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戰牧法
屏住呼吸，白夜的肩膀靠在一處正六面體的一個面上，現在正處于“黑暗”環境之中，在得到可以實現黑暗視覺的相關能力前，選擇在黑暗環境中進行戰鬥是一個愚蠢至極的選擇。
而白夜的灰之瞳有沒有黑暗視覺能力呢？答案是沒有，灰之瞳的名稱中雖然有“瞳”這個字，但其總體傾向于對光與影的能量法則掌控，反而對于軀體，特別是眼部組織的改造程度其實很低，如果想要獲得黑暗視覺，最好的辦法是學習相關的法術或将血脈移植生活在黑暗環境中的生物眼部組織。
但這些他與白依都沒有，所以現在需要的就是等待。
等待環境的再一次改變。
呼吸帶動的胸部擴張幾不可察，白夜的肩膀向正六面體的棱邊移動了些許，緊接着微微側頭，使用餘光去觀察拐角後的另一處通道。
漆黑的環境迎來了一絲的光亮，那是游蕩在通道內部的試煉傀儡小隊自身散發的聖光，特別是在三種武器——合金十字劍，聖堂法冊，微光權杖之上，聖光更是顯得耀眼，這是因為試煉傀儡可以使用的職能就是通過這三者進行激發的，除卻已知的聖光之刃外，另外兩種新型傀儡可以使用的職能分別為“聖光沖擊”與“次級治療術”，并且，職能的使用上限也從一次上升到了三次。
聖光沖擊的原理是通過凝聚聖光之力，形成光束對目标進行沖擊，相較于聖光之刃以高濃度聖光進行的物理打擊，聖光沖擊在物理性質上僅僅只能形成力度不大的沖擊力，但其凝聚程度極高的聖光之力卻會對殊命的軀體産生巨大的灼燒傷害。
但何奈白夜擁有了灰之瞳，所以聖光沖擊對他的威脅只限于那微不足道的沖擊力，所以在試煉傀儡小隊中，對他産生直接威脅的地方就只有聖光之刃的物理破壞性。
如果說戰士型與法師型的試煉傀儡提供的是戰場傷害能力，那麽小隊建制中剩餘的牧師型試煉傀儡則代表了戰場支援能力。
任何有着戰争史的智慧生命都知道，想要去保持軍隊的戰鬥力就必須要有穩定且充足的後勤補給，這個道理運用到小型的作戰中依舊是生效的。
有治療能力的團隊與無治療能力的團隊在戰鬥力上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
次級治療術就是牧師型試煉傀儡所擁有的職能，通過運用聖光之力對遭受破壞的試煉傀儡進行治療，而治療的原理是治療性的聖光在接觸白沙岩後，會快速進行結晶化，從而對其裝構的完整性進行完善，甚至在長時間的治療後，破碎的能量核心也能夠緩慢的恢複過來，并且再次擊殺複活的試煉傀儡是無法獲得試煉點數的。
所以，“先殺牧師”這一團戰鐵律的形成是有根據的，如果給牧師型試煉傀儡相對安逸的生存環境，雙方互相拉鋸，最終形成消耗戰，這個局面是沒有長時間作戰能力的白夜與白依所不願意看到的。
但牧師并不是好殺的，在試煉傀儡的戰牧法小隊建制中，牧師的站位永遠是夾在戰士與法師之間的，想要接觸到牧師，勢必需要先行解決戰士型或者法師型。
不過運氣站在白夜這裏，拐角後的通道中，法師型試煉傀儡距離他最近，這也就意味着，只要能夠快速解決法師型試煉傀儡，他與白依就可以接觸到牧師型試煉傀儡的近身。
只要能近身，戰鬥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結束。
所以他只需要硬抗一次聖光沖擊，為白依創造擊殺法師型試煉傀儡的環境就可以了。
再次回顧了一遍之前與白依制定好作戰計劃，白夜閉上了眼睛，開始等待環境的變化。
等待那生死一線間的極限心跳。
終于，當穿透黑暗的光明劃破了沉寂的世界，柔和的聖光再次綻放于正六面體的金銀之刻上時。
不語的意志從沉眠中蘇醒，它大聲嘶吼，只為了宣洩心中的熊熊火焰，灼熱的血泵動着灰色的閃光，那是光與影混合的助燃劑。
一瞬間，灰色的光影權柄便從心髒一路沖刺到了指尖，純白褪色，只餘漆黑。
暗影元素歡呼着聚集成劍的模樣，為王的征途披荊斬棘，侵蝕萬物。
就在黑暗環境消失，強烈的震感剛剛産生的短短時間內，白夜就完成了操縱暗影元素形成短劍的過程。
緊接着白夜動作的是白依，手背處的虛契在潋滟的銀芒中化作了宛若藝術品一般的銀之指。
她跟在白夜的身後，等待着窮圖匕見的那一刻，等待着那稍縱即逝的一個剎那。
剎那之後，便是殺戮的芳華！
“試煉者，接受聖堂的試煉！”
白夜與白依剛剛有所行動，重合的三聲機械音便驟然萦繞在了這通道中央，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語音內容再度響徹在這個被時光遺棄的迷宮之中。
但它們依舊履行着已覆滅的西歐拉文明遺志，在這個選拔聖堂武士的神聖之地，它們被創造出來的唯一價值就是用來殺戮與被殺戮。
聖光閃爍着，波動的高能能量弦仿佛聖潔的白色雷電，在法師型試煉傀儡的聖堂法冊上洶湧澎湃。
下一刻，光柱推出，直直地向白夜的胸口噴湧。
與此同時，在白夜那緊縮的灰色瞳孔中，代表聖光元素之力的白點高頻閃爍，并逐漸形成了一圈渾然天成的純白圓環。
透過旋轉着白圓環的瞳孔，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沖向白夜身軀的聖光沖擊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最終，聖光沖擊撞到了白夜的胸口，在不足一秒的時間內，作戰服的耐高溫布料就被灼燒，升華成了焦臭氣體。
但這灼熱的聖光觸碰到白夜的身軀時，便被一層灰色的霧霭所吸收，只有那沖擊力真實的反饋在了白夜的身上，讓他前沖的姿勢稍稍停頓了片刻。
聖光沖擊已經使用，法師型試煉傀儡陷入了短暫的僵直狀态。
倏而銀光閃過，一抹冷鋒乍起。
“銀華。”
在散發着璀璨銀光的銀之指匕刃之上，正不停地向外抛射着一片又一片銀色的波動，就像是在下着一場雨，一場雨滴是銀色利刃的刀鋒之雨。
沒有一絲一毫的阻礙，激發了銀華的銀之指一路切開了聖堂法冊，切開了堅硬的白沙岩裝構手臂，切開了搏動着聖光的能量核心。
就在這不足五秒的時間內，法師型的試煉傀儡就這樣幹脆的跌倒在地，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
随後，便是漆黑的夜升起，失去了法師型試煉傀儡的阻攔，手持暗影元素短劍的白夜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牧師型試煉傀儡的近前。
就像暴食者來到了餐桌之前，雖然進食尚未開始……
但一切都結束了。
