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別得瑟

第2章 ☆、章

自古初生牛犢不怕虎，自以為見到江湖人的小歲兄妹非但不畏懼白衣公子腿上的血，還主動靠前兩步。

“壯士，你這是受傷了？”大牛問道。

...壯士？！白衣公子被這個詞雷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別人的血。”

小歲一聽後退半步，在脖子前比劃了下，“你把他們都殺了嗎？”不能怪她太黑暗，實在是二哥書信裏常這麽寫！

公子神情黯了幾分，默然片刻便将事情娓娓道來。

他叫沐寒，家住蘇城，年前還是個少爺。他爹西去之後他便繼承家業，豈料某屬下心狠手辣暗藏禍心，屢次對他下毒手欲取而代之，這次幸虧他的貼身侍随舍命相救，他才得以脫險！腿上的血怕是那位侍随的，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待他說完良久，小歲和大牛都無言以對，各自沉浸在思緒中。鬼沐寒一看倆人的反應就郁結了，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兄妹啊！

終于大牛感性夠了，才開啓尊口，“壯士...”

鬼沐寒手一揮便打斷他，“......！你還是喊我沐寒吧！”

“好！”大牛學起江湖人那一套對他拱了拱手，“沐寒，我叫白大牛她叫白小歲，這趟出門正好經過蘇城，你還是與我們一同走吧！”頭次摸到江湖的邊，大牛腦中興奮遠壓過理智。

鬼沐寒面帶為難之色，猶豫道：“不必了，只怕會連累你們...”

他話音剛落小歲就緊接跟上，“是啊大哥，你別勉強他了！”說着就對鬼沐寒拱拱手，“沐寒，咱們江湖再見。”

看着她生拖大牛的樣子，鬼沐寒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大牛自動理解為——他很哀怨因為他們很不夠意思！

想着就扯下小歲的爪子，義正言辭道：“沐寒你還是與我們一同走吧，男兒總躲着怎麽成，咱們見招拆招以智取勝！”

...以他的智商能勝才怪！鬼沐寒心裏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次他也不客套了，直接點頭說好！

就這麽的，原本的兩人隊伍突然就漲為三人，小歲雖不樂意卻只能認命，又不甘心的東問西扯，“沐寒，你會武功嗎？”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過要靠侍随救，就算會你的武功也很不濟吧？”她是單純的小朋友，真的沒有諷刺的說！

旁邊的大牛也點頭贊同，妹妹分析的很有道理啊！

此時鬼沐寒已換上了大牛的藏青色布衣，因為原來那件太惹眼！着深色衣服的他更顯皮膚白皙，黑發随意散着也藏不住勃發英姿，看他們這麽貶低自己絲毫不動怒，淡淡道：“是會一些。”知道她懷疑他，他自然奉告到底！大爺最不怕的就是深究...

可小歲的思維不在這個點上，二哥有雲但凡門派當家一般都有奇遇，雖然是個前當家！于是興奮問道：“那你有遇到世外高人收你為徒嗎？我二哥說越大的當家越玄幻！”

看她這麽容易就被改了情緒，鬼沐寒愣怔片刻才說：“不曾有，只是小時候家母有教！”會說後面那句真的是他善心大發，不忍她繼續被誤導。

小歲小小的失望一下，又問：“然後呢？”

“...然後我也只是陪我哥練。”

“然後呢？”

“然後過了幾年，就沒人教我了。”因為死的死、走的走！

“然後呢？”

“......”鬼沐寒終于不再被動的回答，回憶往事可不好玩，抿了抿唇便調轉話題，給她講起江湖故事來。

不得不說二白家書還是有一定的含金量，至少他講的大部分她都知道，而且有時還能反駁他兩句，比如哪個門派其實是道貌岸然的，被抹黑的這些想必曾得罪過乞丐吧！

最讓鬼沐寒想不到的是，她反駁他最多的門派居然是天沐門，而且根本就是兩個版本——

沐寒說：

蘇城有個天沐門，老門主鬼仲傾年輕時有天人之姿，引得江湖多少女子追之不得，最後與月氏一族的大小姐雙宿雙飛了。自此，天沐門在武林中的地位蒸蒸日上。

鬼仲傾育有兩子，都繼承了父貌又天生練武奇才，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可惜未過幾年，鬼家長子失蹤、月大小姐悲戚西去，等到二公子十歲時鬼仲傾也不知去向，不少江湖門派趁火打劫。按理說一個娃娃當家，天沐門不散夥也得重傷，可人家就硬撐了下來，這幾年更是無人敢犯！

...沒轍啊，天沐門背後捅刀太在行！可惜好景又不長，門派剛振興沒幾年竟起了內讧，左護法青亦不甘人下，夥同天地玄黃四閣閣主恨下殺手，逼主讓位！如今青亦統領天沐門，而昔日少門主生死未蔔。

小歲代二白說：

據天沐門老左護法口述，鬼大公子性情冷傲癡愛武學；鬼二公子心機深沉狡詐多變，自從他哥失蹤以後，那些藏起來的惡劣因子全跑了出來，于門內衆人更是面上帶笑背後捅刀，不知收斂。老護法們對他束手無策并非因為他是少當家，而是因為抓不住他！

...武功沒人高、使壞沒人狠，不受氣還能怎麽地？！這種苦逼的日子一直到二公子十歲那年，那年心情不好的他随手幹了幾件事——

逼得老父鬼仲傾離家乞讨；

氣得左護法青風回家養老；

堵得右護法冥月咽氣西去；

天地玄黃四閣主，看不順眼就換！

可左右護法的位子不能一直空着吧？二公子精啊，一下就瞅準了青風長子青亦，硬逼他棄文從武接任左護法一職——幹不幹？不幹就打！

而對待新右護法上更是慘無人道，毫無容人之心！因不喜他的一項個人愛好，命其永世在外待命，不得踏入天沐門半步。

小歲說的嘴有點幹，灌了兩口水才發現他臉色不對，忙問：“你怎麽了？”

鬼沐寒被她的故事氣到內傷，只咬了咬牙回道：“沒事！”

...都是他逼的？！

是誰好好的門主不當玩起離家出走？若是出門游歷也就罷了，竟然跑去要飯！天沐門是養不起他麽？！

是誰見門主撂挑子不幹，就死皮賴臉的跟他說他也要退休的？

是誰堂堂右護法，一代武林翹楚，吃個饅頭都能噎死？

是誰學堂讀了幾年，連個少兒經都背不全？胸無點墨的人有個屁文可棄！

還敢跟他談什麽愛好！他一門之主該讓個要飯頭兒領着一群要飯的，臭烘烘的進門麽？！

好個姓白的，他當初就該一掌結果了他。敢說他歹毒，他就如他所願！

遠方，端着個破碗的二白突然冷顫連連，啪的一聲碗掉地上犧牲了。

......

再上路前大牛看眼沐寒的散發，問道：“沐寒，你幾歲了？”

“剛及弱冠。”鬼沐寒不疑有他的說，會如實相告不是因為和他們多親近，而是因為不顧忌，他真心沒瞧得起他倆的智商。

大牛愣了一下便遞給他一條洗白的發帶，“都弱冠了，你這發還是束起來吧！”沐寒竟和二弟同歲，這麽大的人還不好好紮頭發。

潇灑酷炫的沐寒兄猶豫片刻才接過，臉色沉沉的轉身束發。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嗎？送走個爹、又來個爹...

三人走出竹林小歲突然扯住鬼沐寒的衣袖，刻意和前面的大牛拉開距離，悄聲問道：“你是騙人嗎？”

鬼沐寒先是一怔繼而抽回袖子，緋唇戲谑道：“執意同去蘇城的可不是我！”

小歲無言反駁只好拿眼瞪他，他真像她養的松鼠——遠處對人頻頻示好，近處甩人一尾巴！想着便說出口，“你是松鼠！”

鬼沐寒眉心微蹙，雖然不解卻也知道一定不是好話，正要問時就見大牛回頭招呼他倆，于是沒有猶豫地邁步前去。

...來日方長！

*……*……*……*

天沐門主殿

傳說中弑主奪位的青亦此刻手指顫抖地指向門口的弟弟，焦急問道：“你、你怎麽回來了？他人吶？”

弟弟垂頭喪氣的說：“我還是不去了，他不會聽我的。”

“不聽？那你不會騙啊！”青亦臉部肌肉扭曲一下，沖下來握住弟弟雙肩，哭訴着：“哥辛苦了這麽多年，你忍心麽？當初我若好好讀書，沒準現在就是個狀元；就算不是狀元也能混出個榜眼來！可如今...巴拉巴拉巴拉！”

弟弟無語對房頂，嗡、嗡、嗡...他聽得也好辛苦！終于耳朵有些受不了了，輕飄飄地說道：“哥，你那時讀書又不好！”

一句話成功戳中雷點，就聽青亦吼道：“一日不好、你怎知朝朝不好？！”吼完又傷心欲絕的看着他，“青玄，帶他回來或是不帶，哥的死活你看着辦吧！”

“......”做個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的弟弟，難！

*……*……*……*

北大佛寺某偏僻處

話說他們都在北大佛寺生活二十年了，幾位高僧師伯潛心武學和佛學，剩的小輩們也不敢叨擾他們，可無念就是不明白為什麽無欲師兄每次都把他叫到這種陰暗的地方呢！難道說反派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讨論計劃嗎？下次，他一定要去大雄寶殿密謀奸計！

“無念，我在這裏，你往哪看呢！”無欲朝走神的師弟屁股上來了一笤帚。

看天的無念回過神來便無語了，嘆口老氣唠叨道：“師兄啊，你不掃地都十年了！別沒事就拿個笤帚做掩護，你這樣咱還不如去大雄寶殿呢！”

無欲瞪他一眼，生硬地掃了幾下，悄聲問：“你說他現在獨自一人，此消息可準？”

無念又是一口氣，“哎！師兄啊，這是咱寺裏的禁地，老輩們沒空來、小輩們不敢來，你可別裝了！”念完見師兄不掃了他才說起正事，“消息賊準的！你說我要不要去會會他？”

“不可！”無欲擡手制止，将佛珠攥的死緊，臉上還閃着興奮和遺憾，“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可惜啊，只要再等一個月我就能徹底毀了他！”

毀了他、毀了他、毀了他、毀了他...無欲興奮的過了頭，最後一句竟吼了出來，在這空曠的地方傳出陣陣回聲。

無念也不嘆氣了，只仰面對天。師兄這樣二也挺好，起碼大雄寶殿指日可待！

作者有話要說： I will be back!

你等着，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待我神功告成，定要取你首級！

哈哈，你受死吧！

這是反派的世界——創意、時髦、不娘炮！

少兒經

性質：一本神奇的教材。

适用年齡：7周歲以下小朋友。

作用：用于嬰幼兒啓蒙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