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生活 (3)
—“辛苦了,連續忙了兩月,連着之後的小長假好好休息。”
——“謝鄭總。”
——“你們……有什麽打算?”
——“回一趟紅海鎮。”
——“紅海鎮?我看過那裏考察報告,山清水秀的地方。夏添會喜歡。”
——“啊?夏添?他……鄭總該che了。”
——“恩。好好照顧他……”
“……”陸離腦袋清醒地又坐了起來,直勾勾地看着門口。
“怎麽了?”快睡着的齊骥摟過人。
“你知道鄭楊和夏添以前是……那種關系。”
“恩。”
“我天天在鄭楊身邊,我怎麽都覺得鄭楊對夏添不一般。他總問我夏添的事,特別關心他……”陸離尴尬地說着。
“恩。”
“我記得好幾次我和夏添吃午飯的時候看到鄭楊路過……”
“恩。”
“我們吃午飯的時候很親密?”
Advertisement
“反正我不太看得下去……”齊骥的哼哼。
“呵呵,鄭楊不會覺得我和夏添是一對……壞了!”
夏添抓了條褲子套上,就去敲對面房間的們。
“幹嘛?”夏添帶這個耳機,顯然剛在打游戲,被打斷了一臉不怎麽高興。
“那個……”
夏添掃了眼陸離的皮膚,似笑非笑:“是來和我顯擺你有男人是吧?”夏添揚揚腦袋:“不錯,看來挺滋潤。”
說完就要關門。
陸離按着房門,伸手把人拉到鏡子前:“你房間夠亂的。”
“幹嘛!”
“看鏡子!”
“恩,我很美,你……糙了很多。歲月不饒人呀。”夏添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個……”陸離看着鏡子裏自己明顯黑了好幾圈,還有肌肉和線條的身形,和臂彎裏一個美少年:“我們還真的蠻般配。”
“滾蛋,吃錯藥啦。”夏添扯着嗓子:“齊骥,把你男人帶走。”
“先別管我男人,倒是你。”陸離掐了把夏添的臉,平時他就喜歡這麽欺負他:“你昨晚去哪了?”
“約p”夏添眼神暗了暗。
“滾蛋。”陸離掀起夏添的衣服就看,身上幹幹淨淨的,什麽痕跡都沒有。
“人家看不上我,就回來了。”
“騙誰呢。你往那一站,是個1都要給你跪下。”陸離大概猜到了幾分。
“行情不行了呗。”夏添扯回衣服。愣愣的。
“哎。如果你昨天去找的是鄭楊……”
夏添不動了。
“他今天飛去歐洲了,五天後回來。他可能覺得……”
“都那樣了還飛歐洲?”
“你打的?”
“意外。”
“不是意外!聽我說,夏小天同學,鄭楊很在乎你,只是,他可能以為我和你……呵呵,有一腿,所以。”
一秒。
兩秒。
三秒。
那邊,一直沒心沒肺的夏添開始用腦袋想事情了。
回憶一下這些日子的鄭楊,和沒事有事總黏在一起的陸離。
“陸離……”
“恩?”
“你別跑,我不會打死你的……”
☆、52.花美男
“還是算了。”夏添最後當然沒有打死陸離,捏了捏陸離的臉,搖了搖頭。
“啊”
“我一個人挺好。”夏添心中的喜悅不過維持了很短暫的時光。
“呃,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懂,不過鄭總……”陸離搖搖頭。
“他比你還小幾個月。”
“……好吧,小鄭同學還是蠻靠譜的。至少工作上挺給力。”陸離索性躺在夏添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實事求是。同夏添說話從小就沒什麽顧忌,兩個人向來有什麽說什麽。鄭楊和夏添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夏添已經坐回電腦前,肩膀有一絲絲僵硬,好一會兒放松下來,才面無表情地繼續登錄游戲排比賽,無所謂道:“有機會打個p,沾點便宜。”
“呃……”
“他這人責任重,現在兒子都快能打醬油了,沒戲。”夏添說。
“唔?責……任……”陸離一大早運動有些激烈,在軟乎乎的床上躺着,雖然各種八卦,但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
“……”
夏添沒再解釋,看到陸離一身的痕跡,沉沉睡去,轉頭看了好久。
多少為陸離高興。
見面的第一晚他們聊了一個通宵,這些年鬼知道彼此經歷了什麽,至少現在的陸離是溫和,健康,有目标的。比起少年時的他依舊擁有那份簡單,但是多了幾成熟和穩健。
有人敲門。
齊骥進來把陸離抱了回去。
“哎,他自己要睡得哦,我們是純潔的。”夏添看着連個人的背影涼飕飕地說。
“還好他有你這麽個朋友。”齊骥朝他點了點頭出去了。
因為遇到對的人了吧。
所以,生活出現了光,然後有了熱,然後有了色彩。
夏添挑挑眉。
盯着屏幕,準備開打游戲。
手機瘋狂的響了起來。
“夏先生嗎?您好,通知您一下,錢淞在學校同新同學打架,麻煩您現在來一下學校。”電話那頭是熟悉的國際高中教導主任的聲音。
夏添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丢了鼠标:“又是打男同學?”
“呃,不是。”教導主任是個二十幾歲的海龜女碩士,每次同夏添打電話都小心翼翼的,明明是夏添的“好弟弟”在學校鬧事。
“不會是女同學吧。”夏添抓抓腦袋,翻了件長袖開衫,要出門。心想也不對呀,那個“弟弟”一直繼承了“老爸”的有點,對女生憐香惜玉不惜血本,應該不會動女生。雖然這小子從小就是家中一霸,到了學校一直也是小霸王,也就一言不和荷爾蒙泛濫一下打打男生,應該不會……
“啊,是錢淞同學被新轉來的同學打了,傷勢有些嚴重,現在我把他從校醫院送去了第一醫院……”
“……”
夏添打了車去了醫院。一路打錢淞的電話,那邊都不接。多少有些着急。
心裏又是生氣又是着急,還有些生氣。雖然總是嫌棄這個弟弟,所以想了想竟然還有些……欣慰。這個小霸王竟然被人打到醫院去了,多大仇呀。要是能吃一塹長一智就好,可別頭腦發達四肢簡單,這輩子就交代了。
希望不要太嚴重。
還真沒多嚴重。第一醫院骨科觀察病房裏,錢淞耷拉着腦袋坐在船上,腳被架得老高,手裏捧着手機蹙着眉頭,難得見到他受氣包的樣子。
“錢淞哥哥。”夏添被女老師叫住,是教導主任,紮着馬尾臉還紅着,身後站着一個一八幾的男生一個和錢淞差不高的女生……呃,男的還是女的?
夏添盯着高個男生身後看,那個……不男不女……的同學,頭發有些長,一臉“你欠了我三百萬,但是老子不想鳥你”的表情,撅着小嘴歪歪地站在那裏一聲不肯。
“誰打的?”夏添拿出家長的氣勢,略嚴肅地問了句。
女老師明顯有些緊張,張嘴要解釋,高個男生擋住身後那位:“我叫王舟,錢淞是被我打的。”
夏添一愣,沒見過那麽正直的boy,打了人還如此淡定,好像在說:對的,這個蛋是我打碎的一樣。
“……”夏添有點無言以對。又看了眼裏面的錢淞似乎并不嚴重,怒意瞬間平息了。
“啊,是這樣的。”這時候女老師的來打圓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夏添的記憶裏,和陸離一起度過的高中三年真的是純潔的都要滴出水來了。但年的高中沒什麽國際高中,普通高中,清一色的誰成績好誰去好學校。學校裏清一色的運動校服,只要成績別太糟基本沒有什麽煩惱,談談戀愛喜歡什麽人都和汽水一樣的透明簡單。
而現在的高中生,一個個都還沒成年,從頭到腳的明白,那個不男不女的叫做“盛樂”的孩子,腳上那雙鞋能抵夏添三個月工資。而且高中生都可以明目張膽地在學校裏以男女朋友自居,不高興了還能打架搞事情……
事情其實很簡單,好弟弟錢淞在學校裏組織個搖滾樂隊,每天一到下午放學就在樓下音樂教室哇啦哇啦吵。那個盛樂同學好是隔壁班的一霸,大概是長得好看所有人都給點面子,但是錢淞是什麽脾氣呀,一聽是樓上那些搞cosplay社團的來投訴說唱得太難聽,就不高興了。這事其實也大半個學期了,之前都相安無事,不過是平時見面火藥味重了點,互相看着不順眼。這不這個學期轉來了一個大美女徐媛媛嘛,美女正好又喜歡唱歌于是進了樓下的樂隊。錢淞和徐媛媛大概是對上眼了。
聽到這裏,夏添默默地點點頭,表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件事還真是錢淞的标簽。
“然後呢?”夏添聽得挺有滋味。
“後來……”女老師清了清嗓子,看了眼站在遠處的盛樂,小心地說……
後來,美女一直覺得自己從小顏值逆天,每天聽到各種贊美和追求,自然很是高興。但是上個禮拜學校學日本學校搞什麽校園祭,就是所有社團出來群魔亂舞看誰比較牛逼。然後美女好死不死看到人家cosplay社團的表演,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顏值還比不過一個男的。
哦,那個盛樂是個男的。怪不得媛媛不高興,一個男的長那樣……夏添心裏嘀咕着。
媛媛和錢淞一抱怨,于是兩個人突然發現——敵人是同一個。
好死不死今天中午媛媛在食堂打飯吃飯的時候,最後一份凱撒沙拉被排在他前面的盛樂拿走。媛媛回了教室梨花帶雨的哭了,于是錢淞突然爆發去找隔壁班盛樂幹架……
“非常抱歉,那時候我正和盛樂打架,突然中間多了一個人,我沒看清,就把他拍到花壇裏了。”那個叫王舟的男生淡定地成熟事實。
身後盛樂的一臉:我吃了屎,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屎很難吃的表情。
夏添沒忍住:“噗——”地笑了起來。
“那個,錢淞哥哥……”女老師臉上有些挂不住。病房裏的錢淞已經用要殺人的表情看着他們了:“你們兩個打架的事,晚上請家長,先……進去和錢淞道歉。”
夏添還在消化劇情,但是一想到盛樂的那張臉就忍不住腮幫子忍得特別辛苦。
盛樂應該屬于高冷派,死也不願意進去,站在那裏耗着。
然後樂天就看到大高個王舟一把拉過盛樂的手,把人拉進去了。
蚊子叫一樣的道歉和一個挺認真的“對不起”。
反正錢淞一臉吃屎的表情沒變過。
“你要笑就笑吧。”錢淞噘着嘴,翻白眼。
等人都走了,夏添坐在病床邊上捂着肚子笑了一分鐘,收拾好情緒揉揉弟弟的頭發:“你們學校學費那麽貴,每天都教你們點什麽?好的不學學人家打架,和我回去養幾天?”
錢淞搖頭:“……”
“你一個人住學校我不放心。你回你那,我陪你住段時間。”錢淞媽媽還給他留了一套市區的房子。
錢淞還是搖頭:“哥,我不想念書了。”
“啊?”夏添一個頭疼,這孩子輕易不叫“哥”:“不行,你雖然成績從小就不好,但是國際學校不都上的老外的數理化,我看過你們課本,國內初中水平呀。”
“哥,我英語一直不好。我不像你,我不是讀書的料。”錢淞認真的,眼睛還有點紅。
“啧……我……”夏天心想,我當然比你聰明點,但是也不至于現在就不讀書了:“你不讀書想做什麽?你媽給你的錢夠你一輩子花了,可以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總得有謀生的能力吧。”
“我知道我胖,長得一般,但我真的喜歡唱歌。”
“……”
“學校我真的不想回去。”
“怕沒面子?小女朋友哄一哄還是可以回來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怕沒面子。哥,我真的很壓抑,我不是讀書的料……”
……
晚上夏添把錢淞送回市區的家裏。
小家夥死活不肯和他一起住,也不知道堅持些什麽,不過錢淞多少還聽家裏保姆阿姨的話,先讓他在家待幾天想想明白。
夏添并不能理解錢淞的痛苦的,他那會兒只要有游戲,再加上陸離帶着他好吃好喝地過着小日子,青春期哪裏來的那麽多煩惱?
自己這個弟弟未來該怎麽辦,夏添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
很晚的時候夏添接到盛樂爸爸的電話,電話來的時候夏添一度以為“老爸”給他留了隐形遺産天上掉餡餅。
世界真的不大,那個脾氣蠻大的花美男的老爸竟然就是但年幫“老爸”處理後事的大律師,盛成輝。
業內出了名的收費高,那時被錢淞老媽請來聽說都是按分鐘即時的。
很有兩把刷子的律師。
接了電話确定是老熟人,說了幾句客套話,關于孩子的事,兩個人一聊竟然破天慌聊了大半個小時。
“真是對不住,剛從國外飛回來,先和你通個去,現在去見王舟的爸爸。我兒子從小就這樣,沒讓我省過心”電話那頭的律師難得沒了曾經的犀利,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做家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挂了電話,夏添內心吐槽了會兒。
電話又響了。
“喂?”夏添第一反應是老師告狀告到徐媛媛的監護人那裏去了。
“夏添。”鄭楊的聲音有些疲憊。
“……”
“……”
好一會兒沒等到下一句話。
夏添以為電話斷了:“喂?”
“夏添。”
“嗯。”
“……”
那邊又不說話了。
夏添盯着游戲屏幕,已經排到了隊友,顯示游戲開始。
“老師已經和我告過狀了,但是我弟好像和你侄女不是那種關系。打架的事媛媛沒有參與,不過影響不好,我會教育錢淞的。”夏添說的時候放慢挺溫柔的。
“……”鄭楊還是沒說話。
“那個沒事我挂了?”夏添看看手機,顯示依舊接通的狀态。
“……”
“鄭楊?”
“……”
電話那邊傳來微微的呼吸聲。
聲音穩穩的一下又一下。
☆、53.一間房
“正好滕誠小長假要去度假,你一起去吧?”
夏添一晚上睡不着。一天發生了太多事,腦內cup運轉不太過來。
鄭楊的電話過了好久好久才挂,似乎是那邊的手機沒電了。
夏添的睡意在電話挂斷的一瞬間消失,翻來想去睡不着,于是去找陸離。
“過來陪我睡?”夏添默默發了一個微信。
一分鐘後有人敲門。
是齊骥。
黑着臉,手裏拿着陸離的手機。
“那個……有事和他讨論。你懂的。”夏添被瞪,表示自己很無辜也很純潔:“哎,你幹嘛……”
齊骥直接在夏添電腦桌前坐下,氣勢有些逼人。:“我不懂,但是我可以和你讨論。”
夏添默默地在心裏鄙視一下齊骥小心眼。
不過一直聽陸離誇自己男人萬能什麽都會,于是試着把弟弟的事說了。
想當年路離爸爸沒出事的時候,沒少照着他,娛樂圈和商業圈其實隔的并不遠,弟弟的事情比較好解決。只是現在陸離自身都難保。
“滕勝有設計影視投資。”齊骥聽完說。
“我知道。”夏添表示自己只是個碼農,平時不注意人脈,關鍵時刻徒傷悲。
然後齊骥就說土豪下周去度假,可以一起去。
夏添一聽就狂搖頭,滕誠的“美名”在滕勝到處都傳遍了,聽高管吐槽說,沒幾個人受得了。
“你弟弟的事他就一句話的功夫。”齊骥抛出橄榄枝,眼尖地從夏添床上拿走了陸離拉下的外套。
小長假。夏添在盤山公路上颠簸,有些暈車。
“啧,這條路不行,修了。”土豪開着車,後腦勺都寫滿了不懈。
那天陸離出公差不在家。一大早就給夏天發短信說車子會直接來接他。
然後夏添就驚悚地看到黑板boss滕誠親自開着一輛suv停在在家樓下。
“滕叔叔,麥哥哥。”軒軒一大早就激動的早飯都多吃了一個雞蛋。
車一停下來就一路小跑上車喊人,一嘴甜得車上的人笑得合不攏嘴。
我操,滕誠還會笑。夏添心裏土豪了一下,對齊骥投以一百二十萬分的崇拜:陸離的眼光真心不錯,男人的兒子都能輕松搞定出了名難弄的大佬,真是——牛。
滕誠和麥柯的事在滕勝是公開的秘密,夏添第一次見到麥柯,麥柯同他很溫柔地一笑——好人。
然後被一道視線瞪了一下,滕誠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之前見到大佬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好像瘦了很多,不過一看就不是好人。
夏添心裏吐槽。
除了顏值,夏添一直是存在感不怎麽強的人,車上有軒軒說着在市裏這幾個月的事,好不熱鬧。
然後車子開始颠簸,轉彎變得頻繁,夏添有些暈車。
坐在前面的麥柯好心遞來了糖果。然後車就停了下來。
“這裏是哪裏?”夏添一下車,看到破舊的城鎮,聞到空氣裏海水的味道。
“我家呀!”軒軒大喊一句:“琴媽!光叔!洪爺爺!司徒叔叔!”然後一溜煙就跑遠了。
齊骥從車上把大夥的行李拿了下來:“這裏是紅海鎮。”
“哎喲,司徒幹的還不錯。”土豪停好車下車,摘了太陽眼鏡,領導查詢式的霸氣側漏,和平時偶爾出現在滕勝一樣的表情:你們做的都是屎,我花錢養了一群廢物。
然後他們面前三只老母鴨和兩只公雞踩着**的步伐淡定地走過。滕誠走到麥柯身邊,突然緊鎖的五官舒展開來,狗腿地抱着麥柯和小學生一樣地蹭來蹭去,聲音裝得尖尖地大喊:“快跑呀,快跑呀,公雞母雞快跑呀,雞鴨連環殺手來啦!麥柯來啦,要把你們全部吃光啦!快跑呀!”
這邊似乎熟悉滕誠中日犯二的麥柯被逗得眉眼彎彎。
那邊,夏添只覺得眼睛有點辣,三觀盡毀胃裏翻江倒海,然後他一個沒忍住——他吐了。
是真的吐了。
就在金主面前,臉上大概還帶着嫌棄的表情,反正滕誠的臉不怎麽好看。
有人帶他去鎮口的小賣部坐下,然後清理了一下,漱口,喝水,還有夏添最喜歡吃的蜂蜜蛋糕。
“哎?”蛋糕是在市裏買的。“你怎麽在這裏?”
夏天一擡頭,鄭楊的臉被放大無數倍地在他面前。
“工作。”那人出差一趟像是被曬黑了些,看着夏天的目光,有些些不同。
夏添去找陸離,果然陸離剛到,朝着他眨眨眼睛。
夏添的手被人抓住,清水沖了下來,把手上的污漬沖洗了幹淨。
大概是鄭楊的目光太溫柔,夏天有些不好意思:“你跑來這工作?”
“滕勝要投資這片土地。”
“這兒?”夏添看看四周,表示懷疑。
“我也第一次來,走的時候或許會知道原因。”
紅海鎮,依舊的寧靜又安逸。一行人來的一些早,秦媽剛醒,一開門就開到一個漂亮的男生坐在店門口,一個高大帥氣聲音像極了宋仲基。秦媽這幾個月新男神變成了宋仲基,所以特別敏感。
一看是齊骥它們回來了,這才把目光移走,看到活蹦亂跳的軒軒,女人的眼睛紅了。
這麽久不見,軒軒高了,齊骥年輕了好多,陸離變嫩了,帥得不行。
秦媽大嗓門把樓上睡懶覺的司徒喊了起來,然後清淨的紅海鎮熱鬧起來了,
作為這裏唯二的生客,陸離帶着鄭楊和夏添四處走走。不得不佩服,司徒是一個很好的投資商,建設者,短短幾個月,鎮口一排的二層小樓的二樓都改造成了幹淨整潔的小客棧,還住了幾個客人。連齊骥的家都被重新粉刷過,有那麽一點希臘小島邊小客棧的味道。
夏添和陸離湊在一起很自然變成高中連體嬰的形式,一會兒揉揉腦袋,一會兒嫌棄下彼此的穿着,然後陸離嘲笑夏添一來這裏就嘔吐,夏添表示自己是被滕成給害的。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完全無視身後還有個鄭楊,那人穿着白襯衫,袖口和領口的扣子随意地散開,明明風流倜傥很帥的一個,如今也特別寂寥。
這邊陸離突然拉起夏添的緊張到手:“你被蟲子咬了。”
鄭楊皺眉,然後看到陸離特別嫌棄地把夏添的手大笑:“齊骥說紅海鎮的蟲子認人。”
“哦?”
“專咬腦殘。”
“來來來,我們是不是很久沒打了。”
然後,鄭楊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在鄉間小道上真的打了會兒。然後摟着去鎮上的醫院參觀了。
晚上的時候,滕誠用和中午午飯時一樣的鄙視目光看着夏添。其實夏添是想克制的但是…他第一次吃到那麽好吃的土雞,而且光叔的手藝實在是…根本停不下來。
于是中午一盤雞一盤鴨他吃了一半,到了晚上桌子上出現兩盆雞兩盆鴨還是不同的少發,夏天以為自己中午吃多了晚上應該沒什麽戰鬥力,結果…他一個人吃了兩盆。
夏添覺得自己吃飯夠斯文和你說話,只是他面前的雞鴨骨頭出賣了他。偶爾擡頭,看到麥柯和鄭楊溫柔的目光和滕誠:你搶了我男人的東西,的目光,他更餓了。
“你住這間。”夏添很久沒那麽高興的玩耍那麽高興的吃。
吃飽喝足就想睡覺,陸離給了他一把鑰匙指了指二樓的某個房間。
晚上的紅海鎮很安逸,偶爾樓下有狗的叫聲,耳邊蕩漾着一下一下的海浪聲。夏添洗了澡,懶得找上衣就拿了罐可樂踩着拖鞋去露臺上看風景。
晚上果然吃多了,肚子都鼓了起來,于是他低頭戳戳自己的肚子。
露臺上有人在打電話,耳朵裏是兒子咿咿呀呀的聲音。鄭楊看到夏添自得其樂的樣子,呆呆地看了好久。
“還是不會照顧自己。”鄭楊把穿着的黑色開衫披在夏天身上。
夏添覺得身上一暖,像是被人抱了。
兩個人多少有些尴尬。說不出話來。
空氣裏的味道好像都變了。
“你兒子…”
“你好愛吃。”
“他在他媽媽那兒,剛和我視頻了。”
“這裏的雞和市裏的不一樣。”
“嗯。”
“那個…”
兩人都不去看彼此。
突然—
“夏小天,我來找你睡jia—”
突然,陸離上來了,抱了個枕頭,探出了個腦袋,看到兩個人站着尴尬着呢,然後被自己領導看了一眼,把最後一個音節咽了下去麻溜地轉身下樓就走。
好一會兒。
“你們感情真好。”鄭楊笑。
“是的。”
晚風吹來涼飕飕又甜絲絲的。頭頂的星辰璀璨,美麗的如同一幅畫。
“之前我以為你們…”鄭楊要解釋。
樓下突然又有人在喊:“鄭楊,你的房間最大,我和你換。”
然後土豪沒羞沒臊地上來,瞅了眼夏添圓滾滾的肚子。
“怎麽了?”鄭楊問。
“我們屋子被水淹了。”土豪沒羞沒臊打電話喊在海邊散步麥柯早點回來。
此時隔壁傳來司徒的暴怒吼叫:“說了不能泡浴缸,排水還沒裝好呢!我擦,我新鋪的地板!”
老板心裏碎成了渣,這邊滕誠很滿意鄭楊的屋子,進去躺着了。
然後劇情就向着所有人期待的方向發展着,夏添和鄭楊進了房間,簡單的裝飾但是幹淨明亮。
“我們今晚必須幹點什麽,不然老天都不答應。”夏添盯着鄭楊看。
那人并不像平日裏在滕勝見到的精英模樣,帶着些疲憊,眼眸微微的低垂看着自己。
“吶,我和陸離是純潔的,我不在乎你結沒結婚,我也不會問你愛不愛我。”夏添在床邊坐下,擡頭看着人,微微地揚起笑容。
鄭楊的目光簡簡單單的充滿了寵溺和**。
夏添把腦孩子所有的疑問和別扭都都開了。在鎮上呆了一天,夏天喜歡這裏簡單的味道。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笑臉,所有人都直白的告訴對方:我要什麽,我喜歡什麽,害怕什麽。那一些路人皆知的小得瑟,都是那麽的可愛。
總是嚴肅的鄭楊今天也柔軟了很多,總是笑着的,沒有距離沒有負擔。
夜深了,也不知道是誰的手先撫上了誰的臉頰。
親吻。那麽熟悉的味道和溫度。
擁抱。那麽安全舒服的臂彎。
撫摸。那麽迷戀的觸感。
和諧。那麽痛的想寫又不能寫的無奈。
很晚很晚的時候,吃多了運動多了的人摟着身邊人的肩膀蹭着了蹭。身體很疲憊,但是精神很興奮。
其實是激動的,喜歡的。
鄭楊從歐洲回來時差都沒倒就接到電話被陸離帶來了這裏。他沒想過夏添也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鎮是那麽的爛漫又自在。他累極了,單純的舍不得睡着。
“你的背還好吧?”夏添喃喃地問了一句。
自己說得一些臉紅,剛剛他顧及鄭楊的背,一直是自己在上面的體位…有那麽點羞恥,但是刺激。
“嗯。”
鄭楊無意識地捋着夏添的頭發,一下一下,軟乎乎,好熟悉。
“你怎麽結的婚,怎麽離的婚?”夏添問。
“拗不過家人。”
果然。“他們肯讓你離呀?”
“不肯。”鄭楊把嘴唇碰在夏添的額發上:“手續已經辦好以後一直在鬧。”
“所以你回國躲着,工作那麽辛苦他們也沒時間煩你。”夏天補充。
“嗯。”
“便宜我了。”夏天笑,
鄭楊沒說話。不知道怎麽接下去,很久很久他才問:“夏添。”
“嗯?”
那個聲音帶着些絕望的:“那時候,為什麽和我分手?”
鄭楊的手把人抱得緊了些。夏添的眼睛多少有些熱:“你和我提的分手吧。”
“嗯?”鄭楊找到懷裏的人,看了進去:“我沒有。”
“有什麽區別?那時候你嫌我懶沒目标沒理想,你馬上就要出國,你爸媽還每天bb。而且…”夏添翻翻白眼,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有點點脆弱:“反正你也不怎麽喜歡我,分了挺好。”
“我沒有。”
“你也沒有真的喜歡。”
“喜歡的。”鄭楊說。那個聲音帶着魔力。
“哦?是嗎?我們在一起三年,你說過一次嘛?我們連情人節都沒過過,和p友沒區別。”
“夏添。”
“反正就是,想到就氣。”
“你聽我說。”
“懶得聽,睡了。”
“呵~”鄭楊竟然笑了起來。
夏添整個愣了,翻了身,用他四目相對。
床邊悠悠的燈光把鄭楊的五官照得很好看。
“你笑什麽!”
“你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哪裏一樣?”
“耍賴不洗澡,臭腳就上床,玩起游戲就不吃飯不睡覺,每次我想找你好好談談你都這樣不想聽。”鄭楊捏了捏夏添的鼻子。
被人瞪了。
“我什麽時候嫌棄過你?只是不想你照顧不了自己。”
“切,我又不是殘廢,死不了的。”夏添嘟囔。
“我那時想把你養胖一點。”
“然後殺了吃掉嗎?”夏天吐槽,兩只手胡亂打着,被鄭楊抓住了,固定在胸口。
“夏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歡你?我照顧你陪你打游戲,那時候甚至連出國都放棄了…”
“你還是走了。”
“你先消失的。“
兩個人都有些着急。像是在争辯。
那時候夏天正好遇到家裏的變故,每天都是律師和各路他不認識的所謂“老爸”的親友和債主圍着他,說着他聽不懂的話。
等到一切平息,鄭楊已經走了。連再見都沒說。
“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找你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兩個人說到這裏。都沉默了。
有時候緣分或許就只有一段時間,時間到了說斷就斷了,什麽蛛絲馬跡也找不到。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夏添翻了個身背對着人要睡。
“夏添,我有努力讓自己變得有資格愛你。”身後的人摟了過來,把他撈進懷裏。
聲音溫和的能化掉所有。
夏添很想很想問:那麽現在呢?
話到嘴邊咽了回去。他知道鄭楊曾經為他放棄過出國。只是,他也過那時兩位憤怒的父母。
鄭楊都被逼着結婚生了孩子。
很多事沒有辦法解決。
他從小大衣食無憂,不缺錢不缺愛,他缺個家。家裏熱熱鬧鬧,簡簡單單,家裏有喜歡的人,家裏有愛有溫暖。
可哪有那麽容易呢?
“我們以後做p友吧。如果你現在還喜歡我。”快睡着的時候,夏添說。
☆、54.結梁子
很多很多個清晨,夏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正用很奇怪的姿勢睡在床上,他睡相一直特別糟糕。最厲害一次發現自己睡到自家床底下去了。
陸離吐槽過他好幾次,說他上輩子一定是的夜貓子,半夜睡着到處浪,睡相差評負分。
那個清晨,他是第一次聽着海浪聲醒來的,一下一下拍在他的心裏,身邊的空氣也甜甜的,說不出的舒服。剛醒的時候意識是模糊的,夏添習慣性地抱緊懷裏的“枕頭”,一個姿勢睡久了想換個姿勢繼續眯着享受難得休閑的清晨——“啪——”一聲。
夏添扇了鄭楊一個耳光。
“唔?”打到牆了?
“啪——”一聲,夏添又踹了一腳鄭楊的肚子。
好像有點不對,牆怎麽那麽軟?夏添蹭了蹭“枕頭”,四仰八叉地攤開,然後他就被人收成了一小團,脊背貼在的暖暖的胸口。
是鄭楊。
夏添清醒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