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風做派,半仙半渾
執心依舊看着他,只是眉宇間神色似在思量。
郭三豐也目不轉睛地盯着執心以表示自己捍衛貞操的堅定,然而他內心其實很方,只要執心一念之差,他也只能被按着papapa,簡直不能再苦逼了……
幸好,執心最終轉身走了出去。
郭三豐說不上有多慶幸,他再睜開眼睛,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看來已經從執心的夢境裏出來了。
他一扭頭,差點兒魂飛魄散。
執心在他床邊站着。
郭三豐悄悄瞄了一眼玉暖,玉暖看起來睡得毫無知覺,這條笨龍,要他何用!
執心擡起右手掌,在他靈體上從上到下虛虛地撫了一遍,這是在給他做CT?
“我雖沒有定魂丹,但也可給你煉制一些正魂穩魄的丹藥,你有任何不适都要與我說。”執心說道。
郭三豐胡亂地點點頭,執心說完話已經消失了,他還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情不自禁地在床上滾了一圈,把自己埋到被子裏,這種有點兒害羞的感覺讓他十分抓狂。
理論上來說,這是他們宿在清風觀的第一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外面院子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而且還齊刷刷的。
郭三豐立刻從床上飄了起來,經驗告訴他,該偷師時就偷師!
他卻不敢以鬼的形态堂而皇之地出現,畢竟這裏的人都是修道的,本念能那樣厲害至少說明執心這個師傅當得相當盡心盡力,外面站的絕壁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幫葫蘆娃啊。
郭三豐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兒,然後就撅着腚偷窺起來。
寬敞的院子裏,幾十個小道士清一色兒的穿着道袍布鞋梳着道士髻,整齊劃一地練着劍,那劍尖齊刷刷的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架勢跟早起公園裏練太極劍的大爺大媽似的,但氛圍不同氣勢也不同,郭三豐腦中突然回響起太極張三豐的插曲,哪天他也往一群徒弟前面一站,教他們做第八套廣播體操,那畫面簡直能把他自己感動哭。
“梆梆”兩聲不算大的敲門聲把郭三豐吓了一跳,他等了一會兒才把門打開,門外站的是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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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郭三豐突然想起自己沒打傘,趕緊跑回去舉了傘又重新站到門口,“道長。”
執心點點頭,看了他手裏的傘一眼:“你在這裏無需打傘,随意走動即可。我帶你們去用齋飯。”
郭三豐點點頭,沖裏面叫了玉暖一聲,然後執心帶他們往後面走。
後面的院子更大,用木栅欄圈着幾個園子,還有幾個道士在裏面忙活着。郭三豐再仔細一瞧,那院子裏種的菜他都沒見過。
菜園後面還有幾間小房子,執心帶他們進了一間,裏面的小道士見他們來了,就到後面的小廚房端出齋飯來,一人一碗米粥,還有幾樣小菜。
一直到吃完飯,郭三豐都沒見別的道士進來:“你徒弟們呢?不吃飯嗎?”
“他們在隔壁,你想與他們一起?”執心問道。
這算是開小竈?郭三豐想到這裏頗喜滋滋的,今天吃飯開小竈,明天是不是可以偷師開小竈呢?
吃完飯,執心去了前院,玉暖出後門進山裏玩兒,郭三豐沒事做,就前後院逛蕩着。
後院那兩個小道士摘了菜拾掇好了就放在一個扁竹箕裏晾曬,郭三豐這才明白過來那是藥草而非吃的菜;他又來到中院,剛好碰見塵心鬼鬼祟祟地從一個房間出來,臉上還留着個鮮紅的巴掌印。
塵心理了理衣服,對他一笑:“美人起得好早啊,我師兄晚上……”
郭三豐聽到一半就連跑帶飛地蹿了出去,這個塵心師弟臭不要臉的程度太讓他無言以對了。
前院就是觀中的大殿,郭三豐一看被吓到了,大殿裏進進出出的人不少,還有老人小孩兒。
明月和另外一個長得不錯的小道士專門給人點香、上香;四個面相略帶仙家氣勢的道士站在神像兩邊撐場面;有個看着比執心年紀還大的道士留着兩撇小胡子,在門口支張桌子給人算卦解簽。門外更是一片和諧,兩個伶俐的小道士還知道扶老人幫人提籃子。
業務齊全,服務周到,執心還挺有商業頭腦。他手底下這班小道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除妖魔也能忽悠大衆,每個人都有用武之地。
郭三豐默默地在心裏給清風觀豎了個大拇指,真是不服不行,他也要重新規劃一下,要想立派得先創收,待遇好能就業,不愁沒有徒弟。
這幫道士都忙的很,院中還有一個掃地的小道士,郭三豐就站到他旁邊,那小道士掃一下擡頭看他一眼,果然是能看見他的。
郭三豐一笑:“這地又不髒,你掃地幹什麽?”
那小道士臉紅了一下:“我入門才一年,不會做別的。”
“一年了啊,掌門都教你什麽了?”
那小道士停下手裏的掃帚,雙手放到嘴邊呵了口熱氣:“掌門?我的師傅是無念道長。”
我靠,執心已經是別人師爺爺了。郭三豐略尴尬地假裝四處看了看:“平常也有這麽多人進觀上香嗎?”
“平日沒這麽多人,只有家裏不太平或者要做法事才有人來,現在快過年了上香的才多了。”
“那你怎麽不去幫人點香,像明月似的。”
小道士好像怕沖撞了似的,連忙施了個禮:“我怎能跟明月小師叔比。我不懂上香,而且如果有施主供奉還要記薄的,我也不識字。”
這小道士怎麽跟個小兔子似的,他随口又問道:“你家掌門呢?”
“掌門在觀中各處巡視,以防有精怪趁亂滋事。”
“這裏是道觀,大殿裏有神像,精怪敢來?”
“往常觀裏到處都貼了除穢符咒的,可是這次掌門回來把它們都揭了……”那小道士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突然閉了嘴巴,低頭繼續掃地。
郭三豐愣住了,難道是因為自己嗎……也不知道執心道友去哪裏巡視了,有幸碰上小妖小怪也好讓他偷師。
想到這裏,郭三豐擡頭一看,前院大殿頂上最高,于是他飛身飄到大殿頂上,半空中他就有點兒後悔了,這下面供奉着真君,他這行為是不是大不敬啊,所以,他就采用了一個高難度的站姿立在了房檐上。
“你上來做什麽?”
郭三豐吓得差點站不穩,扭頭一看,執心盤膝坐在房頂的一條垂脊上,正看着他,就是不知道他是一直睜着眼睛的還是才睜開的。
郭三豐半天憋出來一句:“看風景。”
執心站起身撣了撣衣袍,走到郭三豐近前:“你若是覺得無趣,我觀中有藏經閣。”說着,他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鑰匙,突地又問道,“裴壽年曾給過你他書庫的鑰匙,你可還了?”
郭三豐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執心随即把鑰匙遞了過來。
郭三豐接過鑰匙,手指頭無意識地撚動着,執心跟知縣大叔學的套路?
“……玉暖的聚魂釘不見了,在秋棠縣的時候。”郭三豐突然想起了這件頂重要的事兒。
“竟有此事?”執心沉吟半晌,他高大的身軀正立在郭三豐右側,後面挂着一輪太陽,郭三豐看着有如神祇的道友眯了眯眼睛。
“你的魂魄正弱,現下又不知其餘魂魄下落,在尋回聚魂釘之前,我會教你一些定魂之法。”
郭三豐心中一喜,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他也不想樂得那麽明顯可惜他控制不住他寄幾,又聽執心說道:“此外,晚上我會如期帶你入夢。”
執心說完這話,就以仙風飄然之姿落到地上遠去了,只給郭三豐留下一個有如神祇的背影。
然而,郭三豐已經無心欣賞和羨慕了……他說這話什麽意思啊,是要定期啪啪啪自己的意思嗎,他當自己是車說開就開啊,郭三豐又羞又氣直咬牙,自己絕壁看錯這貨了……
白連站在窗前,看着彎彎的一角月牙挂在西天猶如銀鈎,幾天前自己和那個混蛋在日月山上看過滿月,那個混蛋滿嘴胡言亂語還親了自己,現在自己卻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心中不免自憐自怨。
他把門窗關好,又自嘲了一下,早上才給了那混蛋一巴掌,那混蛋應該不會再來了。
這道觀坐卧深山本就安靜,此時更深漏短,一絲聲音也無。明月當空,在無人察覺之時飄起了細雪。
白連忽然覺得周身一寒,如同回到了日月山,這怎麽可能,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屋子裏飄着細細的雪花:“是你……”
兩個字才吐出口,他再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一股寒涼之氣順着他的腳底攀爬,身體似被寒冰凍住了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任憑那股寒氣侵占了他全身。
他喉嚨倏地一緊,身體猶如被千萬根牛毛細針刺入骨髓,他痛得想嘶吼想打滾,卻發不出聲音也動不得,身體中的力量就被這種痛苦慢慢地抽幹了。
他動動小指,身體終于能動了,他一個翻身跌落床下就此昏迷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面癱道長的人設就是一本正經的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