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鐵劍
37鐵劍
鐵劍 有問題
在那些喜歡齊冀的人裏,我只是其中一個,但是不想和他糾纏不清的,我絕對絕無僅有。
我還記得他原來最常說的一句話,人無完人。
他的意思是說,人不可能沒有軟肋,只要把握好了,什麽事情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達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還只以為是少年人的輕狂,可接下來與他共事,我才驚嘆于他眼光的毒辣和利落。
但後來我才知道,他說這一句話,不是一種鋒芒畢露的展現,也不是勢在必得的宣言。他只是在說這麽一句話。
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他說的是他自己。
他把自己當做被燒得火紅的鐵劍,瞬間放在水裏淬煉,那些受不住巨大溫差的雜質只會被狠狠地剔除掉,而劍變得越來越堅固,越來越銳利。
喜歡是什麽,愛情是什麽。人人都知道要珍惜的東西,他也不例外。可他從來清醒,會在最需要的時候,無所不用地“借”到五十萬,也會在最正确的時候,和一個有權有勢的家族聯姻,并有了一個可以鞏固家族地位的小孩。
所以,哪怕是此時此刻,我都覺得他的喜歡是不純粹的。這也許是他們那類人的無奈,因為生來就站得太高,而且越往上走,就越容易跌得慘,所以顧慮就太多。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這不是我要的。
但也或許,我終究不是那個對的人。
——
我起碼花了五分鐘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我動了動手臂,覺得酸痛從每一個關節裏傳了出來,讓我不得不停止動作,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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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天花板幾秒,漸漸調整過來思路。身體應該是被清理過了,比較清爽,這好歹讓我松了口氣。
然而微微嘆了口氣,我又閉上了眼睛。說實話,我做夢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齊冀睡在我旁邊,手锢着我的腰。
他睡得很熟,呼吸沉穩,好像之前任何一個時候,任何一個我們之前的早晨。
可有一瞬間,我簡直想把他踢醒來,狠狠揍一頓。可不是我不夠灑脫,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在清醒的時候面對這個人。
我的胸膛快速起伏了幾下,試着輕輕推開他的手臂。但是我一動,他就醒了,手臂緊了緊,氣息帶着幾分灼熱,在我耳邊說:“醒了?”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要說什麽,半晌才開口,“松手。”
他整個身體都貼了過來。
我們都沒穿衣服,身體的大面積接觸勾起了我昨晚那些蝕骨的記憶,整個人輕顫了幾下。
我的臉色卻蒼白起來。
我們兩個都沒開口,我是不知道說什麽,他大概是還睡得有些模糊,下巴在我肩上蹭,身體貼得很緊,讓我感到了某個地方的漸漸升起的熱度。
我的臉色變得難看,卻在這個時候心情突然變得平靜。
做了又怎麽樣,昨晚說是他強迫我,其實我也半推半就,不過各取所需罷了。他喝醉了,我也不清醒,上了一次床,又能代表什麽呢?
我就當免費和一個極品帥哥睡了一夜,魚水歡好,也算是結束了我二十九歲高齡的處男身,省的酒吧裏那群小子嘲笑我……而且現在耽誤之急應該是趕快回到B市。
我一邊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催眠,一邊僵硬地掙脫他的手,坐起來。他竟也松開了禁锢,沒說什麽,但他的眼神宛如實質,讓正在穿衣服的我有些站不住。
好吧,站不住是因為全身酸痛,特別是某些難以啓齒的地方,讓我連腿都夾不緊。
我翻出一套寬松的睡衣睡褲,還是決定去洗個澡。
進了浴室以後,我神使鬼差地鎖上了門,鎖了後才發現挺沒用的,反而欲蓋彌彰。
我有些煩躁,打開了水,仔仔細細地洗了個澡。我很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身體上的疲倦,一直提醒着我,偏偏精神倒好,讓我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一點。
昨天晚上到底做了多久……混蛋。
——
飛機上的兩個多小時百無聊賴。
齊冀就坐在我身旁。從今天早上開始,他的嘴角就沒有放下來過,看得我牙齒癢癢的,卻又不能說什麽。我不想給他一種“我很在意” 的表現,卻又知道我現在波動的情緒,已經體現出不正常來。
……我要換座位,我突然幼稚地想。
我下了飛機,打算直接去醫院。
齊冀的人早就開了車停在機場外面。我在飛機上時就一直在想,怎麽開口比較好。但他倒像早知道我的意思,給我安排了車,然後自己就急急地走了。
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單純的認為,我身邊不會沒有跟着的人。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我到了南華醫院,景宣之前住的那家。
我一邊往醫院裏走,一邊給小A打電話。也不知道那邊在幹什麽,二十多秒才被接起,我也不廢話,直接問:“你們在哪裏?”
誰知接電話的人,居然是景宣。
他聽到我的聲音大概也非常驚訝,聲音裏隐隐帶着一絲沙啞,“習哲?”
我愣了一下,“是我。”接着又趕忙問:“你們在醫院幾樓?”
誰知他像是莫名其妙地反問我,“你說什麽?”
我這下是徹底愣住了,停住了腳步,“……難道你們不是在醫院嗎?”
電話那邊有一瞬間的沉默,“不是。”
然而還沒等我搞清楚,他突然又開口,聲音有了一絲急切,“習哲,你是在醫院嗎?你在醫院大廳裏?”
然而此時我已經再往外走了,但又不是從之前的正門出去。“沒有,我已經出來了,你們在哪裏?”走了幾步,我又問:“你是在小A家,還是酒吧裏?我現在過去。”
我并不認為自己可以把安排在身邊的人甩掉,我只是不想再搭齊冀的車,這大概是下意識的,不希望那些人,跟我的朋友有任何一點兒交集。
可電話裏的人沒有給我答案。
他只是很焦急地喊:“那你快點兒往人多的地方走,習哲,快點!”
——
我心裏咯噔一聲。
我握緊了手機,這才把視線放到周圍去,發現我已經走到了醫院後面小道的出口。
這條路很近,可以直接從醫院穿出去到一個菜市場,然後再走幾步,出了菜市場就可以看到車站。我對南華比較熟,所以經常走這條小道。
然而此時,我面前已經出現了兩個帶着墨鏡,手上拿着鐵棒的人。
我一怔,然後回過頭去,大概後面二十米左右,同樣堵了兩個人。
——
我甚至沒來得及報警。
我沒有猶豫,直接閃身近進了旁邊一條巷子。
巷子比較窄,而且還堆着些雜物,但我就是仗着自己對街道的熟悉,又猜測那些人絕對不是地痞流氓,大概是我一下飛機就盯上了,所以沒我熟悉這一塊兒的布局。
我拼命地跑起來。
格局較舊的小區,附近又有菜市場,多年下來,就有很多四通八達的小路。我其實是從菜市場直接拐到一片住宅區裏,小區裏的屋子其實都是比較标準的“王”或者“田”字格局,只是這麽久了,難免有些變化。
我不住在這兒,但是那麽久下來,也知道那麽幾條路。
我氣喘籲籲地跑着,心裏真的別無他念,就是覺得如果這次下來沒有傷胳膊短腿的,那以後一定要好好去去健身房。
前面還有最後一個拐角,我不由得再次勉強提了速,因為過了這個拐角,就會到了大路上。
可是身旁的小巷裏突然竄出了一個人影。
我的心一沉。
——
說起來,大概是這段事情太驚險了,導致我一直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
我只記得,肩上一涼,接着我整個人都往一邊斜過去,連奔跑的姿勢頓時就維持不住了。原來被大力地擊打,先是沒有感覺的,因為太快太重,只覺得站不穩。
但随後我到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那人又揮了棒子,目标好像是……頭。
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心想這下要和那錢家兒子作伴兒了。
然而痛楚并沒來臨。
我忽然被整個護住,有人從前面抱住我迅速轉了個身,快到我沒反應過來,接下來卻真切地感到他被擊中後身體的顫動。
我腦袋裏第一個念頭是,齊冀沒走。
作者有話要說:
補齊了……呼。其實這文是完全在我“改改改”之中形成的,因為是第一篇長篇,所以有些筆法還不熟練。但真的非常高興有人留言哦,無論是好的壞的都很高興。然後是一定會繼續寫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