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霸道總裁
警察及時趕到，兇手最終落網，依嬛卻沒能輕松下來。
七年前那段丢失的記憶，一直讓她耿耿于懷。
還有那天警察遲來的原因，事後據程飛說，是她的追蹤信號突然消失了，尾随的便衣警察竟也把車跟丢了。
程飛正火急火燎之時，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告知了她的具體位置。事後查這個電話，是張沒實名登記的電話卡，便不了了之。
好險啊，依嬛倒抽了口氣，她竟然真的差點兒就重蹈了原主的命運。
以為萬無一失的追蹤信號偏偏在關鍵時刻出了故障。還有，那個救了她的匿名電話又是誰打的？好多疑團啊。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還沒完。
臉上的傷第二天就消了腫，依嬛恢複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今天，她代替部門趙經理，出席了公司的慈善捐款活動。
活動眼看就要開始了，身旁的位置還空着。想來劉特助身為總裁特別助理，日理萬機，不到最後一秒是不會出現的。
她正腹诽着，有人無聲無息坐在了旁邊的空位上。
側過頭，出于禮貌她也得和劉特助打個招呼。
一雙本來已經很大的美目霎時瞪得溜圓，依嬛傻傻看着眼前的男人。
“阿——”一個“聿”字尚未出口，原主的記憶告訴她，眼前坐的是集團公司總裁葉軻，她慌忙改了口，“葉總。”
“我吃人嗎？瞧把你吓得。”葉總裁一臉嚴肅說着打趣的話。
“只是沒想到，葉總您會親自來。”依嬛垂眸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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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想到，在這個世界裏，居然會碰上一個與阿聿眉眼這麽相似的人。
依嬛的雙目霎時有些酸澀。
“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她匆忙起身。
葉總裁伸手攔她：“一會兒，你和我一起上臺合影。別頂着對兔子眼，我可不想因苛待員工的猜測上頭條。”
依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葉總想多了，我就去補個妝。”
“快去快回。”
“感謝葉總這麽多年對貧困學子的無私關懷，我替‘築夢求學’公益組織和數百個受過資助的學子懇請葉總收下這份小小心意。”
葉軻從主持人手裏接過一本精致的畫冊，是“築夢求學”獨家創作的現實題材漫畫——《霸道總裁“愛”上貧民窟的他們》。
接下來有不少學生上臺，親熱地将葉軻團團圍住。攝影師準備完畢，依嬛随便站在了最邊上的空位，以完成總裁交代的“一起上臺合影”的任務。
“明珠，過來。”葉軻突然點了她的名字，“站到我身邊。”
全場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依嬛讪笑着走到葉軻身側。
有學生熱情地擠了擠，依嬛一個重心不穩，靠在了葉軻的肩頭。她尴尬地向旁避了避，卻被一條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了腰身。
“微笑。”葉軻在她耳邊輕聲命令。
她勉強擠出了笑容。
內心的震驚是必不可少的。
誰能告訴她，現在什麽情況？懸疑故事完結了，要接着上演狗血霸道總裁言情戲碼嗎？
“覺得很奇怪？”葉軻問這話時，依嬛正渾身不自在地坐在總裁大人的座駕裏。
本來寬敞舒适的座位，在他的寸寸緊逼下，只給依嬛留下了緊貼車門的一小塊位置。
即使如此，随着車子的晃動，兩人的身體仍會無可避免地擦碰，暧昧的氣氛讓依嬛這個老司機都不禁有些臉紅心跳。
許是她想多了，她這麽告訴自己。
“你在走神？”葉軻的語氣有些不滿。
“啊？葉總你剛剛說了什麽？”依嬛眼觀鼻、鼻觀心地問。
“呵，”葉軻一聲輕笑，“還以為你有什麽不同，現在看起來嘛……”
他話說了一半，依嬛忍不住追問：“看起來怎樣？”
葉軻不說話，微微搖頭。
看來自己沒能引起總裁大人的興趣啊。一時間，依嬛真不知該為自己缺乏魅力這個事實而傷心呢，還是該為不用上演狗血戲碼而松口氣。
等等，她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葉總您，之前認識我？”依嬛指着自己，吃驚地問。
看葉軻的年齡，至少有三十歲，難不成是原主父親的舊識？
“一個故人，經常對我提起你。”葉軻雙目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緒。
“故人？”依嬛更疑惑。
“對，已經故去的人。”葉軻向車窗外看去，“我的未婚妻，莫蘭。”
“啊，對不起。”依嬛一臉震驚地盯着他的側臉，“我不知道，莫姐姐她……您節哀順變。”
“嗯。”葉軻不再說話，似乎心情很差。
依嬛只能在心中感嘆世界真小，世事真巧。
冷不防葉軻的手突然伸向她胸前，依嬛吓得緊貼在座椅靠背上，差點兒驚叫出聲。
“到了。”葉軻的聲音極冷，左手越過她推開車門，“下車。”
依嬛驚魂甫定，從善如流地下車，沒和葉軻打聲招呼就飛奔進公司大樓。
別怪她自作多情，剛剛那一瞬間，葉軻的動作實在太具攻擊性。她躲開後，他的臉立刻就冷下來，好似被她拂了面子。他不會真的對她，存在什麽想法，吧？
之後兩天，依嬛在公司低調得恨不能化成一粒塵埃。可老天就像專門跟她開玩笑似的，坐個員工電梯，都能遇到百年難得一遇的總裁。電梯裏大片空位，葉總偏偏要站在她身側，還很熟稔地跟她打招呼。
趙經理請了病假，部門有什麽事，又要她到總裁辦公室恭聆聖谕；開會走個神要被總裁大人點名；最過分的是，在員工餐廳吃個飯，都能和總裁坐到一張桌子，被一衆同事側目。
“葉總，”下班路上被總裁座駕截住時，她大方地舉白旗投降，“我就是個小人物，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如果我不想呢？”葉軻饒有趣味地看向她。
“那麽，”依嬛嘆了口氣，“我可能得考慮換一份工作了。”
“有意思。”
車窗緩緩升起，擋住了葉軻那張神似阿聿的臉，高調的座駕如陣風般從她面前駛過。
依嬛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就見剛剛複職的程飛和孟茗茗已經在等她吃飯。
“嫂子下廚啊？”她有氣無力道，“哥也回來這麽早，曹平審得怎麽樣了？”
程飛面色難看，看來審問進行的不順利。
“別想那些煩心事了，先好好吃飯。”孟茗茗看向依嬛，“明珠身體不舒服？沒精打采的。”
“呃，沒什麽。”又不是要命的事，依嬛總不能對哥嫂說，公司總裁的追求讓自己很苦惱吧。
沒吃兩口，她就獨自回到了房中。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完了，她怕是得病了。此病名為相思，藥石罔效，能醫好她的，天地間唯有一人，只是這人恐怕早已輪回轉世，再不記得她的存在。
“阿聿……”她一遍遍默念着他的名字，終于沉沉睡去。
被手機鬧鈴叫醒的時候，依嬛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畢竟上一秒在夢中，她還在和阿聿抵死纏綿。
随手關了鬧鈴，手機卻再次震了震。依嬛掃了眼通知欄，“倒計時0”幾個字讓她如夢方醒。
她從床上跳起來。幾乎同時，房門被大力推開。
衣衫不整的程飛一臉慌亂沖她大喊：“茗茗出事了，你呆在家別出門，等我消息！”
什麽？孟茗茗出事了？
“哥你別吓我，嫂子怎麽了？”她惶惶然問。
“她昨晚沒回家，今早她室友報了案。”程飛頭也不回向屋外沖去。
“別忘了追蹤器！”依嬛大聲提醒。
“嗯，不會有事的，放心。”
這話不知是在安慰誰，依嬛望着程飛焦急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程飛那邊還是沒消息傳來。依嬛坐立不安。
門鈴聲突然想起，依嬛警惕地看着門外的快遞員。
“請問找誰？”
“是程飛先生家嗎？”
“是。”
“程先生的快遞，麻煩簽收。”
依嬛開了條門縫，接過包裹。小小的一個袋子，看不出是什麽。
簽收完畢，快遞員轉身離開。
依嬛本想将袋子擱在一旁，想到什麽，好奇地掃了眼寄件人。
袋子從她手中滑落。
居然是曹平！地址就在本市本區，日期還是今天！
她大力撕開快遞袋，裏面只有一條小小的手鏈。她認得，是孟茗茗最喜歡的那條，昨晚吃飯的時候還戴在手腕上。
依嬛慌忙開門向樓下沖去，一邊撥通了程飛的電話：“哥，有人以曹平的名義寄來了嫂子的手鏈，我現在就去追快遞員問清楚！”
聽筒裏傳來程飛的聲音，她卻聽不清楚。不知怎麽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外界的聲音也在離自己遠去。
她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醒醒，明珠。”有人在拍她的臉，依嬛費力睜開眼。
“我在哪裏？”她啞着嗓子問。
“你真的不記得這裏了？”
依嬛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都是她的高中同學，幾天前才見過的，除了被捕的曹平還有洛知淼夫婦，其他四個都在。
而她自己，竟然被繩子綁在了椅子上！
“你們幹什麽？”她試着動了動，繩子綁得很緊，完全掙不開，“趕快放開我。”
其中一個平頭，好像叫德少的，一臉戲谑地搖了搖頭：“那可不行。”
“曹平被抓了，我們得完成他沒完成的事不是？”叫大石的胖子不懷好意地打量着依嬛。
“明珠小公主，明珠蒙塵，這名字起得妙。”戴金邊眼鏡、渾身散發着書生氣的黃少用食指挑起了依嬛的下巴，啧啧稱嘆，“标準的美人兒。”
“老黃，別再掉書袋了，趕快幹事兒吧。”第四人急不可耐地催促。
“都說完了？”依嬛強自鎮定下來，疾言厲色地出聲，“同學一場，警告你們，警察很快就會查到我的行蹤，你們不想落得和曹平一樣的下場，就趕緊把我放了，我不追究——”
“放心，這裏可以屏蔽一切追蹤設備的信號，百分之百隔音，”德少笑着說，“完全不用擔心被打擾。”
依嬛難以置信地瞪着眼前四人：“你們，你們都是曹平的同夥？”
“不能這麽說，”德少作思考狀，“只不過，大家對明珠你的心意，都是一樣的。”
四人步調一致地點頭，虎視眈眈逼近依嬛，就像四匹惡狼，逼近待宰的羔羊。
到了這一刻，依嬛才終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她可能，真的逃不開原主的命運了。本以為靠着智慧和運氣抓住了兇手，就能逃過一劫，可誰能想得到，兇手有五個，還都是曾與她把酒言歡的好友。
她以為自己會崩潰呼喊甚至痛哭哀求，可實際上，她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用充滿恨意的目光與逃無可逃的悲慘命運無聲對抗。
對，她恨這命運！捉弄着手無寸鐵的普通人，讓他們哭泣、顫抖、卑微地化作一團塵灰。
既然無力反抗，她受着便是。
“我可憐你們。”她眼角有淚，大笑出聲，“我這樣的人尚且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你們做這喪盡天良的事，各個逃不了灰飛煙滅。”
“她在胡說些什麽？”大石疑惑地問，“吓傻了？”
“管他呢，先爽了再說。”
魔爪毫不留情向她的領口伸來，依嬛絕望地閉上雙眼。
一聲巨響，緊鎖的鐵門被人從外踹開。
四個男人不約而同向門口望去。
來人卻當他們四個不存在似的，徑直越過。走到依嬛面前，單膝跪地，替她解開繩索，理了理略顯淩亂的衣領。
依嬛直勾勾盯着來人，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鐘發現，眼前不過是場泡影般的幻夢。
直到被溫暖結實的懷抱包圍，鼻間盡是熟悉的味道，她才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來：“阿聿！是你嗎？我知道是你，阿聿，別走……”
她語無倫次地叫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全都灑在了來人的外套上。
“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他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長發。
她緊緊摟住他，用盡全力，只求他一個諾言：“答應我，不可以消失。”
他在她耳邊輕聲許諾：“我不走。生生世世，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身邊，阿嬛。”
依嬛震驚地看他：“你叫我什麽？”
他也看着她，露出如水般的溫柔笑意：“阿嬛，或者你想我叫你晴華，還是明珠？”
“你……”依嬛張了張嘴，狂喜與震驚過後，只剩下感激與釋然，“算了，你還是叫我阿嬛。一個稱呼而已，有什麽要緊，只要你在。”
兩人相視一笑，再次旁若無人地緊緊相擁。
被無視多時的德少等人尴尬出聲：“那個，兩位，打擾一下，請問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作者有話要說： 知道男主出來的有點兒晚，為了補償大家，直接送來了阿聿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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