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地下gl

第39章 part54

休息室裏邊進來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倆人正聊得起興，甫一看見唐于野在裏邊吃着飯也稍感詫異。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一層都是貴賓病房，來這兒的人肯定是什麽有錢或有權人家的親屬，也就沒有說什麽。

白大褂醫生去煮了熱水泡方便面，然後和護士在一邊坐下歇息，白大褂醫生說：“诶，你繼續說啊！隔壁那個中風的病人……”

護士看了唐于野一眼覺得沒見過她也就放心了，說：“我聽那個女主人對來送飯的保姆說什麽‘你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否則你以後在家政行業就混不下去了’雖然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總覺得該不會是那個女主人把病人氣成這樣的吧？！”

白大褂醫生笑了笑，說：“你電視劇看太多了。”

“戲劇來源于生活！而且那個女主人對病人的态度可不好了，還琢磨着要把他送去養老院呢！”

唐于野吃完了飯，随便擦了一下嘴然後又扔了飯盒才轉身離去，她去了一下衛生間，遇到了唐先生家的保姆在清洗食盒和保溫杯。保姆見了她又喊了一聲，唐于野上完洗手間去洗手，忽然說：“你說如果我把我爺爺為什麽會中風的事情跟我爸說，你的工作還能不能保住呢？恐怕不僅僅是這份工作，也更別說家政行業，我爸的手段可比那女人的要多了。”

“哐當”一聲，保姆的手一哆嗦食盒便從她的手中滑落，擡起頭便驚恐地看着唐于野，說：“這不關我的事啊！”

“你是幫兇，你以為真的就不關你的事了？！”

“我，我收唐太太的錢也只是為了養家糊口而已啊！我也只是遠遠地聽見他們争吵而已，根本就不關我的事！”

“那你就給我老實地從頭到尾交代清楚，是非對錯自有公證。”

保姆想了想，反正也和她無關，說就說吧！

躊躇地說：“那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其實唐老先生閑來無事也養了一盆花，然後前幾天被岩嶺不小心糟蹋了，唐老先生很生氣，唐太太護着岩嶺就說、說唐老先生這養花的錢都是他們給的，他和老太太應該吃着他們家裏的飯，怎麽能為了一盆花就生氣。”

歇息了一會兒，又說：“其實唐太太一直看兩位老人不順眼，經常在背後說他們呆在家裏讓她很不方便，也不好叫朋友過來玩。因花的事情，本來身體有疾的唐老先生就很介懷脾氣也差了許多，然後昨天他們就吵了起來，唐太太還想将他們送去養老院，有專人照顧也算是盡孝了，結果唐老先生就眼前發黑昏蹶了過去……”

“就你聽見了？”

“岩嶺和朋友去玩了，老太太則去公園曬太陽了。”保姆說完，又眼巴巴地看着唐于野，“這真的不關我的事。”

“我知道了。”唐于野說完便擦幹淨手，走出去了。

回到病房裏，唐先生和顏悅色地和宋沁梵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唐先生看見她回來了，又是哼了哼，才說：“下午會有人過來的，你們就先回去吧！”

“不急，既然來了那就再坐一會兒。”唐于野說完，在宋沁梵坐的椅子扶手上靠着。

唐先生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在不知不覺之中，他竟然已經無法猜透唐于野的心思了。或許在很久以前他就沒曾猜透過，他們兄妹畢竟都是他的孩子，如果當年他和唐大媽不曾離婚，那或許他們的關系就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以前他的确認為唐于野需要他，而他依舊是她的父親，可是到頭來才發現唐于野才是對他最為殘忍的一個，他甚至能感覺到以前他的所作所為在她的眼裏可能就是在看一出滑稽的戲。現在唐于野說她不陪他演戲了，讓他自己一邊兒玩去，這多殘忍。可是他無法因此而怪唐于野，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那就得吃下這苦果。

就在唐先生陷入了無限的傷感當中時，唐于野忽然問：“爺爺奶奶最近在你那邊過得怎麽樣？”

“不需要種地，每天都有人照顧生活起居，閑來無事就去公園走走逛逛，你說過得怎麽樣？”唐先生說。

唐老爺子的身子微微掙紮，情緒好似有些激動，嘴裏又開始冒出一些聽不清楚的話來，唐先生也不在意，畢竟剛中風以後都得這樣過了，心情糟糕是有的。

“你怎麽這麽問？”唐先生又問。

唐于野聳聳肩，對宋沁梵說：“你累不累，還是回去休息吧！”

唐先生困惑地看着她們，宋沁梵避開了他的目光，站起來說：“累倒是不累，不過我還有事情，也不方便多待，就先走一步了。”

“一起走。”唐于野也站了起來。

“我送你們吧！”唐先生說。

“不用了，我們坐地鐵回去。”唐于野淡淡地拒絕了他的好意，率先走出了病房。唐先生皺了皺眉頭，卻也沒像往常一樣說出什麽訓斥的話來，因為他知道自己說得再多在唐于野的耳中都只是笑話。

走出醫院大門，宋沁梵不禁有些心疼唐于野，問：“難道你以後都要這麽跟他說話了？”

“怎麽會，什麽時候我需要零用錢了我還會對他很親切的！”唐于野說。

“……”宋沁梵無語，雖說知道唐于野說的不是真話，但是也慶幸唐先生沒聽見，否則他會被氣死的。

唐于野回到家，碰見了打扮得“花枝招展”正要出門的唐大媽，只見唐大媽臉上抹了粉底腮紅，又畫了眉毛，塗了口紅，穿着一件靓麗的新衣服和一條及膝的花裙，手裏拎着手提袋，身上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沐浴露的香氣。

“媽？”唐于野不确定地問，要知道唐大媽有十多年沒過化妝了！哪怕去喝喜酒也只會穿一些尋常簡樸的衣服，這身打扮，簡直要亮瞎她的眼了。

“怎麽這麽快回來了？！”唐大媽驚訝地說。

“媽，你這是幹嘛去？”

“哦，我有事出門，晚上就不做飯了，你自己解決吧！”

唐于野的心就像是被錘子敲了一下，悶悶的生疼，唐大媽第一次這麽用敷衍的态度對她說話：媽有問題！

唐大媽可沒空去鑽研唐于野的內心情緒，身子從她的身邊走過，只餘一股淡淡的沐浴露花香味在空氣中。

“不會吧！”唐于野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想法，有些高興，又有些不确定。

晚上她去冰箱翻出了速凍餃子和面條，然後去廚房煮了一下，再配上醬料就這麽湊合着解決了晚飯。

等唐大媽回來，她将唐大媽左右瞧了瞧，發現口紅淡了，于是說：“媽，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人請你吃晚飯了？！”

“對啊！”唐大媽說。

“哦，男的女的？”

“男的！”唐大媽說完，又補充道，“不過你別多想，我們只是朋友。”

“哦！”

“你回來去過醫院了嗎？”唐大媽轉移了話題。

“嗯，中午去了醫院才回來的。”

“那就好，那天岩峰回來跟我說這事兒，我就想着怎麽說中風就中風了，果然人老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疾病了……”唐大媽無不唏噓地說着。

“唔？媽你沒去啊？”

“我去幹什麽？”唐大媽反問，唐于野竟無言以對。唐大媽不理她，回房換衣服去了，唐于野琢磨了一會兒，她媽什麽時候想明白的？慢慢地才确定一件事——她媽一定是第二春了！

唐岩峰回來後她掏出手機給唐岩峰發短信：我發現了媽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唐岩峰收起手機，低聲問，有什麽不能當面說，發什麽短信？！

“想知道，給這個月的零用錢。”

唐岩峰沒好氣瞪着她，從錢包裏拿出幾百塊給她，唐于野這才給他發短信：“媽要談戀愛了。”而後又補充了一條，“媽都第二春了，你怎麽還沒動靜，不要讓我們鄙視你。”

唐岩峰要吐血，回她：“你立馬把錢給退回來，不然我告你詐騙！小白眼狼，也不知道是誰才讓你過上有女朋友的日子的！”

唐于野攥着錢連忙溜回了房間去。

唐岩峰雖然想知道唐大媽“第二春”是怎麽回事，但是也沒問，素日裏留意了一下發現她的确比往常出門頻繁了些。一直到五月份，為了慶祝唐于野的新居終于可以入住了的日子裏，他才看見唐大媽提過的朋友。

按照這邊的習俗新居入住都會辦酒席宴請親朋好友吃飯，唐于野倒是無所謂，倒是唐大媽頗為遵守這些習俗，決定下廚。順便讓唐于野請些朋友過來，她誰也沒請，而唐大媽也請了一個中年男人過來。

中年男人梳着一絲不茍的頭發，戴着一副金邊框眼鏡，雖然長得頗為嚴肅，但是談吐卻得體，一看便知是哪所學校的老師。

唐大媽在廚房忙沒空介紹中年男人，他便向唐岩峰和唐于野兄妹，自我介紹着說：“你是岩峰，而你是于野吧，我經過淑芬的店時見過你們幾回，對了，我叫傅信，在學校當教導主任，你們可以叫我傅老師，也可以喊我傅叔叔。”

“傅老師好！”唐于野說完便溜進廚房去找唐大媽了。

“原來是傅老師，您好！”唐岩峰則将他請到客廳上坐着一起聊天。

“媽，你不快從實招來，他是什麽人？”

唐大媽說：“他不是說了嘛，是學校的老師！”

“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怎麽認識的？他是上學期才來的學校當教導主任，有一些大年級的孩子經常翻牆出學校玩，有的順便來我這兒買零食，被他抓到。好幾次之後我們就這樣認識了，不過我們是朋友而已。”

“哦，是朋友！”唐于野點點頭，“那他感情狀況如何，家裏還有沒有別人？”

唐大媽知道她的想法，瞟了她一眼，說：“他離婚好幾年了，有個女兒跟着前妻移民國外了。”

“為什麽離婚了？”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唐大媽說，“小沁今天在這兒吧，去把她喊下來吃飯吧！”

唐于野便不再追問，而是上樓去找宋沁梵了。

宋沁梵還沒搬過來，不過有空便會過來裝飾一下房子，今天剛好在，又遇上了唐大媽，唐大媽便讓她過來吃飯。宋沁梵早便從唐于野的口中知道這事，故作驚訝之後便也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