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別得瑟

第5章 ☆、章

青玄走了，帶走了白馬逐月又留下了所有銀兩，當然那是被強扣下來的。鬼沐寒三人有了錢也不着急出城了，沿着主路逢鋪子就進。

此時首飾鋪裏大牛正專心地打量一個镯子，上面雕着兩只肥鴨，沐寒告訴他那是鴛鴦，男女情定的象征。

大牛問了問價，錢不夠便給放下了，鬼沐寒不解道：“青玄的錢不是足夠了？”

大牛別扭起來，“是夠了，可那是他的錢！這個我想自己買，等以後找個地方劈柴掙點再說吧。”

...還挺有格調！鬼沐寒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回頭就發現小歲不見了，慢慢走出便看見她一臉失望的站在路中間。

鬼沐寒走近問道：“你出來做什麽？姑娘家喜歡的都在裏頭呢。”

小歲被吓了一跳，忙拍拍胸脯郁悶的說：“這個鎮子好怪異啊！”

“嗯？”鬼沐寒以為她察覺了什麽，又或者二白跟她提過什麽，畢竟富貴鎮還藏着個他都不知道的高手呢！忙問：“如何怪異？你跟我說說。”

小歲指了指周圍大倒苦水，“我剛跑了一圈，這條主路連個點心鋪都沒有！”

鬼沐寒不得其解，“所以？”

“所以買不到點心啊！”

“......”到底他為什麽要跟她認真？！鬼沐寒太陽穴處青筋微跳，沉默片刻便捏着她的臉頰往外扯，看她變成大餅臉才稍稍解氣。

小歲吃疼的哇哇大叫，手腳并用錘打着他，還口齒不清地喊着：“快放手，你這個臭松鼠！”

又一次聽她這麽喊自己，鬼沐寒才想起來這碼事，擒住她雙手便俯首耳邊，“說，為什麽這麽叫我？”

小歲倔強的不肯回答，兩腳亂跳希望踩他一下，終于一個碰巧真讓她踩上了。

鬼沐寒眼神變冷微微動怒，突然扶住她的腰往上一擡，小歲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扔到空中，驚吓間看着自己淩空再落下，臨落地時被鬼沐寒的掌風扶正，又被他單手接住摟在懷裏。

呆呆地站了一會她才緩了過來，哇的一聲啪啪掉淚。大牛出來時就看到哭得直打嗝的她，忙問：“這是怎麽了？”

“她受驚了。”鬼沐寒簡短的說。

...可不是受驚了嘛！小歲氣得推開他就跟她哥告狀，“他扔我！就這樣、這樣，扔很高的！”邊說手臂還邊比劃着，越想越委屈兩行清淚毫無停止之意。

大牛聽完目瞪口呆地看了會空中，又扭頭瞪着鬼沐寒，興奮問道：“沐寒，你剛扔小歲可費力？”

鬼沐寒雖不解他的反應，卻如實相告，“毫不費力。”

大牛歡喜地憨笑一下，羞赧起來，“那、那你也扔我一下呗，比那個再高點！”

“......”淡定！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就被玩壞了，鬼沐寒毫不給面子的扭身就走，剛邁出兩步又停住了，對小歲說了句，“以後再敢喊我松鼠我便再扔你，你可明白？”

先被欺負再被威脅的她已難過到了極點，吸了吸鼻子就沖他喊道：“以後我去真繡坊不給你帶東西了！”說完，跑走。

鬼沐寒看着她的背影竟有些堵，看來是不想和他愉快的玩耍了。

事實确是如此，因為小歲很生氣，直到快出城門她都一句話不和他說。

...到底是女孩子，不能強硬對待啊！鬼沐寒朝她靠近一步，輕咳一聲低語道：“以後莫再那般喊我，我不愛聽。可好？”

小歲鼓着腮幫子不予理睬。

鬼沐寒再接再厲，“你不是沒見過江湖門派嘛，城西有個風雲堡，要不要去看看？”

這句該是戳到了她的點，因為她突然站住了，猶豫好久卻朝旁邊邁開一步，遠離他後才哼的一聲走人！

吃了兩回癟的鬼沐寒頓時氣結，敢這麽給他臉色看真是不識擡舉！

大牛還是了解妹妹的，忙走過來寬慰他，“你先別跟她說話了，一會她吃完午飯就好了。”

鬼沐寒眸間一亮，他倒是忘了她好吃這一點，猶豫了下終于開口，“你先追她去，往城外走吧，我一會就來。”

城外

剛大哥追上來的時候就一個人，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去哪了！小歲走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問道：“哥，沐寒呢？”

“呵呵，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大牛笑了笑好奇起來，“歲歲，你是不是不喜歡沐寒？”還記得在河邊她就不想帶他一起走。

小歲雖然生悶氣卻又說不出不喜歡，一開始她對他是排斥的，可接觸下來也沒覺得他多壞，至少每次她累的時候他都等着她，雖然沒有多縱容但對她還是有忍讓的，只除了這一次——扔就扔、給人道個歉嘛！哪有扔完還威脅的？！小歲想到這個又有些難過，委屈道：“他也不喜歡我啊！”

“怎麽會？！”大牛很不以為然，不得不說他對鬼沐寒的好感始終如初，忙替他辯解道：“沐寒人很和善，怎麽會不喜歡你！”

小歲本想反駁卻看到前面站着個人，竟是鬼沐寒。大牛驚訝上前，問道：“沐寒，你怎麽比我們快？”

“抄了近路。”空中的路線确實比地上的短，鬼沐寒不多解釋便看向小歲，遞出兩只紙包，“這是富貴鎮的糯米涼糕和蜜餞金棗，很好吃的。點心鋪都在城西，難怪你找不到。”小歲不接他手便一直舉着。

雖然沒說對不起，不過他這舉動還是讓她消了氣，而且棗香一直誘惑着她，小歲到底伸手接了，又嘟囔着，“我、我去真繡坊還是不會給你帶東西。”

看着她別扭嬌嗔的模樣鬼沐寒春山如笑，淡淡道：“好。”不生氣怎麽都好...

*……*……*……*

蘇城 北野堂

“堂主，北方富貴鎮兩個首飾鋪又被天沐門端了！”北野堂管事董遇氣憤禀告着。

北野清秀面上不解卻并無怒氣，這些年和天沐門的糾葛他都已經習慣了！只問：“天沐門在富貴鎮并無生意，怎麽擾到那去了？”

“屬下聽聞，天沐門玄閣閣主日前驅馬經過富貴鎮，定是他們幹的！”

...所以說只是他猜測的？北野清秀搖了搖頭，肯定道：“你已經去找過青亦了吧！”

董遇猶豫了下還是老實點頭，又忍不住罵了起來，“青亦此人真是越來越無賴了，他說他又不是玄閣閣主，讓我誰幹的找誰去，還放狗咬我！我看這個天沐門，從上至下沒一個講理的！”

“知道你還去！”董遇該慶幸他不是被青亦拿劍刺出來的！北野清秀見他啞口無語，便告誡起來，“他們一門武林高手，下次證據不齊之前莫再冒失，自找晦氣！”

“屬下知錯！”董遇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北野清秀又問：“去北大佛寺的那匹人何時歸來？”

“下月初便能回來了。”

“嗯！富貴鎮的事情你再查查，官府那邊先莫要聲張，我自有安排。”

“是，屬下這就去辦！”

*……*……*……*

夕陽西下，鬼沐寒三人趕了一天的路，此刻正在樹下休息，大牛發起牢騷來，“這路怎麽這麽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正準備掏出他爹的手繪地圖，就見鬼沐寒打斷他，“不用看了，再往前就是龍盤鎮。”

白家兄妹剛一樂就被他潑了冷水，“不過以咱們的腳程，最快也得明日能到。”鬼沐寒說完，好笑地看着他倆如出一轍的表情，繼續打擊，“而且這裏沒有近路也沒有村落，所以今晚只能睡草叢了！”

...原來接連打人棒子這種事，幹起來這麽惬意！不過真要走到蘇城是不現實的，先不說那件事能不能趕得上，就以小歲的體力只怕會撐不住，鬼沐寒想了想便對大牛說：“到了龍盤買輛馬車吧，總不能一路走到蘇城。”

他倒是想買，可囊中羞澀啊！大牛搖了搖頭，“盤纏不夠。”

“這樣...”鬼沐寒微微颔首便不再言語。

小歲四處張望了會，失望道：“怎麽沒有山洞或是破廟呢？”

...誰給她灌輸的概念不用想也知道！鬼沐寒哼笑一聲，“又是你二哥跟你說的？咱們又不在山上哪來的山洞？！”

看他似乎對二哥的教育頗為不屑，小歲維護起自家人來，“我二哥可是從來不用露宿外頭的！”

對此鬼沐寒嗤之以鼻，二白當然不用，白吃白住可是他的看家本領！

入夜，三人睡在大樹下。小歲身子一哆嗦悠悠轉醒，攏了攏衣服哀嘆一聲，往旁邊瞧去大哥正酣酣睡着，而沐寒卻不見了蹤影。突然上面落下個樹枝彈在她頭頂，仰面望去就見鬼沐寒衣抉飄飄的坐在樹杈上，背靠樹幹一派從容。他對她勾了勾手指，她連忙搖了搖頭。

鬼沐寒輕笑微動落地無聲，摟過她的腰再捂住她的嘴飛回樹上，還小聲提醒，“噓...你哥要是醒了這裏可架不住三個人。”

小歲身子僵直的摟着他，剛都搖頭了還弄她上來幹嘛！忙商量道：“我可以下去，換我大哥上來。”

“可是我抱不動他啊！”鬼沐寒笑了笑将她從大腿移到樹杈，示意她抱着樹幹，再滿意地看着她小狗熊一樣的姿勢。

小歲抱了一會腰有點酸便稍稍坐正，卻還是不敢往下看，幹坐着就無聊起來，問向正在打坐的他，“沐寒，你以前陪你哥哥練武，那他的武功有青玄高嗎？”

鬼沐寒擡眸凝視她許久，遲疑道：“怎麽問這個？”

“好奇。”

看她目光澄澈一臉純真他才回答：“自是高過青玄。”

“那你家出事他也逃走了嗎？武功那麽高都扛不住啊...”小歲有些訝然，因為在她心裏青玄可是高手，比高手還高手的都打不過，那沐寒家造反的屬下一定很厲害！

“他不在家...”停頓片刻，鬼沐寒再度幽幽開口，“他去了個很遠的地方。”

“......”看他眼中閃過的悲傷，小歲猜她剛問了不好的問題！小時候她養過一只刺猬，有天娘親跟她說刺猬去了很遠的地方，其實她知道刺猬死掉了，當她難過的抹眼淚時娘親便輕輕捏着她耳垂。想到這裏小歲突然伸手到鬼沐寒耳邊，學着娘親安慰她時的動作。

鬼沐寒愣怔半天才拉下她的手，問：“你做什麽？”

小歲眼中含着歉意和憐惜，“那個...你節哀！”

鬼沐寒反應了一下才會意過來，輕斥：“誰告訴你他死了，我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

“你那不是隐晦的說他死了的意思麽？”小歲在他的怒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鬼沐寒氣結的瞥她一眼，打擊道：“別太高估自己，跟你說話不能太隐晦！”說完繼續打坐，朗朗星空徐徐夜風不能讓她再氣着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小暑了，難怪這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