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生日
酒吧門口設有保镖,個個長的像俄羅斯軍隊裏的軍人,人高馬大肌肉發達。
陳舒望進去果不其然被保镖攔住了,一看裝修就是有錢人待的地果然嚴格,詢問一通之後,保镖才肯放行。
衣服下那一塊塊蓄勢待發的肌肉一看戰鬥力就很強,果然人生需要一點冒險精神。
明亮前廳來而往的人不多,就算是站在外面也能聽到裏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陳舒望站在一面鏡子前摘下玩偶頭套理了理頭發,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胡侃了一通,心裏的急躁緊張感才漸漸消失。
前廳廖廖無人,大廳卻氣氛爆漲。
舞池中間形形色色的人到處都是,陳舒望的目光幾乎被人群所占滿,說實話,這種畫面讓她傻眼,人太多了,走進去找人都是個大問題。
面對這麽一個囹圄境地,讓她還有好奇心和作死心果然是折騰多了,就有趣了。
如今的人普遍都習慣了夜生活,在酒吧放縱就和逛超市一樣,更何況今天還有派對當借口,一個個自得其樂好不快活。
陳舒望大致掃了一眼,沒看到周霁的身影,就連他的幾個朋友也不在,給他打電話卻提示通話繁忙。
主角不在說不過去,陳舒望肯定周霁還在裏面。
把蛋糕捧在胸前,陳舒望改成一步并兩步往裏面走,為了不讓自己引起注意,只能挑視線暗的路走,只是身上這套衣服太拖後腿了,走不快還費勁。
陳舒望只能停下來先解決褲腿問題,把蛋糕往地上一放,蹲下來把褲腳卷起使勁往裏一塞,買玩偶裝的店怕是給她的是男人穿的尺寸,褲腿又長又寬,都可以塞進三條腿了。
正當周圍的聲音被音樂聲覆蓋,後面一陣笑鬧聲過來,一前一後走過來倆個人,都是喝過酒的模樣。
倆個人腳步虛浮,神智還是正常,看了一眼有人穿着玩偶裝又拿了蛋糕頃刻明了:“走,我帶你過去,你還要上臺表演是吧。”
“不是。”陳舒望站起來連忙表示不是,擺擺手,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來的兩個男人一高一矮,矮的那個人一聽沒有表演興趣不大的就走了,高的那個人不知道酒喝多了的緣故,非得把人都叫了過來,瞎起哄。
陳舒望看着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真想把他的嘴堵上。
而這時周圍的人卻是越來越可多,就像慈善拍賣會的場景,各種絡繹不絕的人從四處過來,笑容滿面竊竊私語,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看了一眼持續過來的人,陳舒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焦頭爛額,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陳舒望眉頭緊蹙,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她這副樣子的确太像一個即将要表演的人,年輕人只會讓熱鬧越變變大,而不會有作為。
所有人除了陳舒望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格外興奮,以最大的歡呼來迎接。
陳舒望見勢頭穩不住,本想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卻被人起哄簇擁上了舞臺。
有人時不時還在底下中趁機提議:“表演一個,表演一個。”
陳舒望上臺之後腦子完全懵的一片,艱難的轉了一圈,沒錯,這種感覺就像走錯了劇場,各種情緒都在心裏翻滾。
——
“剛才說好的,誰輸了今晚換誰主持。”
沈聞臣手上按着紙牌,笑意難收,一眼就能看出想坑人。
周霁吐出一個煙圈,斜眼看他:“主持人你都給我趕跑了,你負責解決就好。”
“行呀。”沈聞臣說完,看了眼向君韬和邵衍:“來來來,你們兩個趕緊翻牌。”
向君韬人精上身:“等下,你把人敢跑,把我和邵衍頂上來,打什麽小算盤呢。”
“省錢呀,你知道找個主持人要花多少錢。”沈聞臣比了比兩個手指:“這數。”
向君韬閑閑道:“得了吧,兩萬塊錢你給我裝窮。”
沈聞臣笑了兩聲,說:“細水和流,吃穿不愁。”
邵衍半分猶豫也無的把紙牌翻出來,看了一眼說:“六六,這個數總不至于墊底了。”
沈聞臣呦呵一聲,把牌一翻,結果是二六,這個點也正中下懷了。
向君韬看了一眼急了,翻之前先搓了搓手,閉上眼睛把牌一翻,睜眼一看迅速傻眼了。
沈聞臣笑開了和邵衍擊了個掌,擡起眼對向君韬說:“我就知道你手氣肯定背,猜的果然沒錯。”
周霁惬意的靠在沙發上,垂首低低一笑:“這麽多數字翻出個三七,還真有你的。”
向君韬覺得自己今天的确很背,心情如同吃了屎一樣。
沈聞臣走到周霁坐着的沙發上,拿出打火機“啪嗒”點了根煙,說:“讓壽星來發言,剛才約定好的事作數吧。”
他擡眼,懶懶的哼了一聲“嗯”,收起手機說:“聽你爸說最近你在學做生意,正好今天讓你練練口才,你開的三江宴府雖然賺錢但是賺的都是小錢,還不夠你用,你想找人投資比搞定這群人難多了。”
他說的幾句不輕不重的話倒是說進向君韬心裏了,像他這種富二代從小家教嚴又是出國留學又是家族企業,骨子裏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生意頭腦,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找人投資。
向君韬臉一黑,無語:“我爸那張嘴怎麽什麽事都跟你說。”
周霁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們年紀不一樣,論說在生意上能算兄弟的。”
沈聞臣吹了下口哨:“還多了個兒子,這招罵人不錯。”
向君韬不以為然,馬上打起馬哈不跟他們辯,往遠處一看,臉上倒是樂了。
“你們看,誰搞得這麽有趣。”
沈聞臣偏過頭一看:“還真是,玩cosplay?”
“這是準備上臺表演麽,手上拎着的東西是蛋糕吧。”邵衍眼尖。
周霁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好看的五官
斂着狀似很漫不經心,等邵衍說到蛋糕時,眉頭微微地平蹙了一下。
他覺得熟悉,是因為玩偶裝和蛋糕和他在路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他用手撐着下巴,覺得倒是有緣。
“她這是要唱歌還是說詞兒?”向君韬哼着小曲拍着大腿問。
“看下去就知道了,不過這人穿成這樣還帶了蛋糕倒很有誠意,我猜肯定是個姑娘。”
聽沈聞臣說起姑娘,向君韬突然想到一件事,看了眼周霁說:“剛才你說小舒望會過來,來了沒有?”
周霁整個人沉默的如海平面,嗓音低沉的說:“在路上了。”
看着向君韬臉上的戲谑,周霁雙手環着胸,輕輕往後一靠,說:“生日也沒給我準備蛋糕?”
“準備了呀,那是零點的節目,早着呢。”
酒吧的音樂突然靜下來,一首清唱的生日快樂歌帶着純淨之聲響徹全場,簡單的歌聲愉悅感官,聽的非常舒服。
周霁回過頭來,表情有所變化,剛才還是清朗閑适的眼神這會卻震驚和波動。
“我過去一趟!”
他推開酒桌,徑直朝前走了過去。必須承認的是,他現在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擾亂了他的思緒。
他快步上臺,目光地盯着她好像在辨認一個人一樣,他随後叫了一個名字。
這個時候陳舒望自認為自己還沒有做好和他在這麽多人面前敘舊,連忙把蛋糕往後面一藏,周霁卻熟視無睹,将她的身體一轉,背對着底下的人摘掉了她的玩偶頭套。
他微低着頭,擡高了她的臉,臉上的表情慢慢開始發生變化。
他的聲音字字清晰,落地有聲。
“真的是你。”
陳舒望脊背挺直,強裝鎮定的說:“咳咳,是我。”
周霁重新把頭套套在她頭上,拉起她的手道:“跟我下來。”
陳舒望只要能離開這個臺上什麽都好說,也不想其他什麽了,索性就跟着他走。
她結算了一下一天下來,她才是那個又驚又吓的人。
周霁把她帶到包間,順便把沈聞臣他們三個趕了出去撐場子,拉上了包間的紗簾。
他按着她坐在沙發上,幫她摘了頭套脫了玩偶裝。
陳舒望臉頰被悶的通紅,頭套一拿掉才吸到了正常空氣,缺氧的後遺症就是感覺包間的燈光有點頭暈。
陳舒望舔了舔嘴唇,有點渴。
空氣一時間有些靜默,陳舒望心裏有顧慮盡量自然地看了周霁一眼,一擡頭,看到他的表情,喝水的想法又被塞回了肚子裏。
她的眼睛瞟向他:“我剛才打你電話你沒接。”
他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陳舒望被他這個眼神看的發怵,好一會兒沒說話,或者說正琢磨着如何開口最合适。
想了想,決定膩一把。
陳舒望朝他靠過去虛抱住他的腰身,兩個距離極近,他的呼吸悉數落在她的頭頂,陳舒望仰着頭用輕緩的力道說:“給我倒杯水吧,我快渴死了。”
周霁偷偷瞥了她一眼,看到她嘴唇幹燥,直接将她抱了起來,陳舒望被這個動作吓了一跳,下意識雙腿環住了他的腰身,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瞪着一雙大眼睛看他。
陳舒望這麽挂在他身上,姿态親昵見不得人,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等我喝了水在慢慢解釋給你......。”
聽。
聽這個字陳舒望是在肚子裏說的。
周霁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勢,看着觸手可及的身體,忽然用力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未盡的語聲渡了過來。
唇舌一寸一寸的深入一路在她唇裏攻城略地,倆個人低低喘息,從輕吻到熱吻。
結束了吻,他離她不到半寸距離,呼吸悉數落在她臉上。
“還渴嗎?”
陳舒望遲疑半秒,摸了摸嘴唇看着他:“不渴了。”
“什麽時候到的?”他說話時黑眸看不清情緒。
陳舒望墨跡了幾秒,蠕動了唇:“其實吧就是在前天。”
他斜了她一眼,臉上笑意早斂得一幹二淨,眯起眼睛說:“前天,我好像記得你跟我說的是今天吧。”
陳舒望突然想到什麽,輕輕一笑:“吃蛋糕嗎,我親手做的。”說着,頭陷入他的頸窩,赧喃的說:“為了你。”
“沒這麽簡單。”周霁一瞬不瞬地凝視,語氣絲毫不放軟。
陳舒望心裏想着,他是哪根筋不對,雖然她說謊是不對,但是這種事驚喜才最重要,一般人早就把話說的很漂亮,哦,他不是一般人。
陳舒望碰了一個軟釘子,定定的看着他,周霁和她對視半晌,用拇指輕輕刮了刮她臉頰,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現在不會吃了你。”
陳舒望臉一紅,愣了半天只很沒出息的憋出一句:“你為什麽要生氣?”
他臉色平淡,沒什麽表情露出來,但陳舒望看得出來他已經沒有剛才的火氣。
“我看重人,最讨厭別人背叛和欺騙的,你知道的。”
聽着他的話,陳舒望意識到他再說他的底線,心底一沉,從他身上下來。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她嘴唇動了動,半晌只憋出了一句話。
她必須承認自己在這一刻感到一絲失落,周霁一晚的反應讓她覺得費勁心思做的事毫無價值。
陳舒望心情壓抑,重新調整了心情,下意識想要走,見陳舒望轉身要走,周霁一把抓住了她。
很鄭重地說:“還沒點蠟燭切蛋糕。”
然而這時,外面響起了群情激昂聲音,隐約中能聽到向君韬在掌控氣氛,那一陣陣最佳的音效浸染到了裏面。
她的手指摳了摳指甲,站着凝固不動,默了一會,扭頭過去拆蛋糕。
陳舒望正點着蠟燭,餘光看到他在旁邊,半晌後沉悶的對他說:“許願吧。”
周霁看了一眼燭光閃閃的蛋糕,走過去動作輕柔地一攬,下巴抵在她肩上,輕而易舉将她半圈在懷裏,聲音清晰悠長,無可挑剔。
“你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禮物,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來了。”
陳舒望聽了以後笑起來,推開了他的手。
我不讓你知道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這個道理,我就不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