秦家姐妹鬥得兩敗俱傷，自己便可從中漁翁得利！
“多謝貴妃娘娘。”秦落衣福了福身，道，“落衣的才藝是舞……”
舞？秦落衣竟然要跳舞？！
三年前的一幕瞬間浮現在衆人的腦海裏，有人忍不住嗤笑地打斷：“秦大小姐，你真要跳舞嗎？不會又引來一群蜜蜂了吧。”
秦落衣的眸光淡淡掃過說話的女子，女子只覺她那清幽的眸光如臘月寒冰般，直直朝她犀利射來，竟讓她渾身發僵，凍在了原地，趕緊慌張地閉上了嘴。
“我知道，三年前的百花宴上，我出盡洋相，令諸位一直嘲笑輕視我。秦家嫡長女，貌醜口吃、懦弱無能、才藝不精……”
聽着秦落衣緩緩而冷淡地說着這些話，仿佛在講一個跟自己無關的故事，百裏辰心中一疼，恨不得回到三年前，在衆人嘲笑鄙視落水的少女時，暴打他們一頓，然後親自将秦落衣救起。但那時，他并不在場。或許就算他再場，也會跟其他所有人一樣，冷冷地旁觀着。
三年前的百花宴，楚瑞帝由于忙着朝中大事，和幾位大臣早退了百花宴，所以當事件發生時，已經晚了。如今，聽聞秦落衣主動談起當年的事情，楚瑞帝和秦雲鶴都暗暗着急，生怕秦落衣再度悲傷自閉了起來。
“三 年前的事一直是落衣心裏的一根刺，雖成歷史，但落衣心裏仍有不甘。今日，落衣願意再度跳舞，便是想解開當年的心結，将當年自創的舞蹈完美地展示給大家 看。”她的語氣誠懇，帶着悠悠的傷感，朝着高臺上的楚瑞帝和皇後福了福身，“落衣并不在乎輸贏，只懇請皇後娘娘給落衣一次機會，讓落衣了卻未完成的心 願。”
此刻若是駁了秦落衣的請求，便是坐實了自己的不通情達理。皇後臉色微僵，皮笑肉不笑地說：“落衣說得對，上場你的琴弦斷了，芷萱彈錯了幾個音，若是判芷萱贏，只怕不公，那就再比一回吧。這次以舞對琴，本宮很期待你們的表演。”
“多謝陛下和各位娘娘的通融。”
秦落衣緩步走到場地中央，發現自己的四肢仍是僵硬，長長地深呼了幾口氣。其實，秦落衣不會跳古代的舞，她前世只是練練瑜伽，舞舞劍罷了。但原身卻是從小善舞，甚至為了楚淩寒自創了一套梅花三弄的舞蹈。
現在，她這番自薦表演的舉動完全是一場賭博，但這是化去秦落衣的執念，令她重生的最佳方法！
微仰着腦袋，秦落衣慢慢閉上雙眸，放空一切，讓腦袋處于一片空白的狀态。
秦落衣，現在是你一雪前恥的時候了，告訴我，該怎麽跳舞！
見秦落衣揚言表演跳舞，秦芷萱心中不屑，曾經的秦落衣的确善舞，而且可以說是輕歌曼舞，舞姿飄然，但如今的秦落衣頹廢了三年，怎麽可能以舞姿勝過她的琴藝呢？
今日，她主琴，整個節奏都在她的掌握中，必定讓秦落衣再度出醜！
秦芷萱冷冷一笑，玉手再度輕撥琴弦，聲音優美清澈悅耳，似小橋流水般的聲音引人入勝，仿佛之間，讓人不覺随着琴音欲生欲死，纏綿不絕。
而場中央的秦落衣竟一動不動，如一根木頭一樣的立在那裏，特別的突兀。
秦芷萱嘴角一彎。她熟知秦落衣，那麽怯懦的性子，根本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懼，此刻恐怕後悔剛才的自薦了吧。在場上一動不動的，還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真沒用！
秦芷萱正腹诽時，場中央的秦落衣忽然睜開了眼睛，水眸流轉，漆黑如星辰，帶着一種靈動和清澈的光芒。與此同時，她輕點腳尖，輕盈靈秀的身軀一個妙曼的旋轉，淺藍色的衣裙在空中劃過一個婉轉的弧度。
寬大輕柔長袖飄然在空中飛舞，袖口繡着的淡雅梅花随風舞動，襯出白皙纖長的十指，氣若幽蘭，而那淺藍色的嬌俏身姿，舞姿靈巧動人，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白梅。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每走一步，秦落衣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曾經秦落衣苦練的舞姿，她的身體仿佛熟知着這一系列的動作，自然而然地擺起了動作。蓮步翩跹，舞步飛揚，她翩然的身姿如輕雲般慢移，似有着空谷幽蘭的氣質，流露出一股天生的雍容華貴和溫婉恬靜。
衆 人遠遠望去，只見月光之下，女子翩翩起舞，清澈如鏡的秋瞳璀璨如星，薄施粉黛的臉頰仿佛潤着玉膏脂。她婆娑起舞，衣抉翩翩，動作更為柔和纖美，寬大的水袖 反襯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姿輕盈優美，輕盈旋轉如花間起舞的蝴蝶，又如步入凡塵的仙子，給人一種格外空靈飄逸的感覺。
秦芷萱心中一 冷，音色立刻一變，緩慢的音調突然铿然而起，宛如一陣狂風驟雨席卷而來，欲要将秦落衣殺得措手不及。誰知秦落衣不緊不慢，輕曳羅裙的下擺，纖細的身影如同 一只翩舞的蝶，輕盈飛縱地旋轉了一個圈。飄逸的淺藍長裙在月色下旋過美麗的弧線，仿佛遮擋住了這滿天星光，令四下似突然失色，只剩下那一抹素雅卻逼人的淺 藍。
她的舞姿時而輕柔時而淩厲，既表現了梅花的柔軟，又表現了梅花昂首挺拔不屈的姿态。衆人仿佛看見那一串串的梅花，在初春之際争相綻放，是那般的豔麗多姿，生氣蓬勃。
忽然，纖巧的手指輕輕撚起長及拖地的長裙，旋轉的腰肢帶起輕盈的羅裙，秦落衣在音樂中快速地轉起了圈。她的發間，白色的玉簪在月光下澤澤發亮，呈現的是純白半透明狀，并且帶有粉粉的霧感。
衆人陶醉其中，不知不覺陷入了這番美景，随着這妙曼的舞姿，他們眼前仿佛出現了幻覺。朦胧月光下，有無數只彩蝶朝着秦落衣的方向飛舞。
不，不是幻覺！
随着秦落衣翩然的舞姿，竟真有十幾只色彩斑斓的彩蝶萦繞在她身邊，上下飛舞着。衆人屏住呼吸，都被這一美景震驚在了原地。
這一刻，秦落衣引來的不再是蜜蜂，而是彩蝶！她真的引來了彩蝶！
秦落衣同樣被這個場景驚呆了。她嘴角一彎，笑容如一陣和暖的春風，很是随性灑然。如畫的模樣因為這一笑，令她原本就絕色的面容似籠罩着一層滟滟的光華，使她的整張臉都為之一亮。
她玉臂輕擡，伴随着琴聲飛身旋轉了起來，輕靈飄逸的身姿宛若展翅的彩鳳。
秦芷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南楚國有名的才女，不知令多少男子春心萌動，拜在她石榴裙下。每逢宮宴，她都搶盡風頭。每樣的才藝表演都讓人如醉如癡，贏得滿堂彩，她為此得意不已，自認為自己是南楚國的第一才女。
可如今，所有人都忘記了她的存在，仿佛她的琴聲早已成了秦落衣的陪襯。
彈琴的秦芷萱氣紅了眼，這次的才藝表演，沒想到秦落衣竟然真的引來了彩蝶，将她的風光全部搶了過去！實在是太可惡了！
漫天月光映襯着那不斷旋轉的妙人，她的姿态是那樣婀娜優雅，動作是那樣的行雲流水，神态是那樣的溫婉恬靜，而她的身邊，蝴蝶圍繞着她漫天飛舞。正應了那句詩詞：梅花三弄喚群仙，霧繞雲蒸百鳥喧。蝶舞蜂飛騰異彩，丹心譜寫九重天。
這一幕，震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他們記憶裏那個懦弱口吃，無才無德的秦家嫡長女嗎？
真的是那個被蜜蜂狂咬，狼狽跳入湖裏，口吃喊不出一句話，差點淹死的秦落衣嗎？
此刻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這等舞姿，整個京城何人能比！
一片寂靜中，不知是誰忽然出聲道：“秦大小姐頭上戴的白玉簪，莫非是羊脂白玉所制？”
原本欣賞秦落衣舞姿的衆人，瞬間将目光轉向了秦落衣頭上所帶的玉簪。之前明明是那麽的其貌不揚，如今竟在月光下散發着奪人的光輝！
玉中極品的羊脂白玉，千金難求的羊脂白玉，會被一身素衣的秦落衣戴在頭上？
在南楚，羊脂白玉是玉中極品，極為珍貴，它不但象征着“仁、義、智、勇、潔”的君子品德，而且象征着“美好、高貴、吉祥、溫柔、安谧”的世俗情感。只有帝王将相才有資格佩這種上等的白玉。
所以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塊極品白玉竟然做成了一根玉簪，插在了女子的發髻上。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啊！畢竟小小一塊便是千金，而秦落衣擁有的卻是一整支玉簪，可以說是身份尊貴、價值連城啊！
衆人忍不住猜測着，難道是相爺寶貝女兒，特意送了這麽價值連城的玉簪？
秦芷萱一聽秦落衣竟然戴着尊貴的羊脂白玉，難道真是父親送的？她心中嫉妒發狂，手指淩亂地彈錯了幾個音，而場中央的秦落衣卻聞所未聞，依舊如蝶舞般轉着圈。
她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長袖飛舞在空中，妙曼的舞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此刻的秦落衣，微揚着頭，翩然的身姿宛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彩鳳，淩駕九霄！
一圈，一圈，又一圈——
衆人屏住呼吸地數着數，眼睛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她。
該死的秦落衣，究竟要轉到什麽時候！
秦芷萱心中忐忑，急忙撥高了一個音節，想亂住秦落衣的步伐，令她狼狽失誤，摔倒在地。誰知自己忙中出錯，手中的琴弦“砰”的一聲，斷了。
等回過神來，望着流血的指尖，秦芷萱臉色一白，渾身止不住地輕顫了起來。
琴音斷了，但秦落衣卻未停下來。跳着舞，她感受到了曾經的秦落衣。仿佛這一刻，她們終于融入到了一起。壓抑已久的心情驀然放松，秦落衣的嘴角不由帶上了真摯的笑容。
她這一笑，眉眼彎彎，如水的明眸泛起了笑意，襯得她明豔的容貌豔豔其華，令四周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衆人癡醉之時，只聽一陣笛聲豁然響起，配合着秦落衣旋轉的節奏，将梅花三弄最後的尾聲譜寫了下去。
秦落衣心下一驚，擡眸望向聲音，一眼便瞧見吹笛之人，竟是坐在最末端的百裏辰。
梅花三弄這首樂曲，原本就是笛曲。如今百裏辰所吹的音色比起秦芷萱所奏的更為柔情似水、蕩氣回腸。兩人配合無間，百裏辰的笛聲和秦落衣的舞姿，将一首音律演奏的猶如天籁。
一曲梅花三弄終了，秦落衣以轉了二十個圈完美收場。而她身邊的彩蝶在圍繞着秦落衣轉了幾圈後，戀戀不舍地飛舞離開。
衆人見了這幕，全部呆怔在原地，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眼前所見。一時間，整個禦花園裏安靜無比，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燕王怔怔地望着場中央的秦落衣，瞪目結舌。
那個被他嫌棄退婚，貌醜口吃、膽小怯弱的女人，竟是如此的絕豔芳華，勾人心魂。這樣的秦落衣與曾經記憶裏的她完全是天壤之差，一抹淡淡的異常陌生的情緒湧上楚淩寒的心田。
今日，秦落衣在百花宴上選用梅花三弄這首樂曲，甚至特意為這首樂曲譜寫的舞蹈，是不是借曲變相告訴自己她的思慕之情？
沒想到，秦落衣竟然學會用這種方法抓住他的心思，真是高明啊！
不得不說，他真得被她顫動了！
盯着一身素雅藍衣卻清雅飄然的秦落衣，楚淩寒只覺得在場的所有女子在他眼裏全成了庸脂俗粉，唯有秦落衣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唯有他才配得上這樣驚才絕豔的秦落衣！
這樣想着，楚淩寒低低笑了起來，秦落衣若是知道自己改變了主意，決定再度求娶她，一定會高興得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燕王：落衣，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思慕我！
秦落衣：這人想太多了，作者能把這只自戀的癞皮狗拖出去嗎？我不想看見他！
容子：慢點拖，先揍兩圈踹兩腳吧！難得有機會欺負下渣男~
楚玉珩：好！我來！我保證把他揍得連爹媽都不認識，竟然還想沾染我的落衣！真是太放肆了！
秦落衣：→→誰是你的落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